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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眸光微扫,落在临近的孟古青身上,沉沉道:“静妃,你说。”
如兰儿这样的奴婢,自然是留不得的,冒犯自家主子便罢了,冒犯了旁人,只怕主子也得受她所累。孟古青原也不是那般容易受了他人欺负的,如今虽是隐忍,骨子里那孟古青郡主的傲气却还未去。
故,只低眸不语。皇帝见状,便觉好生奇怪,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女子此刻哪里去了。
便有些不悦道:“静妃,朕让你说,你便说。”
闻言,孟古青抬眸望了眼福临,诺诺道:“兰妃所言皆是属实。”
明明在翊坤宫还是懦弱的很的静妃,此刻竟说出这般的话来,兰儿现下便是怒色道:“静妃!你污蔑我!你污蔑我!”
孟古青娥眉微蹙道:“本宫污蔑你,本宫念着你是皇上指派来的,便不与你计较,不曾想到,你却还合着旁人来害本宫。本宫今日若是不说了来!生不是要让你冤枉死了么!”
“静妃,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皇宫里忌讳不吉祥的字眼,皇帝自然也不喜欢自己的宠妃将死字挂在嘴边。
眸光冰冷的扫了扫兰儿,沉声道:“去将翊坤宫的奴才都个朕传来,云碧也叫出来。”
一会子的功夫,重华宫的正殿便跪了一地,一起子奴才皆是诚惶诚恐的。前些时日与兰儿一道奚落人的芝儿也在其中,眼见着当下境况,甚是害怕得很,脸色煞白着,等着皇帝问话。
皇帝扫了扫跪了一地的奴才,目光落在芝儿身上,冷声道:“你说,兰儿可是对静妃不敬,以下犯上。”
芝儿原是想着一道的污蔑了孟古青的,眼见势头不对,便将一切罪责皆往兰儿身上推,许是欲借此逃过一劫。
眼眸中略是怯怯道:“回皇上,却是如此,兰儿仗着自己曾是皇上身边的人,时常冒犯静妃娘娘,昨日见皇上待娘娘情真意切,深怕遭得连累,便合着旁人一道的陷害娘娘。昨日,昨日夜里,兰儿夜里起来,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奴婢心觉奇怪,便跟了去,安知,兰儿竟是与云碧合谋陷害静妃娘娘啊。”
兰儿现下是慌乱了,许她是不曾料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哭喊朝芝儿去:“你!你这个贱人!平日里,我也待你不薄,你竟这样污蔑我!”
云碧则是煞白着脸,低眸颤颤,目光却觑着董鄂云婉。
殿中的太监赶忙将其拦住,方才一直不曾言语的皇后此刻和色开口道:“皇上,现下已然明了,一切皆是宁福晋主使。竟还借着皇贵妃的名儿,真真是可恶。”
内殿中,董鄂若宁正在昏迷中,全然不知外头发生了些什么。皇帝瞥着云碧沉声道:“云碧,芝儿所言可属实。”
云碧紧咬着唇,贝齿打颤,结结巴巴道:“是,是!可是都是宁福晋逼奴婢的!是宁福晋逼奴婢的!皇上,皇上您绕了奴婢罢!”言语间,云碧已吓得泪珠连连。
然皇帝却是脸色铁青,眸中怒火,猛的一拍桌案,怒言道:“董鄂氏污蔑妃嫔,甚是以下犯上,更是搬弄是非,甚是用心歹毒,罪不可恕。”
皇帝话将将至,董鄂云婉噗通便跪了下来,殿中之人皆是一惊,孟古青亦是满脸惊讶。
皇帝怔道:“皇贵妃,你这是作甚!”
董鄂云婉泪眼朦胧,望着皇帝道:“皇上,姐姐做了这般的错事,臣妾也再不求什么,只求您能留她一条性命,冷宫也好,庶人也好,臣妾只求您能留姐姐一条性命。”
皇帝如今是厌恨极了董鄂若宁,不想她竟是这样的恶毒。但眼瞧着董鄂云婉如此声泪俱下的求情,又思衬着董鄂氏的干系,便道:“宁福晋董鄂氏,用心歹毒,原罪不可恕,念其诞下皇次子福全,免去死罪,但活罪难免。贬为格格,迁至重华宫偏殿,终生不得踏出重华宫一步。云碧乃是帮凶,随董鄂氏一道迁至偏殿。”
眼见保住了性命,云碧连连叩头谢恩。
福临眸光落在杨绾离身上,冷声道:“杨福晋……”
“皇上,过些时日便是除夕了,且前些时日择了黄道吉日正式册封皇贵妃,又加封皇太后,吉事颇多,可万不能见血的。臣妾瞧着杨福晋也是受制于人罢了,皇上且饶她一条性命罢。”皇后眉目温和,甚是有国母之风,可谓后宫典范。
皇帝思衬片刻,此月吉事却是颇多,若是动了杀孽甚有些晦气。便只道:“杨福晋禁足三月,俸禄减半。”
闻言,杨绾离眸中泪水,连连叩头谢恩,时时朝宝音投去感激的目光。
最后,福临这才看向跪地的兰儿,不带一丝感情道:“兰儿和芝儿就交给静妃处置。”
孟古青微微一怔道:“皇上,这……”
皇帝闻得女子似有些为难,眸光稍稍柔和,看着女子道:“朕将她们指派给你,便是你宫中的人,自然是你来处置。”
孟古青娥眉肃色,兰儿和芝儿皆是颤颤不止,只怕此刻静妃要了她们性命,皇上也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约莫此刻兰儿才有些自知,哭着叩头道:“静妃娘娘饶命,静妃娘娘饶命啊。”
孟古青沉色瞥着两名宫女,不急不慢,却隐隐国母之气势在其中道:“兰儿,芝儿以下犯上,贬至辛者库。”
闻言,兰儿脸色一白,两眼空洞,只木纳在原地。芝儿则是一脸委屈道:“静妃娘娘,奴婢,奴婢是将功补过的呀!您,您让奴婢留在翊坤宫吧!奴婢日后做牛做马,必定报答娘娘恩情。”
孟古青瞥着芝儿冷声道:“你对相处多年的姐妹都能这样情意浅薄,翊坤宫如何能留得。”
此言一出,芝儿一脸怔怔,亦不在多言求情。
“好了,都退下罢。”约莫是觉闹心的很,皇帝似有些不悦道。
“皇上,臣妾想去看看姐姐。”旁人皆欲退下,董鄂云婉却忽道。
皇帝并不想再多言,只道:“去罢。”
闻言董鄂云婉一脸悲伤的朝着内殿去,一干妃嫔便是各自退下。
翊坤宫中,女子娥眉紧蹙,朝着落座在另一处的女子道:“琼姐姐,我觉皇贵妃有些奇怪。”
琼羽一脸疑惑道:“哪里奇怪了?”
孟古青似有些忧虑之色道:“方才在重华宫之时,皇贵妃虽是一脸悲伤,可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隐隐笑意。”
琼羽娥眉微蹙,眸中忧虑之色道:“如此说来,你是怀疑此事同皇贵妃有干系?”
孟古青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眉目微凝,朝着一旁的伺候着的灵犀道:“灵犀,你去将小德子传来。”
闻言,灵犀迈着莲步踏出内殿,一会子,便见一身宝蓝,眉清目秀的,毕恭毕敬朝着女子行礼道:“静妃娘娘万福。”
孟古青淡淡道:“起来罢!重华宫现下有何动静,本宫只觉是不对劲得很,你且去打探打探。”
重华宫中,董鄂若宁将将醒来,便见董鄂云婉含笑看着自己,苍白着脸,声音甚是孱弱道:“婉儿,杨福晋,杨福晋要害我!”
董鄂云婉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眉目含笑道:“只怕,是姐姐你要害我罢!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见着董鄂云婉这般神情,董鄂若宁心中瞬时忐忑不安,遂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云碧身上。云碧眸中含着泪水,哭道:“主子,皇上得知您在宫中散布谣言,以此挑起朝中大臣对静妃娘娘的不满,更是逼死了纯儿,一怒之下,将您贬为格格,迁至重华宫偏殿,终生不得踏出重华宫一步。”
董鄂若宁眸中一怔,望向董鄂云婉,含泪道:“婉儿,婉儿,你莫要听旁人胡言,姐姐怎会害你呢!那些贱人,必定是故意挑拨你我反目的,婉儿……”
话还未完,榻边女子便疾言厉色打断:“姐姐!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晓么?我不是傻子!一回两回可以骗过去,第三回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初入宫之时,那藏着麝香的木匣子是你故意放的罢!说得好听是帮我!不过是借着我除去静妃,借着我博得皇上注意罢了。可你万万没想到,静妃那般厉害,竟会做了个假的木匣子埋在重华宫的院子中!再言漱芳斋观戏一事,姐姐可真真是好手段啊,既借此除了静妃,又除了我的孩子,你的儿子便少一个威胁!可惜,淑惠妃不够聪明,竟做了替死鬼。你故意在太后放的药里头掺了鸩毒,借着太后挑唆皇上和静妃的关系,也挑拨本宫与太后的关系!如此下去,太后记恨于本宫,本宫必定是命不久矣!姐姐,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董鄂若宁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颤颤道:“你……你……”
瞧着董鄂若宁这般神情,董鄂云婉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一回,散布谣言算计静妃,你见事情败露,便逼死了纯儿。还用杨福晋的簪子扎伤了自己,舍车保帅。妹妹见着好用,便效仿了姐姐,舍了姐姐这车,保住本宫这帅,姐姐,妹妹用的可好?”
董鄂若宁脸色更是惨白,张大了嘴,惊讶的望着董鄂云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着云碧神色不对,似乎猜到了什么,转而怒色看着云碧,大约是恨她背叛了自己。
云碧此刻是害怕得很,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性子她不是不知晓,自己往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她从来不曾想过,温婉善良的董鄂云婉竟是这样厉害,若是她不从,只怕她家主子的命早已不在了。
董鄂云婉含笑看着榻上的女子,纤纤玉手微抬,温柔为其盖上被褥,柔声道:“姐姐,你好好养伤,前几日皇上正式册封本宫为皇贵妃,大赦天下,本宫必定会与皇上求情,过些时日皇上便会免去你的罪,你啊,以后安分些,妹妹会保你平安的。”言语之间,女子故意放高了声音,外头听得更是清楚。
然又微微附在其耳边,悠悠道:“你以为本宫这些年在王府都是白呆的么?纵然本宫唤你一声姐姐,可你也莫要妄想取代本宫。”
言罢,起身朝映雪道:“好了,映雪,咱们莫要打扰姐姐休息了,回承乾宫。”
门外一袭宝蓝即刻闪身,慌忙便至重华宫院落处。见得女子踏来,毕恭毕敬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福。”
董鄂云婉眉目柔和,和色道:“免礼罢。”然便迈着莲步踏上轿辇。
眼见着其走远了,孙景和这才急急朝着翊坤宫去。
翊坤宫中,女子悠悠靠于主座上,瞥着一旁娓娓道来的小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轻敲着桌案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福晋这也是自作孽罢了,若非有意害人,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先退下罢。”
小德子行了一礼,便躬身退了出去,穿过暗红的珠帘子,顺道的将门带上。
雁歌满脸不悦道:“主子何不拆穿了,如此可见,那皇贵妃比宁福晋还要阴狠。”
孟古青摇摇头,眉间浮上丝丝愁意道:“万万使不得,皇贵妃如今宠冠后宫,必定是与她的母家脱不了干系的。纵然皇上知晓,也不一定会治罪,若是出了岔子,指不定受罪的便是本宫。”
闻言,雁歌很是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古青道:“主子,皇上待您一片真心,奴婢听芳尘姑姑说,在宫中这么些年,还不曾见过皇上待谁这样好过。就是当年待皇贵妃也没能如如此。您若是与皇上说了,皇上必定不会轻饶了的。”
孟古青摆摆手,微微叹息:“此言差矣,皇上他再喜欢本宫,可他终究是皇上,他是天下之主,自要是以天下为重,就着如今费扬古在朝中的地位,皇上定会为难。天下与本宫之间,他定会择天下。”
孟古青这一番话将雁歌说的满头雾水,只傻傻点头道:“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