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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如何?可否告知本宫。”
宋衍含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前些时日娜仁格格身子是有些不好,不过今日已然见好了,不出十日便能痊愈。”
闻言,宝音眉间一喜道:“真的!如此本宫就放心了,本宫这妹妹一向不让人省心,又任性!劳烦宋太医多多包涵。瞧瞧本宫这病糊涂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毁了宋太医清誉,那便是本宫不对了。”
宋衍微微扫了宝音一眼,冷声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娜仁格格的身子已然见好,微臣必定不会再前去,省得毁了娜仁格格清誉,还连累了皇后娘娘。”
言罢,便冷着脸走了,连礼也懒得行。绿染见状,一脸的气愤道:“主子!你瞧瞧他,这样不将您放在眼里,若是让太后知晓了,必定治他的罪,将他斩首示众。”
这厢绿染愤愤不已,宝音却是微微含笑,悠悠自榻上起来道:“如此瞧来,这宋衍并非工于心计之人,如此,本宫倒也不必担心了。”
绿染清明眸中,眼珠一转,似是恍然大悟道:“主子,方才是故意试探那宋衍的!”
宝音悠悠朝外头看了看,娥眉间隐隐冷笑道:“原也不过就是如此,本宫还以为,他是有意接近娜仁,欲利用娜仁查知当年之事,看来,是本宫高估了他。”
当年宋徽的事,这紫禁城中只要三个人知晓,一个是宝音,一个是绿染,另一个边是那躲在暗处的一袭艳红。绿染闻言,附和道:“不过就是个太医罢了,能查出些什么!”
宝音摇摇头道:“本宫倒不是怕他查出些什么,是怕娜仁知晓些什么,你也知晓,在这紫禁城中,本宫就只得娜仁这一个亲人。”
听得宝音此言,绿染心下便有些不舒服,这紫禁城中唯一娜仁一个亲人,那她是什么?她只是奴婢,对,她只得是奴婢,怎的能与娜仁格格相比较。
这厢两人各怀心事,那厢朝着襄王府去的二人亦是各怀鬼胎。太后驾临,自然是气派非凡,仪仗甚是气势,一身蟒缎身是耀眼,只见的府中仆人跪地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董鄂云婉看着这一起子熟悉的下人,脸色是苍白的很,素日博果儿待她的好,他们皆是看在眼中的。每每踏足一步,董鄂氏心中皆是颤抖着的,皆是惧怕的,看着熟悉的院落,好想就看见博果儿站在她眼前一般。浅紫的衣袖下冷汗直冒,颤颤踏入。
太后瞥了瞥董鄂云婉,脸色一沉道:“抖成这般作甚,还有个妃嫔的样子么?”
然又朝着身前的下人道:“太妃娘娘呢!”
干瘦的老者瑟瑟发抖,朝着里头道:“在,在里边。”
太后眉目沉沉,看着跪地的老者道:“引哀家进去。”
见着太后发话,老者只得引了太后进去,将将至房外,便闻得男子声音,听着甚是熟悉,然便是懿靖太妃的声音,听来甚是清醒得很,全然不像是疯癫之人。
跟在太后身旁的董鄂云婉娥眉一凝,眉间惊色,太后怒声道:“太妃何在!”
言语间,几名太监已上前将门踢开了来,只见的懿靖太妃脸色煞白,眸中仓皇之色道:“恭迎太后娘娘。”
虚掩的红木门吱吱呀呀的,太后的眸中厉色,不冷不热道:“免礼罢!瞧来,太妃的这病是好了?”
懿靖太妃唇间浮上笑容,故一脸感恩戴德道:“劳太后娘娘费心了,派了太医前来,臣妾这病才有所好转。”
太后眉目含笑,朝着里头望了望道:“太妃面色红润,瞧来着实的是大有好转了,不过啊,还是得注意些,皇贵妃,快将太妃扶到里头去,这门口风大。”言语间,目光落在董鄂云婉身上。
董鄂云婉脸色发白,低眸朝着懿靖太妃走去,温和道:“太妃,臣妾扶您罢。”
董鄂氏这般上前扶着,很是不自然,甚有些发抖,懿靖太妃则是脸色铁青,想必她是恨透了董鄂云婉的,如此让她扶着,甚是不舒服的很。
太后对懿靖太妃向来戒备,现下此番更是起了疑心,懿靖太妃面色的确是比前些时日好多了,瞧着亦是精神焕发的。将将踏足两步,却停了下来道:“太后娘娘,里头有些乱,亦是浓浓的药味,想来,便不用进去了罢。”
“呃,那你便好生歇着,看你如今无大碍,哀家便放心了。博果儿年纪轻轻就去了,你若是再有个万一,哀家可真不知如何跟先帝交代。”太后声音很是温和,眸光却犀利得很,就像看透了懿靖太妃一般。
懿靖太妃的脸色更难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劳太后娘娘担心了,臣妾一切都好。”
太后唇间含笑,朝着里阁瞧了瞧,闻得悉窣之声,悠悠道:“你啊,要好好的过活,博果儿若是看见你这般,必定不能安息。哀家记得,你可是很爱干净,现下这襄王府怎显得这般破落,你瞧瞧这屋子,虫鼠蝼蚁的,悉悉窣窣的,夜里不好睡且不说,这染上了什么病可不好。”
太后娥眉淡淡,有意无意的朝着里头望去。太妃眸光飘忽,笑的有些惨淡道:“太后娘娘说得甚是,待会子,臣妾便让人打扫。”
太后抬手轻握住太妃,温和道:“那些个下人哪里行,皇贵妃素来细心,现下正好在此,便让她动手罢。皇贵妃,你去瞧瞧,里头是哪个不要命的虫鼠蝼蚁”
董鄂云婉眉心一跳,脸色由白转青,她知晓太后今日邀她一同前来襄王府必定是不安好心,却不曾想到竟将她当下人使唤起来。但现下皇帝也不在此,若是多言只怕还得遭罪,便屈身行了一礼道:“臣妾遵命。”
言罢,便欲朝着里头去,将将迈步,便闻懿靖太妃阻拦道:“此等低贱之事,怎的能劳烦皇贵妃娘娘呢。”
“到底皇贵妃也是从你府中出来的,何来低贱不低贱的,太妃如此阻拦,莫不是心中记恨皇贵妃罢。”太后这话说得不冷不热,却将懿靖太妃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脸色一变道:“太后娘娘说得是哪里的话,只是这些个虫鼠蝼蚁的,若是伤了皇贵妃,亦或是让皇贵妃染了什么病那可就不好了,要知,皇贵妃现下可是宠冠后宫的。若是皇上怪罪起来,臣妾可担当不起。”
落在一处僵着的董鄂云婉俏脸煞白,也不知如何是好,太后见状,慈祥笑道:“呃,原是如此,到底也是,皇贵妃这若是染了什么病那可不好,太妃倒也关心她,哀家还以为太妃是记恨着她,因而不愿让其踏足襄王府,那哀家将她带来岂非惹得太妃你不顺心了,现下听了太妃的话,哀家便放心了。”
太妃白着脸笑道:“太后娘娘说得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何来记恨不记恨的。”
董鄂云婉心中一愣,原太后将她带着一道儿前来襄王府是帮她,这是太后么?
闻言,太后含笑道:“是啊,都是自家人,瞧哀家,这都胡乱想些什么!可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说她董鄂云婉是戏子,那么太后和太妃便是更出色的戏子,恩威并济,威逼利诱,虚情假意,这些到了她们这里皆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懿靖太妃手下已起了一层薄汗,眸光不时的扫向那珠帘里头,脸上笑容满面道:“臣妾前些时日患病瞎胡闹,给太后娘娘添了不少麻烦,也怪不得太后娘娘。”
如此一言,太后与太妃竟聊得甚是愉悦,只里屋那男子却是憋得难受得很,原身为博果儿的兄弟,前来襄王府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偏生的就是赶上太后这老狐狸,不偏不倚的正逢着此时前来,若是让那老狐狸察觉他与太妃勾结,想必他素日里那般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伪装皆得撕破,太后与皇上必定会防着他,未起事之前,怕是要先丢了性命的。
皇帝年岁虽比自己轻,可城府却颇深,能将博果儿除去,必定也会将自己除去。
离开襄王府之时已是傍晚,董鄂云婉含笑跟在太后身旁,甚是恭敬的将其扶着,旁人瞧来还真真是对和睦婆媳,皆道这董鄂氏贤惠,感动了太后。
踏出襄王府之时,太后眉目一冷,肃色道:“盯好襄王府了,哀家倒要瞧瞧,她玩儿的什么把戏。”
见着太后此番言语,董鄂云婉心中很惊讶,她竟不忌讳自己,这般的便说了出来。
眼瞧着太后离去,懿靖太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一身白袍,麒麟纹路的男子从里头出来,很是不悦道:“太妃娘娘,儿臣看,太后这老狐狸是盯上咱们了。”
懿靖太妃凤眸冷色道:“这个布木布泰,可真真是厉害,恩威并济。一边儿的利用这襄王府吓得那小贱人俏脸煞白的,却又故为董鄂云婉那小贱人说话,非的逼着哀家言是不记恨那小贱人。想是已经发觉了什么,欲同那个小贱人联手算计哀家。”
高塞眉目紧蹙道:“如此,那可如何是好!咱们可不能让博果儿就这般死了!”
懿靖太妃眸中泛起怨毒,一字一顿道:“哀家绝不会让博果儿就这样白白的死了,必定要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高塞看着眼前的妇人,不禁心中一寒,如今的懿靖太妃就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疯子,一心要为儿子报仇。懿靖太妃素来不简单,若是让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报仇不成,必定会将自己拖下水的。
如此一想,高塞一脸警惕道:“那儿臣且先回去了,莫不然,只怕咱们仇未报,便已让太后要了命去了。”
话落,便急急踏出门外,将将至门口,便闻得懿靖太妃喊道:“此刻出去,只怕正好的让她逮个正着,以那老太婆的性子,必定会派人在外头盯着的,晚些再出去,夜里不易瞧清,那些个奴才断断不敢胡乱禀报。”
闻言,高塞故一脸恍然大悟道:“太妃娘娘说得是,瞧我这脑袋。”
懿靖太妃瞥了瞥高塞,眼中似有深意道:“你这孩子心思单纯,可要长点心才是。罢了,今儿个你就留在府中用膳罢,待夜深再回去。”
言语间,便迈出房内,眸中悲伤的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往日,她的博果儿就是在这里习武练剑的。冷笑一声喃喃道:“博果儿啊,你就是信错了人,你那些个兄弟都不是好东西,装得倒是像。”
望着懿靖太妃的背影,高塞眸色渐渐变得阴冷,全然不似寻日里那般。
襄王府中二人各怀鬼胎,彼时坤宁宫中亦是如同死宅,纵然是金碧辉煌,却也还是略显凄凉,约莫是因着殿中陈设有些旧了的缘故。
宝音将将用过晚膳,绿染便使人将其收拾了,茶水漱口。走进内殿将莲蓬衣着上,一身黛色锦缎,悠悠踏出坤宁宫。一旁的绿染赶忙上前扶着道:“主子,今儿个皇贵妃随太后去了襄王府,回来的时候甚是和睦,愉悦得很。”
宝音冷笑一声道:“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走罢,皇贵妃今日必定受了不小的惊吓,于情于理,本宫也得去关心关心不是。”
绿染有些不明白道:“受了惊吓?”
宝音斜睨着绿染,悠悠道:“外头都言襄亲王是病死的,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想必董鄂氏心中是明了的,想来,襄亲王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那襄王府处处都透着襄亲王的气息,还有个装疯卖傻的懿靖太妃,董鄂氏能安生么?太后可真真是够厉害的,恩威并济,可真真是圣母皇太后啊。”
绿染似是顿悟道:“奴婢愚笨,还是主子看得透彻。”
提着灯笼,穿过景和门,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至承乾宫。里头是一片亮堂,宝音玉足莲步。
董鄂云婉正在殿中同颖儿说着话,却见一袭黛色款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