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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许光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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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在白露湖以西的横沟、沙岗一带,有时又称江(陵)石(首)游击队。

孙德清握着段玉林的手说:“我们到苏区,是向你们学习的。”

段玉林向孙德清和许光达介绍了游击队及根据地的情况后,诚恳地说:“我们真盼中央派人来啊!我们这里消息闭塞,像远离亲娘的孩子……”

孙德清听完段玉林的介绍后,向他讲述了自南昌起义后,我党又组织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广州起义、平江起义、湘南起义等,他特别强调说:“现在,武装斗争的烽火已经燃遍各地,使国民党反动派十分恐慌,当前国民党新军阀间矛盾很深。党的‘六大’号召全党开展武装斗争,形势发展很快啊!”

段玉林听后,连连说:“好,对于反动派,只有拿起武器,才有活路。”

接着,许光达向段玉林介绍了其他革命根据地的情况,分析了这些根据地能够存在的主客观原因,他还展望了革命形势发展的趋势。

当段玉林得知他俩是第二十五师的军官后,更加高兴了,仰脸大笑一阵说:“好啊,都是行武出身。第二十五师可是很能打仗的哟!你们就跟我在一起,帮我出出主意,带出支好部队吧!”

他们正谈得起劲,一位游击队员急匆急跑了过来。

“报告!据侦察员报告,石首县的团防来清乡,正向我们驻地开来。”

“集合队伍,准备战斗!”段玉林立即下达了作战命令。

许光达和孙德清听说有了战斗任务,心里早已发痒了。

“大队长同志,我们要求参加战斗。”孙德清请求道。

“你们是中央派来的,这里危险。我派几个队员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许光达急了:“刚才你还说咱们都是行伍出身,怎么一要打仗,我们就不行了!”

“不,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段玉林解释说。

“那么,你是怀疑我们不能打仗?”许光达步步紧逼,使段大队长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他们参加战斗了。

这是许光达和孙德清到苏区后的第一次战斗。

1929年9 月,石首县的小河口。

一支队伍在夜幕下迅速集合起来。看上去不像正规部队。队伍中有的穿长袍,有的穿着短褂和背心,头上戴的更是五花八门:有带礼帽、瓜皮帽的,还有的光着脑瓜。武器就更杂了。既有英国花轮,又有汉阳造,就这种武器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有。多数人的手中是些鸟枪、鸭嘴铳之类的土家伙。

一个手持汉阳造的人走到队伍前面,看了一下队伍,喊了声:“都给我站好了!”他走到第二排队伍的后面,指着队伍中几个人,“你,你,还有你,到前排去,没看见前排空一截子吗?”

后排的几个人拿着鸭嘴铳不情愿地走到前排站好。他又跑到队伍前,喊了声:“立正!”

队伍里在出现一阵杂乱的声音后,渐渐肃静下来。

“下面,请我们的段大队长训话!”说完,走到队伍中。

许光达看着这样一支土里土气的武装,禁不住笑了。心想,这哪像支军队呀?这样的队伍能有战斗力吗?是啊,自从他走进黄埔军校以来,同军队打了好几年交道,这样的队伍,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时,段玉林跳到一个土墩上,大声地向队伍里发问:“同志们,我们要不要保卫苏区?”

“要!”队伍里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们要不要人民群众?”

“要!”队伍里的声音虽说不够整齐,却铿锵有力。

“现在团防要来‘清乡’了,我们该怎么办?”段大队长继续发问。

队伍里又传出整齐而响亮的回声:“打!!!”

段玉林回头向孙德清和许光达示意,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孙德清摆了摆手。

段玉林走下土墩,大手一挥:“出发!”

许光达看到这一切,他感到:虽然队伍不整,装备很差,但从队员的回答声中可以断定,这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尤其让他敬佩的是段玉林的战前动员。话虽不多,没有哗众取宠的词藻,更无八股式的说教,简短有力,几句话,就把队伍的士气调动起来了。这不正是强有力的政治工作吗?这些在上海中央军事训练班的课堂上和书本里是难以找到的。

小河口,万籁俱寂。

江水似乎停止了流动,繁星不时地眨着眼睛,远处只有几只青蛙的叫声回应着。

游击队员在山坡上、土坡后、草丛中潜伏着,几百双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宽阔的江面。

草丛中,一个队员驱赶着耳边的蚊子,嘴里叨咕着:“该死的家伙,真会选时机!”

“不许说话!”另一个队员在小声提醒。

孙德清、许光达在段玉林的身旁。突然,一个念头在许光达的心中产生:要是有几门炮放在山坡后,威力可就大了!他凑近段玉林,贴耳问道:“要是有几门炮,那就像样了。”

“咱们这里的土包子,哪来的那洋玩艺。”

“土的也行呀。”许光达的这句话提醒了段玉林。“土炮?对了,有两门松树炮,是我们自己造的,在桃花山上,不过好久没用了。”

“有就行。”炮兵出身的许光达,总是对炮感兴趣。孙德清插话:“玩炮是光达的拿手戏,你就交给他好了,保准有好戏唱!”

段玉林立即派人牵牛去拖这两门炮,并说:“这家伙弄来,就由你来指挥吧。”许光达点了点头。

东方渐渐放亮了。远处的马达声渐渐增大,一只火轮向河口方向缓缓驶来,后面载有一长串的木船,上面坐满了敌兵,大约有五百多人。

来犯是石首县的团防,他们接到当地一个土豪的报告,说见到江陵游击队了,只有五十来号人,手里都是些土家伙。于是,团总便集中了全县的团防五百余人,杀气腾腾,妄图把游击队一口吞掉。

火轮慢慢停靠在江边,五百多敌人向江边凶神恶煞般地扑了上来,渐渐进入了伏击圈。

“打!”段玉林一声令下,游击队员们开火了。一时间,枪声大作,喊杀声四起。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喊杀声,使这个团总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五十几个人,分明成百上千,他拍了一下肥胖的脑壳,眼珠子转了一下,思忖:我们有机关枪,他们都是些土家伙,怕他个!于是,举枪向前开了一枪,高声叫喊:“弟兄们,都给我上,那些穷鬼都是些土家伙,不用怕!”

敌人又一窝蜂似地向岸上冲了过来。

段玉林沉着果断,一个个敌人在他的枪口下倒下。孙德清也弹无虚发,瞄准一个正在驱赶敌兵的家伙射击,随着枪声,那个家伙应声倒地,后面的敌人拼命地向江边逃去。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许光达一看,是老百姓从村子里拥出来了!他们打着红旗,手持大刀、长矛、鱼叉,杀奔过来。

敌人见势不妙,纷纷向江边逃去。

游击队员手中的土枪、汉阳造步枪已不管用了,眼睁睁看着敌人向船上跳。

许光达站在土坡上,以熟练的动作用手指瞄准了敌人的火轮,目测了距离,重新调整了土炮的高低。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不知这家伙听不听使唤,管它呢!试试再说!想到这儿,下达了命令:“放!”

“轰!轰!”两门松村炮先后开火,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火轮。火轮震颤了一下,瘫在河中。

“打中了!”游击队员们一片欢呼声。敌人见火轮不能动了,又转身拼命向木船上爬去。

许光达乐了,又瞄准木船开炮,可是,这时松树炮的炮身太烫。已经冒烟了,不能再放了。

敌人死伤过半,战斗胜利结束了。战士们以敬佩的目光看着许光达。段玉林走了过来,紧紧握着许光达的手说:“中央派来的人就是有两下子!今天的战斗多亏你了。”

孙德清笑着对段玉林说:“我说过,玩炮是他的拿手戏。今天确实开了眼了!”

1929年11月。江陵游击大队驻地的土坡上。

一群游击队员围坐在许光达的周围。他们正在总结熊河、马家寨和前几天刚结束的观音寺等战斗的经验。

一个头戴瓜皮帽,瘦瘦身材的青年队员,紧靠在许光达身旁,兴高采烈地说:“咱们这仗打得真不赖。依我看啊,是段大队长指挥得好。”另一个队员补充说:“那没说的。还有就是咱们的家伙比以前强了。”

又一个光着头的队员“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他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儿说:“人家中央特派员跟咱们一起吃苦,多不易呀!打马家寨那次,要不是那几炮打得准,咱们恐怕要吃大亏了。”又有一个队员插嘴说:“那还不是许特派员教我们的!”游击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谈着自己的看法。

两个月来,许光达跟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他不仅改进了松树炮,教队员们使用方法,还给他们讲战术,协助段玉林做思想政治工作。

有一次,一个叫张伢子的队员在打完观音寺那一仗后,就私自回家给自己放了三天假。段玉林严厉地批评了他并责令让他作检讨,他饭也不吃,认为是小题大作,看他不顺眼。

许光达就主动与他接近。他端着饭走到张伢子面前,“来,吃饭吧,不然会饿坏的。”

“我不吃!”

“不吃饭就能解决问题了?”许光达恳切地说。

“不就是回趟家嘛,我的老母亲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顺道回家看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小张不服气地回答。

“伢子,回家看母亲,这没错。谁都有父母。可你得请个假呀,你们大队长派人找你,庙里庙外找个遍,也不见你的影子,还以为你牺牲了呢。他急得不得了,那一夜觉都没睡。”

张伢子听说大队长派人到处寻找,心里觉得有些理亏。许光达语重心长地说:“咱们是军队,不是在家的庄稼汉,如果今天你回家了,明天他不来,一盘散沙,能打仗吗?咱们游击队今天到熊河,明天又要去马家寨的,你到哪去找队伍,要不是大队长派人找到你家,说不定会出差的。”

春风化雨,一席话说得张伢子心里热乎乎的。他接过许光达给他的饭,香甜地吃了起来。

这天上午,石首县的县委书记者石来到江陵大队。

“中央代表同志,鄂西特委来人了。在横沟市要开监利、江陵、石首的联席会议,我来通个信。”

孙德清和许光达这才明白,特委在横沟。

横沟市的一幢寻常的四合院落。

孙德清和许光达急匆匆跨进堂屋。在屋里正面的墙上,挂着一面镰刀斧头的红旗,地中央两张长桌拼在一起,桌上铺着白布,放着一把茶壶和几只瓷碗,四周围坐着一些农民打扮的人。

这时,一个个子不高,脸庞清瘦,胡子又黑又长,头上裹着一块青布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人盯了他们一会儿,才问:“你们来开会?”

“石书记通知我们说:特委在横沟召开联席会议,我们就找来了。”许光达回答。

“噢,你是湖南人?”来人听出了他的湖南口音。许光达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问:“同志,你是……”“我叫易穷。你们是从中央来的吧?听说你们带来了中央的指示,要找特委?”

许光达听说眼前这位叫易穷,就急切地问:“你知道周逸群同志在哪儿吗?我们已经等了两个月了。”

“我就是。”

许光达有些疑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叫易穷吗?或许这是他的另一个名字,心里为之一怔,感到刚才有点失礼,就说:“我叫许光达,他叫孙德请。”

这时孙德清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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