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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瞧着小桃忿忿地神情,不禁怔了怔,而后敛眸道,“小桃姑娘既是不想说,那我便不多问了。时候不早了,小桃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更衣的事儿我自己便可以。”
小桃欲言又止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道,“姑娘对奴婢一个小小丫鬟尚能如此体贴、关怀,可为何就是看不到公子的好呢?公子他本来便有腿疾,为了救你,不惜亲自跳入涧水中,引得腿疾发作,日日痛不欲生。三日,公子已经三日未来看望姑娘了,姑娘便没想过是为何?”
孟月怔怔地瞧着小桃,她张口欲言,却听小桃又道,“姑娘,去看看公子吧,他睡着的时候都念着姑娘的名字。”
孟月敛眸沉默了片刻,终是道,“小桃姑娘,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孟月避而不谈苏尧的事儿,小桃不禁为自家主子不平,他对她可以舍命相救,可为何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呢?小桃忿忿地放下手中的寝衣,转身出了房间。
孟月瞧着小桃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轻叹了一声。有些儿事,小桃不知内情,而她又不能同她说明个中缘由,若小桃是为了这个而误会于她,也只能由小桃误会下去了。现下,她若当真同苏尧走得太近,才反倒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待她伤势痊愈了之后,设法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孟月起身去拿桌儿上的寝衣,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她扭头看去,猛觉颈子上一疼,便软倒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
当小桃气冲冲地来到苏尧房外的时候,她不禁平静了下来,若是如此进去,只怕免不了王爷一顿责罚,可若不进去小桃又觉心有不甘,她在苏尧身旁伺候多年,从未如近日这般不安过,她不想再看到日日伺候着的那个女子,那个让一向冷情地让苏尧拥有喜怒哀乐的女子。
小桃深吸了口气,终是上前扣了扣门,“公子,是我,小桃。”
片刻后,自里面传出一个温润动听地声音,“进来吧。”
小桃推开门走了进去,绕过屏风,她便瞧见了那个斜倚在榻上,手持书卷、形色温润的男子,看着那张堪称鬼斧神工的容颜,小桃不禁有些痴了,迎上苏尧的目光,小桃忙敛眸走上前去,暗道:这么一个外表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谁能看得出来他的无情呢?他开心时,可以赏你金银满屋,他不高兴时,任你是跟了多久的老人,他皆会严惩不贷,毫不留情,从前被生生打死的下人,可谓是数不胜数。这样的男子,对于她来说只能仰望,以她区区丫鬟之身,若想企及,便需拿命来下赌注,这样的豪赌,她不想,却早已身不由己。
“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玉竹房中伺候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桃礼了一礼,道,“玉竹姑娘听说王爷病了,很是担忧,只是此时夜已深,碍于礼数,姑娘不便前来探望,便命奴婢过来瞧瞧。”
苏尧听后默了默,直直盯着小桃片刻,问道,“她当真是这般说的吗?”
迎上苏尧乌黑明亮的眸子,小桃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禁心中一虚低下头去,只是,话如离弦之箭,既已出又怎能收得回?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公子。”
苏尧不禁眯了眯眼睛,抬起手臂,狠狠地将手中的书卷摔在地上,他神色如常,一双眸子却是黑亮得惊人,“小桃,你跟着本王几年了?”
小桃骇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磕磕巴巴地道,“回、回公子的话,七、七年了。”
苏尧颔了颔首,“记性倒是不错,可惜就是脑子坏了。来人呐!将这丫鬟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小桃不禁心慌意乱,想要构陷孟月的心思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哀哀哭着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王爷、王爷……”
苏尧瞧着小桃凄惨地模样,不禁颦了颦眉,冷冷地道,“重打一百大板,给本王堵住她的嘴。拖下去!”
“是!王爷。”
左右两名护卫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桃拖出去,苏尧不禁舒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额,暗道: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这小桃跟在他身旁多年,他一直觉着她是个有些眼力见儿的,于是便把她留在身旁伺候,谁知竟也是个愚笨不堪的无知之人。她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
无非是在他面前说孟月怎么怎么对他好,到后来他若发觉不是这样,定会大怒,到时,他便会亲自为她除掉那个眼中钉。这样幼稚可笑的手段,也敢在他面前用,她在他身旁跟随多年,却仍是如此愚笨不堪,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孟月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不知?前几日她方才同他说了那些客套到极致的话,依照她的性子,即便是要回心转意,也非是几日之功,况且他自认还未有什么动作,现下她根本就不可能说那些话的。比起混入蜂蜜中的毒药,他自是更喜欢哪种苦到极致却于身体有利的良药,他喜欢听真话,无论那真话有多么残忍。在真话之前,他觉着至少自己不是傻瓜,即便一败涂地,只要他肯付出,便一定会有回旋的余地。
苏尧伸手捏了捏如同针扎一般的双腿,颦眉唤道,“来人呐!备轮椅。”
苏尧坐在轮椅之上,被下人推着来到孟月的房间前,他便挥手让身后的人停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轮椅的手柄站起身来,双腿的麻痛让他有些摇摇欲坠,一旁的下人见了,忙上前相扶,却被他止住了,“本王没事儿,你们都在门外候着吧。”
那跟随而来的下人虽是担忧苏尧的身子,然而却更晓得苏尧的性子,因此不敢多言,只得礼了一礼,道,“奴才遵命。”
苏尧三步一停,愣是拖着那双麻痛的双腿穿过重重纱帐,走到里面,此时屋中一片黑暗,只窗子里映进些许细碎的月光,他借着那光亮走到床边坐下,然而,空空如也的床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让苏尧心中一惊,唤道,“来人呐!掌灯。”
一阵脚步声后,烛台被点亮,苏尧环顾整个房间,却始终未曾寻着孟月的身影,他不禁颦了颦眉,一拳打在床柱子上,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找人!?”
这夜,禹州行辕翻天覆地,灯火通明。皇宫的夜,却仍是一如既往的黑且静,纵是刘瑜所居的朝阳殿在这样的时候,也是极冷清的,怕扰了主子休息,这样的时辰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半宿坐立不安,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刘瑜蓦地转过身去,见着御鹰等着抬着一口大木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地上。刘瑜不禁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他抬手去掀木箱的盖子,却被御鹰拦下了,“皇上,还是由属下代劳吧?若是这里面的不是……皇上岂非要陷入两难境地?”
刘瑜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且先退下吧。即便有风险,朕今个儿也要亲自来开这木箱。”
☆、第六章 飞仙神舞(十)
御鹰后退两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对准木箱的方位,其态度再明确不过了,若是里面不是刘瑜要寻之人,便当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刘瑜瞧了瞧御鹰的动作,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他的做法,比起皇家利益来,一个无关紧要小女子的性命确是不值一提。
“吧嗒”一声,木箱子开了,刘瑜瞧着躺在里面的女子,高悬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刘瑜暗暗舒了口气,挥了挥手,御鹰识趣地退了下去。
刘瑜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孟月,只见她下巴尖俏,本就瘦小的脸儿更是小了几分,原先尚有几分婀娜的身姿,此时已经瘦得有些脱了形。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日,她到底吃了什么样的苦,怎就瘦成了这副模样?
刘瑜不禁颦了颦眉,轻叹一声,将孟月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龙床之上,为她盖好被子,见着她尚算神色安然,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有一缕发丝散落在了她的面上,呼吸间飘起落下,又飘起又落下,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刘瑜却瞧得津津有味,过了许久,他方才伸出手来替她拂去那缕发丝,指尖触到她柔嫩地脸颊,他似是触了电一般,只觉指尖滚烫滚烫的,连同他的心也跟着指尖的温度沸腾了起来。
他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蓦然起身,转身背对着她,“月儿啊月儿,为何每每我情动不已的时候,你总是昏昏沉沉呢?对上这样的你,叫我怎么办?你究竟是聪慧还是愚笨?你的敏智究竟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叹息落了一地,床上之人却始终毫无所觉,刘瑜掀开纱帐走了出去,和衣在外间儿的榻上歇了。
次日,当孟月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大殿中空无一人。熟悉的陈设,让孟月有种恍若梦中的错觉,她不禁颦了颦眉,回想着昨夜的事儿。她分明只是起身去取寝衣,然后便昏了过去,一觉醒来,怎就回到了皇宫,且还是在朝阳殿中?现下她仍是待罪之身,且是刘瑜爷爷的妃子,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于她与他都是极为不利的。
就在孟月心思电转间,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去上朝了,还未归来。”
“即是如此,本宫要进去等皇上回来。”
“娘娘,万万不可啊!皇上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入正殿,还请娘娘去偏殿稍候吧,莫要为难奴才了。”
“本宫又不是没进过这正殿,皇上那儿本宫自会亲自说明,不会累及你等的,还不快让开!”
“娘娘、娘娘……”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孟月不禁颦了颦眉,如此嚣张之人,根本不必作他想,如今后宫之中唯有一人,那便是——云昕。孟月快速扫视四周,她终是抿了抿唇,矮身滚入龙床下,瞧着云昕越走越近的双脚,孟月不禁放轻了呼吸,仔细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孟月本以为云昕会坐在外间的桌儿边等待,谁知云昕就像是和她作对一般,竟于龙床之上坐了,初时,云昕那双脚动上一动,孟月一颗心便会随之跳上一跳。渐渐地时间久了,孟月发觉云昕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并非是发觉了什么,她这才放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孟月不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胧间,似是听到一阵说话声。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淑妃娘娘回昭华宫!”
刘瑜送走了云昕这座瘟神,这才四处搜寻孟月的踪影,终于在龙床下寻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刘瑜不禁摇头失笑,这样又窄又小的地方,他若想将她抱出来,根本是不可能事儿。然而,地上凉,若是受了风寒便不好了,刘瑜只得伸手拍了拍孟月的手臂,唤道,“月儿,快醒醒!地上凉,到床上去睡。”
孟月睁开眼,瞧着那张熟悉地容颜,她不禁迷离了双眼,似是回到了多年前,她也曾躲在他的床下迷迷糊糊的睡去,他亦是这般温柔而又无奈地将她唤醒,叫她去床上睡。
孟月侧头瞧着刘瑜,懒懒地唤道,“慎之……”
刘瑜对上孟月迷离地双眼不禁先是怔了怔,回味过她的称呼,他不禁笑了,伸手去扶她,“快出来吧。莫要在床下待着了,地上凉。”
孟月回过神儿来,扶着刘瑜的手臂起了身,任由刘瑜笑容满面地瞧着她,她自一言不发,相对沉默了许久,她方才道,“皇上,如今哀家尚是待罪之身,这般回宫,若叫人知晓了,势必会掀起一场波澜,凉国献舞在即,事关两国邦交之好,现下实是不宜横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