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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于道禅大师相对而坐,小沙弥上了茶后,便携同小元子出了禅房。瞧着自茶盏中袅袅飘散的热气,孟月伸出手来端起茶盏,打开盏盖轻嗅了嗅,馥郁清芳的茶香扑鼻而来,她俯首抿了一口,竟是勾唇笑了,“道禅大师这里的茶果然是名不虚传,馥郁清芳,嗅之清冽,品之绵长,余韵袅袅,使人回味不已,实乃难得一见的好茶。”
道禅大师听得孟月的评价,拨动佛珠的手不禁停了下来,“阿弥陀佛。看来太皇太妃也是爱茶之人,能如此品茗入微,太皇太妃当真是心细如尘、通达明秀。”
孟月勾唇回之一笑,“大师才是真正的通达明秀之人,万事万物,大师皆能看开放下,且能为人指点迷津。而哀家尚是迷雾中的人,堪不破、放不下,唯有前来礼佛上香,求佛祖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当堪破时自会堪破,此乃命数。太皇太妃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是顺应佛祖指引,终有一日会拨开当下迷雾,回归事物原本。”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太皇太妃不必客气。阿弥陀佛。”
孟月不再开口说话,禅房之中一片宁静,唯有道禅大师拨动佛珠的细微碰撞声,这一刻,孟月只觉心灵通达,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孟月虽是不信神佛,但是不得不承认寺院这样的地方,当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孟月复低头抿了口茶,细细品尝着其中的滋味,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引路的小沙弥走了进来,道,“师父,外面有两个施主求见。”
孟月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了身,笑道,“大师既是有客来访,哀家便不多叨扰了。改日待大师清闲些,哀家再来拜访。”
小沙弥要送孟月出去,却被她婉拒了,“小师傅不必客气。大师既是来了客人,小师傅还是去备些清茶吧,哀家认得路,自个儿出去便是。”
孟月离开后,小沙弥瞧着稳坐如山的道禅大师,道,“师父,这太皇太妃和弟子所想的极不相同,比之从前来上香的达官贵族、皇亲国戚,要随和许多。且看起来极为谦和,身上并无半分戾气,想来定是个时常礼佛之人。”
道禅大师睁开眼瞧着小沙弥,“明慧,你在修行上还要多多努力,莫要偷懒怠慢。”
明慧虽是不解为何又被师父否认,却仍是认真的道,“是,师父。弟子定会更加努力修行,早日脱离世俗。”
明慧出去之后,道禅瞧着孟月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道,“为人确是谦和有礼,且身上毫无戾气,此等品性身为皇室中人实属不易。可惜……终究不是个信佛之人。”
☆、第十章 漫漫岁月(五)
孟月出得禅房,便瞧见候在风禅院门口的小元子,她抬步走上前去,这时,有两人自侧门走了进来,双方擦肩而过。孟月不禁转头看去,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与一名瞧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孟月勾唇一笑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哥哥,方才那个姐姐笑起来好温柔啊!哥哥以后若是能娶个这般温柔的嫂嫂就好了。”
小姑娘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孟月的耳,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人家小姑娘天真可爱,且还是在说她的好,她毕竟一把年纪了,实在犯不着因了这点子小事儿同他们置气。
孟月瞧着小元子不悦的神情,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回去吧。”
孟月与小元子到得“雨禅院”的时候,玉秀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完毕了,见着孟月回来,便笑着迎上前去礼了一礼,“太皇太妃去里边儿瞧瞧吧。若是哪里不妥当,奴婢再置备。”
孟月颔了颔首,而后吩咐道,“打从此刻起,你们便不要再唤哀家为太皇太妃了,出门在外终究多有不便,称呼哀家‘主子’便是。”
随行宫人皆礼了一礼,“是,主子。”
孟月随玉秀进得寝房,瞧着里面与空庭苑几近相似的陈设,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出行之时,她觉着行李多得有些不合常理。原来玉秀竟将许多可有可无,她却用习惯了的东西,都一并带来了。动容的同时,孟月又不禁有些无奈,不过月余便回宫,何必如此麻烦?
孟月见着天色尚早,而且难得有一处如此清静之地,便命玉秀在庭院中摆上茶具,而后让玉秀与小元子一同坐了,她泡了两盏茶递过去,玉秀和小元子正待起身谢恩,孟月却勾唇笑道,“现下是在宫外,便不必如此拘礼了,免得招人眼儿。”
玉秀虽知孟月只是寻个让他们二人不必时时见礼的由头,但是这话也却说的不无道理,太过拘礼确实会招人怀疑,况且不在宫中,不会因此而遭人诟病,于是,玉秀与小元子便顺着孟月的意思坐下了。
袅袅茶香飘散在雨禅院中,三人虽是相对无言,却个个神情悠然,倒也契合的很。
孟月分茶叶时,抬眼间,竟瞧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裙衫的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大眼圆脸,长得倒是娇巧可爱。孟月觉着眼熟,便又仔细瞧了两眼,这才发觉小姑娘正是方才在风禅院遇上的小姑娘。
玉秀与小元子顺着孟月的目光向门外看去,小元子起了身,道,“太……主子,奴才将她赶走吧。”
孟月摇了摇头,“无妨。只是个孩子,由她去吧。”
孟月本以为那小姑娘只是好奇,看一会儿便会自行离开,谁知那小姑娘瞧起来腼腼腆腆的,胆子倒是不小,竟从门外走了进来,远远的瞧着她,“姐姐,我想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玉秀同小元子不约而同的防备起来,孟月倒是饶有兴趣地瞧着那小姑娘,“好啊。有什么话便说吧。”
小姑娘犹豫了许久,终是咬了咬嘴唇,道,“姐姐成亲了吗?”
听得此话,孟月不禁怔了怔,这样的话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问她,还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孟月心思电转间,不禁回想起这小姑娘方才在风禅院所说的话——“哥哥,方才那个姐姐笑起来好温柔啊!哥哥以后若是能娶个这般温柔的嫂嫂就好了。”
莫非……莫非!?
思及此,孟月面上的表情不禁僵了僵,即便如此,她还是勾了勾唇角,笑问,“不知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那小姑娘不禁窘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我……”
“小离,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截断了端木离后面的话,她转过头去,怯怯地唤了一声,“哥哥。”
而后顿了一顿,她方又道,“是方才那个姐姐。”
端木离话音刚路,孟月便瞧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方才在风禅院见着那个同端木离在一起的少年。孟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少年,只见他一身雪白貂绒锦袍,容貌清俊,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然而,让孟月觉着极为不协调的是,那低沉醇厚的声音与十五六岁的稚嫩模样,拼凑在一处,说不上来的怪异。
少年扫了孟月一眼,一言不发,便径自拽住端木离的手往外走去。
玉秀与小元子瞧了少年的动作不禁颇为不满,欲上前理论,却被孟月拦了下来,遇上这样的人,孟月也是极为无耐的。毕竟她们并未做过任何得罪他的事儿,何至于被如此横眉冷对?
“罢了。你们两个坐下吧,莫要因为此事坏了品茗的雅兴。”
玉秀不禁有些无奈地瞧着孟月,“太……主子!”
孟月虽是看不惯这样无礼的做法,却是不以为然,“这样的事情,寻常百姓家时有发生,若是回回都要计较,日子还怎么过啊?难得真正清闲几日,便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儿不快了。”
听得孟月的话,玉秀不禁怔了怔。此事于玉秀来说,除了愤慨之外,倒没有非要找他们讨个公道的理由,她只是担忧孟月因此事而不快,听孟月如此一说,她方才意识到,对于曾经生长于民间的孟月来说,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于是,便不再多言搅扰孟月的雅兴。
次日,龙佛寺便开始了为其三日的闭门谢客,虽说神佛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往日里寺庙前院参拜之人甚多,龙蛇混杂,谁也不能保证其中没有凶神恶煞之徒。为了孟月的安危,且能顺利的在前院礼佛,唯有肃清闲杂人等才是最为稳妥的。
接连三日的参拜、诵经、上香,让孟月疲惫不堪。待《“文、》第四日《“人、》闲下来《“书、》的时候《“屋、》,孟月才算是终于松了口气,得空品茗观景。
说来也巧,那日午时过后,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孟月见了,不禁心情大好,听闻龙佛寺中也种了一大片梅树,此时的梅花应当都已经盛开了,雪中红梅最是风骨傲然之时,于是,孟月便携了玉秀、小元子二人前去龙佛寺的梅林赏梅。
孟月本以为在龙佛寺的这些日子应当是再自在不过了,这一行也定能欢喜而归。谁知,这一去竟碰上那个她避之唯恐不及之人——刘瑜。
行至梅林边缘的一堵高墙时,孟月等人转过弯儿来,便见着刘瑜同一个长相粗犷,身穿貂皮大衣,年约不惑的男人走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刘瑜目光一转便落在了他们三人身上,根本避无可避。
孟月只得整理了情绪,走上前去礼了一礼,“皇上日理万机,今个儿怎么有空前来龙佛寺礼佛?”
刘瑜并未接孟月的话,而是转头瞧着他身旁之人,道,“这是来自西域乌木将军。”
而后,刘瑜又转眸瞧着孟月,他神色淡淡、波澜不兴,“这是我景国的太皇太妃。”
孟月勾唇一笑,“见过乌木将军。”
乌木好奇地打量着孟月,问道,“这便是舞动天下的孟太皇太妃?”
孟月神色温淡,不卑不亢,“乌木将军谬赞了,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哀家之舞,尚有许多不足之处。”
乌木听得孟月的话,哈哈大笑,“太皇太妃谦虚了。不知此次前来景国可有幸见着太皇太妃的飞仙神舞?”
素知西域人豪爽,但孟月却不曾想到乌木竟如此直率,令她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刘瑜状似不经意的瞧了孟月一眼,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这龙佛寺最有名的便是龙泉水,乌木将军可要去瞧瞧?”
乌木虽是性格豪爽,但也是个极懂眼色之人,见孟月不应,便不再多问,与孟月告了别,同刘瑜往龙泉而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便是孟月这般观景的吧?虽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且他们之间早在半年前边终结了,但是只要见着刘瑜,孟月总会莫名地情绪低落,即便入目的皆是梅花盛放时最美的姿态,孟月却仍觉意兴阑珊。
只是,这样的好时候,既然来了,虽是兴致不再,也断然没有即刻回去的道理。
“玉秀,再有几日除夕?”
“回主子的话,今个儿是二十三,再有七日便是除夕了。”
孟月颔了颔首,转头瞧着小元子与玉秀,“今年除夕夜,你们二人一同和我来梅林吧。”
玉秀和小元子相视一笑,礼了一礼,道,“是,主子。”
孟月正待继续前行,却听得“咯吱”一声积雪被踩的声音,三人齐齐扭头看去,却见一株梅树后面露出一片大红色的衣摆。孟月心中有数,便不再深究,敛眸道,“那边的梅花开得不错,我们过去瞧瞧吧。”
孟月如此息事宁人,却不曾想仍是有一抹纤细且挺拔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声问道,“你便是景国那个一舞动天下的太皇太妃?”
☆、第十章 漫漫岁月(六)
孟月并不作答,而是直直瞧着面前之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