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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曾翻阅古籍,却始终未曾寻到解除之法,皇上若当真心悦娘娘,便好生陪着娘娘吧,莫要让娘娘再受伤了。”
话已至此,玉秀礼了一礼便退了下去。而玉秀没有说出口的是,纵然因了孟月身中绝情蛊毒,其他毒皆不能要了孟月的性命,然而,每中一回毒,孟月身上的蛊毒便快速扩散几分,如此下去,即便不因中毒而亡,身上的蛊毒也会要了孟月的性命。每每思及此,玉秀便揪心不已,只是,想来孟月身中蛊毒之事已然对刘瑜打击颇深,她若将此事一并告之,唯恐刘瑜承受不住,两人若是齐齐病倒了,可怎生是好?
刘瑜整理了情绪,回去的时候,孟月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的身子仍是极虚弱,还不能下床,刘瑜虽是也中了毒,所幸中毒较浅,一副汤药下去便好了许多。后面的日子,刘瑜仍照时照晌的上朝、批阅奏折,空闲的时间便呆在明轩殿,照看孟月,有时会同她念念话本子,说说杂记趣闻,能逗孟月一笑,刘瑜便觉着很知足了,也跟着开心起来。
有些事,已然成为两人之间共同的伤,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提及。
时光飞逝,半月时间转眼即过,孟月的精神渐渐恢复了许多,只是身子还很羸弱,多数时间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她在他面前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的冷然模样,他却对她出了奇的包容,体贴关怀、无微不至,刘瑜的好,孟月瞧在眼里,虽是嘴上不说,动容之情却是日益递增。
这日,刘瑜扶着孟月到偏殿小坐,品茗下棋,好不悠哉,然而,黄昏将至的时候,孟月却道,“皇上,臣妾想去见见莲美人。”
瞧着孟月日渐消瘦下来的身子,刘瑜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当孟月提出来的时候,刘瑜爽利的应了下。
入了夜,刘瑜亲自送孟月到宝华宫,孟月让刘瑜候在前殿,她孤身一人去了寝殿。慵懒倚在榻上的薛莲瞧见孟月进来,不禁怔了怔,而后笑道,“怪不得后宫中半点儿动静也没,太皇太妃当真是命大,那般剧毒都毒不死你。”
如此称得上尖酸刻薄的话,薛莲本以为孟月会对此言置之不理或是相对沉默,谁知她却笑了,“谁说毒不死?可是好生在鬼门关前绕一圈呢。好在命数未尽,要不还当真回不来了。”
孟月这类似玩笑的话,却让薛莲心中一阵怅然,“我时常在想,如果我能似你那般淡然处之便好了,如此倒也少了许多爱恨嗔痴,即便过得籍籍无名,却也乐得逍遥自在。”
听得薛莲的话,孟月却是沉默了,片刻后,她在桌儿边坐下了,方才道,“我这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的人,有什么好羡慕?淡然处之,不过是看透了纷纷扰扰,这样的冷寂,哪里比得上轰轰烈烈的青春年华?”
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吗?
对上薛莲疑惑的目光,孟月敛眸道,“我已经命不久矣了,你那毒药虽是未能取了我的性命,却在无形中推进了我生命的流逝。你还有大好年华,关在这后宫中太过可惜,你若能告诉我一件事,我便让皇上放了你,如何?”
这样的交易,可谓是再划算不过了,然而,即便薛莲身处危难之中,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太皇太妃,嫔妾如今这光景,还能更糟吗?不劳太皇太妃惦记了。”
薛莲这话暗含的意思,可谓是再明白不过了,潜在意思便是说,让孟月不用再惦记着她了,如今这光景,她根本不可能再出去兴风作浪了。孟月此行的目的并非是落井下石,当年的真相才是她心心念念欲知之事。
薛莲被软禁在宝华宫也不是长久之计,想来很快便会交由宗人府处置,而孟月更是命不久矣,此时若是不弄清楚,还要等到何时?
“莲美人可晓得我的本名?”
孟月这一问,倒叫薛莲愣了一愣,孟月见之,勾唇笑了,“我本名林菀,字玉竹,平州城林家庄人士,家父林扈。”
孟月每说一句,薛莲的眼睛便瞪大一分,良久之后,薛莲方才舒了口气,叹息道,“原来如此……仔细算来,倒真是冤家路窄,注定为敌。”
孟月摇头轻笑,“非是如此,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会找祸患之根。今个儿来找莲美人便是想知晓当年之事,还望莲美人如实相告。”
薛莲自嘲一笑,“我说的话,太皇太妃会相信吗?”
然而,虽是如此相问,薛莲却仍是随之说起了当年的事。
先帝在时,杨忠义便自负忠君爱国,当年先帝得知刘瑜同孟月在一起的事情之后,曾劝阻刘瑜,奈何他茶米油盐不进,怎么都听不进去,一心要娶孟月为妻。刘瑜乃刘楚的长子,刘楚是要继承皇位的,日后更是要传位于刘瑜,皇室自是不能容忍未来的皇后是一介区区民女。后来,杨忠义知晓此事后,便自告奋勇请旨前去解决。
杨忠义曾亲自登门与林扈说起此事,林扈虽是敬重杨忠义,却也是个通达之人,并未直接应承了此事,而是说,儿女之事不好如此横加干涉,会同女儿提及,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女儿的意思。自然,这些非是林扈的原话,他当初说的更为含蓄恭敬,然而杨忠义听了之后却是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再后来,杨忠义转道平州城,同当时的薛州府,也就是薛莲的父亲共商大计,后来在林家头上安以通敌之罪,被判灭门。先帝知晓此事后,虽觉着杨忠义做的有些火火了,但念及其为皇室着想,便未曾多做苛责,反而顺水推舟了一番。
数年后,杨忠义为了杨依依能嫁给刘瑜,便听从杨依依的计谋去铲除刘瑜所爱的女子,杨忠义再次找到了薛莲的父亲,两人谋划之后,决定设计刺杀那女子。这一去不打紧,竟是险些害得刘瑜丧命,先帝得知此事追究下来,杨忠义为了保全己身,理当要寻个替死鬼,而被拿来当枪使的薛家,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薛莲说至此处,孟月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她不禁回想起八年前遇刺,当时她由于去山里采草药时脸上受了伤,便蒙面外出,然而,这意外却在无形中救了她一命。数年后,与杨忠义再相逢,没被杨忠义认出来,否则,在孟月毫无防备之下,便被堂堂丞相列为头等敌人,会落得何等下场,自是不言而喻了。
孟月方一出寝殿,便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她笑着走上前去,“你怎么到后院来了?”
瞧着孟月笑容之下难掩的疲惫神色,刘瑜的心已然揪成一团,他捏紧手中的竹管,辗转捻动,须弥后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孟月点了点头,应道,“嗯。”
刘瑜蓦然坏笑起来,一把抱起孟月向外走去,“皇上,快放臣妾下来。若叫旁人瞧去,成何体统?”
“朕便是体统,谁敢笑话,朕要了她的脑袋!”
孟月抿唇笑道,“昏君。”
刘瑜佯装未听清,反问,“什么君?”
孟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见风使舵的改了口,“夫君。”
刘瑜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为夫可是守身如玉许久了,今个儿爱妻是不是也该尽尽为人妻的职责了?”
夜色中,孟月不禁羞红了双耳,她嘴上却是不肯示弱半分,“哀家乃先帝遗妃,你莫非想悖离伦常不成?”
“什么悖离伦常?朕想要的,区区伦常自是要靠边儿站。”
刘瑜虽知孟月身子不好,却仍是情难自禁的同孟月缠绵了整整一宿,尽管他极尽温柔,孟月却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动了。
孟月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似是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又一声叹息,“先前西域王便邀你去西域一游,近日也算是空闲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便去走一遭吧。西域辽阔,能骑马驰骋,这样自由的地方,想来你也喜欢吧……”
☆、完结章:花开花谢经年转
景丰三年夏,老丞相杨忠义,伙同其孙女杨依依蓄意谋害菀贵妃,夺权争宠,图谋不轨。念及老丞相乃三朝肱骨之臣,从轻发落,遣送边疆,有生不得返。
景丰四年,祯景帝罢黜选妃,后宫以数名妃嫔支撑,因此而载入史册,景国历代皇帝中妃子最少的帝王。
景丰五年冬,大寒。
宫廷一如既往的繁华,美人殿犹在,佳人却离去已久。
仲夏之时,刘瑜会住进明轩殿,回忆着孟月被晋封为菀贵妃的日子,虽是寥寥不足月余的日子,那却是刘瑜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隆冬时节,刘瑜便时常去空庭苑瞧瞧,坐在庭院中品茗赏雪,偶尔也会去梅林走走,瞧着一枝又一枝盛放的梅花,刘瑜有时会禁不住痴痴的笑,初时,林禄还极为担忧,日子久了,便惯了。
下得早朝后,刘瑜瞧着洋洋洒洒雪花飞舞的天空,不禁暗叹,“西域苦寒,隆冬时节,你可还好?”
刘瑜坐在轿辇上来到玉光殿,瞧着屋子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他不禁头疼的抬手抚了抚额。
这几年来,后宫诸妃一直毫无所出,偏他又不肯再度选妃,前些日子,已经有大臣将册封太子之事提上议程。刘瑜听得此奏报后,并未回避此事,而是提出从刘氏旁支中领养一名男童做继承人培养,待继承人成人之后,再行册封。对于刘瑜这一决策,可谓是倾朝哗然,最终,却仍是被刘瑜按了下来,将此事拍板定钉。
而今便是从这几名孩子中挑选继承人的日子,刘瑜在玉光殿中转了一圈,那些孩子皆是好奇的盯着刘瑜,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这些孩子本是个个粉嫩可爱,可刘瑜瞧了又瞧,却始终喜欢不起来。在极为烦躁的情况之下,刘瑜随手指了一名孩童,这才结束了这场选拔。
离开玉光殿后,刘瑜不禁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不想回御书房,便顺着心意穿过一座又一座宫殿,最终仍是不禁来到了空庭苑。
当刘瑜瞧见空庭苑洞开的大门时,他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三年前他便吩咐阖宫上下,将空庭苑与明轩殿设为禁地,若无谕令,不得擅入,而今空庭苑的大门竟然开了……刘瑜深吸一口气,终是疾步走进了空庭苑。
前院,后院,正厅,偏厅,以及寝房,刘瑜寻了个遍,却是未曾见着半个人影,他不禁自问:终究是黄粱一梦吗?
瞧着空空如也的庭院,刘瑜不禁越发伤怀。
当初,是他亲手送走了她,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而今,他却后悔了。确切的说,自打将她送走的那刻起,这三年来,他便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可是,若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仍是会如此抉择。
比起无边无尽的相思来,他更恐惧相见无望的永诀,即便此生再不能见着她,至少晓得她还好好活着。如此,便足矣了。
远远跟着的林禄,见刘瑜如此伤怀,便上前道,“皇上,这时节,梅林的梅花定然都开了,又逢上下雪,定是别有一番风韵,皇上可要去瞧瞧?”
刘瑜收拾了情绪,道,“如此也好。”
两人行至梅林,刘瑜瞧着风雪中摇曳生姿的梅花,一时间,不禁心神荡漾,“小禄子,今个儿可是什么节气?”
林禄不禁怔了一怔,而后道,“回皇上的话,今个儿是年三十。”
听得此话,刘瑜不禁哑然失笑,是啊!已经年三十了,瞧他这记性,连这样重要的节日都忘了。不过,这些年来,后宫中人气凋零,即便是过年也热闹不了几分,无怪他竟是不曾留意到。
这三年里,刘瑜对孟月的思念每甚一分,过往的记忆便回转一分,日子久了,便忆起了所有事儿,以及识破了她从前的谎言。她曾说当年在梦水河畔的并蒂桂花树下,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