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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喘息着摁着嫦曦:“她绝不会有孕的。”
嫦曦推拒着:“她有病吗?”
怀瑾摇头说不是,嫦曦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你有病,所以你如此笃定,所以太子和吉王都有孩子,就你没有。”
怀瑾一翻身,躺在嫦曦身旁,平复着喘息,嫦曦又说:“唉,任何秘密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你还不如对彦歆实言相告,然后寻医问药,或者去求送子观音,只要虔诚,她会送子来的。”
怀瑾身体里欲望消褪愤怒升腾,一时紧闭了双唇,狠狠看向嫦曦,嫦曦却不看他,犹自喋喋不休:“所以彦歆初始有了身孕,十分欢喜,后来知道了你的病,就吃药落胎,因为孩子是吉王的,自然了,定是吉王胁迫于她,你呢?因秘密被揭穿,羞愤不已,被戴了绿帽子,恼怒不已,所以你不敢,也不想见到彦歆,可你又觉得愧对她,所以不时差人来问。那我们的胖娃娃,一时半刻指望不上了,借种吧,不是夫妻不能做,再说了,男人最恨被戴绿帽子,我去求送子观音吧,也不知她能不能不计前嫌……”
怀瑾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心情一松,在她的唠叨声中渐渐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11各怀心思
那夜后,怀瑾白日出门,夜里就宿在嫦曦身边,嫦曦自乐得夜夜贪欢,贪欢后总是叹气:“可惜你有病,生不了胖娃娃……”
怀瑾也不管她,自顾倒头就睡。
二十二夜里,欢爱后嫦曦照例感叹,怀瑾这次却没睡,侧身看着嫦曦:“明日小年,一起进宫吧。”
嫦曦摇摇头:“不去。”
怀瑾点头说声好,倒头又要睡,嫦曦叫他一声:“明日该来月信了,你要不要到别处去?”
怀瑾没说话,嫦曦手指在他腰眼上捅了捅,怀瑾怕痒,拼命忍住了不做声,嫦曦说道:“每夜魔音绕耳,要不是图快活,早把你赶到若漪屋中了,还有绿竹,独守空房。”
怀瑾声音有些发闷问道:“你可知,三纲五常吗?”
嫦曦点点头:“知道。”
怀瑾嗯一声:“知道就好,夫为妻纲,为夫的爱宿在何处就宿在何处,你敢赶我吗?”
嫦曦笑道:“做主母的,不是要胸襟宽广善待姬妾吗?我让你去她们屋中,不是贤惠之举吗?”
怀瑾扬扬唇:“你不需要贤惠,我愿意歇在此处,因为睡得踏实。”
是啊,不用戒备不用猜疑,没有噩梦和挣扎,彼此尽兴了埋头就睡,从目睹母妃离世后,自己从没有睡得如此踏实过,怀瑾脸上有哀痛滑过,声音低了些:“春节那日是一定要进宫的,躲不过去。”
嫦曦应了一声,伸个懒腰说声睡觉,两人背对着,安静下来各自睡去。
次日,怀瑾一大早带着舜英进宫去了,嫦曦正煮梅花酒,采莲扶着若漪来了,若漪进门坐了落泪泣道:“这些日子,王爷和王妃恩爱,妾十分欢喜,只是今日小年,怎么就带了二夫人进宫?妾替王妃不平。”
嫦曦皱皱眉头:“我看若漪是个伶俐人,这样的假话就不用说了,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若漪愣了愣,眼泪流得更急,哽声道:“王爷腊月初七就回来了,妾竟一次也没见着过。”
嫦曦看看她:“我让他今夜找你去,不知道他去还是不去。”
若漪喜得带泪一笑:“多谢王妃,王妃可知,王爷是不是怨妾没了孩子,厌弃了妾。”
嫦曦笑笑:“这个,若漪还是问他去吧,只不过有一样,深更半夜箫声呜咽,若我是王爷,本来不厌弃,早晚也会厌弃的。”
若漪又滴下泪来:“妾是孤枕难眠,排遣寂寞罢了。”
嫦曦哦了一声,瞄她一眼:“你一人睡不着,就要整个王府都陪你醒着吗?”
若漪低头说:“妾知罪,日后不敢了。”
还想说些什么,看嫦曦昏昏欲睡,只得起身告辞。
午后小憩醒来,窗外有小雪飘落,嫦曦披了大氅穿了皮靴,踏雪去了梅园,正转着圈看得兴起,有人报说吉王妃来了,吉王妃花隐?说声不见,青梅忙劝道:“王妃和吉王妃是妯娌,难得上门,今日不见,过几日宫中见着了,岂不是尴尬?让人听说也会说王妃不通礼数。”
嫦曦挑挑眉:“青梅教训我?”
青梅低头道:“奴婢不敢,是王爷的吩咐。”
嫦曦吸一口气,这个麻烦的王爷,瞧在他床笫间给我畅快的份上,就听他的吧。回到屋中,花隐已笑着站起:“二嫂好兴致,踏雪寻梅的。”
嫦曦脸上勉强浮了客套的笑容,招呼花隐快坐,花隐坐下笑道:“听说二嫂身子一直不好,特意过来看看。”
嫦曦道了谢,跟花隐没多少话好说,略略静了一会儿,花隐笑道:“安王被太子殿下请去了,有人送太子殿下几位美人,今夜只怕回不来了。”
嫦曦点点头,花隐又道:“听说这些日子,安王和二嫂夫妻恩爱,惹得妾室们寂寞幽怨呢。”
嫦曦看看她:“吉王可有妾室吗?”
花隐自得一笑:“没有,他不好这个。”
嫦曦有些意外:“不曾想吉王倒是专情之人。”
花隐真心笑了出来:“他呀,没有安王这样的福气,左拥右抱的。”
嫦曦也笑笑:“我倒觉得,吉王长相俊美风度翩翩,该是更惹女子喜爱才是,安王嘛,就普通些。”
花隐笑得更欢,头一次觉得安王妃也有不讨厌的时候,二人又说笑几句,青梅过来说王妃该用药了,花隐笑着告辞,大门外被人扶上马车,就是一声惊呼,吉王捂住她嘴,皱眉道:“总是大惊小怪。”
花隐抚了抚胸口,顺势往他怀里一靠:“怀玉不是说,我进安王府探探,就给我……”
吉王从袖子里掏出一窜珍珠,个个硕大盈润,花隐叫了一声,就要去拿,怀玉手往后一撤:“探得了什么?”
花隐噘着嘴一五一十,吉王听着,心思复杂难言,她果真与安王夜夜同寝?可她依然不在乎安王风流多情?她夸赞自己长相俊美?一时间,酸涩喜怒齐齐涌上来,一把攫住花隐,压在车厢壁上,恶狠狠得进攻,花隐很快从骇怕转为喜悦,一手紧攀住他肩迎合,一手去夺他手里的珍珠。
夜里怀瑾果真没回来,太子妃仪蓁却来了,进门就说:“彦歆啊,你和怀瑾刚刚好些,怎么就让舜英进宫?”
嫦曦愣了愣:“不是我让进的。”
仪蓁脱了斗篷:“你若不许,她怎么能出得这个府门?“嫦曦笑笑:“我也不知道舜英进宫,也是听说的。”
仪蓁捧了热茶:“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只是和怀瑾僵持些,拿捏几个妾室还是颇有手段的,怎么如今……”
嫦曦扶了额头:“不瞒太子妃,我病好后常常心力不济,府里的事都交由舜英了。”
仪蓁点点头:“倒也是权宜之计,你是不是一心讨好怀瑾?这内宅的事,都由着他了?”
嫦曦笑起来:“讨好他?我为何要讨好他?”
仪蓁叹口气:“那你听我句劝,今日太子邀了怀瑾过去,因为有人进献了几个歌姬,待怀瑾回来,定要关起门来,跟他闹上一闹,使些小性,怀瑾啊,就吃这一套。”
嫦曦哦一声:“太子妃如何知道?”
仪蓁低声说道:“你们王府里那位若漪,为何最得宠?不就是爱使些小性?动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怀瑾就心软了。”
嫦曦一笑看着仪蓁:“可是太子也有了美人。”
仪蓁端方一笑:“这天下间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太子呢不会沉迷美色,可一时新鲜也是有的,就由着他去,过几日厌弃了,也就无事了。再说了,他日后登上皇位,三宫六院都要按制行事,我若是拈酸吃醋,哪能忙得过来?既跟他做了夫妻,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且要笑着接受,我只要知道他的真心在我这儿就行。”
嫦曦点点头,仪蓁说声时候不早匆匆走了,嫦曦送她回来,感叹句人各有志,沐浴后上床歇息。
睡到夜半,似有凉风掠进屋中,翻个身想将被子再裹紧些,却被人大力扯开,一个冰凉的身体塞了进来,嫦曦一个哆嗦睁开眼睛,扑鼻而来一股酒气,原来是怀瑾,伸手推他他也不动,只是双手搂住她腰,头使劲扎向她的怀中。
嫦曦用力拍拍他脸,怀瑾闷声道:“外面下了大雪,快冻死了。”
话音里似乎带着些埋怨,嫦曦一乐:“给你暖被窝的美人呢?”
怀瑾增了一丝:“以前在别处睡不好,如今根本就睡不着了。”
嫦曦哈一笑有些得意,怀瑾又嘟囔道:“被太子哥哥灌了酒,本就迷糊,睡不着心里一发急,想也没想,就单衣赤脚跑了过来。”
嫦曦拉一床厚棉被过来盖住他:“你冷得冰块一样,还是离我远些,再说,你离我这样近,我睡不着。”
怀瑾却耍赖一般抱紧了不撒手,脸在嫦曦怀里挨挨蹭蹭,嫦曦去掰他手,他索性两腿也缠了上来,嫦曦无奈,只能大睁着眼睛,想要等他睡着了再将他推开。
第二日一早怀瑾醒来,看看怀中酣睡的人,惊得伸手一推,嫦曦咚得一声滚落床下,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怀瑾在床上古怪看着她,嫦曦恨恨问道:“怎么回事?”
怀瑾掸掸衣衫:“你昨夜竟敢睡在本王怀里,本王向来不喜与人如此亲近。”
嫦曦一声嗤笑:“竟敢睡在你怀里?你仔细想想,昨日怎么来的我屋里,怎么死缠着我,说冷,说睡不着,手掰都掰不开,你以为,我就愿意与你如此亲近吗?本来想等你睡着一脚踢开你,结果熬不住,睡着了……”
怀瑾没有说话,心里疑虑着,脸上露出些不自在,嫦曦爬到床上,抬脚就踹:“一大早将我推下床,还理直气壮的,给我滚下去。”
怀瑾打小金尊玉贵,就算彦歆对他冷淡,也不敢如此大呼小叫,再看嫦曦头发蓬乱双手叉腰衣襟半敞,活脱脱泼妇一般,就势翻个身远离了床边,披了衣衫,说声有些急事,匆忙走了。
嫦曦被惊了美梦,又摔了一跤,这股气没出来,气哼哼在屋里转了几圈,撕了两件怀瑾的衣衫出气,咬着牙想,不是在别处睡不着觉吗?有本事,今夜你别来,来了要你好看……
到了夜里,仔细沐浴熏香换了纱衣揽镜自照,想好了如何报复,不想怀瑾却是一夜没来。
12交颈而眠
嫦曦本想好好折腾一番,不想一记重拳打在棉花里,没使上力气,就觉得怀瑾这个人无趣了,就因为怕遭报复,来都不敢来了,第二日睡足起来,忙着去树枝上扫雪煮茶,将怀瑾抛在了脑后。
年三十午后,嫦曦正摆弄鞭炮,怀瑾缓步进来低头看着,嫦曦用鞭炮摆了很多图案,自言自语道:“不放鞭炮,过年能有什么滋味,今夜过了子时,将院门紧锁,就噼里啪啦放个够。”
身后有人冷声说道:“不行,容易起火。”
嫦曦转过头看一眼:“又是你,真是扫兴。”
怀瑾在她对面坐下:“这样吧,元宵节带你去逛灯会。”
嫦曦还从未去过街市,闻言笑了起来:“一言为定,既然这样,将我推下床的事不追究了。”
怀瑾眼眸中也染了笑意:“要追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