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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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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阜,数十步间,若见经营之状者。妪怪而往问,及渐逼,妇人即远,妪适回,而妇人复故处。如是数四。妪度非人,天昏黑,遂舍之。及至禅师处,说所见,兼述妇人形状、衣服。禅师异之,因书记屋壁。后月余日,房陟妻暴亡,果葬于前所哭绕丘阜间,而容貌衣服,一如老妪前见者。(出《通幽录》)
【译文】
房陟任清河县尉。妻子是荥阳人,姓郑,很有姿色。当时,有个村子中一个老妇人,要去拜见一个禅师。还没到,中途路过一片荒野,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妇人,在荆棘、草丛间行走,哭得非常悲哀,又见她围绕着一个小土丘,在距离自己几十步远的地方,好象在干什么。老妇人感到很奇怪,走过去想问她。等稍稍靠近了她,那妇人就远离了她;老妇人走回来,那妇人就又在原来的地方。象这样有很多次。老妇人估计她不是人间人。天黑下来,就丢开她自去赶路了。等到了禅师那里,叙述路上所见,又说了那妇人的样子及装束,禅师认为很奇怪,于是就把这事写在墙壁上。以后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房陟妻突然死了,果然埋葬在那妇人哭和徘徊的小土丘一带,而容貌,衣服,全象老妇人先前见到的一样。


王超
太和五年,复州医人王超,善用针,病无不差。死经宿而苏,言如梦:至一处,城壁台阁,如王者居。见一人卧,召前脉视,右膊有肿,大如杯,令超治之。即为针出浓升余。顾黄衣吏曰:〃可领视毕也。〃超随入一门,门署曰毕院。庭中有人眼数千,聚成山,视内迭瞬明灭。黄衣曰:〃此即毕也。〃俄有二人,形甚奇伟,分处左右。鼓巨箑,吹激聚眼,扇而起,或飞,或走为人者,顷刻而尽。超访其故,黄衣曰:〃有生之类,先死为毕。〃言次忽活。(出《酉阳杂俎》)
【译文】
太和五年时,复州有个医生叫王超,很善于用针给人治病。经过他医治的病人,没有治不好的。王超曾经死了,经过一夜又苏醒过来。醒后说象作了一场梦一样。梦中他到了一个地方,高墙楼阁,象王侯居住的地方。看见一个人躺在那里,那人招呼王超上前给他诊脉,病人的左臂长了一个肿瘤,象酒杯一样大,王超用针给他排出一升多浓水。那个病人回头对身穿黄衣的小吏说:〃可以带他去看看毕院。〃王超跟随黄衣人走进一个门,门上标有〃毕院〃二字,庭中有数千只眼睛,眼睛聚在一起,象山一样,瞬间明灭、闪亮。黄衣人说:〃这就是'毕'呀。〃不一会儿,有二人,身材高大,分别站在两边,搧动着巨大的扇子,吹动着那些聚在一起的眼睛。扇子一动,那些眼睛就有的飞,有的跑,就象人一样,顷刻间那些眼睛就消失了。王超问是什么缘故,黄衣人说:〃有生命的东西,先死叫'毕'。〃黄衣人说完王超就复活了。


段何
进士段何赁居客户里。太和八年夏,卧疾逾月,小愈。昼日因力栉沐,凭几而坐。忽有一丈夫,自所居壁缝中出,裳而不衣,啸傲立于何前,熟顾何曰:〃疾病若此,何不娶一妻,俾侍疾。忽尔病卒,则如之何?〃何知其鬼物矣。曰:〃某举子贫寒,无意婚娶。〃其人曰:〃请与君作媒氏。今有人家女子,容德可观,中外清显,姻属甚广。自有资从,不烦君财聘。〃何曰:〃未成名,终无此意。〃其人又曰:〃不以礼,亦可矣。今便与君迎来。〃其人遂出门,须臾复来,曰:〃至矣。〃俄有四人,负金璧舆。从二青衣,一云髻,一半髻,皆绝色。二苍头,持装奁衣箧,直置舆于阶前。媒者又引入阁中,垂帏掩户,复至何前曰:〃迎她良家子来,都不为礼,无乃不可乎?〃何恶之,兼以困惫,就枕不顾。媒又曰:〃纵无意收采,第试一观。〃如是说谕再三,何终不应。食顷,媒者复引出门,舆中者乃以红笺题诗一篇,置何案上而去。其诗云:〃乐广清赢经几年,姹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田。〃其书迹柔媚,亦无姓名,纸末唯书一〃我〃字。何自此疾病日退。(出《河东记》)
【译文】
进士段何租房子住在客户里。太和八年夏天,得了一场病,病了一个多月,稍稍有好转。天亮后用力梳洗后,靠几案坐着休息。忽然有一个男子,从所住地方的墙壁中的夹缝中走出来,只穿下衣,光着上身,大声地呼喝着站在段何面前,仔细地看着段何说:〃你病成这样,为什么不娶一妻,让她伺候你的病?如果你突然死了,那可怎么办?〃段何知道他是鬼,就说,〃我是个举子,家境贫寒,没有心思娶妻。〃那人说:〃让我给你作个媒人。现在有个人家的女儿,容貌、品德都值得一看,无论内心、外表都很纯洁、高贵、亲朋故友也很多,自有资财来源,又不麻烦你花费财礼。〃段何说:〃没成名,始终不会有这个意思。〃那人说:〃不举行成婚的仪式也行啊!现在我马上为你迎来。〃说完,那人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到了。〃一会儿,就见四个人抬着用金玉装饰的轿子,后面跟着两个婢女,一个梳着高高的发髻,另一个发鬟低垂,都是绝色美女。两个男仆拿了妆奁、衣箱。径直把轿子抬到阶前才放下。媒人又把轿中的女子引入闺房中,放下帘子,关上门。然后又到段何面前说:〃迎取她这样良家女子,连礼仪都不举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段何听后非常厌恶,加上困乏疲惫,就躺下不理他。媒人又说:〃即使你无意娶她,但是也可以试着看一看。〃类似的话,那人反复说了许多遍。段何始终不答应。一顿饭的工夫,那自称媒人的人又带这一行人出了门。轿中那女人用红色信笺写了一首诗,放在段何面前的几案上走了。诗中写道:〃乐广清赢经几年,姹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田。〃那字迹轻柔漂亮,也没写姓名。唯独在纸末写了个〃我〃字。从此以后,段何的病也一天天好转了。


韦鲍生妓
酒徒鲍生,家富畜妓。开成初,行历阳道中,止定山寺,遇外弟韦生下第东归,同憩水阁。鲍置酒,酒酣,韦谓鲍曰:〃乐妓数辈焉在?得不有携者乎?〃鲍生曰:〃幸各无恙,然(原本〃然〃上有〃挈〃字,据明钞本删。)滞维阳日,连毙数驷,后乘既缺,不果悉从。唯与梦兰、小倩俱,今亦可以佐欢矣。〃顷之,二双鬟抱胡琴方响而至,遂坐韦生、鲍生之右,摐丝击金,响亮溪谷。酒阑,鲍谓韦曰:〃出城得良马乎?〃对曰:〃予春初塞游,自鄜坊历乌延,抵平夏。止灵武而回。部落驵骏获数疋,龙形凤颈,鹿颈凫膺,眼大足轻,脊平肋密者,皆有之。〃鲍抚掌大悦,乃停杯命烛,阅马于轻槛前数匹,与向来夸诞,十未尽其八九。韦戏鲍曰:〃能以人换,任选殊尤。〃鲍欲马之意颇切,密遣四弦,更衣盛妆,顷之乃至。命棒酒劝韦生,歌一曲以送之云:〃白露湿庭砌,皓月临前轩。此时颇留恨,含思独无言。〃又歌《送鲍生酒》云:〃风飐荷珠难暂圆,多生信有短姻缘。西楼今夜三更月,还照离人泣断弦。〃韦乃召御者,牵紫叱拨以酬之。鲍意未满,往复之说,紊然无章。有紫衣冠者二人,导从甚众,自水阁之西,升阶而来。鲍韦以寺当星使交驰之路,疑大寮夜至,乃恐悚入室,阖门以窥之。而杯盘狼籍,不假收拾。时紫衣即席,相顾笑曰:〃此即向来闻妾换马之筵。〃因命酒对饮,一人须髯甚长,质貌甚伟,持杯望月,沉吟久之,曰:〃足下《盛赋》云:'斜汉左界,北路南躔。白露暖空,素月流天'可得光前绝后矣。对月殊不见赏'风霁地表,云敛天末。洞庭始波,木叶微脱'。〃长须云:〃数年来在长安,蒙乐游王引至南宫,入都堂,与刘公干、鲍明远看试秀才,予窃入司文之室,于烛下窥能者制作。见属对颇切,而赋有蜂腰鹤膝之病,诗有重头重尾之犯。若如足下〃洞庭〃〃木叶〃之对,为纰谬矣。小子拙赋云:'紫台稍远,燕山无极。凉风忽起,白日西匿。'则'稍远''忽起'之声,俱遭黜退矣。不亦异哉!〃。谓长须曰:〃吾闻古之诸侯,贡士于天子,尊贤劝善者也。故一适谓之好德,再适为之遵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不贡士,一黜爵,再黜地。三黜爵地。夫古之求士也如此,犹恐搜山之不高,索林也不深。尚有遗漏者,乃每岁春季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而礼聘之。当是时,儒墨之徒,岂尽出矣;智谋之士,岂尽举矣;山林深泽,岂无遗矣;日月照临,岂得尽其所矣。天子求之既如此,诸侯贡之又如此,聘礼复如此,当有栖栖于岩谷,郁郁不得志者。吾闻今之求聘之礼缺,是贡举之道隳矣。贤不肖同途焉,才不才汩汩焉。隐岩冗者,自童髦穷经。至于白首焉;怀方策者,自壮岁力学,讫于没齿。虽每岁乡里荐之于州府,州府贡之于有司,有司考之诗赋。蜂腰鹤膝,谓不中度;弹声韵之清浊,谓不中(〃中〃字原缺,据明钞本增)律。虽有周孔之贤圣,班马之文章,不由此制作,靡得而达矣。然皇王帝霸之道,兴亡理乱之体,其可闻乎?今足下何乃赞扬今之小巧,而隳张古之大体?况予乃诉皓月长歌之手,岂能拘(〃拘〃原作〃欢〃,据明钞本改)于雕文刻句者哉。今珠露既清,桂月如昼,吟咏时发,杯觞间行,能援笔联句,赋今之体调一章,以乐长夜否?〃曰:〃何以为题?〃长须云:〃便以妾换马为题,仍以舍彼倾城,求其骏足为韵。〃命左右折庭前芭蕉一片,启书囊,抽毫以操之,各占一韵。长须者唱云:〃彼佳人兮,如琼之瑛;此良马兮,负骏之名。将有求于逐日,故何惜于倾城?香暖深闺,永厌桃花之色;风清广陌,曾怜喷玉之声。〃希逸曰:〃原夫人之矜其容,马乃称其德。既各从其所好,谅何求而不克。长跪而别,姿容休耀其金钿;右牵而来,光彩顿生于玉勒。〃文通曰:〃步及庭砌,效当轩墀。望新恩,惧(〃惧〃原作〃俱〃,据明钞本改)非吾偶也;恋旧主,疑借人乘之。香散绿骏,意已忘于鬓发;汗流红颔,爱无异于凝脂。〃希逸曰:〃是知事有兴废,用有取舍。彼以绝代之容为鲜矣,此以轶群之足为贵者。买笑之恩既尽,有类卜之;据鞍之力尚存,犹希进也。〃文通赋四韵讫,芭蕉尽。韦生发箧取红笺,跪献于庑下。二人大惊曰:〃幽显路殊,何见逼之若是?然吾子非后有爵录,不可与鄙夫相遇。〃谓生曰:〃异日主文柄,较量俊秀轻重,无以小巧为意也。〃言讫,二公行十余步间,忽不知其所在矣。(出《纂异记》)
【译文】
嗜酒成性的鲍生,家里很富有、养活很多艺妓。开成初年,走到历阳途中,住在定山寺。他的表弟韦生落榜东归,二人相遇,同在水阁休息。鲍生备办了酒宴。喝到尽兴的时候,韦生对鲍生说:〃那些艺妓在哪?能不带来吗?〃鲍生说:〃幸好都没出什么事,然而滞留在淮阳的那些日子,接连死了许多马,后来车就少了,无法把他们全带来,只跟梦兰、小倩他们一起来了。也足可以供我们娱乐了。〃一会儿,两个头上梳着双髻的艺妓抱着胡琴,边走边拉地走过来了,就坐在韦生、鲍生的石边。那二人抚试琴弦,拉开琴弓,响亮的乐曲声回荡在溪谷。酒快喝完的时候,鲍生对韦生说:〃出城买到良马了吗?〃韦生回答说:〃我春初去塞外游览,从鄜坊经过乌延,到达平复,最后到灵武,然后返回来,买到了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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