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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身后几步远的淑妃,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裳,秀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没有什么钗环,仿佛月亮上下来的仙子,
清雅心下暗暗一惊,一阵腥甜涌上了心头,她的手紧紧攥着手绢,眼睛看着淑妃,一种莫名的感觉传到她的嗓子处,良久,她开口道:“臣妾参见淑妃娘娘。”身子却未动。
一圈一圈的月光跳跃在湖面上,她们的脸色在这样的波光里面,只让人觉得不真实,
淑妃似乎叹息了一声:“廉儿……”只说出了这个名字,她就住口不说了,清雅咬着嘴唇,双手的指节直握得发白,半晌,她的手松开了握着的拳头,眼睛里翻滚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去,她看着淑妃的神色,终是不忍:“娘娘还请多保重,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淑妃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只看着清雅出神,脸上一片柔和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栩廉,她往前走了几步,却终究收回了那样的眼光,眼角有一些湿润,
月儿从云雾中慢慢出现,照在两位思念的人儿身上,一种淡淡的香气似乎围绕在两个人的周围,在清雅前请安的小宫女也退到了淑妃的身后,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的几句虫鸣,在这个静夜里,添了几分暖意,
淑妃上前来,她用手握住了清雅的手,清雅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一凉,淑妃大概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吧,衣裳下摆都有些湿润了,一双柔夷寒如冰雪,
“廉儿……”淑妃的话语又停住了,她垂着眼帘想了一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雅儿,那日在礼堂上我说过的话,我要你牢牢记住,你是廉儿的王妃,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一滴泪却滑落在了清雅和淑妃交握的手上,似乎还有着丝丝热气,
清雅看着她,那个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淑妃不见了,眼前只有一个思念儿子的母亲,母子大概今生也不得见了,谁都清楚,现在的皇宫,早已经是一个牢狱,太皇太后,淑妃,清雅,谁都走不出去,
念及此,清雅潸然,心里一灰:“娘娘还请放宽心,王爷在外,也不希望娘娘因为思念而伤了身子,做儿女的,也总不希望自己的母亲难过,您说,是不是?”
淑妃闻言一震,她抬头看着清雅,眼睛里一抹了悟的神色,她松开了清雅得手,眼睛里的柔和渐渐褪去,那抹看不出神色的平静又出现了。清雅心中一凛,却还是看着她,眼睛一动不动,
淑妃转过身子去看湖面,慢慢得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可重来一遍,对你母亲,对你,我还会这么选择,不管你谅解也好,怨恨也罢,我只是希望,廉儿好好的,你待他好好的,也就够了,关于别的,我不想多说。”
她背过头,扶着小宫女的手,款款得一步一步走去,
清雅的心里蒙上一层怅然,原来她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怨恨和谅解,似乎都无从说起,她没有办法,面对这样一个母亲,她似乎有些许了悟,当年的母亲,那温柔的模样,浮上心头,
一两滴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落下,她怔怔看着湖中央,嘴里喃喃念叨着:“娘……”迈开莲步,一步一步往恍惚中的母亲走去,
一圈一圈的波纹,搅碎了满湖的月光,星星点点散落开来,
第一卷 宫廷 第二十五章 病榻
快要窒息的感觉,耳边只有水漫过的声音,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沉寂,水温柔得包裹着她的身体,她感到呼吸渐渐得变得困难,视线变得模糊。可是她觉得好干净,这水里,比哪里都干净,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想看不想听,只想这样沉睡下去,
她睁开眼睛,看着水面上那慌张走动的人群的影子和灯火的晃动,听到不真实的吵嚷声,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在这幽黑的深邃里,安静得睡着了,
恍惚间,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片雪白,没有声音,没有别的颜色,一片纯净,她在这个世界里,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脚下仿佛踩在云上,柔软的感觉,连灵魂也仿佛空灵了起来,
突然她好象摔了下来,一团火热将她包围,她感到一阵一阵的灼烧从心底往外蔓延,仿佛整个身体被一把火点燃了,一股一股的热浪涌出,指尖却仿佛碰到了冰雪,冷得麻木,没有知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在冰窟里的火球,却不能相互融合,只是让她的身体感觉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
一阵一阵的晕眩袭来,一种无力感漫过她的全身,眼皮如此沉重,梦魇的那种感觉,身上仿佛覆上了一种悲伤的沉重,全身都被困住了,
一丝一丝的力气被抽离,她的思绪也有些断断续续,
疼痛从她的指尖传来,她的眼睛终于撑开了一条缝,刺眼的光让她的视线不太清晰,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被握在一个人手中,她听到惊喜的一个声音说:“小姐醒了!”只听见了这一句,却眼前一黑,意识完全消失,
在清醒和迷糊之间,她感到力气一点一点得回到她的身体,终于,在春花都凋谢的时候,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小说网·。。]
一颗一颗的一样大小的珍珠缀成的帘子在她的床前两步远的地方慢慢晃动,一层淡粉纱帐在珠帘的外面舞动着,一股馨香在屋子里面静静流淌着,她轻轻得抬起手,想撑着自己坐起来,可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哗的一声,帘子被分开了,珠子碰撞的声音铮铮琮琮,一个身着淡蓝色的丫鬟端着一碗药,呆在了当处,一滴眼泪缓缓在她的脸颊上慢慢往下滑落,她上前几步,放下药碗,扑在清雅的床边,将头埋在绣着芙蓉的锦被里,抽泣起来,
清雅的手吃力得摸索着抚上她的背,她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说道:“夏兰。”
正在抽泣的夏兰一下子抬起来,她看着清雅,用手绢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断续着说:“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清雅看着她,手缓缓抬起,颤抖着往她脸颊伸去,夏兰连忙将她的手握住:“小姐,你现在还很虚弱,夏兰在这里陪着你,秋霜刚刚被奴婢换下来去旁边休息了。”清雅轻轻咳嗽了起来,夏兰忙帮她拍着胸口,眼眶又红了:“二少爷和三小姐看到小姐这个样子,该多着急啊!”一滴滴的眼泪软绵绵得落到被子上,晕开了一圈一圈的水痕,
“你瘦了。”平复了呼吸的清雅有气无力得说,夏兰听到后一震,眼泪一串一串往下落,哽咽着:“小姐,奴婢真怕您这样就去了,上次在水榭,有王爷救您,可是这次,您掉进水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清雅微微侧过脸,眼睛空洞得望着帐顶,酸楚的感觉又在心底纠缠着,若是她们知道自己是有意想解脱,不知道会怎么想,夏兰看着她的眼神,心里不禁又惊又怕:“小姐,无论怎样,您都不能想不开啊,王爷虽然在外,但是也比在京城里安全啊,太皇太后,还有前淑妃娘娘,都来看过您,还嘱咐奴婢一定细心照顾,小姐,没有过不去的槛儿,您往开了想啊。”她的手紧紧握着清雅的,一阵温热仿佛传到了清雅的心里,
她看着夏兰,心底被一种柔软触碰着,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暖蔓延到全身,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夏兰,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小姐,一点都不辛苦。”夏兰将清雅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一片温热的潮湿,
帘子哗得一声被掀开,一个明黄的身影举着手格着帘子,眼睛里平静得看着她,
夏兰连忙得起身,跪下颤抖着说道:“奴婢参见皇上。”
栩勉的眉头一皱,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怎么哭了?你和她说了什么?”夏兰闻言一抖,声音也颤抖得厉害:“奴婢不敢惹小姐生气,只是看到小姐醒来高兴。”
“下去吧。”栩勉不耐烦得摆摆手,
夏兰答应着,弯着腰退下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突然凝滞了一般,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清雅缓缓侧过头,将头转向里面,强压下心底的厌恶,
“你就那么厌恶朕?”她感到他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拉起了她的右手,她手抖动了几下,想抽回,他却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清雅闭上了眼睛,也不回答他的话,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珠帘的声音在响动,
身侧的栩勉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得看着她,眼睛里的黑变得更加深邃,清雅没有看到,他嘴角的一抹邪佞,但是他的声音却极尽温柔:“不想看到朕就好好休息吧,不过药还是要先吃。”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肩,清雅突然间转过头,看向他,眼睛里的厌恶愈加明显,她低低说着:“臣妾受不起,皇上请叫丫鬟们进来吧。”
栩勉像没听见一般,一副温柔的模样,他看着清雅,可是视线又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仿佛穿过了她一般,喃喃得说道:“朕看着那天侍卫救上来的浑身冰凉的你,以为你就要这样离去了,朕将所有的太医都宣进了宫,命他们轮流守侯,朕看着你,心里真是痛心极了。”
清雅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到了一边,她一句话也没说,心里一阵发怵,
“也罢,让丫鬟们好好照顾你,朕就在外间批奏章。”栩勉轻轻叹口气,一阵失望的神色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清雅只感到一阵发毛,却只感到手心里一片温软的感觉,她一惊,看向他,他埋在她的手心的头抬了起来,他对她微笑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第一卷 宫廷 第二十六章 红缨
残阳如血,当漫漫黄沙将残阳的鲜红一点一点吞噬的时候,整个靳城,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一支缀有红缨的枪,被握在他的手上。他的铠甲上斑斑血迹,那红缨,在鲜血的浸染下,更是鲜艳。马背上,伸手一抹,全是血。整个靳城,只有红,惊心的红。无数的刀剑举起,无数的人倒下去,悄无声息,后面的红着眼睛的人又跟了上来。
星目所到之处,烈国的帅旗已经摇摇欲坠的,而对方的军队,也已经是穷兵之末。他的眼睛里不禁露过一丝喜悦,一种征服的豪情。他仰天大吼一声,声音和着黄沙,在这个黄昏,震彻天际。
月国的将士们像杀红了眼一样,栩廉的这一声,仿佛战鼓一样狠狠擂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上,全身充满了力气。烈国的军队节节败退。
已成定局!栩廉从背后抽出一支箭,从马鞍旁取下弓,力道满满的一箭,像斜着翅膀闪电般穿过瓢泼大雨的雨燕,直直往那面曾经在月国的疆土上耀武扬威的烈国帅旗飞去。旗应声而落。烈国的人仓皇上拾起断旗,狼狈而逃。
战场上一片沸腾,大月的将士们欢呼起来。那饮满了鲜血的刀剑,映着每一张布满骄傲的脸。黄沙更加肆虐,吹在每个人脸上也不觉得疼。他们望着东方,振臂高呼:“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栩廉从马上下来,他定定得将枪立于沙中,从马背上拿下水袋,将水袋高举着。所有欢呼的声音都停止了,众将士都看着他,看着他对着那轮残阳的方向,字句铿锵得说道:“所有的牺牲的兄弟。你们看到了吗?我们已经收复了所有的失地。来日,我们必越过此城,直捣大烈的心脏!”他的左手重重往自己的胸口捶了几下,一脸肃然,接着说道:“栩廉敬你们!”一股清泉一般的水飞入漫漫黄沙中,瞬间即被吸收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过痕迹。那些曾经从京城一路跟随而来的将士们,到如今,只剩下这带着满身伤和满身疲惫的几万人。那些曾经的豪言壮志,那些鲜活的面孔,就这样,一个个倒在这些沙里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