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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黄河上游已经封冻了?”王树声激动地又问。
“嗯,是的。”老大爷点了点头。
“那请老人家带我们过河,可以吗?”
“行,等我卖完背筐里的木炭就成!”
“老大爷,木炭我就全要了。多少钱?”
老大爷伸出一个指头,说:“一块钱。”
王树声回头叫管理员给五块钱。管理员立即掏出五块边币。王树声摆了摆手,说:“不,给五块银洋!”
老大爷一下被王树声的举动搞懵了。他弄不清楚这支军队为什么这样好。国民党的军队纪律涣散,抢劫成风,日本鬼子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怔了一会,终于明白了,面前的军队一定是早就听说过的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
老大爷激动地说:“你们原来是我们早就盼望的八路军呀。走,我现在就给你们带路!”
老大爷领着部队开始过黄河。王树声站在岸边,组织指挥部队急速抢渡。
直到最后的一队人马下河,他才离岸。
敌人追到黄河边时,八路军已经胜利地登上了南岸。这时,黄河竟奇迹般地解冻了。敌人欲渡不行,欲退不甘心,只好在枪炮上出气,胡乱射了一通,气急败坏地眼巴巴看着八路军离去。
八路军踩冰过黄河的事很快在老百姓中传开了。大伙说:从古及今,黄河只冰封过两次,一次是刘秀过河,大军一过,冰就开了:再一次,就是王树声带领的八路军。每到关键时期,民族的母亲河就会发挥她的关键作用。
真是老天有眼,该八路军要兴旺发达!
王树声带领部队渡过黄河后,马不停蹄,直趋河南渑池县境。因为时令已近旧历年关,部队暂驻休息,司令部进驻渑池县城。
八路军司令部驻地。王树声召集戴季英、刘子久等领导人,就豫西情况作缜密的研究,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时,豫西情况异常复杂,最显眼的一个特色,就是“土围子”星罗棋布于广大农村。
这些土围子,近似于《水浒》上的祝家庄;在封建地主的大小头目统治之下,一个个乡、镇、村,都用泥土砖石围起来,明碉暗堡林立;有的打着抗日招牌,有的扯着反共旗号,还有的标榜国、共、日都反,政治背景混乱,旗色五花八门;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都不让共产党进他们的围子,更不许八路军接近围子里的老百姓。
“老刘、老戴,你们看,这遍地开花的土围子,能成为我们的绊马索吗?”
“我看未必!”刘子久抬头望着地图,慢条斯理地说,“甭看这些土围子为数众多,似成一呼百应之势,但他们多数之间并不互相接近,也不与外界接近,我们只要把其中难啃的骨头对付了,其余暂时还是成不了气候的。”
“也难怪,这些年来,河南人民确实被水、旱、蝗、汤(恩伯)的‘三灾一害’和日伪的烧杀抢劫害苦了,虽然受了反动宣传的影响,有些人不明了我们共产党、八路军的抗日救国的道理,但只要我们坚持中央的政策,坚决依靠群众,胜利的局面不难打开,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争取群众、发动群众,尽快解决土围子的问题。”在刘子文、戴季英相继发言后,王树声就当时面临的主要问题作了总结。
第二天,各连队传达司令部通知:无论在何时何地,战士要体贴人民,爱护人民;行军时不准进围子,不走小路,不踏青苗。
然而,土围子还是成了司令部这几天着重讨论的问题。因为,虽则有大多数的土围子在八路军及当地党组织的耐心说服与诱导之下,已经被争取与团结过来,他们明确表示支持八路军的抗日政策,不与人民为敌,但是,仍然有极少数土围子对八路军采取软拖硬抗的态度,脚踏两只船,不相信八路军实力。这些土围子大部分是有背景的,有的与日伪军有着密切的联系,有的则与国民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继承了蒋介石反共抗日的衣钵。而有的则出身于反动的旧军官,骨子里就仇恨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人民武装。
登封县城不远的铁家寨,就属于这种情况。这个大寨子,号称千人铁军。
寨主铁老虎原是国民党的一位上校团长,在一次战斗溃败后,裹胁军饷而逃,回来后置买房产,修寨建堡,成为远近闻名的反动恶霸。此人凶残恶煞,目空一切,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暗里与日伪政府秋波往来,明里与共产党及八路军拼死对抗。因为先前有几股八路军小部队与铁家寨交手时屡屡受挫,更增长了这个反动纂主的凶焰。
“是喽,对极顽固派不能太讲温良,只有像凶猛的大犍牛一样,狠狠地抵它一家伙!”在经过周密的调查研究后,王树声决定拔掉挡在面前的这颗钉子。
铁家寨。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战士们对着敌人高大的寨墙,在密集炮火的掩护下,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但因墙体太高,又没有重武器配合,每次冲到寨墙下面时,均被敌人的猛烈炮火所阻。“铁老虎”见到勇猛的八路军战士顽强地往前冲锋时,气急败坏地挥着拳头,歇斯底里叫道:“给我扔手榴弹,一捆一捆地扔!”
一捆捆手榴弹在寨墙前的空地上爆炸了。铁砂、土屑、弹药一层层漫开去,前边的战士倒下了,后边的战士又冲了上去。但始终离城墙还有咫尺之遥。
看到八路军靠近不了寨墙,“铁老虎”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王树声打仗亦不过如此!”继而他露出一脸狰狞之态,“弟兄们,对这些土八路,要毫不留情,杀一个,赏大洋十块!”
阵前临时搭起的指挥所里,王树声及几位军区领导人正在密切注视着战斗的进行。子弹带着呼啸声从空中划过,不时有炮弹在不远处炸开,震得指挥所摇摇晃晃。
这时,皮定均旅长跑了进来。看着他那急急的样子,王树声先平静地问道:“定均,战士们打得怎么样?”
“报告司令,战士个个英勇顽强,斗志高昂,但有一点,就是敌人的炮火非常猛烈,寨墙也太高太厚,恐怕很难速战速决。”皮定均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子,把战场上的形势作了简要的汇报。
“走,我们看看去!”王树声军装一披,顺手拿起桌上的望远镜,转身朝门外走去。
“司令员,您不能去,前面有我在,就足够了,我这就去,马上回来再汇报。”皮定均拉住王树声,恳切地说。
“老王,指挥所离敌人就够近的了,前方情况完全可以了解得清清楚楚。
你去,战士们打仗能安心吗?“戴季英也站起来劝阻道。
正在这时,又一颗炸弹在指挥所后面爆炸了,只听得一声巨响后,砂石、弹片纷纷落在屋顶上,有几块瓦从上面下落,“嘭嘭”地掉在了办公桌上。
“不!我们大家都去看看,敌人如此猖狂,一定要彻底、干净地消灭他!
但我们要想想办法,不能这样打,否则两败俱伤,我们划不来。“这样一来,连刘子久、戴季英也拗不过他。他们也深知、这些年来,经过无数次战斗的磨炼,血与火的洗礼,这位老战友已经养成了一种凡事都要实地分析考察,从不轻易决断的指挥习惯。这时,战场上两军激战正酣,他在指挥所里呆得住吗?
王树声、刘子久、戴季英、皮定均等一行人,隐蔽地上了一个高台子。
王树声通过望远镜,把寨子内外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看到了惊慌失措的敌人,看到了指手划脚、气焰冲天的铁老虎,也看到了我八路军战士在炮火里冲杀的身影,与此同时,一个新的作战计划也在王树声的头脑里酝酿而成了。
“走,我们回去。”王树声轻轻地走下了高台,向刘子久等人喊道。
皮定均感到有点摸不到头脑:“司令员怎么就这一小会儿,有什么重大发现?”
“嘿,跟着他回去没错,他胸中自有百万兵咧。”毕竟是多年的老战友,戴季英非常了解王树声的性格。没有成竹在胸,子弹落在面前,他也是不会回去的。
第二天,在朦朦胧胧的晨色中,铁寨主及他的喽罗们,只见一个个庞然大物模模糊糊在阵地上慢慢移动。这些怪物在阵地上左右游弋,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没头没脑,不时还发出一两声怪响。
“铁爷,铁爷,你看这,这如何是好?”小喽罗一个个惊慌失措,加上天气还有点冷,说话时牙齿打着颤。
“打,给我狠狠地打!”“铁老虎”自己也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早已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冷汗兀自冒个不停。他顺手端起一挺美式冲锋枪。一扣扳机,是个哑巴。“铁老虎”顺手把枪一扔,拔出驳壳枪,“砰、砰,”
朝天连放两枪,大声吼道:“子弹,把子弹都给抬上来。”见旁边一位动作好像有点迟缓,他抬腿朝他屁股踢了一脚,骂声“滚开!”那士兵骨碌一下被踢到一边。此时,子弹都抬了上来,“铁老虎”命令集中火力狠狠地打。
“噼噼啪啪”,子弹雷雨般地倾泻在庞然大物的身上。奇怪的是,那怪物根本打不倒,仍在奇迹般地朝前移动。这莫非是神话中刀枪不入的妖魔鬼怪?难道八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撒豆成兵?别说喽罗,就连“铁老虎”本人也开始犯了嘀咕,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报告长官,弹……弹药已经不多。”一个喽罗惊慌失措地向“铁老虎”禀告。
“铁老虎”沉吟了一会儿,叫道:“停止射击!”
枪声、手榴弹声骤然停歇。
此时,天已快亮了。铁老虎奇怪地发现,八路的怪物不但不前进,反而向后退缩了。
“铁老虎”惊喜地嚎道:“天亮了,鬼也怕了。我们今天把鬼打跑了。”
众喽罗也都齐声呐喊,兴奋不已。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王树声想出的一计:他叫两个战士一组,顶着桌板,外面蒙着几床湿被子,慢慢朝前走。此举目的,一是大量耗费敌人的弹药,二是困乏敌人,磨损敌人的斗志,让敌人得不到休息。
“怪物”退下去了,“铁老虎”眼中布满了血丝,呵欠打个不停。
突然,一个喽罗又惊嚎道:“长,长官,八路又发动了冲锋。”
在我方机枪掩护下,呐喊着、奔跑着,八路军英勇地又发起了冲锋。
“铁老虎”叫道:“扔手榴弹!”喽罗们纷纷朝下扔,前面的八路军眼疾手快,用粪叉挑,手榴弹上了城头。在爆炸的硝烟中,夹杂着敌人的嚎叫……
就这样,又巧打了两天。敌人虽吃了亏,但并没大的妨碍。
第三天,八路军在东门又发动了攻击,这次攻击之猛烈,胜于前几次。
“铁老虎”投入了所有兵力顽抗。
突然,山崩地裂般一声巨响,几乎没有防备的北边的寨墙,被炸开了一个大豁口。原来王树声在前几次采取了佯攻,而在北门外,王树声命令所部巧妙地挖着地道,一直挖到北寨墙之下,炸药装上了。所以,当东门战斗正酣的时候,就点燃了北寨墙下的炸药。
英勇的八路军战士从缺口蜂拥而入。
“铁老虎”声嘶力竭地叫喊:“都给我顶住。每人赏大洋十块!”
但任他怎样嚎叫,部下已失去了战斗能力。在八路军的“缴枪不杀”的叫喊中,纷纷缴械投降。
“铁老虎”一看形势不妙,马上甩掉帽子,脱掉外衣,蓬头垢面,夹在溃兵中逃跑。刚逃不远,就被截住。他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幸亏还没有八路军发现他的身份。
将近东门的时候,由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