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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带着春儿等人扫兴的回了宅子,关好大门,各自安顿。
悄悄的带着潘耿,高进出了后门,上了自家小码头上的乌篷船。
撩开船舱的帘子,果然看到独孤信带着几个人坐在船舱中呵呵的傻笑。
高进看了看独孤信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几张新面孔,脸上闪烁着一丝激动,在不高大的船舱里努力举手欠身恭敬的行礼。
独孤信一一介绍道:“这个叫王飞,这个叫张飞,这个叫李飞,三飞都是流民出身,在庄内训练了半年多了,火枪尤准,配了三只上好的燧发枪,这次跟着出来做暗桩,都还是初等家丁。”
“张飞,哈哈!”,高进看着清秀的一个男孩笑了,“王飞、李飞、张飞你们今天做的很好,升为高等家丁,一人赏十两银子,好好学骑马,我会带你们出远门。”
三飞升职得赏,非常高兴,衷心的叩头拜谢。高进令三人休息,晚间由独孤信派人送回高家庄。
独孤信随着高进回了小宅,高进在书房坐定,面色不豫的看着独孤信道:“无锡还有多少暗桩?”
“奉老夫人令,保持在二十个左右,每三个月换一半,在外围保护庄主。庄主乃高家庄之灵魂,没有庄主就没有高家庄”,独孤信回答的理直气壮。
高进盯着独孤信的眼睛:“那疯乞丐是怎么回事?”
“丐帮!”
“丐帮?”
“立庄之初跟随到高家庄建庄的乞丐,有一些受不了当时的苦走了,但是这些乞丐在庄里曾经受到了恩惠,这两年我奉庄主令,派驻人员、提供财物进行组织,已经初步按照帮主说过的丐帮故事,在南直隶建立了丐帮!”
高进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独孤信,道:“为何没听你说过要成立丐帮?”
独孤信恭敬的道:“庄主命吾建立各地的眼线,丐帮只是其中之一,上不得什么台面。吾正准备在江南各地继续下好桩子,准备可以召开正式成立大会时再向庄主详细禀报。”
高进一声叹息,“既然做了,就要小心管制,这些人太复杂,有出外遇祸者,有家破人亡者,有天灾逃荒者,有犯罪潜逃者,有好吃懒做者,有天生残缺者,可怜但也有些人可憎。”
独孤信来了兴趣,大声赞道:“庄主所言极事!属下也曾沦落为乞丐,现在想来大开眼界啊,原来乞讨还有那多秘密。”
“乞丐行乞一般有坐丐、叫街、行丐三种,内中又分了文行与武行之分。”
“文行有诉冤党、告地状、脱轴头、打单子、老磨苦、小磨苦、丧门党。”
“武行有打胸脯、排刀、拉破头、脑门钉钉、吞刀、耍蛇、双鳝钻洞、点凤头等。”
高进看着唾沫横飞,讲的津津有味的独孤信,道“还有采生折割,对不对?”
“庄主这也知道!”,独孤信反倒一愣,道:“这个又分为屈古董、看照壁、垫木手、解粮草,许多童子年幼时被拐匪拐去,被折割药制,把手足屈成种种奇形怪状,以残疾之躯哀号行乞。”
“前些日子苏州虎丘市上有乞丐就带了一只大狗熊,狗熊能作字吟诗,就不会说话。后来发现是一个长沙人小时候被乞丐们捉去,灌哑药,将身体刺伤,杀狗熊剥皮包在人身上,用铁链锁上骗人。”
“还有诸如各种奇怪的畸形儿童,都是从小用各种恶毒的手段炮制的”,独孤信说着,同时忍不住摇头。
高进想起后世媒体中报道的东莞发现的采生折割的新闻和日常所见的一群群趴在滑轮车上的同样伤残情况的儿童,悲哀的叹息,几百年了,这个性质恶劣的问题都没有禁绝,问题在哪?
“不过有些乞丐倒是有独门绝技,有的有独门医药偏方,有的精通武术。阿摩搪墙拳八十八式,招招相连,节节相通,可以由头打到尾,也可以从尾打回头,还可以任意衔接,我看比打狗杖法强”,独孤信评论道。
“打狗杖法?”,高进惊讶道。
“就是庄主你说的洪七公的打狗棍法,真有,我可是亲眼看到。打狗杖其实就是打狗棍。打狗杖法每代只传十人。”
“打狗杖杖长三肘,杖招共三十六式,上十八路以守为攻,下十八路以攻为守。一招三变,三招九变,三十六招则一百零八变,使杖身形、步法无一定之规,可攻敌之前后左右任何一方,上中下任何一路。”
眉飞色舞的独孤信边讲边情不自禁的演示起来,看的高进也乐了。
乞丐文化在中国几千年,苟且偷安、取巧作伪、流氓痞棍混世伤害同胞以获利,与国民性中的劣根性是颇多相近的,要教会这个民族按规矩办事,那真是难!
高进待独孤信过了兴奋劲,边思索边说道:“既然要成立丐帮,那帮规你要想好,送来我看。采生折割、放鸽子、诈骗、盗窃、抢劫都不可有,一经发现,斩首、断手、赶出帮外。”
“这个?”,独孤信突然感觉压力很大。
“一座城市会有很多贱役可以做,打更,扫地,捞尸,埋尸等等,人可以穷,但不可以没有志气。人一旦没有了志气,就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变成禽兽!”
“平日你可以安排识字班和手艺班,多安排一些文行,只要有手,总能养活自己。做的好的,选到高家庄轮训。记住一座城只能有一个丐帮,那些造孽不改的全部做掉。”
高进语毕,看着由紧张变的开心的独孤信。
独孤信开始见高进讲的严厉,怕庄主否定,最后居然还是同意了,心中高兴,道:“属下谨遵帮主吩咐。”
“帮主,丐帮帮主!”,高进反应过来。
独孤信又道:“现在我们召集的乞丐还都是些野丐,一般在野外寻破屋聚集居住,庄主命一城只有一个丐帮,但那些呆在栖流所的世袭丐头怎么办?”
“乞丐还有世袭的?”,高进大吃一惊。
“是啊,太祖高皇帝立大明朝,立有战功但又犯过错还活着的一些下级军士,封了当世袭的“乞丐头儿”,最低的是乡级,上面还有县级、府级,从上而下,层层统辖。丐头也受本地地方官的节制。”
高进微笑,原来乞丐也可以有级别,后世的笑话只是前事的转换,谁又能笑话谁,“暂时不管他们,但是惹急眼了就召集人手揍他们,为害大的头目可以先做掉。”
“那我们的丐帮供奉严嵩严太师吗?”
“供谁?”,高进有点急眼了。
“民间传闻奸相严嵩被革职后,皇帝封他为天下总丐头,赏给他一个银碗、一双金筷,让他去讨饭吃,现在很多乞丐奉他为祖师爷,香火供奉”,独孤信讪讪的笑了。
“副帮主,只有供岳飞,忠义才能有饭吃”,高进忿然道。
独孤信一愣,大喜,叩首谢庄主封赏。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后,潘耿推门进来鞠躬禀报道:“庄主,外面传话过来,跟踪我们到宅子门口的人已经全拿下了,身份已经摸清。”
“都是些什么人?”,高进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个姓魏的太监叫魏忠贤,一个申太师家里的小管家陶尧,两个打手,一个长随。”
“魏忠贤!不会这么巧吧,这个年代他来江南做什么?”,高进满心狐疑的想着,站起问道:“人关在哪里?”
“已经捆了装到船上,运到运河边丐帮寻到的一间破屋里”,潘耿发现庄主的异样,赶忙回道。
“丐帮,破屋!独孤信、潘耿你俩附耳过来!”,高进眉毛一拧,计上心头。
第211章 把魏忠贤喂狗
无锡县东门外有片山丘,靠近太湖,林子长的又高又密,因为好容身,又有太湖的退路,聚集了好几百各色的乞丐。
林子里乞丐们搭的容身之所一座连着一座,俨然一个村落。
因为脏乱,城里的人一般是不来这里的,特别是晚间又常有水匪和强盗出没,更是不敢接近。
山丘自发形成的乞丐村落形成了十多年,村落附近为非作歹之事也流传了十来年,以至于满城人谈之变色,送一绰号黑风林。
此刻,黑风林深处一处偏僻的所在,有间破屋,脸上套着头套,嘴里堵着破布的魏忠贤被捆成一个大粽子,即使努力挣扎也动弹不得半分。
突然,魏忠贤感觉眼前一亮,嘴里一松,原来面前的头套被一个乞丐摘下,口中的破布也被拿走。
大口喘着气,趁着乞丐去摘其它被绑缚的人的头套和嘴里的塞布,魏忠贤迅速的把屋里看的清清楚楚。
破屋不大,绑了六个人,陶尧管家,一个长随,两个打手。嗯,多的一个人居然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那坨牛粪翠花楼里搂着自己心爱女人的死胖子,他怎么也被绑来了。
乞丐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魏忠贤面前。
魏忠贤仔细看去,面前蹲着二十多岁的的年轻乞丐,獐头鼠目,浑身邋遢,头发蓬松,浑身馊臭。
在宫里养尊处优了七八年的魏忠贤,哪里受的了这个味道,扭头哇的一声就吐了。
乞丐皱着眉头,用刚堵住魏忠贤嘴的布揩干净身上溅上的污物,往后退了一步道:“再吐就把这布再塞你嘴里。”
魏忠贤将刚吃的一桌酒菜吐的干净,大声告饶:“爷,你放过我吧,我给银子!”
“银子自然要给,花那么大力气,你不拿银子我们费那么大力做什么?是你傻还是我傻?”,乞丐很不屑。
“说吧,你要多少银子?”,魏忠贤大声道。
乞丐伸出一个巴掌,亮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乞丐伸手,啪,赏了魏忠贤一个耳光,“你的命这么不值钱,来啊狗蛋,把这不值钱的拉出去喂狗。”
门外冲进一个高大粗壮的乞丐,大声应到:“来了来了,我的狗都好几天没吃肉了。”
“五百两,五百两!”,魏忠贤脸上火辣辣的,自己也惭愧刚才说的太少了。
狗蛋站立,呆呆的大声对那年轻乞丐道:“山药,这个人愿意出五百两了,那先把旁边这些没出钱的拉出去喂狗。”
门外,很配合的传来一大群狂吠的狗叫,屋内六人均大吃一惊,同样被绑在屋子一角浑身瑟瑟发抖的胖子高进大声叫道:“我也出五百两。”
“我出五百两!”,陶尧管家见自己身旁一直害怕的打抖的死胖子叫了价,急忙也咬着牙报了价。
“这三个没出钱!”。狗蛋指着长随和两个打手道。
叫山药的乞丐指着一个魁梧的打手道:“先拖这个,肉多!”
狗蛋拖着打手的脚,往外走去。打手使劲的挣扎着,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陶尧管家道:“管家救命啊,今生做牛做马谢你!就当借我的,借我五百两银子啊,管家救命啊!”
陶尧管家一副鼻孔朝天,仿佛没有听闻的样子。屋里人就听到门外一声啊的惨叫,然后是一大群狗兴奋的撕咬声,慢慢低落的告饶声,狗与狗之间的争夺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不一会,狗蛋拿着一堆破乱带血的衣服包着几根人骨进来,分明就是刚才被拖出去汉子的,随意往屋子角落里一丢,遗憾道:“山药,刚拖出去就被狗围住吃了,拦都拦不住,就剩几根骨头,连衣服都没扒下来。”
“狗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