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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与流寇结合。
到了明朝后期,乡绅往往也与土贼勾结,或者结伙成为本乡最大的土贼,有的甚至打着保全乡里的名义,公然的做汉奸。
在1644年的山海关之战中,永平府的乡绅余一元等人还是三面特务,一方面帮吴三桂募饷输兵,另一方面积极帮助联络多尔衮,同时还派人向李自成示好。
干完一切坏事后,这些有知识的人的专家还知道一定要掌握话语权。于是余一元等人还编了本《山海关志》,说自己如何的不得已,同时对满清入关大大的有功,完全忘记了反而留下了当汉奸的证据。
历史的大道,又哪里是一家之言的书本能决定的呢!
高进人在马上,在黑暗中随着前队奔驰,心思早就飞到了土贼故事。不知不觉一众人狂飙了二十里,从驿路旁的另一条道不知拐进了何处。
夜已经很深了,阎千户示意众人停下来清点人数,稍作休息。
阎千户跳下来,提着孔珍的两个包裹过来,同时找高进交换进京路线安排的意见:“原本我们走的这条驿路是朝鲜国使臣每年上贡走的,我倒是陪着走过几次。朝鲜国使臣登岸后,一般在登州盘桓十日,然后经登州…莱州…潍县…青州…济南…德州,然后走水路到天津,改陆路走通州进北京。”
“现在春旱,运河里哪里有多少水,一定拥堵的很。”高进笑道。
“贤弟果然睿智,登州距北京陆路为一千八百里,时间上我们来不及走平日的路线。我建议我们不走水路,直接从德州过黄河,从河间府陆路进京,以我们的马力,六天后进京,可以赶到开考前三天到。”阎千户道。
高进给长青喂了一把黑豆,道:“全听阎千户安排。只是不知道我们现在何处?”
阎千户让手下提了一盏小马灯过来,打开驿站图认真查看,估计了一番,指着地图道:“刚才过的新城铺,现在还没到朱桥驿,看来这条路是不到朱桥驿了,再往下走可以拐回驿路上,应该是莱州东馆驿。”
阎千户细心的收好地图,指着面前的马灯赞道:“这物件真是好用,贤弟送我的一打被认识的好友抢了个空,我自己就剩下一盏。只是烧菜油,没有贤弟提供的煤油亮,烟还大。”
“煤油我也很少,要是能在陕西延安开火油的地方搞上原油,将来那还不富比王公。”高进感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阎千户大感兴趣道:“此话当真!”
“当真。若阎千户有货,只要你负责运到南北货市场,就上次我给你看的大铁皮桶,一桶二百斤,油我出五两银子,有多少我收多少,运费我还出一半。若是合作的好,自然还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高进握住阎千户的手真诚道。
阎千户知道高进是做生意的能手,无意间靠上,这辈子的富贵是可期了,喜笑颜开的使劲握住高进的手,道:“高贤弟你就看好吧!”
正说着,前方探路的几个锦衣卫面如死灰的策马跑了回来,迟疑的大声道:“大人,前面那村子十分古怪,走了几户都是门洞大开,但是没有活人。”
“难道都逃荒了!”阎千户道。
“村口有一些新坟,屋里还有些尸体无人收尸,恐怕是时疫!”为首的锦衣卫终于恐慌的说了出来。
高进闻听浑身一震,脱口而出:“鼠疫!”
阎千户也是寒毛大起,狂呼:“上马!快走!”
所有的人比刚才还仓皇的跳上马背,掉头往回就跑。
自万历八年开始,草原与农耕区水乳相融后,大同地区首先就发生了鼠疫,然后就是山西全境,万历十年传到河北,京师大疫,同时传入山东和河南北部。虽然下一次大规模的鼠疫要从崇祯六年,也就是1633年开始,但是小规模的疫病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各地爆发。
高进突然很同情在山东、在宣大、陕西、山西等北方地点做根据地的穿越者们,因为鼠疫,即使在后世也是很棘手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对民心士气的打击更是毁灭性的,看起来穿越在这些地方的穿越者们应该没有这么风光,更别说行军打战进入疫区了,战无不胜自然也不可能。
不过看起来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疫病的可怕,阎千户很快让先前探路的几个锦衣卫独自回新城铺住几天,带着高进一行仓皇的连续跑了几个时辰,冒险走了原路,直接冲进了莱州府。
进了城,高进放下身后的孔珍。孔珍红着脸,带着老仆妇一起拜谢了高进,自雇车去京城。
阎千户抓着高进带着所有的手下进了浴室好好的冲洗干净,吃了饭,到驿站换了新马,给高进和高进所有的手下都配了驿站的新马,扬长而去。
高进心里也是很抓狂的,很担心自己因为和那几个锦衣卫站的近就出了问题。好在一路奔波了好几天后,队伍里的人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所有的人才放心下来。
而这时,已经到了北京城外了。
第313章 *
明末的北京城规模宏大,一副坚城威严无敌的气势,以至于比高进晚三年站在城下的俄罗斯人图敏涅茨写道:“北京城如此宏伟,骑马绕城走一圈也需要十天时间!”
夕阳下,高进站在朝阳门外,驻马四望满心感叹。比·奇·小·说·网·首·发不过因为早就看见过南直隶的恢宏与江南各城的繁华,不至于过于惊叹,在此时的高进眼里,京城只不过是一个忧伤的符号,况且这座城没有他念着的人,毋须喜爱也毋须留念。
自然,十多年前从欧洲小城堡长途跋涉来的传教士利玛窦可不会这么想,即使是北京城外一眼望不见边际的林立的普通商业区,也会让利玛窦兴奋莫名,仿佛后世中国人初次到纽约的感觉。
想起满清进城后将把所有的汉人赶出了现在京城,靠着南边的城墙又起了一座城来安置,高进心中一点伤感。
如果不是孙大炮号召革命,城中之城的鞑坦城将在每一个城市中都能找到遗址。割裂的社会,根本不如现在边境上民族之间那般自然的交融。
高进想着在台湾、海参崴自己治理的城市中,蒙古族、建州女真、高山族、汉族还有各种民族和睦的生活战斗,心中欢喜,心思大家都是生活在中国的土地上,应该同舟同济一起生存。大洋外的土地才是广袤的,那才是要开拓的空间。
“高贤弟,我们进城吧!紧赶慢赶,还是比计划晚了两天,明日考生就进场了,我们还要速去准备。”已经和高进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阎千户,伸手递了一顶漂亮的帽子过来,帽子边沿飘着非常精细的面纱,可以看见外面,但不透灰尘。
高进笑着接过戴上,看着同样戴着的这样面纱的来往人群,笑道:“千户大人费心,春季多风沙,此物甚妙!”
众人谈笑着打马,高进就这样第一次进了北京城。
会试在北京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行,三日一场,每场必须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相同。
第二日,休整了一晚的高进迈着方步,基本算是被阎千户拖着进了贡院。贡院点名核对的考官和军户看来是早就关照过的,草草给高进搜了身,直接丢个号牌,让高进自己去找房间。
阎千户眉开眼笑的看着高进走了进去,嘴巴都笑的合不拢,转身回去向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复命去了。
“高学弟!”“高学弟!”“高学弟!”“高学弟!”
高进惶惑间感觉身后有人叫,回头看竟然是东林书院的同门李应升、魏大中,还有一群平日也在东林书院一起吃过饭,只是连名字也记不起来了同门学兄。
高进机智的叫道:“魏学兄,李学兄,还有大家也来了。”
同学相见,包括那些“大家”见到书院最有钱的主,都是分外的高兴,大家围在一起互相作揖行礼。
高进笑道:“各位学兄,贤弟有礼了!”
“黄尊素怎么被拦着还没进来,我们看看去?”李应升扫视了下人群,指着贡院门口道。
黄尊素正在门口郁闷着。门口点名核对的考官也正眯缝着小眼,上下打量他,嘴里念念有词道:“名册(明朝的准考证)上说你是身高六尺,面白微须,但是你胡须这么长?”
“考官大人,我的胡须自进京以来一直都没有修剪,虽然长,但是您看看,确实只有几绺!”黄尊素很无辜的将脸前的胡子举起给考官看。
考官怒斥道:“微者,无也。汝师未教你读过朱熹的书吗?”
黄尊素年少,气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出声,眼里就要泪奔。
“《论语》中云:孔子微服过宋。照大人的说法,岂不是说老夫子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经过宋国了!”同学中年龄最大的魏大中站了出来,反唇相讥。
考官脸上一红,大声叫道:“反了反了,是你是考官,还是我是考官,若是捣乱就把你们架进外面的站笼里。”
“学生们学业未精,恰巧听闻老大人刚才说到微字之注解,一时好奇向老大人请教,还请老大人体谅。这位黄学兄是学生们同学,我们愿意联名为他做保。大人,不如这样,还是学生们联名写个保书,后面等着点名入场的考生还这么多,不耽误老大人的功夫。”高进站出来,憨笑道。
考官眼光一柔,借坡下驴,道:“还是这位懂理,就如此!哼,要怪,只能怪这位学生报来的名册描摹不准。”
一场小风波顺利化去,众人恢复了开心,三五一伙的去找号房。
高进和李应升、魏大中、黄尊素走在一起,谈论着分别之情,讲着讲着,就问起周顺昌和周宗建怎么没来。
魏大中老脸一红,笑道:“周顺昌和周宗建两年前就如高学弟所预料中了举。哦,我的号房到了,我先进去了,待考完了我们也让高学弟预测一二。”
高进豪迈道:“没问题,我做东!”
“你最富,自然你做东!”李应升、黄尊素哈哈大笑,各自寻了自己的号房。
高进转了几圈,好不容易在贡院角落的角落的角落,找到自己的号房。房顶破落,墙壁老旧长满了青苔,看起来下雨天还漏雨,还是近来勉强铺了层席子才挡住了漏洞。
因为在北京城,独孤信在此还没有太多的势力,想来也没有什么办法打点。
阎千户那边只是奉命拉人进考场,在这帮武夫的眼里,写文章是才子们的本能,就和武夫肯定会抡刀一样,至于贡院里的事情,这帮粗人哪里会理会,想都不曾想到。
案桌上依例摆着三根蜡烛,房间里除了考试用具并无其它用具,习惯了被优待的高进满心失落。
高进一下体会到了领导要失去权利的那种失落感。与众不同,这就是权利的好处。要让一个人主动放弃权利,那是多么的难。
满心凄凉的高进摇了摇头,将个人的荣辱抛开脑后,告诫自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来到大明原不过一小茶壶,几年来做下偌大的家私,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摸摸被褥还算整齐,高进脱了外套,摸进去大睡起来。查房的考官带着军士巡了房,呼点人名,查了号牌后,让军士闭锁房门。木质的房门上开了一个大洞,是用来传递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