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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哪个村子时候也都是这样传达的。鬼子进村冈村宁次的另一位部下,59师团54旅团独立步兵111大队曹长种村一男也供认,1943年5月,他所在部队在山东省莱芜县、章邱县一带进行“肃清讨伐”行动时“我的中队是支队,和本队分开后见人就杀,见村就抢,到处破坏。”日本兵进村的情景是这样的:
“冲呀!”他们托着枪,随着率先跑向村子的分队长,一齐闯进了村子。三神忘掉了脚疼,也跟着飞跑过去。可以听到老婆子和孩子们的哭喊声,混杂着猪的叫声。部队也好像是到了村里,可以听到士兵的大喊声,农民的咒骂声,女人的惨叫声和孩子的哭叫声,猪和鸡垂死的叫声等等。这些声音掺杂在散乱的人们到处奔跑的脚步声里。日本兵离村时的情景则是:日军43大队蜂拥来到临近渤海湾的滨县东北十几公里的这个村子,是1944年快要结束的11月22日一个阴沉沉天气的傍晚时刻。“日军”走过之后寸草不留。这是中国人民痛切的控诉。1000多名日本军住过一夜的村子,样子就完全变了。在所有的道路上,到处都丢着猪头、鸡爪,鸡毛乱飞。从房屋门口到院子前面,高粱、小米、面粉、衣服,各式各样的布头,扔得到处皆是,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当然,这还是指“哪里都看不见人影”的村庄。日军只能是烧光、抢光,无法杀光。无怪日军士兵在谈到所谓“讨伐”,也即“扫荡”时,是这样认识的:比战斗更重要的是践踏所到之处的农家,杀掉牛、猪、鸡,把凳子或是农具——有时连棺材也当作劈柴。用搜罗来的油和面粉烹调成“野战饭菜”来吃,这就是所谓“讨伐”。如果去“讨伐”,酒和女人都会有的,赌博的“资本”也有了,但别把性命丢了。这就是“讨伐”。这是老兵们的口头禅。冈村宁次等人不敢正视这些事实,还在那里大谈什么“戒烧、戒淫、戒杀”,这才真是“实为可笑”。
冈村宁次也不是老那么“沉着”,具有军人风度。1949年1月26日,上海军事法庭宣判冈村宁次无罪,冈村“突然接到这一可喜的命令,心情反而紧张。”又是忙着收拾行装,又是急着联系汽车,29日一早,即乘美国船仓惶出逃,“由于匆忙动身归国,竟未领取国防部的判决书。”事后他还心有余悸地写道:“我再次幸免于难,过去不止一次幸免于难,可谓幸运儿了。”
此时此刻,这位连判决书都没有领取的“幸运儿”心里,恐怕只有逃脱了法网的庆幸,离开了中国的惊恐,哪里还有什么“沉着”、“从容”的“大将风度”呢?冈村宁次还很迷信,他在北京的几年中,就有一位“占卜大师”小玉吞象“时时来访”,为他占卜。到了战后,冈村宁次更是坐禅诵经,日盛一日,俨然像个“居士”。
总而言之,冈村宁次就是这么一个一方面对中国有相当了解,并有相当实战经验,也确有一定才干的人。另一方面,又是一个十分冷酷、虚伪,且不敢面对历史的人。在人民眼中,他是个灾星,在战争狂和某些中国人眼中,他又是个“将才”。
然而,目前的问题是,这个灾星就要到华北来了。
1941年7月7日,东京,当年的少尉要领兵出征了白天,冈村宁次参加了在东京三坂宅陆军省小礼堂举行的任命他为华北派遣军司令长官的仪式。仪式后,东条英机与冈村宁次来到一间密室,交谈起来。东条英机说:“你在重庆也有朋友,可能的话,要对重庆进行和平工作”。看来,日本政府对冈村宁次真是寄予“厚望”,付与重托的。一方面,希望他对中共军队实施残酷镇压,用冈村宁次本人的话讲,他在“北京三年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持治安,清剿作战——即对中共军的讨伐战。”另一方面,对国民党,则指示他尽力利用他的“旧友”关系,予以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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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出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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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冈村宁次回到住所,请来邻人片山下围棋。日后片山写了一篇“对弈记”,记叙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月×日晚,突有对门冈村将军府差使来称,今夜想试作鸟鹭(谕围棋黑白子——译注)之战。”
近一周来,将军府内军靴声响,进出频繁,使人觉得有些异样,或许接受了某种大的使命,正在猜测之中,今见遣使来邀对弈,似乎完全非我所料,于是欣然应诺,遣使者回复,随即出战。
将军像往常一样穿着朴素的和服,见我只“喂”了一声,立即走向棋盘。前次我以二子惨败,今天定要捞回三子。
于是暗自鼓足勇气,极力拼杀。不料一再失利,每局都遭到惨败,终于三战皆此。
夏夜渐深,将军提出再战一局,我予以拜辞。于是,将军稍微欠坐,一面安稳地收拾棋子,一面微笑着说:“这次拜受华北最高指挥官之重任,将要再次踏上征途,后天就启程。舍下请多关照。”
我说:“衷心恭贺受此殊荣,对您再度出征感激之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行前繁忙时节,我如此久坐,实在抱歉。”
将军笑道:“不,确实准备就绪了,所以今夜要和你较量一番,这样也可以躲过新闻记者”,此时确有邻舍远行的那种寂静气氛。英雄心情如此从容不迫,令人赞叹。
他谦恭和蔼地把我送到大门,我步出门外,还觉得将军站在背后目送我离去。
冈村宁次大概觉得这篇所谓“对弈记”写出了他的“英雄气概”和“军人风度”,故把它抄了下来,收入自己的回忆录中,抛开那些吹捧之辞,我们从中确可看出,冈村宁次就任华北派遣军司令长官一职时的心情,是颇为自得,十分自信的。这用他自己的话来表达,或许更为准确:“我戴上崭新少尉军衔时,正值日俄战争末期,随即出征桦太接受炮火洗礼。从那时算起,这是第八次出征,心情已不甚紧张了。这应该说是领兵出征吧。”
当年的少尉,如今居然“领兵出征”了,话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冈村宁次后来曾与一位颇受信任的部下开玩笑说:“你我都已成了泥瓦匠,哪里作战出了麻烦,就被叫去涂抹一番。”现在,这位自负的“泥瓦匠”,即将去“涂抹”
被八路军打得千疮百孔的华北“治安”之壁了,他能得手吗?7月9日,冈村宁次身着陆军大将戎装,率众幕僚乘火车离开东京。“东条陆相和其他陆海将领以下达官显贵竟有数百人之多参加送行。”场面十分隆重,冈村宁次着实风光了一回。
喜好飞行的冈村宁次“这次却特意选择了多费时间的海路前往。”他说:“这是因为我适应乘船,在航海中遇到风浪,旅客不去食堂时,我也常有独自去食堂与船员一起用餐的经验,对在海上航行感到十分愉快。”冈村宁次“一边享受着也许是最后一次航海之乐,一边在旅途中悠然自得地思考着未来的重任。”
冈村宁次是把杀气深藏在心里,表面看似十分悠闲地去赴任的,这种人,就好比一声不吭,咬起人来却非常凶狠的狗,比那种叫个不停,咬起人来却不狠的狗要厉害得多,也可怕得多。
7月15日,冈村宁次抵达北平。
8月18日,冈村宁次即出发赴各地巡视部队,策划部署。在这一天,他先乘飞机来到石家庄,视察了日军110师团司令部。次日,乘装甲列车抵晋县,视察了日军33师团司令部。20日,又到保定视察了日军21师团司令部。华北人民面临着新的、巨大的威胁。
…
“吕司令,那可是个厉害人物”(1)
…
1939年,聂荣臻在平山蛟潭庄宁次时,在路西一个普通的山村,人们正三三两两向村外的山坡走去,参加纪念抗战爆发四周年的演出。
这一天的演出别出心裁,所有与会的观众同时又都是演员。其规模之大,只有今天的团体操才能相比。多少年以后,参加过当年演出的演员,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仍称之为“戏剧史上的奇观”:这一天,为庆祝抗战四周年和边区第二届艺术节,边区各剧社联合演出了大型活报剧《跟着聂司令前进》。傍晚,远处山头上燃起“晋察冀”三个大字,迤逦二三里的山脚下,河岸边灯火齐明,歌声震天。一处表演民主选举,一处表演送子参军,一处表演开荒生产。最后一场是参加庆祝大会的两万多战士和民兵跟着“聂司令员”浩浩荡荡高歌前进,辽阔的山河大地成为舞台,场面极为壮观。山野、河滩作舞台,皓月、火把作灯光,演员、观众共同演出,那场面,可以想见一定是十分壮观的;那气氛,可以想见一定是极其热烈的。初夏的时节,被太阳烤了一天的山坡,也一定是暖暖的,坐在泥土上,仿佛坐在棉垫上一样舒适吧?演出结束后,既是观众,又是演员的人们打着火把回村。一路上大伙笑着,说着,有人余兴未消,又唱了起来: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叫他在哪里灭亡!歌声在柔和温暖的微风中飘扬,在这空荡开阔的山区,显得有几分单薄和稚嫩。可也许有些做军事工作的,或许真地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敌人会从哪里进攻?1941年7月7日,安平县子文镇,冀中军区驻地如果你在这一天,来到冀中安平县子文镇——冀中军区驻地,你或许会听到这样的歌声:我们英明的吕司令,给八百万人民带来了无限的光明;在广大的平原上,栽上了自由的火种,在滹沱河两岸,你领导着我们走上了神圣的自卫战争
我们永远跟随着你,吕司令,我们高唱着向你致敬,我们永远跟随着你,吕司令。
关向应、舒同1939年冬在晋察冀合影这里说的“吕司令”,是指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吕正操,1905年生于辽宁海城县一个农民家庭。1922年参加东北军,在东北军中曾任张学良的副官、秘书、参谋处长,团长,参加过西安事变。1937年5月加入共产党。后率东北军691团脱离东北军,来到冀中,参加抗战。后任冀中军区司令员,解放后,曾任铁道部部长、铁道兵政委。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说起吕司令,冀中的老人们都说他“像个军人”,又黑又瘦,衣着整洁。倔强,不服输,沉着,严肃。又说他“局面大”,“很豁亮”。吕司令说,打小在铁路边住,受日本人的气,所以恨透了日本人,“总想着长大了可以当兵打日本,报仇雪恨。”没想到小时候的梦想成了真,长大了,真的成为一员战将。
吕司令从来不服日本人,他说在北平城里驻防时,瞧着日本人挺厉害,可拿手枪一逼,那日本人也就老实了。吕司令说:“这日本人也他妈怪,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采访吕正操记录。到冀中后,有一次警卫营护送吕司令去路西,夜里中了敌人的伏击。日本人在村里当街都堆上了柴火。这样人一走,碰上了就有声响。中了伏击,大伙都有些慌。但吕司令却不慌不忙,穿着马靴,“哗啦”、“哗啦”在柴火上走着,带着队伍安全突了出来。到了安全地方,再开会。会上吕司令很严肃地说:“你们骑兵营干什么去了?敌人还没冲过来,你们倒先冲过来了。我问你们,假如我被敌人抓住,你们怎么交代?”采访胡友孟记录。这一次遭遇,吕司令的坐骑丢了。警卫人员想起来也是后怕,同时也很佩服吕司令遇到危急敌情,十分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