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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的垛位摆放得有条有理,整整齐齐,小泽一边走一边说:“不错,真不错。”
受到上司的称赞,田中洋洋自得:“227号也是这样。”说着,与小泽等人向227号仓库走去。
就在田中拉开227号仓库大门的一瞬间,一股火苗突然窜了起来。田中一伙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大声惊呼:“来人救火呀!快来人呀!”
工人们已经下班,仓库里只有几个执勤人员。慌乱中,他们只顾救227号仓库的大火,却不知225号仓库也着起火来。待火光惊动了大广场(今中山广场)消防署时,两座库房已经烧得有皮没毛了。
宋德贵站在寺儿沟的小山上,眺望着远处的滚滚浓烟,像父亲欣赏着刚出生的儿子,心里充满了骄傲。
据事后估算,这场大火,使日寇损失近六十万元。
★ 越烧越旺
1938年2月末,上海总部再次将黄振先调回天津,同时抽调大连行动队的骨干分子秋世显、石永贵、宋德贵一并到天津工作。
选派的精兵强将汇聚天津之后,黄振先立刻在英租界二十一路耀华里的杂食铺召开会议。
黄振先在会上着重指出:“鉴于日本军队对中国内地咄咄逼人的态势,有必要在天津制造几起大爆炸,打乱敌人的运输。我们的主攻方向就是塘沽和天津之间的铁路!”
2月28日,黄振先和秋世显装扮成卖杂货的小贩,推着一辆手推车来到天津站以东大连沽附近的铁路线旁。
中午,两人装作很累的样子,在路基旁坐下,观察下手的地点。
这时,两名巡逻的日本兵持枪走来,一见两人,便如临大敌地扑了过来。
“你们什么的干活?”一名日军上等兵端着带刺刀的步枪大声吆喝。
“我们的小买卖,累了,歇一歇的干活。”秋世显站起来,从车上捧一把花生递给上等兵。
两个日本兵把花生“嘎吱”、“嘎吱”大嚼了一阵子。然后,上等兵一挥手,“这里不准休息的干活,通通开路的!”
黄振先和秋世显急忙起身推起小车离开。
走出不远,黄振先见日本兵已经走开,站住说道:“我看这里埋炸药正好,是个三岔口,一炸两个方向的火车都完蛋!”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秋世显解开麻袋,将花生倒在车上,从袋子底掏出一大包炸药。黄振先也从另一个袋子里摸出了雷管、导火索。两人将炸药包塞到枕木中间
傍晚8时,大连沽铁道线发生爆炸,一列日军军用货车被掀翻在路基旁。
3月18日,秋世显、石永贵化装成卖菜的农民,挑着菜担子来到天津站东一带的铁路线附近。两人一边走一边机警地察看四周。
石永贵是辽宁奉天凌中县人,在北平时与秋世显同是东北中学的同学。石永贵为人机警、仗义,与秋世显过从甚密。当秋世显到大连工作时便将他从奉天招来,参加了国际情报工作,奉命潜入大连日军陆军仓库。
两人选好一处理想的爆破地点,见四下无人,便迅速撂下菜担子,从筐里拿出炸药、雷管、导火索,紧张地忙碌起来。
下午5时30分,天津站以东约二华里处铁路发生爆炸。虽没掀翻列车,却使那段铁路的通车中断了十几小时。
自从秋世显、石永贵等一批精兵强将调离大连以后,大连行动队的组织开始松散下来,士气也低落了不少,几个月苦心建立起来的完整行动体系发生了动摇。整个大连地区工作的重任都压在了赵国文一个人的肩上。赵国文打起精神,通过各种方法争取更多的工人参加组织,努力保持行动队的战斗力。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赵国文组织中的行动人员又充实起来,活跃在第一线的人员主要有:王金泰、宋德贵、吴成江、周文礼、张学贵、陈更茂、居德义、阎禄增。这是一批抗日的先锋,这是一批真正的反法西斯战士。
3月20日,在赵国文指挥下,陈更茂对大连码头东部503号堆积场实施放火;3月24日,行动队员王金泰再次在大连码头东部501号堆积场放火,造成敌人十几万元的损失。
赵国文觉得这两次纵火对日寇震动不大,决定实施一次空前规模的大火。经过反复考察,他将目标定在了甘井子石油化学厂。
大连湾北侧甘井子码头区,座落着满洲石油株式会社,化学工厂区就在码头厂区的里面。甘井子石油化工厂是当时最大的石油加工厂,担负着关东军和部分华北日军的石油供应,战略意义非同寻常。
为了更好地炸毁这个庞大的石油厂,赵国文和该厂工人吴成江在4月6日特意来到工厂附近观察,两人从中午一直守候到半夜。
约午夜时分,一队日本空军的油罐卡车隆隆驶进甘井子炼油厂。正是运送航空汽油的时候了,尽管现场没有一个中国工人,日本警备队仍然迅速拉出警戒线,刺刀在强烈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侦察完毕,赵国文和吴成江回到他们的居住地杨家小铺,躺在地铺上研究对策。
“小鬼子防备很严,从外边很难下手,”赵国文对吴成江说,“你看能不能从内部想想办法?”
“难啊!”吴成江叹了一口气,“单说这放火药就很难带进去。你知道么,日本人让工人脱光衣服,连裤裆都搜,你说”
赵国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们上下班都经过哪些程序?”
“上班搜身、交身份牌,下班搜身、洗澡、交牌,换衣服出来。”吴成江说。
赵国文想了想,又问:“你们洗澡用的肥皂是日本人发的吗?”
“一开始还发,后来不怎么发了。”吴成江说道:“大慨是让工头扣下,私自卖掉了。”
赵国文忙问:“那自己带块肥皂,日本人管不管?”
“不管。”这回吴成江回答得很肯定。
赵国文心中立刻有了主意。他立即通过交通员向天津的黄振先发出请求:请速支援“特种炸弹”。
第二天清晨,海港码头检票口处,一位身穿蓝色旗袍的妇女,扯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拎个花布包袱,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容地通过搜查,登上开往塘沽的班轮。
她,叫包玉侠,就是大连行动队派往天津的交通员。别看她性格娴淑、温存,但跑起交通,却很泼辣、机警过人。她曾巧妙地甩掉汉奸、特务的跟踪,支走形迹可疑的问路人,还同丈夫邹立升在家研制放火药。这一回,她奉赵国文之命只身前往天津面见黄振先,执行秘运炸药的任务。
当天傍晚,包玉侠到了天津。为安全起见,下船后,她叫了一辆人力车,住进了靠英租界的一家小旅馆。
第二天8点多钟,包玉侠带着孩子进入英租界。按照事先约好的地点,来到二十一号路耀华里的一家店铺。
“请问李大姐在吗?”
听到有人问话,从货架后面走出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
“是显荣来了吗?”男人摸着孩子的头,亲切地问道。
这是约定的暗号。包玉侠听他叫出显荣的名字,知道是自己人,忙急切地说:“我找李大姐有事。”
胖男人小声说道:“我就是李大姐。”
包玉侠恍然大悟。面前这位胖胖的中年男人,就是代号“李大姐”的国际情报组织天津地区负责人黄振先。
当天下午,黄振先将一大盒特制的“肥皂”交给包玉侠。这可不是几块普通的肥皂,这是经过精心研制的延时“化学燃烧弹”,威力大,燃烧速度快。
第二天,包玉侠带着孩子登上了返回沈阳的列车。在车厢中,包玉侠回想着黄振先的话:“把东西放在行李架上,如果有人检查,千万不要承认是自己的。”这样的叮嘱使包玉侠的心一直紧悬着,生怕出现意外。
车到大连,包玉侠从车窗往外望去,站台上满眼都是日本警察的身影。她不由四下张望,盘算着出站的良策。
突然,她眼睛一亮。隔她两排的座位上,一位妇女抱着没睡醒的孩子,正吃力地往肩上挎着大包袱。包玉侠赶紧上前,笑吟吟地说:“大姐,我帮你抱孩子吧。”那妇女看她不像坏人,点点头。包玉侠双手接过孩子,小显荣一手扯着妈妈的衣襟,一手扯着那女人的手,两个女人亲亲热热地向检票口走去。
日本警察见两个大脚片子的中国女人,背包抱孩子的,跟走亲访友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所以连问都没问就放行了。
包玉侠将那一大盒肥皂终于安全交到赵国文的手上。
有了炸药,这个爆炸任务由吴成江一个人还无法完成,还得选派一名得力的助手。赵国文想起了大连行动队的队员陆炳义,他为人机警、老练,正好在山丸包工队当炊事员,每天给甘井子油厂送饭,何不让他
4月9日,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甘井子炼油厂岗楼里的日本兵,抵不住春光的诱惑,站在大门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中午时分,山丸包工队的炊事员陆炳义挑着饭筐,担着菜篮,给包工的工人们送饭。因他最近常来,执班的哨兵都认识他。哨兵揭开蒙在筐上的盖布,扒拉几下筐里的苞米面饼子,又翻翻菜篮,就摆摆手把他放进去了。
陆炳义刚走几步,忽然被一名日军曹长拦住去路。那日军曹长指着他腰间的小蓝布包问道:“什么的干活?”
“肥皂,给工人洗澡的干活。”陆炳义不慌不忙,解开小包,拿出一块肥皂递过去。
日军曹长见是肥皂,放了心,他用手一推:“快快地开路!”
陆炳义挑着担子走进工厂,来到一块空地上,吆喝着开饭。工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吴成江拿起一块苞米饼,一边吃一边走到陆炳义的身边。
陆炳义将两块肥皂递给他,“你要的肥皂我给你带来了。它特别管用,去油泥去汗臭,还真不错。”
吴成江会意地接过肥皂。
收工前,吴成江拿着两块肥皂准备去洗澡塘子,正好工头过来,看了他一眼,说:“小子,够贪的,拿了两块肥皂。使不了给我一块。”
“这回有主了,下次吧。”吴成江急忙走开。
趁工人们进澡塘子的工夫,吴成江迅速溜到14号仓库和34仓库外的汽油桶间,偷偷放下了这两块至关重要的“肥皂”。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和工友们一起去洗澡。
第二天是油厂公休日,厂里除执班人员外再无别人。没有机器的轰鸣,厂区显得异常安静。晚10点45分,突然,从34号仓库到海边的露天堆积场里,冒出阵阵黑烟。还没等执班人员赶到现场,火焰就窜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红透了半边天。满洲石油株式会社防护团、大连消防署、金州消防署等附近所有的消防机关闻讯纷纷出动,一时间,大连市上空响起阵阵警笛声。
空地上的火还没救灭,14号仓库又着起火来。正赶上刮西北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14号仓库的汽油桶不断爆炸,溅起的火花又燃着15号仓库。顿时,大连湾上空黑烟滚滚,油桶被接二连三抛向空中,爆炸声如同打炮一样,响个不停。连消防队员、警察都吓得缩到一边。尽管关东州厅长官三浦、检查官石井、警察部长大和田、宪兵队长加藤都赶到现场亲自指挥,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只好望火哀叹,在一旁干着急。
这场大火烧了16个小时,,烧毁了日寇战略汽油6万桶,使日寇损失700万元以上。当时的日伪报纸《日日新闻》专门作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