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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刘涚若是没有这把握,又岂敢如此安排?
“我想去救高宠!”
越狱步骤商议结束后,刘涚重重一挥拳头,开口道。
此时围着刘涚的,共计十五人,刘涚此话一出,十五人几乎齐齐色变!
不管过去是否知道、认识高宠,通过向猛刚刚一番讲述,所有人都知道高宠乃是一员难得的猛将,都心生崇拜!
然而崇拜是一回事,要在金军营中去救高宠,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直白了,有勇气参加刘涚越狱计划的,都是有着强烈求生*的人,仅仅是越狱,大家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再去另外一个战俘营救人,那希望未免过于渺茫了。
“这事情。不可为。不可为。”片刻之后,有人开始摇头。
刘涚几乎是挨着个儿的瞅过去,从周奎开始,又从周奎结束。
最终他心中只能是一声长叹,除了失望,刘涚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但哪怕没有人愿意加入,刘涚他也要自己干!
“刘哥,我跟你干!”
或许刘涚脸上失望的表情过于明显,站在他对面的周奎猛然一咬牙,低声说道。
“去救高将军!刘哥你说的没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等一条命不算什么,若是能够为救高将军而牺牲,那也是值了!”
周奎的话,却是比刚刚刘涚苍白的询问更能激发战俘们的热血,一转眼之后,张汉也点头表示愿意加入!
然而并非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了国家和民族献出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时,退避是生命的本能。刘涚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们,毕竟他之所以坚持要救高宠,也是因为他自己的一些执念而已。
到最后,仍旧有三个人低着头表示不愿意加入营救高宠计划,而周奎等也无人开口责难他们,只是静静的听刘涚的安排。
“我只有一个要求,当你们出去感觉安全的时候,尽量给金营造成混乱。”
“没有问题!”
“这个我们一定做到!”
“请刘哥放心!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救高将军,实在是我上有老,下有小。”
其实参加越狱的战俘远远不止刘涚身边的十几个人,在刘涚的计划当中,要走当然是一起走,而这十五人仅仅是代表而已,刘涚总不能将所有战俘都集中起来,尤其是在这即将发动的时候。
“还有一件事,再兴你过来!”
“师傅。”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假装睡觉的杨再兴磨磨蹭蹭的过来,刘涚还没有开口,这孩子眼圈一红,就淌出眼泪来,“不要!师傅,我不要跟他们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擦干了!你,是个男人!”
刘涚面孔一板,唬着杨再兴不准哭泣,“你很想我送命?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身边就是个累赘?跟着他们出去,我救人之后自然会来跟你回合,你是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杨再兴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刘涚的诘问,他还只是个孩子,所有的判断都仅仅是基于他对刘涚的那种慕乳之心。然而他毕竟不能对抗刘涚给予的压力,很快就低下头去,算是默认了。
“走,奎子,你去看看向猛他们,我就不陪你了!”
向猛,今天才进战俘营的那个岳家军战士,跟周奎的感情最是好,他们其实是都是从汤阴那边出来的老乡,只不过周奎底子好,悟性强,进了背嵬军。
而向猛,其实就是战俘营中那些伤兵的代表。
这些伤兵大多是在战场上受伤,也有部分是进了战俘营之后被金人折磨受伤的。其实包括向猛在内,伤兵们心中也都清楚自己的结局,毕竟当宋军抓住金兵的时候,也多是同样的方式来对待。
刘涚在距离那群伤兵七八步外站定,只等周奎一个人过去。
“奎子!”
“向猛,还有大家伙儿,刘哥的心思,都知道了吧?”
周奎抢先开口,刘涚注意到这小子两眼眶不知啥时候红了,也明白他舍不得。
但刘涚觉得周奎的表现已经合格了!
在后世,战友之间的感情足以托付生死,然而在抉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表现的像周奎这般的冷静,要知道,周奎他才十七岁,十七岁啊!
该死的世道!
刘涚只能骂这世道,他没有骂金人。
即便没有了完颜家,不是还有铁木真么,还有努尔哈赤,还有八国联军,还有东瀛矮子。
五千年的历史,都说落后就要挨打,刘涚却只看到野蛮战胜了文明,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文明的没有了血性?
周奎跟向猛等人的谈话,刘涚基本没听,因为在他的计划当中,向猛等人基本上是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其实即便不越狱,像向猛这些伤情影响到行动能力的人,恐怕也没有一两天的活头,金兵可不会养废物,哪怕就是一个粑粑,在战争时期也是宝贵的。
“刘哥,老向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放心,不是韩元帅手下就是岳家军出来的,没有孬种,绝对不会给祖宗丢脸!”
从向猛等人那边走过来,周奎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在刘涚面前站定。
“他们要你捎的话,都记住了么?”
刘涚长叹一声,开口问周奎。
“都。”周奎点头,却欲言又止,他哪里一一记得住?
“来吧,我那里还有一块布,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还有他们的话,你若不会写字,我来写吧!”
真正直面生死的时候,谁还没有点牵挂?刘涚在后世从军十年,他懂,他明白!
用白布,将向猛等人的名字记下来,还有他们想要说的话。
这个举动虽然微不足道,却感染了整个战俘营里所有的宋军俘虏。没有拥挤也没有吵闹,每个人都安静的等待,依着秩序走到刘涚的面前。
一声刘哥,紧跟着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有遗言。看到那不过半片胸襟大小的布,每个人都很自觉的只说一句话,不超过二十个字。
一句话,二十个字,或许就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信息。
刘涚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爹娘,对不起,孩儿先走一步,家事留给小弟。”
。。
“妻,勿忘训子,他爹,无悔。”
。。
“丫头,让你娘改嫁,好好活着,勿念。”
。。
“哥,咱娘就交给你了,别让我死不瞑目!”
。。
“儿,快快长大,杀金狗,为爹报仇!”
。。
每写下一句话,刘涚的心就会狠狠一抽;每勾完一个字,他手中的炭笔就像是反重了一分。
当轮到周奎的时候,刘涚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拿不住那炭笔!他低着头,眼泪却是顺着山一样的鼻梁往下淌,像是两道清泉!
“说吧。”
第4章 奇峰出猛虎,怒焰兽亡命(上)
第4章 奇峰出猛虎,怒焰兽亡命(上)
无声却哽咽的喉咙里吐出这样沙哑的两个字,却像是已经耗尽了刘涚全身的力气,他不敢抬头看周奎,生怕出卖了自己的软弱,因为他是一个战士,所以流血,不流泪!
“其实我不知道说什么,亲戚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一个人,刘哥,你呢?”
周奎并没有遗言可留,他看上去貌似毫无牵挂,这是悲哀,还是一种幸运?
“我。我不会死,因为我还要照顾小再兴!”说到小再兴,刘涚的脊背突然挺直了,他的头也抬了起来,虽然眼眶仍旧发红,但眼神坚定:
“我不需要遗言!因为我不会死!”
确定让人带走杨再兴之后,刘涚就让大家散去,分头安排,他盘膝坐下瞑目调息。
这不是什么玄奥的功法,仅仅是刘涚战前的习惯,通过这种方式平心静气,使得身体能够进入到一个最佳临战状态。
寅时,就等于是后世凌晨四五点的光景,也是寻常人一天里警觉性最差的时候。虽说没有任何计时工具,但当战俘营外守卫换岗的脚步声响起时,蜷缩在一堆干草上的刘涚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周奎一直在就坐在刘涚的对面,当他看见刘涚那双眼睛像是夜空的星辰突然明亮时,身形一动原地弹起,高大的身影像是背着一座山。
“刘哥,开始?”
“开始吧!”
刘涚点点头,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扎紧。一些零碎也收拾好了。
另外一边,收到信号的张汉和李丁,分头带着人走向东北角和东南角,他们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借着营地里稀稀落落的篝火光芒,他们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守卫们的注意。
“不睡觉干什么,找死么!”
守卫开始低喝,他们怕惊动激战后陷入沉睡的将士,到时候恐怕就是一顿暴打了。
此时刘涚已经赶到了栅栏边上,正当此时,一个巡逻的守兵擦着木桩而过。
刘涚已经连续四个晚上守着这个点,他知道只有这个时候才是一个守兵巡逻,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军爷,军爷,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宋狗,叫什么叫!”
睡眼惺忪的金兵不满的低声呵斥,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将手摁上了刀柄,若非他看清楚是刘涚,早就拔刀相向了,战俘营里的都不是人,是牲口!
“军爷,小的听到个秘密,告诉军爷有没有好处啊?”
刘涚诞着个脸,点头哈腰奴颜婢膝的模样,让原本就睡意朦胧的金兵精神松懈,“唔,说来听听,你这个宋狗,不打断你的膝盖就是好处,还想要劳什子好处?快说,再不说砍了你狗头!”
“是。是。”刘涚的神情恰到好处,畏畏缩缩的低声道:“这里有人要。”
“啥?”那守兵听不清楚,不由自主的距离栅栏近了。
“有人要。”刘涚抬头看那守兵一眼,随后又低头,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说清楚点!”
守兵不耐烦了,整个脑袋已经贴近栅栏不过寸许,就在此时,刘涚猛然抬头,两眼之中闪过一道光芒,双手仿似闪电般穿过栅栏的缝隙,十根手指张开,几乎同时卡住那金兵的颈脖!
“越狱!”
刘涚终于让那金兵听清楚了最关键的两个字,但也是其这辈子听见的最后两个字!
此时刘涚的两个大拇指准确的按上那金兵喉结,宽大的手掌包裹了半个颈脖,收紧,借助手掌和其他四指发力,两个大拇指随之狠狠的将喉结“咔擦”一声粉碎,连带着那金兵的喉管、神经,一直顶上了他的颈椎!
没有呼救甚至没有挣扎,隔着木桩刘涚只感觉到一阵临死前的抽搐。
不等刘涚开口,他脚边的地面突然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木桩撬开,等刘涚将尸体拖进来之后,又立刻将木桩恢复了原状。而这根木桩,就是傍晚时分,让刘涚紧张不已的那一根。
如果说不是要去营救高宠的话,刘涚的原计划是放一把火就带人溜号!他们战俘营本就是在金兵营地的边上,平常时候并不受重视,一旦金营里发生点骚乱,就有很大的机会逃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刘涚也想不到高宠竟然会被抓,而自己竟然还决定要去救人!如此一来,整个越狱的难度,等于是成倍的提升了!
脑子里转着念头,利用自己强悍的夜视能力,尽量不跟其他金兵接触,看见有行动的人影,也早早的躲了过去。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