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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这是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两周年的日子,这一天平静地过去了,但是,仍能看到新增了一些措施,以防止突发事件。一车车的警察在大街上来回穿梭,到处都可见新增的小股警察在小巷里来回巡逻。
星期四晚上,我参加了一次非常愉快的中餐宴会,由丽明夫妇和安娜小姐请客。除我之外,来的客人还有保罗夫妇、马克斯一家、米尔斯夫妇和古尔特夫人,亲爱的黄老太太也来了。
7月8日,星期六~9日,星期天上午9时。我们乘出租车去了码头。我们所乘的船是英国巴特菲尔德斯怀尔(ButterfieldSwire)航运公司的“森金号”。现在反英情绪高涨,如果我们不能在青岛顺利上岸,也丝毫不会让我感到意外。
旅程舒畅、平静和安适。我和维克·莫西诺西的船舱很舒适,我们懒洋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呼呼大睡。美国军舰“吕宋号”上的杰拉尔德(Gerald)舰长及夫人也在船上,他们非常友好。
今天(星期天)下午2时左右,我们上岸了。因为乘的是英国船,所以我们通过海关时颇费周折,不过还不算太糟糕。下午5时,我们终于安全到达了目的地,总算又安然过了一关。
如果再能这样平安地回到南京,我就更心满意足,感谢上帝保佑了。青岛还是那么可爱,只是不太凉爽。
7月10日,星期一休假的第一天,我大部分时间是躺在床上度过的——累得浑身酸软。今天的气氛有些紧张,城里发生了好几起反英抗议活动。一群中国年轻人朝英国商店、银行和办事机构扔石块,到处可见砸得粉碎的玻璃。一些中国的裁缝师傅和农民告诉我们,他们被迫将店里和家中的小伙子送去参加这些抗议活动,而带头的是身穿中式服装的日本年轻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在日本堂而皇之地宣传:“中国群众举行暴力活动反抗外国人,一心要把他们赶出中国,维护东亚的新秩序。”在这里,即汇泉湾的住户已全部断水,不过很快就要向美国和德国的住户重新供水了,但英国的住户没有指望。
7月11日,星期二~8月13日,星期天如果假期里坚持每天写日记的话,那我的毅力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在我看来,这样也太乏味了。
五周的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假期的大部分时间我都用来睡觉,夜里9小时,下午两小时。
每天我最多到海滩上去一次,不过月圆的那一周,我每天都约上几个朋友在月光下游泳,真痛快!只有在此时,我才能忘却中国那些正束手无策遭受日机轰炸的城市。由于日光,我的皮肤晒得黑黝黝的。整整四周时间,青岛炎热而干燥。不过青岛的居民都说,持续这么长时间的炎热和干燥,对青岛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实在太热了,不适宜长途旅行或骑车。
在青岛的几星期,我数次与山东内地来的传教士交谈。他们大多数人都告诉我两个情况:一是人们对基督教的兴趣有所增加;二是教会主办了一些宗教教育项目。在山东潍县,传教士们正着手一项大规模的培训计划,为当地的教会培训尚未信教的年轻工作人员,而以前这项工作是由官方注册批准的教会中学负责的。星期天上午,传教士们在各乡村的星期天学校集中了约1200名儿童,由正在接受培训的青年教这些孩子。另外,传教士们还面向农村的男女教徒开办了一些机构。为了满足农民教徒的需要,他们感到自己的工作比以前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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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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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教徒是不畏艰险的,他们照样穿梭往来于各村之间,自发地用中国乡土小曲简单的调子唱赞美诗和诵读圣经经文。他们乐此不疲,唱得津津有味。
我在青岛期间,许多加拿大传教士从开封来到青岛,这些人是为反英运动所迫而离开他们的岗位的。最初,他们决定坚守岗位,即使他们的佣人被迫离开,他们也要坚持下去,自己做饭、买菜、购物。但是,不久,他们就意识到他们留下来会殃及中国教徒,而且,事实上任何人只要与他们有牵连都会遭殃——卖食品给他们的商人,水果、蔬菜贩子等无不如此。他们离开开封之前,最后一次吁请傀儡政府中的一些中国官员允许他们留下来,但是,得到的答复是爱莫能助,因为,是上级命令驱逐他们的。一位直爽的官员说:“你们能自由离开这里就已经是身在天堂了,而我们是在地狱!只能待在这里受罪,没有一点盼头。”这些加拿大传教士走后,教堂和传教士的住宅被关停或封闭了。我们希望它们被封闭,这总比遭到洗劫要好。程牧师是他们那里一位极好的中国牧师,他住进一所美国人的房子。他在基督教青年会当秘书,每当星期天,他就和为数很少的教徒在青年会聚会。
从青岛回上海的路上,我与一位山西国际传教理事会的传教士长谈,他也是位英国人。他们那里一共有70人,他感到大多数人在山西也迟早会待不下去的。他详细而生动地叙述了一天晚上,那些传教士的房屋被一群中国人拆毁的情形,并说,那些拆房子的中国人看上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
北平的局势越来越糟,日军中的宣传官员正在煽动一种赤裸裸的反英情绪。
我在青岛借居的那户人家里还住着莫德·波尔斯(MaudePowles),一位现居日本友人的妹妹,还有从日本来的另外两位年轻人,其中一位是传教士。了解他们的观点是有好处的,但我们在一些时,尽量谈论我们共同的观点。莫德从事的工作非常有意义。她在日本南部九州岛上的熊本,坚持开办一个“慈善区”。她对中国满怀挚爱,她能把许多道理解释给中国人听。她不畏强权,以自己的行动表明自己反对战争、反对社会上各种罪恶的立场。不过,她好像不了解中国时局的真相,我想,这是因为她通过邮购来得到有关信息的缘故。
我们的房东沃尔特·奥利弗斯(Walter。D。Olivers)夫妇,于8月1日又回他们在掖县的机构去了。他们觉得必须始终有外国人坚守在机构里。真不忍心看到他们冒着酷暑回去,连个伙伴也没有。虽然他们是美国人,但谁又知道他们在山东到底还能待多久?8月12日,星期六~13日,星期天8月12日,我乘船从青岛出发,13日回到上海。上海很热,但可能还比不上青岛。
8月16日,星期三下午2时去海关码头接鲁丝·切斯特,她是乘坐“克利夫兰总统号”轮船来的。4位学生,确切地说是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4位校友,从码头乘小船去接鲁丝,这4位校友弄到了通行证,而我们其余的人只能在码头止步。鲁丝上了岸,随身行李通过了海关检查,然后,我们立刻乘出租车去了照相馆。那家照相馆拍护照上用的照片,立等可取。鲁丝照了像,我们又乘出租车去日本领事馆。当我们到达时正赶在领事馆关门之前。几个星期前,鲁丝在申请来南京的护照时,就已经把照片寄给了美国领事馆,但是,照片转交到日本领事馆后就被弄丢了。
8月17日,星期四下午5时,我去了潘亭大街7号,在那里我们见到了吴贻芳博士,这是我21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她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疲倦。很高兴见到和吴博士一起从香港来的纽夫人。相见后,黄丽明、吴博士与我们聚餐,然后,我们这些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同仁倾心交谈,谈得多欢畅啊!我们先谈了学校的事务,又谈了学校未来的发展。
下午6时,八十多位校友聚在基督教女青年会简单地吃了晚饭。多好的一次聚会!我们见到了一些已毕业的学生,她们是从非占领区来的,一路上历经种种艰险——飞机日夜轰炸,居民辗转逃难。黄孟姒(1922)从外地来了,她和丈夫以及3个孩子一度随武汉大学撤到四川夹江距乐山10公里。,在那里夫妻俩都病倒了。来聚会的还有其他人,如黄友黻(1922)和任倬(1919),我已有好多年没见到她们了。吴博士作了精彩的发言,其他人向大家表示热情的问候。这真是畅叙友情、欢聚一堂的时刻,我们甚至忘却了残酷的现实。
8月18日,星期五下午7时,吴博士在太阳宾馆设宴款待了一些朋友——黄丽明、鲁丝·切斯特、缪博士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中文系主任缪镇藩博士。、欧内斯特·杨(ErnestYang)校长、圣约翰大学的孙主任和我。设宴实际上是为了讨论体育专业出现的一些问题,以及涉及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的有关问题。
8月19日,星期六今天,我和鲁丝回南京。凌晨4时30分我即起床,5时吃了早饭,5时30分动身去车站。我已去过美国领事馆办理了星期五上午离开上海的许可证。火车里很热。现在每天有两趟火车去南京,还有“红帽子”帮助拿行李。在南京车站,因为我们的有关证件已过期,我、米里亚姆和她的母亲不得不接种了霍乱疫苗。针头根本没有消毒,我毫不掩饰地说,我们讨厌这种做法,但是,我再争辩也是白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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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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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时,瑟斯顿夫人举办茶会欢迎鲁丝的到来。现在,鲁丝的许多老朋友在南京。
8月20日,星期天~25日,星期五瑟斯顿夫人忙于财务工作。鲁丝忙着整理图书,清理书桌和书架。我忙着开秋季校务会议,还要写信聘请教师。王先生觉得南京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他担心外国人可能必须撤离南京。
哈丽雅特乘火车从青岛平安地回来了。程夫人正设法弄些秋天必须储备的东西,特别是煤。
仅厨房用煤就得花40美元,而且还限量供应。她买到了6吨无烟煤,今年冬天办公室里能生火取暖了。
8月26日,星期六今天我又要去上海,早晨7时离开下关,12时30分到达上海。沿线各车站周围在建防护墙,墙上有射击孔,“碉堡”好像也越来越多。天气非常热,像是要把人烤焦似的。现在,南京可以在日本人办的旅行社买到车票。我在一个车站看到了几个伤兵。上海站里放着一些脸盆,里面盛着消毒液。我戴着白手套总算不用在那种盆里洗手了,鲁丝也戴着我的一副手套混过来了。
8月28日,星期一~31日,星期四近三年中,我们传教团第一次举行会议。星期一下午,我们22名外籍传教士聚集一堂,这肯定是1936年夏天在牯岭开会以来举行的惟一一次这种类型的会议。星期一晚上是开幕式,欢迎与会的外籍和中国代表及友人,约有六十人参加。真的,此时大家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感恩之情。保尔先生和马克斯先生从成都出差回来了,他们两人简短地叙述了他们这次出差的所见所闻,从中我听不出许多从西部回来的人那种千篇一律的乐观论调。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讨论传教士碰到的各种棘手的问题。最让人头痛的是,决定我们今后在中国西部的工作发展计划。目前,我们的雇员有些在卫理公会教会工作,有些在联合传教会工作,还有些在非教会机构中工作。最终的决定是,欢迎所有雇员到东部来,并为那些主要雇员的返程做特别安排,其他人则安排进联合传教机构传播福音、访贫问苦,或是帮助照顾伤兵。我所在的两个小组日程安排得非常满,开完大会之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开小组会。会议闭幕时,我已筋疲力尽了。最后一天晚上,我们举行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