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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康带着李缅宁在空无一人的音乐厅里穿行走动,四面八方观看结构。
音乐厅里的灯治金部打开,华丽阴森。
“怎么样?这剧场还凑合吧?”
“过得去。”李缅宁点头。
钱康三步并作两步,加上助跑,一个箭步窜上舞台,乙服后摆掀起,露出绷得浑圆的屁股。
他走到舞台正前沿,面向观众席,摹仿着外国马戏演员行了个深深的躬身礼,直起腰脸涨得通红说:“这感觉不错。到时候让肖科平穿条长裙,行一个欧洲宫廷的印刷种拽着裙边的屈膝礼——上来先来这么一下!”
他揪着自已的裤腿蹲下去,含笑低头。
“来听会的观众都让他们穿上燕尾服。”李缅宁坐在第一排说。
“没错。”钱康热烈赞同。“票上印上这规定:‘衣冠不整者,恕不接待。’”
“蓝鸟”汽车停在一间花店门口.花店里的鲜花隔着玻璃窗争奇斗艳。
钱康领着李缅宁大步向花店走来,活像香港黑帮片里的流氓大亨领着个杀手来砸店。
“要把你们店这些花都装在一个人篮同一里,芬姹紫嫣红么?”钱康问卖花女郎。
“肯定。”女郎彬彬有礼地回答,“不过我们恐怕就要为您专门订做一个特大篮子。”
“不是一个,是一片,一大片。”钱康纠正女郎,“怎么,最损也得要十五个澡盆那么大的花篮。”
“如果不用花篮,扎成花圈儿呢?”李缅宁建议。
“哦,那倒人知会是什么样子。”钱康使劲想象作这就要看您先生往哪儿送了。”女郎说。
“对了,你应该知道,肖科平最喜欢哪种花。”钱康思路跳开,“咱们得选择最能博得她欢心的。”
‘这我还一下答不上来,真叫你问住了。”
“你过去送她都送什么花?”
“我就记得过去我回家手思不是拿捆菠菜就是俩茄子。”
“那就统统的,每样儿若干。”钱康大手一挥,对女郎:
“隔天你甭卖了。”
“花篮有了,缎带上写什么?”女郎拿出小本和笔,“我店备有《贺词祝语辞典》。”
“热烈祝贺祝贺什么回头再告诉你——敲电话。”
“落款?”
“挚友?你的?哎,李缅宁你说我落什么好?”
“把你的名片给小组。”李缅宁说。
花店外街头,钱康一边向车走去一边非常虚心地问李缅宁:
“故宫的房子有多少间来着?”
“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
“那个数字怎么说来着?慈摆太后一顿饭花的银子够当时多少个农民吃—年的?”
肖科平出现在一座晚清妓院风格的饭店门口。
她沿着铺红地毯的走廊往里走,穿过一间间厅堂。
她走进大厅,远远就看见钱康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十分突出地坐在一大群戴眼镜的男女记者之间。
足够两个成年人做爱的大圆台面上仅摆着两壶茶,几碟花生米和一排啤酒,菜还一样儿未上。
她的到来引起席面上一阵忙乱的互相介绍和狂递名片。
钱康像献宝似地把她在每位记者面前炫耀了一番。
待她热闹完了,在钱康身边坐下后,才发现李缅宁正坐在她对面。
他红着脸笑眯眯地瞅着她,显然已经空腹喝了不少酒,有些飘飘然,陶陶然,笑容带有几分无耻。
她凝视着他。
“肖女士的长笛是在哪儿学的?”一个很帅的男记者问。
“一开始是跟一个教师学,后来到音乐学院进修过两年。”
肖科平轻轻咳嗽了两声,以手掩嘴,又继续视李缅宁。
“要说肖女士的笛儿,那吹得是真好,老话怎么说的?妖精悸魂,穿云裂帛。”李缅宁说着笑起来,“吹起来绝对勾人魂儿。”
—个脸上不太干净的女记者问:得过什么奖么?”
“这我知道。”李缅宁不等肖科平回答便说:“每回都差那么一点。噢,有一回、七五年长笛独奏《万泉河边》得过三省一市中学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调演奖。是第一名吧?”
肖科平不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老看我干嘛?我觉得光荣!”李缅宁扭脸对钱康说:
“你这事办得真对,我真得好好谢你,她实在是个好的长笛演奏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一个艺术家,没人欣赏,那种内心寂寞,真是十分可怕。她能遇到你是她的幸运——来,为你干一杯我可是干了!”
李缅宁一口喝干,把杯底亮给钱康。
“我喝一口吧。”钱康喝了口酒,唤侍女:“小姐.怎么莱还不上来?”
“不够意思。”李缅宁瞅着钱康的酒嘟哝,“没劲。”
“我确实不能喝,喝就脸红。”钱康解释,“小姐,快点。”
“我喝两杯你喝一杯,这总行了吧?”李缅宁又干掉一杯,拎着空杯在指间晃悠。
钱康勉强又喝了一口,看了眼肖科平。
“她不但是个好艺术家,还是个好女人。”李缅宁谁也不看地大声说,接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钱康:“我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那是。那是。”钱康陪笑。
“有追求,有骨气,应该幸福——她就是为过幸福生活而生的!”
李缅宁望着大家惨然而笑。
众记者冷漠地望着他。
肖科平不动声色。
接着他变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推心置腹地对钱康央求:
“你也一定没少发现她的长处吧?”
“发现了发现了。”
“这不算什么,往后瞧吧。这个女人呐,我跟她混了十年,总觉得昨天刚认识,一点摸不透她。”
李缅宁的眼神儿变得温柔了,对肖科平投从温情的一瞥。
“常有新鲜感不是很好么?”钱康干巴巴地说。
李缅宁笑,又为自己倒满杯酒,扣在嘴上喝,放下杯子,一嘴白沫儿:
“问题是你也不能不新鲜。”
李缅宁含情脉脉地望着肖科平,对饯康说:“她,我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代我好好照顾她,千方百计——让她幸福。
你行,你有这能力,哎,老钱,我这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一定。”钱康说,“放心,往后没你什么事了。”
“否则,”李缅宁顺着自己刚才的思路说:“我跟你急!”言罢勃然变色,虎视耽耽盯着钱康。
钱未作态,他已眉开眼笑,笑嘻嘻地一迭声问:
“你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吧?不会吧?你看着那么雅致那么从容不迫——那样温良恭俭让。”
钱康火了,拍桌吼“小姐,我们的菜怎么还不上?等了快一小时了。”
“你一直在广播乐团?”一个中年妇记者问肖科平。
“十二年。”
她始终凝视李缅宁,不断轻轻咳嗽,拿纸巾擦嘴。
小姐小跑着陆续把一些菜上来,再三向钱康道歉。钱康气虎虎地不理人。
饮了半天清茶的记者看到菜来了,川流不息地去上厕所。
留下的人热烈地吃。钱康憋出笑脸,仲着筷子左右张罗:
“吃呀,大家吃莱。”
再看李缅宁,已耷拉着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愁眉苦脸,一副倒霉相。
“他不缺心眼儿吧?”钱康问肖科平。
他伸手一挡欲前探唤醒李缅宁的肖科平:“让他着凉去!”
肖科平抬头“哈”地大笑一声,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用一根筷子敲敲自己的恣恣碟。
李缅宁蓦地惊醒,站起来茫然四顾问送菜经过他身边的小姐:“厕所在哪儿?”
小姐忙碌中为他指了个方向,他蹒跚地离开餐桌,自顾去了。
肖科平开门进来,微微咳着。她听到李缅宁房到游戏机发出的阵阵“嘟嘟”声。
她犹豫了一下,推开他的房门。
李缅宁正坐在电视前专心致志地穿迷宫。他的脸已尽褪红色,显得十分苍白。
“怎么没吃半截儿就走了?喝,难受了吧?”肖科平在他身边坐下,“是不是吐了?”
李缅宁看她一眼,疲倦一笑:”觉得高了,怕破坏你们情绪。”“小韩没来?”
“不知道.她还天天来,不天别的了?”
“有点借酒撤疯是么?”
“没有,脑子一直特别清醒。钱康生气了吧?”
“没有,他不会生气的生不像你。”
李缅宁看了肖科平一眼,又玩了会儿游戏机,盯着电视屏幕说:
“我不是说老钱这人不好,人挺热情的。但这种做生意的人跟他接触一定要小心.别光听他说,有些事该了解清楚的都打听一下。我这不是给他垫砖。他接触的人多,过去难免遗留瓜葛,都让他搞清楚了,闹出麻烦也怪没意思的。”
“知道。”肖科平看着李缅宁双眼说.“其实我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是拿他当一个比较好的朋友。”
二人互相寻望,彼此无语,俄顷,李缅宁“噗哧”一笑:
“老大嫁作商人妇。”
肖科平也笑:“你希望我嫁么?”
这时,门又响,韩丽婷背着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迷彩大背囊进来,一脸兴冲,堵着门口停住:
“哟,你们聊呐!”
“哦,没事。”肖科平迅速站起来,“闲扯几句。你们聊吧,我走了。”
韩丽婷一边给她让路一边叫:“别走哇,一起聊。”
“我还有事。”肖科平低头走出去,回到自已房间。
韩丽婷把背囊卸下肩,坐到李缅宁跟前问:“你们聊什么呢?怎么我一来她就走了了”
“没聊什么。”李缅宁怀疑地盯阒那只鼓凸的班斓大背囊、“你包里装的什么?”
“我发觉你们俩之间话还挺多。”
李缅宁十分不快:“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我们说几句话怎么了?”
“是几句么?”
“你要是看不顺眼生你就请回。谁请你来了?”
“你怎么突然对我不好了?”
“你这话才叫奇怪呢。我什么时候对你好过?哪次不是你主动找来的?”
“你怎么口气全变了?脑子里又打什么主意呢?我主动上赶着找来的?当初谁在小树林里胡乱寻摸来着?”
李缅宁吼:‘我到小树林又不是找你!”
韩丽婷毫不示弱地也厉声道:“那你去找谁?你把我带到你家来干嘛?莫非你就是那条正通缉的色狼!”
那边肖科平听到这屋吵了起来,忙赶过来解劝:
“好好说着怎么吵起来了?”
“你不是去找对象你去小树林干嘛?你憋着什么心?你有老婆你还去再找,想玩弄女性呵”
肖科平听着直皱眉头:“别吵了,我们已经离了。”
“离了?我看不像离了,比那真俩口子还好。别以为人家都是傻瓜看不出来。”
“你老家是山西的吧?”李缅宁嚷着问。
“这是你误会了。肖科平和颜悦色地对韩丽纬,“我们确实”
李缅宁冲过来指着韩丽婷的鼻子喊:“明告你——我烦你!”
“李缅宁,你怎么这么说话?”肖科平沉下脸。
“噢,现在你烦我了,当初呢?”韩丽婷先是一惊,接着便委屈,拉着肖科平的手哭诉:“肖科平你给评评这个理,我哪点招人烦了?我怎么招人烦了?我怕让人烦怕让烦还是让人烦了”
李缅宁直走到韩丽婷眼前,地着她脸冷笑一声:“哼!”甩手走到一边坐下。
“你瞧他呀肖大姐。”韩丽婷又惊又惧,“你瞧他对我那样子。”
说完掩面哭啼。
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