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色、一介不取!”
“臣风闻许平送了几十万两银子给李建泰。”
“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李自成一听就暴跳如雷,还让卫兵马上去传李建泰。
但是牛金星阻止了李自成的冲动,他老老实实地承认这是外界风闻,并没有丝毫的真凭实据,也正是因为此所以他没有写奏章弹劾,告诉李自成只是出于他对顺主的忠诚。
“既然是风闻,如何做得数?”李自成不满地责怪了一句,但归根结底牛金星这么做还是因为忠心,所以李自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把李建泰的话打了一个折扣。
但牛金星随即指出,弹劾周洞天这件事可不是风闻,里面还有苦主的诉状,只是江淮方面战事紧急,所以地方官并没有受理这个案子。
对此李自成依旧颇感怀疑,之前他赏赐给过许平一些宫女,但对方引用岳飞的话予以拒绝,李自成自问不是赵构,所以虽然开始有些悻悻,但内心深处对此还是颇有嘉许之意的。既然这样问题就出来了,许平连宫女都不要,又怎么会要周洞天强抢的民妇?李自成觉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
幸好牛金星帮助李自成进行理解,许平以前之所以不要宫女,是因为这些宫女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她们和宫中依旧有关系,就算不是顺王故意派遣去的探子,依旧能够把许平身边的一举一动泄露给顺王的耳目。要是争宠那就会变得更可怕,吃醋的宫人可能会心怀怨恨,随口说两句许平的坏话就能让他倒大霉。许平要是收留了这些宫女,那不是讨老婆而是把一些神佛摆在家里供着——换那个男人愿意如此啊?
而这些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民女就不同了,再说周洞天抢的又不光是农妇,其中肯定有些小家碧玉、或是大户人家的闺秀。
李自成绷着脸一言不发,牛金星继续说道:“自古伴君如伴虎,许将军畏惧天威也不能说不对或是没有道理,以臣之见,还是不要硬赏给他宫女吧,免得有伤陛下和许平的君臣之谊。”
“寡人怎么会硬要把女官塞给他?”李自成有些恼怒地说道:“寡人赏赐大臣,为的是让他们感到高兴,不是害怕。”
“陛下圣明。”牛金星称颂道。
开国这么多年来,李自成耳边听到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称颂之语,牛金星是其中很罕见还敢说实话的人——比如今天对许平的猜测、对李建泰的怀疑,李自成相信其他臣子一定不敢对自己说,他们总是说所有人都对顺王恭敬爱戴、在大顺圣朝之下尽心尽力地工作,也就只有牛金星会告诉他下面的臣子其实还是有私心的。
“难怪唐太宗会喜欢魏征啊。”李自成心中突然浮起了很多感慨,虽然大顺治下三年免征、百姓安居乐业、司狱清明,但总会有一些缺陷的,李自成可以从百官那里听到各种喜人的景象,但只有牛金星会私下来和自己说这些虽然罕见、但是依旧存在的不足之处。
“周洞天打杀了五个人,伤了一百多个。”李自成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手边的这个案子上,如何处理这个案子让他感到有些麻烦,虽然不少人都弹劾许平无能、丧师辱国,不过李自成深知许平的厉害,始终没有动过临阵换将的念头,这个周洞天是许平的心腹,而且抢走的民女也是送去孝敬许平的,李自成不愿意穷治此案,至少在这个时候还不愿意。如果稍微敲打一下许平,让他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事李自成就很满意了,毕竟这大顺是他的天下,许平对大顺的意义不是一些百姓能比的,李自成把目光投向牛金星:“丞相以为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周洞天也是劳苦功高,他为陛下出生入死、浴血杀敌过,这其实是小节,”其实牛金星对周洞天一直很是提防,这个人是许平的死党,如果将来有一天许平和李自成矛盾激化——假如万一真有那么一天的话,牛金星相信周洞天肯定是会给许平批黄袍的,他深信此人把对许平的忠诚置于对大顺的忠诚之上:“不如臣以丞相府的名义把这弹劾奏章发给大将军吧,若是大将军薄惩周洞天一番,再上表谢谢罪,臣以为这事也就差不多了。”
“嗯,”李自成点点头,又把弹劾奏章还给了牛金星:“有劳丞相了,这事我就不过问了。”
结果很快就见分晓了,许平把送去的弹劾奏章又还给了丞相府,还在上面用浓墨书写了两个大字“荒谬!”,连自辩都懒的去写——类似的风闻弹劾许平已经听说过太多次了,他手下还有十几万大军要指挥,实在没工夫逐个查明来由,再向丞相府解释。
李自成双手拿着那张弹劾奏章,上面两个漆黑刺眼的大字,虽然这封奏章是以丞相府而不是他的名义发去许平处的,不过李自成看到这两个字时首先腾起的还是一阵恼怒,当最初这股被激怒感渐渐过去后,李自成沉吟着说道:“或许大将军根本不知道此事?”
今天牛金星带来的还有去送奏章的使者,他用眼色示意了一下,那个使者立刻走上前对李自成报告说,许平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这份弹劾他的奏章,更没有把周洞天叫来询问,只是粗粗浏览了一遍,就冷笑一声批上“荒谬”二字,然后就摔在使者脚前让他们带回来。
“许将军还是要保周洞天。”牛金星在边上冷冷地评价道,如果许平不知情的话,至少会把当事人叫来询问一番,而不是这样不假思索地反驳,他甚至连仔细看一遍都没看。
李自成不得不承认牛金星说的很有道理,但想了片刻后他无力地把奏章扔到一边:“既然大将军一定要保,那寡人就不追究此事了。”
“臣还有一事”最近工部和户部又大闹丞相府,因为许平居然向丞相府要求由军队出资购买走私机器,工部虽然对许平一直不满,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着兵部那帮同僚的寒酸样,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许平是要武器而不是要银子自己造;而户部情况也类似。但这次许平提议动用军费购买武器后,工部立刻一蹦三尺高,坚称此例不可开,户部也和兵部一起到牛金星面前嚷嚷,说许平一天到晚喊穷,但现在居然有余钱高价买走私货,既然如此的话就应该少拨军费,毕竟国家到处都要用钱,兵部也说不但湖广需要更多的补充,现在云南战事也愈加糟糕,明军已经包围昆明了更是需要大量的兵力和军费去支援——如果许平不要走那么多的话,兵部说他们还是能拼凑出援军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西南战事无所作为。
“许平这是要干什么?”李自成没搞懂里面的关系,而且许平奏章里说要仿制这种机器去制造军火。
而牛金星的解释,也就是他从户部和工部那边听来的消息是:许平打算办一些工厂挣钱,而且和地方上的一些商人已经达成协议。
“军队当然是吃皇粮,怎么可以自己挣钱?”李自成叫起来,大顺总结前明的教训时,其中有一条就是军队从事生产所以养了大批毫无战斗力的军镇,因此大顺将主要前宋的军制,至少让中央部队和边防军脱产化:“而且战事这么紧急,许平不想如何打仗,怎么光在动挣钱的念头?”
结果自然是否决了许平的建议,而且李自成还同意丞相府派出专员彻查江淮战场的兵员和军饷发放情况。既然江淮顺军已经腐败到如此地步,牛金星觉得朝廷可以对他们硬气一些,他怀疑军中很多士兵和军官已经对贪墨的许平大为不满,朝廷作出这样的姿态有助于平息他们心中的怨气同时从许平手中夺走他们的好感;此外,即便是江淮顺军,也有大量的闯营旧部,纯而又纯的许平嫡系只有近卫、装甲两营,而装甲营多年来还一直在李来亨的手下。
虽然有这些依靠,但牛金星当然不会愿意和许平翻脸,因此他打算以敲打为主,只要许平收敛气焰、重新老老实实地为国效力,牛金星也不打算做得太过分,至于各种劣迹他也打算含糊过去,不追究许平本人的责任。心里琢磨着这些事情,牛金星就向李自成叩首领旨,退出宫殿去了。
这次李自成没有把那封弹劾周洞天强抢民女的奏章还给牛金星,而后者匆匆离开时也没有再惦记着这桩小事,回到后殿后,李自成再把这份奏章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其上满是无辜百姓的血泪,还有许平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为了大局,寡人是昧着良心了。”李自成突然大喝一声:“可许平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曾击掌为誓了吗?忘记了你当初为万民开创太平之世的志向了吗?”
“当今之策,唯有让王太孙回京为大将军辩解。”面对一轮又一轮的兵员与军费核查,周洞天对许平建议道,另外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刘宗敏半年前已经因为受伤而返回北京,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这种核查让许平不胜其烦,丞相府在李自成的支持下减少了给江淮顺军的拨款,并宣称在核查清楚前不会恢复,许平没有理由拒绝这种核查,而且他一开始也根本不怕这种核查。
但是事情很快就演变得超出许平的控制,兵部的官员鸡蛋里挑骨头一般地给江淮顺军找茬,发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许平不得不为他们发现的每一个问题辩解。虽然每一个问题都被证明是小题大做或是无中生有,但是这浪费他极大的精力。
更大的浪费是时间,李定国侦查到湖南的明军实力正在加强,他判断明军下一次大规模攻击就近在眼前,而且此时明军对扬州的压力也不断增加,许平不但需要考虑如何防守江淮,还需要考虑如何牵制明军为湖广战场减轻压力。这都需要许平调动更多的军队,训练更多的新兵并为他的军队补充更多的装备,但这些急需进行的工作却被核查拖延了。
陈哲和周洞天都曾劝许平行贿了事,他们都指出这根本就是多年来朝廷中各部官员对许平的怨气总爆发——之前因为许平连续的胜利这些不满都被压住了,随着江南的失守,原本被许平威望所镇压的怨气开始突破牢笼,能够光明正大地讲出口,终于汇聚成这股洪流。
但许平坚守阵地,并对他部下们解释说:若是这次遂了他们的心愿,那么日后朝官就会得寸进尺;而如果这次顶过去的话,许平认为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坚定立场,也就不会再尝试这种无用功了;最关键的是,许平认为这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原则问题:“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尚且缺衣少食,岂能把这些东西给了后方的贪官?”
许平坚持不懈地为自己上书辩解,在给顺王的奏章上与丞相府针锋相对,称自己完全不反对核查,但是这种存心刁难的核查只会对国家有害,对一线的十几万将士有害。为了这种言论,许平又捞到了一堆“挟持君父”或是“要挟朝廷”的弹劾。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明军对江淮和湖北的进攻看起来已经是迫在眉睫,可是许平依旧没有做好打退敌军进攻的准备,忍无可忍之余许平放言把朝廷大骂了一顿,当然又为此捞到了一个“跋扈”的名声。
听到周洞天要李来亨回京为自己解释的提议后,许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反对:“扬州重地,临阵换帅”
“大人快别想军事上的问题了,”周洞天忙不迭地打断了许平的思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