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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刃寒颔首道:
“师弟乃是人中之龙,岂能受困‘杂门’浅滩?应让你龙飞九霄鸿图大展,我定然鼎力相助!”
华逸仙闻言一愣,真不知祖师伯虞刃寒葫芦里卖著什么药,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有所提议。李色尘和虞刃寒手牵著手连袂离开庭院,后头田横率领所有人等远远地跟随。
李色尘及虞刃寒来到门外广场,忽见三十丈外的围墙边布满了胄甲秦兵手持戈戟,正在驱赶闲杂人等,又惊见那条蜿蜒若龙的垣墙夹道两侧,有秦兵五步一哨守护著,严禁奴兵靠近,动用的兵力看来数以万计。
约百丈外的八尺露天垣墙内,有辎车数十辆,正滚滚扬尘飞速驰骋,于尘埃中镶金滚白龙的黑色大纛上,清晰可见一个“嫪”字迎风飘展。
虞刃寒冷然道:
“师弟!这是‘长信侯’嫪毐的旌旗,谅必是他和胞弟嫪每两人亲访而来,他们已经得知吕相派我来的消息,来得还真快!”
李色尘安然自若,微笑道:
“秦国各大门阀皆豢养著一批密探,而嫪毐已成气候一直想脱离吕不韦的阴影,这就不足为奇了!”
虞刃寒抚髯豪迈大笑道:
“师弟当然是嫪毐极力笼络的高士,以后咱们就各自为主效劳,希望你一帆风顺!”
华逸仙听出了话中端倪,神色惊慌道:
“祖师叔!您真要投效嫪毐的阵营?若哪天与咱们‘杂门’起了冲突,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李色尘毫不在乎道:
“师兄!我俩可是瞎子拿书——你看!”
虞刃寒捋髯呵呵笑道:
“是呀!咱们好似一锅煮粥——同归糜烂!”
华逸仙听得一头雾水,忙作揖请示道:
“祖师伯和祖师叔到底在说些什么?”
虞刃寒和李色尘不约而同地瞪著他,异口同声道:
“天机不可泄漏!”
华逸仙闻言一呆,只有作揖表示听命的份。
这时候驻军大将连豹忙完了士兵的布局,便匆忙而来,朝虞刃寒谦恭地抱拳叙礼,阿谀奉承道:
“末将参见‘大庶长’虞大人!事因‘长信侯’嫪侯爷临时决定亲访我这位李老弟,忙得末将团团转,无法事先通知,请虞大人恕罪!”
虞刃寒冷嘲热讽道:
“嫪侯爷是秦官体制中排名第一的‘彻侯’,地位崇高;老夫不过是官阶排名第三的‘大庶长’,怎敢与他相提并论?连大将太抬举老夫了!”
连豹虽为大将,也不过是秦官第十级的“右庶长”而已,与虞刃寒的官阶有天壤之别,只有诚惶诚恐频频作揖赔罪。
李色尘却故意打哈哈地替连豹找下台阶,道:
“师兄!连将军时常照顾我,就给师弟我一个薄面,勿计较了!”
连豹一听李色尘竟然叫这位权倾朝野吕不韦身边大红人的虞刃寒为师兄?他也是能令秦境夜童止哭的恐怖杀人魔,顿时吓得骤张大嘴久久无法闭合,片晌过后,惊颤颤脱口道:
“虞大人真是李老弟的同门师兄?末将真是有眼无珠不!末将一看就知李老弟是腾蛟起凤之辈,将来必是国士无双!”
虞刃寒轻拍一下连豹的肩头,让他有受宠若惊的感受,抚髯微笑道:
“老夫这位师弟常夸你待他不错,否则老夫会摘掉你的脑袋当球踢!”
连豹暗喜自己福大命大,转向李色尘作揖奉承道:
“李老弟若是一朝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哥才好!”
李色尘笑颜逐开地回礼道:
“一定!连老哥咱们各自论交,我并非过河拆桥之辈!”
田横、颜北辰、杨敬及一干人等为一队秦兵形成的人墙阻隔于十丈之外,个个暗叹李色尘今非昔比已更上一层楼了。
李色尘朝田横招手要他过来,连豹马上大声斥喝卫兵让道,亲自跑去扶著田横,好像自己的亲爷爷般恭敬,令所有秦兵刮目相看。
虞刃寒望著大队辎车陆续驶进了青石铺地的广场,沉声道:
“嫪侯爷就快到了,依礼咱们应该前去恭迎。”
连豹跑了第一个,看见插著「嫪”字大纛的辎车停下来,马上毕恭毕敬地在一旁伺候著。
广场上所有的秦兵一见嫪侯爷现身,立即令一干奴兵伏著跪地不可仰视,并且齐声喝喊行军礼请安,声震云霄。
嫪毐年约半百,却面如冠玉,一袭褒衣博带温文儒雅,身材魁梧高大,难怪深得太后赵姬的专宠,还替他生了二个儿子,命秦王赢政封“太原”(山西省太原市)给他为邑地,羡煞了天下间所有吃软饭的男娼。
嫪毐双眼深陷略显阴沉,一望即知是位善用心计之辈,他和胞弟嫪每一同下车,一旁伺候的连豹忙在他们之间嘀咕了几句,两人眼神一亮,而嫪毐更远远地朝著虞刃寒作揖扬声道:
“虞大人平时在‘杂门府’深入浅出,想不到嫪某能在此拜见老神仙尊驾,真是三生有幸呀!吕丞相有您的协助打理一切,才能安心地回‘洛邑’(今之洛阳)享受天伦之乐啊!”
虞刃寒回礼淡然道:
“嫪侯爷两兄弟难得一起出游,此番大驾光临敝师弟居所,不知有何贵干?请入内一叙!”
嫪毐和嫪每二兄弟,见虞刃寒有喧宾夺主的意味,内心一瞿,还真怕李色尘为他捷足先行网罗,嫪毐俊脸仍保持微笑道:
“本侯是亲来酬谢李壮士救我胞弟之恩,也料不到李壮士居然是老神仙的师弟,实在太巧合了!”
嫪每忙指著李色尘慌然道:
“老哥!他就是李壮士!咱们可得”
嫪毐挥袖制止他再讲下去,随即纡尊降贵主动地朝李色尘作揖叙礼道:
“李壮士果然器宇轩昂,英雄年少!本侯求才若渴慕名前来,也特来感谢救我胞弟一命,请你宽恕其前非,给他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堂堂一位百里侯能有如此谦恭求贤的态度,实在令人动容。
李色尘抱拳回礼,不矜不躁道:
“侯爷礼重了!李某不过是一名贱民武夫而已,何德何能受此礼遇?我辈游侠中人,理应见危拔刀相助!”
嫪毐朝著田横居然执晚辈礼,长揖袂地道:
“田老是李壮士的契爷爷,本侯希冀您能偕同李壮士到府做客,本侯定当竭尽地主之谊。”
田横慌然侧身回避嫪毐的一拜道:
“嫪侯爷这一拜可折煞老奴的阳寿了!请您先进寒舍再议。”
嫪毐主动亲匿地牵著李色尘的手,直入屋中,虞刃寒和嫪每并肩而行,他们的后方有一批衣著鲜亮的游侠儿紧紧跟随而入,村中各区的领导人和数十位长老皆被排置屋外,不得进屋。
宽敞大厅上,嫪毐首座,李色尘被安置左侧为尊,其弟嫪每右侧为善,石阶下依虞刃寒及华逸仙等一干游侠儿随扈分宾主坐定。
大厅外忽来十名乐师席地墙边奏乐,随后进来一群豆蔻年华的歌妓,个个婉变多姿,皆捧著一盘丰肴置于所有宾客席地而坐的桌上,除了虞刃寒和华逸仙各据一桌外,田横及连豹共用一桌,每桌皆有三人,共有十五桌之众。
三十几名随扈游侠儿都畏惧虞刃寒在座,个个低头不敢仰视,更甚有人暗自窃喜能和虞刃寒在厅内平起平座,就足以炫耀一辈子了。
嫪毐看在眼中真不是滋味,也就铁了心,不惜任何代价要延聘李色尘,以壮声势。
酒过三巡,二十几名歌妓随乐翩然起舞,冲淡了厅内严肃气氛。
嫪毐捧樽和颜悦色对著李色尘道:
“李壮士,你我一见如故,以后就称呼你为小尘吧!你既然是虞大人的师弟,哪能委屈在这种简陋的房子?不如随本侯回府,另择豪宅新居。”
李色尘捧樽一饮而尽,微笑道:
“侯爷抬爱!小尘对这里有著一份浓厚的感情,暂时不考虑离开,侯爷若有任何差遣,请命人来通报一声即可。”
李色尘这番话,让嫪毐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般眉开眼笑,其胞弟嫪每乐呵呵道:
“兄长!我就知道小尘是位知恩图报之人,不如就叫小尘先住进我府内,等在城内找到一座像样的豪宅,再搬进去。”
嫪毐脸色不悦道:
“阿每!小尘已说过暂时不会离开了,你怎恁地如此不知趣?咱们理应尊重小尘的决定,此事改日再议!”
嫪每笑得尴尬,藉著举樽饮酒掩饰过去,虞刃寒双手捧樽对著嫪氏二兄弟敬酒道:
“嫪侯爷!敝师弟李色尘虽然武功高强,却因年轻懵懂,对官场文化十分生疏,还望侯爷提携教导。”
嫪毐闻言内心狂喜溢于颜色,赶忙举樽先干为敬道:
“想不到老神仙如此通情达理,愿将您的师弟让给本侯供奉,这份人情本侯铭感五中,改日再登门拜谢!”
虞刃寒轻啜一口水酒表示回礼,旋将酒樽置于桌面,抚髯微笑道:
“侯爷太客气了!吕、嫪两家通好如兄如弟,然而侯爷身边却欠缺一位名门正派的绝世高手帮衬,当然不如吕丞相有‘杂门’为恃,威震列国诸侯之间。所以老夫把师弟李色尘留给您派用,必能提升您在列国之间的地位。再说吕、嫪两家同是秦国的支柱,同为秦王效命,哪能分彼此呢?”
嫪毐闻言眉飞色舞地开怀大笑道:
“老神仙所言极是!本侯能得贵师弟李色尘的襄助,定然充份授权,希望他能创立门派与百家争鸣,到时还望老神仙鼎力协助了!”
虞刃寒豪迈笑道:
“李师弟和老夫本是‘道门’仅存的耆老,他若另立门户,老夫定然与他通力合作,更能稳定吕、嫪两家的良好关系,请嫪侯爷毋庸置疑!”
嫪毐坐于双腿的臀部往前一拱,采取最高敬礼的跪姿,双手作揖恭敬道:
“本侯在此多谢老神仙成全!”
虞刃寒捧樽一饮而尽表示答礼,随即抚髯擦拭酒渍,仰首环顾四周所有游侠儿,杀气腾腾道:
“若有人因老夫的师弟年轻,而不服其领导者,就如同对老夫不敬!也就是‘杂门’的敌人,老夫绝不轻饶!”
虞刃寒为李色尘帮腔作势,使得在座所有的游侠儿个个面露惧色,低下头来不敢仰视,噤若寒蝉。
虞刃寒收敛杀气,得意洋洋道:
“师弟,我要告辞了,你打算何时到咸阳城与师兄我一叙?”
李色尘举樽为敬道:
“师兄,我的新居甫落成,又逢未婚妻丧事,过一阵子再说吧!”
虞刃寒和华逸仙起身离座,朝著嫪毐一揖作告辞状,嫪毐、嫪每、李色尘、田横连忙离座送别,直至门外庭院为虞刃寒所挡方止;虞、华两人旋展轻功飘然而去。
嫪每擦拭额上汗水,突然冒出一句话道:
“小尘!有贵师兄在场的地方,就骤生一股肃杀霜严的气氛,我连喝酒都不痛快,咱们快回到大厅,让你见识嫪家歌妓的特色,保证教你大开眼界!”
嫪毐双眼狡异频闪,踌躇满志地牵著李色尘的手连袂而行,嫪每自动礼让一步,要田横先行,四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庭院,朝大厅而去。
第十三章开山立派
行吟坐啸独悲秋,海雾江云引暮愁。
不信有天常似醉,最怜无地可埋忧。
荒芜葵井多新鬼,寂寂瓜田识故侯。
见说五湖供饮马,沧浪何处著渔舟!
嫪毐意气风发地牵著李色尘的手前行,而嫪每和田横随后,四个人快步进入大厅,分两侧而坐的三十六名随扈游侠儿立即起身恭迎,嫪毐拂袖一扬,示意大家落座不必多礼。
随后而行的嫪每看见胞兄嫪毐与李色尘坐定,随即击掌示意,席坐于墙边的十名乐师立即各操笙笛箫琴等乐器,摆头耸肩卖力吹奏,一时间靡靡之音大作。
二十四名陪同倒酒的歌妓舞娘随即转往偏厅,酒过三巡,大家酒意更浓之际,偏厅大门乍开,所有的舞娘个个彷若妖娇绛仙,踩著凌波仙步,婀娜多姿,柔情似水鱼贯而出。
光是这种排场,足以显示嫪毐侯门的富裕。
嫪毐看得心花怒放,向李色尘举樽为敬,对著厅内所有游侠儿纵声大笑道:
“今日能得小尘允诺襄助本侯,实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