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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
“望波楼”大厅内,座无虚席。
嫪毐一袭轻便的贴身胡服,脚登鹿皮长靴,显得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当他从偏厅而出时,满厅数百食客人人肃然起立,个个低头作揖袂地,恭迎大驾。
嫪毐右侧有李色尘随行,大家皆知他就是一夜之间歼灭“白骨魔镖”杀手的“剑尘门”掌门人,也是当今百家门派最年轻的掌门。
嫪毐左侧随行者,是一位银发童颜的老叟,双眼碧睛炯炯,一看就知是异族人士;而从老叟手中所抱那柄女人头的琵琶形特殊乐器,已有人惊叫出其名号——“银发鬼君”陈瑞泉。
嫪毐后方随行者,一名看似其貌不扬、弱不禁风,且年纪已半百的汉子,其手中牵着一只约有半人高,若犊牛般壮硕的大獒犬:光看这头畜牲的凶恶长相及壮硕体态,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
所有食客皆感好奇,那个汉子瘦弱如斯,不知要如何去驾御如此壮硕的獒犬?但嫪毐有这头畜牲随行保护,确能吓阻一般刺客。
嫪毐主座,右侧由李色尘和那位瘦弱的汉子陪座,那只獒犬伏跪于汉子的后方,十分安静,可见训练有素,而“银发鬼君”陈瑞泉一个人则独坐于左侧。
此时众食客才知道其貌不扬的汉子并非驯犬师,而那头大獒犬也不是嫪候爷的宠物,但却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与李色尘及陈瑞泉平起平坐?
嫪毐神态倔傲,手持马鞭一挥道:
“各位请坐!这位‘剑尘门’李掌门大家都见过了。本侯左侧,这位是鼎鼎大名的‘银发鬼君’陈瑞泉,其琵琶绝技超凡入圣,相信大家都已知道,本侯不再赘言了。”
数百食客纷纷朝向李色尘及陈瑞泉作揖为礼,随即正襟危坐静待下文,因为还有那个瘦弱的汉子没有介绍。
嫪毐环顾四周,意气风发哈哈大笑道:
“当今盛名超越过先天辈十大高手之‘神獒兽王’许冲,就坐在本侯的右手边,相信大家不会陌生吧?”
此言一出,满厅较为年长的食客为之哗然。
因为“神獒兽王”许冲,早已在一甲子前就轰动武林,其人能驱策万兽听命行事,为武林公推为半仙之流的当代奇人,论起来该有百龄以上了吧?怎么也料不到会是个面貌平庸年纪半百的瘦弱汉子。
厅中数百食客齐向许冲作揖示礼,而许冲却只轻挥袍袖回礼,但其背后的大獒犬竟然狂吠二声,声如闷雷乍响,回荡空间,令大厅上所有人等的胸口如遭锤擂,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众人暗惊光这头畜牲就如此了得,更遑论许冲的武功之高,他虽只轻挥袍袖示礼,算是给足了大家面子,无一人敢怪其傲慢无礼。
大厅中约有五百余人皆是“公士”级的高手,也就是曾砍过敌营五个人头,报有军功的人物,一般食客还没有资格入座。
李色尘眼尖,已看到后座的颜北辰和虹萤,而虹萤女扮男装,正对着李色尘望来的视线,给他送个飞吻,令其尴尬地收回视线佯装没有看见。
午宴开始,数十位俏丽丫鬟个个捧着丰肴,从厅外分两排鱼贯而入,酒菜上桌十分快速,来回几趟已经佳肴满桌了。
酒过三巡。
大厅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因俞企与凌耸欲暗杀嫪侯爷的阴谋,虽被李色尘给揭发出来,但这种弑主谋反的行为,令众人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因此这顿饭皆吃得不是很痛快。
酒席中最不痛快的人就属“银发鬼君”陈瑞泉了,因为他的爱妻“妖剑”曾被李色尘用毒重创尚未痊愈,尚藏身琵琶体中养伤,陈瑞泉见了李色尘,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却碍于嫪毐当面不好发作。
李色尘刚才迎接嫪毐之时,看见“银发鬼君”陈瑞泉随行,也感到十分讶异,因这号“鬼门”要角是吕不韦系的心腹,怎会出现在嫪毐身边?却也不好发问。
许冲对李色尘颇有好感,也怀有一份好奇心,因为这个年轻小伙子是最近崛起江湖的“玉魔手”,所以藉酒宴中大家举樽敬酒的机会,攀缘道:
“李掌门,这三只‘白骨魔镖’乃是‘魔门’镇山法器之一,老夫当年曾目睹其教主‘梦魇搜魂’赤千里亲自施展过,威力逢者披靡无人能敌,老夫因为神獒先行预警才能逃过一劫,至今回想起来余悸犹存,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即能毁了三只魔镖,令老夫钦佩不已!”
李色尘谦虚道:
“老前辈太谦了!可能是因施展者功力不同而异,假如是‘梦魇搜魂’赤千里亲自施镖,晚辈必然难逃一死,这是侥幸,并非我的本事好;况且您老已然今非昔比,这三只小小的魔镖岂会放在眼里?”
许冲双眼异采,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好!居功不傲,谦怀若谷,你确有一门之主的风范。老夫曾听嫪侯爷说你是‘道门’硕果仅存的长老,与‘西昆剑王’虞刃寒是师兄弟,却不知你的师承是哪位人物?”
李色尘坦然道:
“晚辈是‘哭虚子’的记名弟子,并未入门拜山祭祖开山祖师爷‘老子’,这是虞师兄抬举我,认了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师弟而已。”
许冲闻言为之动容道:
“什么?你是世外高人‘哭虚子’老神仙的徒儿?武林中最重视辈份,你不能再称呼我老前辈了,我与虞刃寒是同辈,你该叫我一声老哥哥才行!”
李色尘连称不敢,道:
“您是当世奇人,晚辈称您一声老”
许冲挥手制止道:
“你再叫我一声老前辈的话,就是看不起我!哪天若遇上了‘哭虚子’老神仙,可会打我屁股的,若是怪罪我不懂江湖辈份,以老欺小,我可承担不起!”
李色尘想不到此老有顽童般的诙谐个性,只好作揖微笑道:
“老哥哥,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冲乐呵呵道:
“小老弟,这一声老哥哥不会让你白叫的,改日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兽语’,若有一天迷失于万山丛林之中,可以和野兽交谈,保证你不会迷路!”
李色尘为之心动,再三作揖致谢,并双手捧樽先干为敬,许冲也乐得攀上这个交情,回敬一樽。
嫪毐看着李、许,这一老一少并无年龄上的代沟,而且相谈甚欢,便举樽贺喜道:
“来,本侯敬两位!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见你们在言谈中和乐融融不分彼此,本侯甚感欣慰,若能进一步携手合作,就不怕‘魔门’前来捣蛋了”
李色尘及许冲各举樽回礼,三个人一饮而尽,气氛更为融洽。一旁的“银发鬼君”陈瑞泉早已听得李、许两人的对话,料不到李色尘的来龙去脉,在江湖辈份上是如此之高,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地藉机闹事,否则岂不自找难堪。
但陈瑞泉始终猜不透,李色尘一位堂堂的“道门”硕老,为何会施毒?而其毒之烈竟能封闭爱妻“妖剑”的魂魄,以至迄今尚无法出鞘。
陈瑞泉也不愿将曾在蒙恬船上受创的糗事说出来,只好对着李色尘以迂回的说辞请益道:
“掌门能以‘玉魔手’毁了魔镖,由此可见玄功十分厉害;又听说‘玉魔手’能施毒封住鬼魂、妖魄,是一只可怕的魔手,但施毒之后如何解毒呢?”
许冲闻言微笑道:
“阁下太过分了吧?李老弟如果会施毒的话,又怎会让人知道解毒的方法?老夫若问你如何会娶‘妖剑琵琶精’为妻,你肯据实以告吗?”
陈瑞泉闻言敢怒不敢言,忙举樽狂饮掩饰其窘态。
李色尘想化解双方的不快,又不愿施毒之事曝光,忙撒个谎道:
“我不会用毒,但‘玉魔手’却能将敌人体内潜伏的毒素激发出来,所以让人误以为施毒。”
话毕,李色尘从怀中取出一个红泥瓶,笑吟吟道:
“这是一瓶解毒的药水,请陈长老留着备用。药水的功效可解体内毒素,将其化之于无形,这可是师尊‘哭虚子’的秘方。”
陈瑞泉闻言一呆,想不到李色尘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拿出解药来示好,也就不动声色地收下;既然他让自己顾全了面子,便举樽先干为敬道:
“李掌门确有大家风范,陈某心领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李色尘捧樽一饮而尽,微笑道:
“陈长老,江湖人管江湖事,尤其替朋友两肋插刀我绝不落人后,到时候烦请陈长老留一份情面。”
嫪毐在他们谈话中听出二人之间似有些芥蒂,不想坏了宴席中的气氛,故意转了话题道:
“陈长老,你携来吕丞相给本候的信简,本侯已经拜读过了,本侯也命人正在刻简回信,你顺便替本侯传达几句话给吕丞相。”
陈瑞泉作提示礼道:
“侯爷请说,陈某定然将您的口信带到。”
嫪毐正色道:
“这句话就是‘恕难从命’!详细内容本侯写在竹简,吕丞相必能体谅本侯的苦衷!”
陈瑞泉正唯唯称诺,嫪毐一脸肃然又道:
“奉劝陈长老可别为了私事,向蒙家挑衅,这会造成本侯与吕丞相的困扰,须知蒙氏一族并非省油的灯!”
陈瑞泉闻言内心一瞿,老脸一红,却以怨毒的眼光投向李色尘一下即敛,暗忖这种事一定是他在暗中搞鬼,新仇旧恨加起来非报不可。
“侯爷既然说了重话,陈某怎能不遵命奉行?但蒙家总会有颓败的一天,到时候侯爷不会再干预了吧?”
嫪毐双眼浮掠一丝杀气,淡淡地道:
“蒙氏一族在吾王面前,当然不可能永远如此风光,到时候说不定本侯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陈瑞泉知晓蒙氏一族乃是吕、嫪两人的眼中钉、肉中剌,实在不除不快,只盼蒙氏一族土崩瓦解的那一天快来临。
嫪毐对着李色尘亲切道:
“小尘,你的重礼本侯收到了;船上那件事处理得很好,先别打草惊蛇,本侯要的是一网打尽!”
李色尘闻言虽然内心一震,却不动声色道:
“这是误打误撞,并非有意而为。”
嫪毐笑呵呵道:
“小尘,这才显出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快将‘剑尘门’开枝散叶,本侯绝不会亏待你!”
嫪毐话毕即起身离座步向宴席之间,许冲和李色尘也跟随在后;嫪毐和颜悦色地招呼一些熟识的食客,令他们感激涕零,誓死效命,也活络了酒席气氛。
一圈绕毕,嫪毐已有些醉意,由许冲及李色尘和数十名护卫簇拥至“望波楼”安歇,此时已是黄昏时刻了。
第三十三章巨蟒刺客
琐文结绶灵蛇降,蠖屈螭盘顾视闲。
鳞蹙翠光抽璀璨,腹连金彩动弯环。
已应蜕骨风雷后,岂效衔珠车莽间。
知尔全身护昆阆,不矜挥尾在常山。
“望波楼”上空突来一片黑云盖顶。
细雨朦胧邑轻尘,湖面莲花洗涤得一尘不染,清新脱俗,湖畔的草原显得更为翠绿,雨后湖面的粼粼波中,无法数计的鱼群聚结翻浪,与粼波辉映,蔚为奇观。
雨过天晴,晚霞在湖面上,划出一道半圆弧的瑰丽彩虹。
嫪毐于楼阁凭栏欣赏黄昏之美,左右有李色尘及许冲陪同,那头神獒就在屋中警戒。
嫪毐遥指着四周环境,有感而发轻叹道:
“人生难得半日闲,很久没有如此欣赏美景了,景致虽好可惜已近黄昏,再美丽的风光也会有褪色的时候,尤其是湖畔及楼阁四周的警卫,来回走动,更将这短暂的美景给破坏殆矣!”
许冲处之泰然,微笑道:
“侯爷,山川大地及众生万物映于心镜,能不留恋其好恶、美丑一纵而过,是为上上之人。老夫终年与野兽为伍,深知兽性远比人性还要来得纯真可爱,它们只图个温饱而已,老天爷给予自然的食物,它们也不会贪多奢求,却懂得划地为王。”
嫪毐环顾许、李二人,会心一笑道:
“许老言之有理,本侯也不会贪多,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