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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发生不测,上行下效马虎了事。
插上“嫪”字旗旗的一辆豪华马车,由十名随扈策马护送,这批人来到驻守“降国村”的将领营地外,立即在四周警戒,待马车缓缓进入警戒范围。
将领连豹率领着裨将钟标及十名尉官早在营外迎接;一名年约四十、身穿华服的汉子从车厢内推帘而出,连豹立即采胡跪行军礼称安道:“末将参见嫪每大人!快请入帐奉茶!”
嫪每乃是权倾朝野的“长信侯”嫪毐亲弟,颔首轻哼一声,大刺剌地一甩袖袍算是回礼,随即抖着肥躯直奔营帐而去,十名随扈在两侧警戒护行,连豹及裨将钟标率领一干人等只能远远地在丈开外尾随其后。
帐篷内,嫪每坐于主帅矮凳,屁股尚未坐热,只手已撑在矮案桌面,额头前倾,显出一副迫不及待的亢奋状:“叫你安排之事,办妥了吗?”
连豹躬身抱拳叙礼,阿谀道:“嫪大人!您交代末将办事,岂敢不遵?已经要求‘齐国区’耆老田横,交出十名勇士,当然全是赤手空拳好当成您的猎物;反正这些奴隶兵咱们视同猪狗,随时可任意宰杀。”
嫪每乐得哈哈大笑,直夸连豹懂得办事,其身后一名年约三十岁的随扈朱松,建议道:“启禀嫪大人!‘齐国’(首都山东省淄博市东,临淄镇)重视个人‘技击之术’,所以士卒个个身怀武技,凡砍下敌人一颗人头的,由政府出钱购买。所以这些‘技兵’十分彪悍,您千万不可小看他们,若要猎杀得步步为营。”
连豹轻蔑道:“那是尔等游侠儿武功既不济又好逞个人英雄,不肯通力合作,毫无纪律,才为敌所乘。嫪大人请放心!‘齐国’用人头来论功过,即便打了败仗,只要有人头照样赏赐。即使打了胜仗,若没有人头,也不给分文。这种军队遇到脆弱的敌人,尚可将就使用;若遇上了强敌,则成为一盘散沙!好像是空中飞鸟,只会各自逞能,这是亡国之军,也不过是在街头上招募的一群打手而已!况且这批猎物皆手无寸铁,不足为惧。”
嫪每兴奋地击节喝采道:“连将军,那十个奴隶兵,何时放出来?”
连豹微笑道:“末将已派人去提领了,大约一个时辰可到。他们并不带进营地,而是直接安置在您所熟悉的‘猎杀林’中。但一切规矩照旧,末将派重兵围于外围,等您离去后,一到黄昏即入林缉捕生还者遣回原村。”
嫪每狂笑道:“还用等到黄昏吗?不出二个时辰便可全部杀光了!那种一刀砍进骨子里的声音真是动听!听见奴兵在临死前的凄厉哀嚎,直教人血脉债张,兴奋极了!杀人的感觉真好!”
连豹奉承道:“嫪大人请享用午餐吧!已为您准备增强体力的丰肴。”
连豹说罢,击掌传唤卫兵设宴,不一会功夫便佳肴满桌,盛情款待嫪每及一干人等,片晌间帐内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齐国区”校阅台。
耆老田横站上校台,环顾四周站满了本国战士及眷属,眼见人人一脸悲愤,也忍不住老泪横流指着校台下十名勇士道:“各位乡亲弟兄们!咱们战败被俘身处异邦,只有任暴秦宰割的份;这个月轮到我方遣派十名勇士送死,但老夫向秦将连豹争取到二十头猪分配给各户,已属不易了”
勇士领队颜北辰,举手指着系绑在额头间,以黑炭写个“齐”字的白巾,慷慨激昂道:“我等必定会挨到黄昏!回到这里和家人团聚!”
满场的齐国人皆知这是提高士气的安慰话,却也鼓掌喝采,尊敬这批有去无回的勇士。
田横拭泪挥袖道:“尔等各自回家与家人告别吧!顿饭时间之后,再到此集合,一起出村到‘猎杀林’待命!”
十名勇士各自散开,纷纷和家眷作最后的告别。
广场上的外围处,有一位俊挺的年轻人,身高约八尺(古制一尺约二十三公分,八尺高约现代的一百八十四公分),他眯着只眼,嘴角含着一根小草梗正在啧啧剔牙,只手环抱胸前,一派懒懒散散地靠于泥墙;此人正是“九天太岁神界”为群魔所挟持而下凡的李色尘。
李色尘忽尔睁开只眼,瞬间一股精光暴射又敛,看见十名死士中有一个人好像举目无亲,痴望着人家做最后团聚,显出羡慕的表情。
李色尘忙嘻笑地拉着那名死士到墙角一隅,施以大礼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小弟有礼了!”
死士一呆,伸手指着鼻头,憨然问道:“我叫尤破!我认识你吗?”
李色尘眯着笑眼,举起拳头对准尤破的鼻端,又嘻哈谑笑道:“你不需要认识我的‘妈’!但现在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噗!”
他一拳重击下去,尤破立即昏厥。
李色尘将尤破的身体拖到墙角阴暗处,在其额头取得代表死士的白巾,绑在自己的额眉之间,并用稻草把尤破身体遮盖住,拍拍只掌,轻吹着口哨哼着齐人小调,轻松自若地来到广场上,已是最后报到的一位了。
田横急得满头大汗,一眼立即认了出来,指责道:“小色鬼!怎会是你?尤破人呢?这攸关生死的大事,不比寻常,你开不得这种玩笑!”
领队颜北辰惊愕道:“是呀!小李,这千万不可胡闹!”
李色尘一派放荡不羁的嘻笑模样,指着额头代表死士的白巾道:“这可假不了吧?尤破正在蹲茅厕拉肚子没空,就由我顶替,咱们是生死之交,没得话说!”
时间紧迫,田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走下校台,催促颜北辰领队出发,自己在一旁随行。[4020。cn·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
颜北辰对着后面列队的李色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小李!好汉子!想不到你平时屌儿郎当,好吃懒做,在村内好像周游列国般到处拈花惹草,无事生非,想不到居然如此够义气!”
田横也轻叹道:“小色鬼!你虽然欠了一屁股风流债,也无须前往‘猎杀林’去送命!你虽非齐人,却能替咱们卖命,等你死后,老夫会将你的牌位送进祠堂,永远祭拜。”
颜北辰关心道:“小李!你是哪地方人氏?可有遗言交代?若有的话,赶快向田老禀告!”
李色尘故作一声长叹,并用手指指着天空道:“听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色鬼不,是魔鬼!若有遗言的话,就是——假若我能生还,田老的孙女儿田路让我抱一次死而无憾矣!”
这是揶揄自己的死前告别,令人听来倍感心酸,田横忍不住擦拭泪水笑骂道:“小色鬼!你若是天上掉下来的魔鬼,岂不祸害人间?简直胡扯!看你人高马大,却满脑子全是想抱女人的色欲思想,真是不学无术!孙女田路却认为你人很好原来是重义气吧!你若能活着回来,就是‘齐区’人人心目中的英雄,想抱哪个女人都行,但只限尚未嫁人的闺女或者干脆和田路成亲,安顿在这里吧!”
李色尘故作潇洒状,一语只关道:“我是一匹带种的野马!任谁也关不住!您想要我和田路成亲?门都没有!但求抱一次就心满意足了!”
能在临死前开这种咸湿玩笑,令人觉得莞尔,冲淡了死亡前的紧张气氛,也教人认识了李色尘居然有一股临危不乱的胆识。
李色尘的这股情操,激起了所有人视死如归的勇气,颜北辰豪气干云拍胸哈哈大笑道:“人生在世总得一死!真后悔当初没有战死沙场,反而厚颜侍敌苟且偷生,如今却被当成了猎物,咱们简直比猪还不如!等到了‘猎杀林’,大家若不齐心合作,只顾着个人的话,迟早会被个个击破死于非命!”
李色尘拍着颜北辰的肩膀正色道:“颜大哥身经百战!小弟听您的指挥调度,真他妈的杀一个够本,杀一只有赚,若杀不了敌人,临死前,在他身上咬一口也高兴!”
这番说辞却也鼓舞了士气,将十名勇士激励得满腔热血沸腾,大伙立即加快脚步朝村外走去。
田横感慨万千道:“大家破敌就学田家祖先,田单复国那一幕吧!虽然没有‘老牛阵’,却可以在脸色彩绘厉鬼的模样,尤其在密林中,可以扰乱敌人视觉,再采轮番偷袭战略,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彩泥”是齐国战士必备的用品,大家随即边走边绘涂脸部,个个抹得五彩亮丽十分醒目,确实会教敌人分不出是张三或李四了。
田横带领大家来到村外,只见裨将钟标领着一批胄甲武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看见十个人脸涂抹彩绘立即劈头就骂道:“你们在演戏扮花脸啊?个个像小丑一样!你们按规炬来全蒙上眼,分二批坐上战车直奔‘猎杀林’,别教嫪大人等太久了!”
说罢,便上来十名秦兵将一干人等套上头罩,颜北辰立刻拉着李色尘的手低声道“跟我一组!”随即被秦兵押着上车,开始出发了。
田横涕泗纵横地扬声要大家保重,回过头来对着裨将钟标作揖问道:“请问这回嫪大人狩猎,所用的随扈是哪国的战士?”
钟标一脸冷然道:“这回大不相同了!穋大人只带着十名游侠儿而已,不像上回率领五十名战士那么劳师动众了。”
田横举袖擦拭泪水,一脸侥幸的企盼问道:“钟裨将!在日落黄昏后是否依旧按老规炬,送回生还者?这回嫪大人为何只带着十个人而已?”
钟标翻身上马扬鞭一挥,纵声狂笑,扬长而去道:“这十个游侠儿,可是‘仲父’吕不韦承相,所创立‘杂家’门派的一批刺客高手,个个以一当百!田老头,我会将这十个奴兵的尸体带回来!你就别企盼会有生还者了!”
田横闻言惊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面若死灰喃喃自语道:“怎会这样居然是吕不韦豢养的刺客!也是当代十家之一的‘杂家’是秦国万中选一的高手”
话毕,田横在地面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约盏茶时间的颠簸车程,已到目的地了。
在一名秦兵吆喝之下,十名齐人纷纷取下头罩,抛弃地上。
李色尘随手把头罩揣入怀中,望见秦兵的壮盛军容包围在一片密林的外围,光是这种杀气腾腾气势,就教胆小之人吓个半死。
又见一辆帷幔华丽的辎车排围而入,辎车两侧有十位游侠儿随行,看他们个个施展出彷若草上飞的轻功身法,就知是一群武林高手了。
颜北辰握着李色尘的手已然冰凉颤抖,迅速扬声道:“小兄弟!我已顾不了你了!等对方开动猎杀时,你就快跑钻进密林内,别跟其他人行动,以免目标显着,最容易遭到猎杀!”
颜北辰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个个随即回头寻找逃生的方向。
辎车行至三丈之外戛上。
仰卧于车内的嫪每伸个懒腰起身,只眼迸出一股残忍的异采,在车内捧出盖有红布巾的木盘道:“朱松!按我先前吩咐的事情去办!”
朱松捧盘躬身一揖,然后转身掀开木盘上的红布巾,盘里面居然有十条黄金整齐地排列,他大声叫道:“这是嫪大人对尔等奴兵的赏赐,快跪地谢恩!派个人出列,分发给每个人一条黄金,若有命走出那片密林,就可以带回去了!”
他虽是讲得动听,却可以察觉个个游侠儿脸上诡异的兴奋笑容,令人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单纯。
颜北辰和一干奴兵一时间显得错愕不解,但李色尘却故作一脸贪婪地快跑趋前,从朱松手中接过那盘黄金,分发给大家道:“咱们不拿白不拿!反正这是买命的钱!”
嫪每在辎车上狂笑道:“每个奴兵身上的黄金,也就是对尔等‘杂家’刺客的赏赐!但来往时却必须留活口,让本人痛快地玩耍一番。方才来领赏的那个年轻高个子,其胆识不错,就留在最后一个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教奴兵们俱是心中一凉,油然而生一股被玩弄的羞辱感觉。
其中一名奴兵愤而将金条掷地道:“这算什么赏赐?人死了要它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