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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帝,嘉庆当然不会缺乏女人。然而,在这之前,他好像还从未对一个女人有如此耐心,也许,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的又是一个如此的小女人,慢慢地引导,仔细地撩拨,对嘉庆来说,当真是其乐无穷的。所以,嘉庆便松开双手,味缝双眼,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看着她自解罗裳
一声鸡啼叫醒了好梦中的嘉庆。嘉庆抬眼望去,窗外已比先前明亮多了。莫非,天已破晓?他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和这么一个女人同床,竟耽搁了半宿光阴。他磨蹭了片刻,终究下了床,他整顿好衣衫,迈着方步,直向屋门走去,推开门,八抬大轿和鄂罗哩等人正在门前恭候。他不自觉地回首屋内,似是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只顿了片刻,便大声言道:“备轿,回去!”作为一国之主,他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店家女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有道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嘉庆自那日回朝之后,一连数日,都显出闷闷不乐的样子。鄂罗哩当然知道根底,但又不便明说,只得找机会劝慰道:“陛下,奴才见您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实在是忧虑分万啊。”嘉庆叹道:“唉!国政紊乱,叫朕如何思茶想饭啊。”应该说,嘉庆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连日来,奏章频频飞到他的手中,且大都是报忧不报喜的。如,安徽库银,已查明历年亏空高达一百八十余万两。再如,铁保兼督的修治南河工程,几近毫无进展。不过,鄂罗哩认为,圣上闷闷不乐的一个重要原因,恐怕还是那个西郊火锅店。只可惜,圣上是永远也不会再重见那个牛兰花了。果然,有一日,嘉庆兴冲冲地召来了鄂罗哩,笑嘻嘻地道:“鄂公公,朕今日心清不错,忽又忆起西郊的那个火锅来,尤其是那女儿绿酒,现在想来,还回味无穷的。你,是不是先行安排一下,朕等再去一趟西郊如何?”鄂罗哩闻言,连忙单腿跪地,满眼泪花道:“陛下,请恕奴才之罪。”嘉庆一惊,锁了眉头道:“鄂公公,你何罪之有啊?”鄂罗哩泣道:“圣上,在那日离开西郊的上午,一把大火,已将那火锅店烧得一干二净。”嘉庆真的惊了。“那人都烧死了吗?”鄂罗哩道:“牛头一家,无一生还。”嘉庆怔住了,继而勃然大怒:“鄂罗哩,此事已过了数日,为何一直不向朕禀报?”鄂罗哩抹了一把眼泪道:“奴才是两天前得知此事的,得知之后,便着手调查此事原委,奴才本想待真相查出之后再行禀报,没成想,至今查无结果。故奴才乞请圣上恕我失职和无能之罪。”嘉庆余怒未息,“朕就不信,一个好端端的火锅店被一把火烧光,竟然查不出原因?对了,你去查过那个虎二爷没有?”鄂罗哩道:“奴才已经查过,然而,就在火锅店失火的同时,那个虎二爷也吊死在牢中。”“哦?”嘉庆眉毛一翘,“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莫非,那个虎二爷之死,也查不出什么眉目来了?”鄂罗哩脸上泪已风干,只是愁容仍存。“陛下,虎二爷之死倒可以查出点名堂,只是越往下深查,似乎对圣上有损”嘉庆一听便明白,若一味追查下去,恐怕要连累自己,而如若自己和那牛兰花之事有半点泄露,那在后宫乃至朝廷上下,都是会有波动出现的。看来,此事也只好这样罢了。只是,虎二爷死便死了,那个牛兰花死了,多少有点嘉庆缓了一口气,叫鄂罗哩起来,然后不轻不重地问道:“朕还记得,那个虎二爷,有一个什么干爹在朝中为官,他死前,没说出什么姓名?”鄂罗哩回道:“虎二爷至死也没开口。陛下,即使他曾说出什么,现在人已死去,可谓死无对证啊。”嘉庆“唉”了一声,最后道:“可惜,可惜。真是可惜。”至于他可惜的是什么,似乎也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了。不过,他有一点不清楚的是,那虎二爷之死及火锅店被烧,鄂罗哩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鄂罗哩还暂时不想说出来。
04
这一日午后,嘉庆用膳毕,独自回寝宫休歇。两个宫女为他宽衣解带,其中一个宫女不慎踩了他一脚,他劈脸一巴掌就将那个宫女打翻在地。唬得那宫女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嘉庆本欲动肝火的,可见那宫女一脸的泪珠,不知为何心中一软,只轻轻地道:“起来吧。朕这次便饶了你,如若下次再有失误,朕定斩不赦!”两宫女服侍好嘉庆上床,按惯例,要为嘉庆按摩捶打了。嘉庆突然烦躁起来,挥手言道:“你们给我下去吧。朕自己入睡。”然而宫女走后,嘉庆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到最后,竟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正在这时,鄂罗哩一头扎了进来,正要开口,嘉庆先拦住了:“鄂公公,这一个上午,朕怎么都没见你的影子啊?”嘉庆的话中,明显地带有责备之意。鄂罗哩也不觉有些意外:“陛下,奴才不是为您选秀女去了吗?”嘉庆恍然道:“哦,朕怎么糊涂了,竟然把此事给忘了。”
按大清例律,朝廷每三年选一次“秀女”,“秀女”来源都是八旗子弟。此举例确也不扰汉民。换句话说,朝中宫女,基本上全是八旗女子的。要不然,凭鄂罗哩为人,早把那牛兰花带到圣上身边了。选“秀女”的具体程序如下:各旗每年将本旗内十四至十六或十三至十七岁女子,无论贵贱,一概选册上报。行选之日,各旗的参领、领催等负责将候选的女子送上专车,运往皇宫,集中在宫城北门——神武门,且运送秀女的车队必须在夜间进行。到达神武门后,秀女们在内临的引领下,进神武门穿过门洞,在顺贞门外等候挑选。挑选工作由太监首领主持。秀女们五人一组,排队站开,由太监审视。中意者留下姓名牌子,称留牌子,牌子上书:某官某人之女,年若干岁,且须注明旗满州人或蒙古人等。到中午,初选完毕,没被选上的由本旗专车载回,初选合格的再入宫后复选。复选时,试以锦绣、执帚等一应技艺,并观其仪容行态。若不合格者,送其出宫,叫撂牌子。合格者便成为大清皇宫的宫女了。如此复选之后,往往只剩一、二百人。而至嘉庆时,却又让鄂罗哩在这一、二百人之中另挑出十数佼佼者,由皇上亲自御览,合意者,便留在自己身边差遣。
今天,正是大选“秀女”之日。嘉庆复对鄂罗哩言道:“鄂公公一心为选秀女奔波忙碌,朕却有轻责之意,如此看来,倒确是朕的不是了。”鄂罗哩忙道:“为圣上做事,是奴才的本份,也是奴才的荣幸,哪敢言及辛苦?”嘉庆笑道:“鄂公公也不必太过自谦。你对朕的忠心,朕自心中有数。好了,把你挑选出来的人才尽数召人,让朕仔细观瞧。”鄂罗哩喏喏,拍了两掌,掌声过后,一小太监领着十数女子由门鱼贯而入,在嘉庆龙床十数步远处一字排开。鄂罗哩道:“陛下,奴才所选之人已全部在此,请圣上审视。”嘉庆点头道:“很好。鄂公公请退至一边,让朕细细查看。”好个嘉庆,就那么敞胸露怀且赤着双脚地下了龙床,径自朝那十数女子走去。那十数女子的装束,原来是形态各异的,到了鄂罗哩手中之后,全让她们改穿旗袍。这旗袍与当代人穿的旗袍大致相同,只是下摆的两个叉,鄂罗哩在当时可谓创造性地将它们开得很高,高到人穿上它一走动便会忽闪闪地现出一小半臀来。鄂罗哩挑的这十数个女子,个头几乎相差无几,而旗袍的颜色又一律粉红色,这般模样的十数个女子站在一排,真可谓花团锦簇了。因嘉庆的寝殿里是不会有人有寒冷的,所以鄂罗哩只让她们在旗袍里穿了一件很薄的贴胸内衣。这样一来,数位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美貌女子,往嘉庆面前这么一站,真可以说是山明水艳且山重水复了。嘉庆当然不会懈怠,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山山水水中不停地搜寻、鉴别且比较。他横看,又侧看;他远观,再近瞧。恐怕是嘉庆的一种爱好吧,他的目光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是她们胸前隆起的部分。他看着,瞧着,有些奇怪地想起了宋代大诗人苏东坡的那几句流传千古的名句来:
横看成着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嘉庆想着,止不住“格格”地笑起来:“鄂公公,她们身上的衣衫,是你选择的吧?倒是很有见地呢。”敢情,鄂罗哩让她们穿旗袍,嘉庆事先并不知晓。鄂罗哩受了夸奖,心中美不胜收。“陛下,若让她们行走起来,则更有风味呢。”“是吗?那何不让她们行走呢?”鄂罗哩摆摆手,那十数个女人便步调一致地围着嘉庆转起圈来。看情形,鄂罗哩似是已对她们进行了强化训练。她们的步伐,潇洒飘逸,金莲初移,流畅如冰上滑翔,其姿其态,也足以让人大饱眼福。嘉庆咂舌叹道:“有趣,有趣,真有趣。鄂公公说得一点没错,如此走动起来,当真别有风味呢。”鄂罗哩连忙低声问道:“陛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