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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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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抗与流血是你们的,最光荣的徽章,
    为了生存,你们须把它挂在
    要不然,你们一样的会死亡,死亡在耻辱与饥寒上!
    走吧,我向你们央告!
    多走一个便少一个奴隶,多走一个便多添一个战士!
    北平沦陷了,北平人做了奴隶,国家在呼唤他们,可是大多数的老百姓只能装聋。论心地,他们都是有点血xìng的人。论处境,他们却没法狠下心来,有跺脚一走的决心。他们得养活老人,得照顾妻儿,所以,他们得留下。但他们也许不知道,即使不走,也并救不活老人和孩子,北平是他们生身之地,也是他们的坟地。
    清凉的空气里斜shè着亮而喜悦的阳光,到处黑白分的光是光,影是影。空气凉,阳光热,接触到一处,凉的刚刚要暖,热的刚搀上一点凉;在凉暖未调匀净之中,huā儿吐出蕊,叶儿上闪着lù光。
    几只燕子在树梢上翻来覆去的飞,象黑的电光那么一闪一闪的。蜻蜓们也飞得相当的高:忽然一只血红的,看一眼树头的槐huā便钻入蓝的天空;另一只象背负一块翡翠似的楼上的青草一逗便掉头而去。
    放在太平年月,这样的天光,必使北平的老人们,在梳洗之后,提着装有“靛颔”或“自自黑”的鸟笼,到城外去,沿着柳岸或苇塘,找个野茶馆喝茶解闷。它会使爱鸽子的人们,放起几十只在蓝天上旋舞。它也会使钓者很早的便出了城,找个僻静地方消遣一天。就是不出城远行的,也会租一只在北海去摇桨,或到中山公园的老柏下散步。
    今天,北平人可已顾不得扬头看一看天,那飞舞着的xiǎo燕与蜻蜓的天;饥饿的黑影遮住了人们的眼。天上已没有了白鸽,老人们已失去他们的心爱的鸟;人们还没有粮,谁还养得起鸟与鸽子。是的,有水的地方,还有垂钓与dàng桨的;可是,他们是日本人;空着肚子的中国人已没有了消遣的闲心。北平象半瘫在晴美的夏晨中。
    就在这样一个北平特有的早晨,黄历进了北平城,看过了游击队的奋战,他的心境起了变化。他不再鄙视那些呆在北平城里,只关心着饥饱和冷热的人们。在城外,他看到了国家的希望,就是那些脱下了大褂,抛弃了学业,敢于去牺牲生命的人们,而且这些人到处都是,在祖国的大地上与侵略者进行着厮杀。而他,也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是的,日本人占据了北平,他则要把北平变成日本鬼子的坟墓。
    走在街上,人们突然向两边闪开,一阵鼓号声传了过来。黄历急忙闪到了路旁,hún在人群中观看着。
    两面铜鼓,四只军号,在前面吹打。前后几排军警,都扛着上了刺刀的枪,中间走着两个赤着背,只穿着一条kù子,头后还chā着大白招子的男子。最后面,两个日本军官骑着大马,得意的监视着杀戮与暴行。
    “这就是几次爆炸案的凶手?那个怎么都快瘫了?”旁边传来了低低的议论声。
    不错,其中一个男子已耷拉了脑袋,由两个警察架着,是被打的,还是被吓的,看不太清楚。另一个男人自己走,他的眼睛比脸还红,他不时仰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天,多么美的北平的青天啊。地,每一寸都是他走熟了的黑土地。他舍不得这块天地,而这块天地,就是他的坟墓。
    “唉,咱北平也有真爷们儿呀,不象咱们——”压抑的叹息和感慨在中间停顿了下来。
    黄历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心情并不好受,杀的是中国人,而且很可能是无辜的,而日本人却以谎言来证明自己的jīng明强干,这就是日本人的残暴、无耻和虚伪。
    在黄历离开之后,北平抗团并没有停止行动,特别是找到了二十九军的一个秘密军用仓库后,他们得到了手榴弹和炸yào,立刻开始策划一系列的行动。
    中秋将近,这是那些汉jiān们死不要脸的向日本人献媚的好时候。也只有汉jiān们兴高采烈的去买东西,送礼官们送礼给大官,大官们送给日本人。这是巴结上司的好机会。同时,在他们为上司拣选féi大的螃蟹,马牙葡萄,与玫瑰lù酒的时候,他们也感到一些骄傲——别人已快饿死,而他们还能照常过节。
    然而,就在同一天里,抗团送出了不下二十份礼物,送到大汉jiān及日本人的府上,上面还煞有介事地写上某某人敬送的字样。就在这一天里,北平城里爆炸声不断,不少日本人和汉jiān们的府上乌烟瘴气,一片狼狈。谁也没想到,包装jīng美的盒装月饼竟是威力巨大的炸弹,将鬼子和汉jiān们搅得jī犬不宁,草木皆兵,甚至两三天后还有汉jiān因为掀开月饼盒而被炸身亡的事件发生。
    大搜捕,大调查,日本鬼子照例是这一套程序。但人抓了不少,却并没有什么收获。日本宪兵司令决定不能再等,必须先杀掉两个,好证明自己的jīng明强干。否则,不是向外表表明皇军的无能吗,这不单jiāo不了差事,也对不起天皇,更会被全世界的人耻笑啊!他们从几百名皮开ròu绽的人里选择出两个来,就是现在游街示众的两个男人。
    亡国就是最大的罪,这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时间和场合。杀戮是现在的主题,也只有用血腥对血腥,残暴对残暴,才能让日本人明白,中国人不是稻草,不能随意切割。
    黄历不想看这场悲剧和闹剧,他后退了两步,没想到退得太急,竟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随着一声低低的惊呼,黄历偏过头想说声对不起,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不由得愣住了。
    '。。'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邂逅之谈
    第一百八十九章邂逅之谈
    珍娘,一个乡下的在几年的生活奔bō中,已经锻炼得更坚强,更勇敢,更负责。wWw、她的脸瘦了,显得眼睛更大,她已经敢正视别人的目光,羞郝和腼腆只是偶尔流lù。怔怔地望着黄历,珍娘的眼睛亮了起来,腮上红了一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声。
    黄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便lù出一个和熙灿烂的笑容,伸手捡起珍娘被碰掉的篮子,和她站在一起。
    珍娘低下了头,两手绞在一起,使劲挤着,指甲都发白了。这个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无sī的帮助,他的勇敢引起了她的坚强与自信,给了她生活的勇气和资本。而且,这个男人和她有过极亲密的关系,也让她感到了幸福和愉悦。她敢说,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虽然心中有两个男人有些难堪,但感情这个东西,是最无法控制的。和黄历站在一起,尽管没有说话,没有身体的接触,可那种安全感却又弥漫在身上。她伸手想接过篮子,却碰到了黄历的手,她立刻象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心怦怦象揣了个xiǎo兔子。
    鼓号声渐渐远去,人群议论着开始散开,黄历轻轻碰了碰失神的珍娘,笑着把手中的篮子递了过去。
    嗯,啊,珍娘回过神来,伸手接过篮子,嗫嚅着问道:“黄,黄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也不到家,去,去看看。”
    “我呀,这不是刚回来。”黄历抬了抬手中的提箱,还是那种chūn风般的笑意,“你这么早就出来买菜?”边说,他边伸手做了个手势,迈动了脚步。
    珍娘跟着向前走,保持着半尺的距离,缓缓地说道:三天一关,两天一闭,青菜不能天天入城。赶到一防疫,在城连茄子倭瓜都被洒上石灰水,一会儿就烂完。关一次城,防一回疫,菜蔬涨一次价钱得青菜比ròu还贵——”
    原来果菜市是在德胜买卖都在天亮的时候作。隔着一道城墙,城外是买卖旧货的赶市的时候也在出太阳以前。因为德胜mén外的监狱曾经被劫,日本人怕游击队乘着赶市的时候再来突击,所以禁止了城里和城外的早市,而且封锁了德胜mén。所以,菜市便换了地方。
    珍娘絮絮地说着:“这样的日子真是不敢往远处想了,过年的时候要吃干菜馅的饺子?到过年的时候再说吧!谁知道到了新年物价涨到哪里去,这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呢?”
    黄历面含微笑,一点也没有厌烦的神情,路旁有个xiǎo茶馆,黄历很随意地坐了下来,伸手示意珍娘也坐下。
    珍娘稍犹豫了一下便坐对黄历斜对面,兴许是和黄历在一起养成的习惯,黄历要做什么,她从来没有执拗过,等到后来感情日深,两人的关系突破那一层障碍,也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一样。
    伙计殷勤地端上壶茶水,黄历给珍娘倒上,笑着问道:“这个时局,平头百姓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怎么样,钱还够
    够了。”珍娘好象生怕黄历又掏钱似的,急着说了两遍,然后才慢慢解释道:“城里人越来越多,房子不够用,房租便涨,靠着那几间房子,足够一家人生活了。您留下的那些东西,我还埋着没动呢!”
    在从前的北平,“住”是不成问题的。北平的人多,房子也多。特别是在北伐成功,政fǔ迁到南京以后,北平几乎房多于人了。多少多少机关都搬到南京去,随着机关走的不止是官吏与工友,而且有他们的家眷。象度量衡局,印铸局等等的机关,在官吏而外,还要带走许多的技师与工人。同时,象前三mén外的各省会馆向来是住满了人—候差,或找事的闲人。政fǔ南迁,北平成了文化区,这些闲人若仍在会馆里傻等着,便是没有常识。他们都上了南京,去等候着差事与面包。
    那些昔日的军阀,官僚,政客们,能往南去的,当然去到上海或苏州,以便接近南京,便于活动;就是那些不便南下的,也要到天津去住;在他们看,只有个市政fǔ与许多男nv学生的北平等于空城。这样,有人若肯一月出三四十元,便能租到一所带huā园的深宅大院,而在大杂院里,三四十个铜板就是一间屋子的租金,连三等巡警与洋车夫们都不愁没有地方去住。
    而现在不一样了,一方面,日本人象蜂儿搬家似的,一群群的向北平来“采蜜”。另一方面,日本军队在北平四围的扫dàng屠杀,教乡民们无法不放弃了家与田园,到北平城里来避难。到了北平城里是否就能活命,他们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家乡有多少多少镇是被敌人烧平屠光了的。
    北平的房子不够用了,房子忽然成了每一个人都须注意的问题。租房住的人忽然得到通知——请另找房吧!那所房也许是全部的租给了日本人,也许是因为日本人要来租赁而房主决定把它出卖。假若与日本人无关,那就必定是房主的亲戚或朋友由乡下逃来,非找个住处不可。
    这样一来,租房住的不免人人自危,而有房子的也并不安定——只要院中有间房,那怕是一两间呢,亲戚朋友仿佛就都注意到,不管你有没有出租的意思。亲友而外,还有一批专营房屋租赁的人呢!他们的眼仿佛会隔着院墙看清楚院子里有无空闲的屋子。一经他们看到空着的屋子,他们的本事几乎和新闻记者差不多,无论你把大mén关得怎样严紧,他们也会闯进来的。同时,有些积蓄的人,既担心钱币贬值,又无处去投资,于是就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买房房!到处人们都谈房,找房,买房,或卖房。房成了问题,成了唯一有价值的财产,成了日本人给北平带来的不幸!
    黄历轻轻点头,慢慢喝着茶水,好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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