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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历背上大背包,先期赶来联络的林大猷、林保根、林二柱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们挥手与周二、李振英、冯运修告别,在夕阳的余晖,三个人向远处走去。
雪花异常胆怯地飘落下来,又干燥,又轻盈,象绒毛似的,风轻轻一吹,就把雪花从路边吹进沟渠,从小丘吹进山谷,吹到树林边缘。
轻柔的小花朵落在程盈秋的眉间,脖颈,嘴唇旁,滑下去,粘在她的挺耸的胸脯上。非但不觉得讨厌,她倒觉得这些花瓣的每一个轻妙的接触都象初夜时黄历的抚摩,有着甜美的奇趣。她记忆起两人相处时的每一件最琐碎的小事,活力在她的脑海里翻腾,无数的感情滔滔滚滚的涌上来,有一种似甜又似酸的味儿灌满了她的心。
一共三十八人的小队伍在山间林际穿行,奔向着新的战场,嗯,对不少人来说,并不是新战场,而是旧地重游。
呵呵,哈哈不知是哪个调皮鬼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大树,然后飞也似的跑开了,枝头积攒的雪花伴着枯枝纷纷扬扬落下,战士们跑着跳着躲避着,发出了一阵开心的笑声。
“呵呵,这帮家伙。”小分队的队长余成志笑着摇了摇头,长途跋涉,偶尔有个小插曲,倒让战士们暂时抛掉行军的辛苦。而且,现在四周都有侦察兵在刺探消息,他们又行进在深山老林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程盈秋发出了会心的笑容,抬头望了望前面,再有一两天就能见到他了,不知道这家伙在这段分离的日子里又干了什么大事,或者碰到别的女人,她不由得抿嘴笑了。
“刚刚收到电报,老三已经与林大叔他们前往会合地点,咱们要迟到了。”余成志笑着对程盈秋说道:“老三可该着急了吧?”
“他,着什么急?”程盈秋心中泛起一阵甜蜜,但脸上却没表露出来。
余成志微微一笑,抢上两步,对钟可萍说道:“把电台给我背吧,这几天可是累着了吧?”
钟可萍侧了侧身,冷冰冰地说道:“笨手笨脚的,摔坏了怎么办?”说着,她用力拉了拉两个肩头上的带子,胸脯让带子挤得高高的鼓了起来。
“可萍,来,我给你松一松,你不勒得慌啊!”程盈秋走过去说道。
钟可萍这回没有拒绝,她伤势刚好,便赶上了这次远程出征,再加上她并没有经过体能训练,背包、枪枝已经让别人抢着背走,可这电台,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老三,这回能看到这个让大家都尊敬的家伙了。”钟可萍淡淡的说道,大家都对老三很是推崇,她也很好奇,但她的脾气个性有了很大改变,话不多,对谁都不是那么亲热,也不太合群,所以话语间自然而然便带上了一种冷淡。
“呵呵,一个很普通的人,见到了你就会失望。”程盈秋不以为意,对钟可萍的遭遇,作为一个女人,她是非常同情,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宽容。
“一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鬼子中将的家伙,会是一个普通人?这可是你跟我说过的事情。”钟可萍抿了抿嘴,迈步向前走去。
程盈秋苦笑着摇了摇头,余成志走过来,低声说道:“这就不错了,跟你们女同志还能说几句,对男的,嘿嘿,就象谁都欠她似的。等看到老三,肯定有热闹,老三可不是惯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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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火征程 第二章 特种战术
“老三那边有我呢,他应该能够容忍。WwW、QunabEN、”程盈秋说道。
“说到这儿,你可别忘了出发前商量好的事情。”余成志提醒道:“一定要把老三留住,我这个队长实在是不够条件,压力太大,让他接手过去,我倒是能放松不少。而且,有他在,北平的团体才能尽心地给咱们提供物资,提供情报。”
程盈秋暗自得意,自己男人被人看重,连带自己也面上有光,被别人高看一眼,但嘴上却说道:“哪有这么严重,他一个人也没那么大能耐,说到根上,他也是有组织,有上司的。”
“那可不一样,北平的抗团算是老三一手拉起来的,都唯他马首是瞻。而且经过他的调教,如今发展得极好,能量甚至超过了北平蓝衣社,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听他们讲的。”余成志郑重地说道:“再有,你看看咱们这支小分队,有多少人是老三训练出来,跟着老三东挡西杀,对老三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别说我了,就连沈栋沈大队长,不也是老三的徒弟嘛?”
“呵呵,看你把他夸的,我尽力就是了。”程盈秋笑着点了点头,步履轻盈,她的心已经跨越了山川河流,飞到了黄历身旁。
冬日的阳光照着灰白的峭壁,悬崖上,巨石俯瞰,似乎随时就会从半空中扑下来似的。大石边垂下几条枯藤,枯叶间沾着冰和雪。
这里是北平西山深处的一个山洞,四周峰峦层叠,涧水淙淙,此高峰幽谷,实为难得的藏身之处。
冒雪连夜赶路,又走的都是山野之间少有人走的偏僻小路,黄历和林大猷等人背着重重的行囊,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赶到了预定的会合地点,着实累得够呛。在山洞中生起火堆,安排好轮流放哨,几个人便倒头大睡。
黄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冬天黑得特别早,特别快,只一会儿的工夫,暮色便笼罩下来。
林二柱比黄历早醒了一会儿,替换了林保根,在洞口张望一下,又跑到火堆旁,一只小铁锅架在火上,骨嘟骨嘟冒着泡,米香味正散发出来。林二柱舔了舔嘴唇,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呵呵,黄历发出了轻轻的笑声,林二柱回头一看,憨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看着饭,我替你放哨。”黄历起身走到洞口,透过枯藤向外仔细观察。
林二柱不用两头忙活,便开始专心做饭,又在火上架起了两个饭盒烧上水,将路上打来的一只野兔剥皮削肉,做起了肉汤。
“好东西呀!”林二柱抓了点咸盐,放进饭盒里,又舔了舔手指,嘴里啧啧有声,说道:“黄大哥,我们在这一带转悠了好长时间,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光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坚持。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村村有维持会,稍大的地方就有鬼子的炮楼,想弄点吃的也没办法。倒是偷偷回俺们村一趟,乡亲们的日子也苦得很。大米白面都被鬼子和伪军抢走了,家家都吃不饱。”
“怪不得你们不嫌带的东西重,每人都非要再背些粮食和咸盐呢!”黄历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等队伍过来,能好些吧?”林二柱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抢他个狗日的,凭啥鬼子汉奸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得吃糠咽菜。”
“对,抢他个狗日的。”黄历咔的一声将自己的狙击步枪组装完毕,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发出了清脆声音,“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这世道,就得用这玩艺挣吃喝。”
“如果现在是夏天就好了,野菜、蘑菇啥都有,冬天哪,就是能抢,恐怕也要费点劲儿。”林二柱有些担忧,拎起饭盒,将烧好的热汤给黄历倒了一碗,端着送了过去。
“谢谢啊!”黄历笑着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肚子里立刻暖融融的很舒服,驱散了周身的寒冷。
“那个土匪头子傅老二,现在可抖起来了,抓兵招人,勒钱抢女人,可把老百姓糟蹋得够呛。”林二柱恨得握紧了拳头,“等队伍来,先把这个王八蛋搞掉。”
黄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这一次他进山,多少有些惭愧。而且到现在,他也没想好怎么和程盈秋说离开的事情,依他对程盈秋的了解,恐怕会是相当困难的劝服工作。
“饭好了?”林大猷披着件破棉袄,揉着眼睛走了过来,抽了抽鼻子,笑道:“好香啊!真是好大米,就是生的,我也得吃个饱。”
和我一样,是个吃生米的,黄历的思绪被打断,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黄老弟,让你见笑了。”林大猷爽朗地一笑,来到洞口,抽出烟袋锅,黄历迅速地掏出烟卷,递上一根。
林大猷贪婪地吸了一口,几乎没有吐出多少烟雾,微微闭上眼睛,面露微笑,享受着香烟带来的惬意。然后,他轻轻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这变化却很大!到处是炮楼,到处查良民证,想要立足,并不容易。”
日本人现在就开始“囚笼”计划了吗?黄历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但对于具体的时间,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七七事变后,日本华北派遣军换了几任指挥官,战术也随着产生了变化。起初,杉山元调任华北方面军司令,直接指挥日军进行侵华战争。他在侵华作战期间,指挥日军开展了三次以武力为中心的“治安肃正”作战,妄图摧毁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但是,他的“治安肃正”作战,由于没有什么创新,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由于杉山元在中国指挥日军作战时常吃败仗,因而在国内落了个“笨蛋元帅”的绰号。
其后,有“中国通”之称的多田骏出任中国派遣军司令,他意识到,对付活跃在华北地区的敌后武装,“制”比“战”更重要。日本华北方面军人员二十四万余名,马匹五万余头,重炮七百多门,汽车八千多辆。虽然是日本最大的一个战略集团,但历来高度分散部署兵力,平均每三平方公里才两个人。而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有:地域宽而兵员少的矛盾,南北争夺兵力的矛盾,政治、军事手段孰轻孰重的问题。同样,尽管实行了“囚笼”政策,多田峻针对游击战也缺乏有效的手段,最后黯然退场。
至于冈村宁次,这个最狡猾,最凶狠的敌人,黄历并未考虑,因为距离这个家伙上任,还早得很呢!
林大猷在黄历的询问下,详细讲述着目前的形势,黄历也对现在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所谓的囚笼政策,说穿了,就是用中国的骨头榨中国的油。从关外运来筑路机械,广拉民夫抢修铁路、公路。这铁路好比囚笼的柱子,公路则是缠绕笼子的链子,据点碉堡成了加固柱子链条的锁,密密麻麻的交通线将把华北大地分割得七零八落。铁路和公路成了运兵线,抗日武装的回旋机动都受到限制,日军则可依托交通便利,迅速调动兵力对抗日武装进行辗转抉剔的清剿。日本人想得很天真,憧憬着整个华北被巨网所覆盖,抗日武装被装进了囚笼,然后被日军凌迟处死。
日本人想用快速机动来弥补兵力的不足,不失为一个办法。建碉堡,修炮楼,用此对付装备简陋的抗日武装,也是非常有效。但日本人也就能欺负装备低劣的中国人,要换了欧洲战场,炮楼修得越高,靶子越明显,一炮就轰它个稀哩哗啦,简直同活棺材没啥区别。
妈妈×的,怎么对付鬼子的炮楼呢?黄历一边听着林大猷的讲述,一边开动着脑筋。鬼子对“囚笼”政策大加赞赏,其实这种战术并不新鲜,不过是加强化、系统化而已。广设据点,大修铁路、公路,相对而言,兵力部署较以前更为分散,很容易造成首尾难顾的态势。
事物都有两面性,鬼子的据点多了,确实是一个威胁,但同时也能看到机会。这意味着敌人的兵力更分散,一个据点少的不过几个人,多的也不过几十人,防守有余,攻击不足。要想个个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