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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璎默认了自家先败一场的事实。不过不要紧,她有十分的自信,要靠自己来扳回两局。
李庆熙甚是冷静,回到阵中,先唤弓里疾:“小子,给你一个建立大功之良机!你可上阵,敌那女酋。”
弓里疾大喜。正是少年无畏,立即挥刀出马。
李庆熙在后静观,要看弓里疾如何斗萧若璎。能胜是最好,就算不能,自己也对敌酋心中有数,下一场会比较好打。
萧若璎见弓里疾打扮寻常,不似个将军,哼一声,想要拒绝交战。但再想,这小子似乎有些本事,自己手下并没有人有必胜把握。为了胜利起见,还是自己出马。
于是萧若璎与弓里疾阵中照面,两骑两刀,厮杀起来。弓里疾手快,不断起刀落刀,连砍带吼。萧若璎不愧是身系全族命运的族长,竟有着超乎她年龄的沉稳,一言不发,每一刀都从容自若,恰恰将弓里疾的出招挡住。弓里疾连砍数十刀,哐哐当当作响,斗得如醉如痴猛一看,才发觉自己的刀已经成了一把到处是缺牙的破烂!萧若璎一刀斩去,力道甚劲。弓里疾死命一挡,“噌”地一声,自己的满是缺牙的刀刃竟被萧若璎的戚钺断刃锯从中砍劈断!
还好少年人没有什么心里负担,打不过立即就溜。弓里疾丢了废刀,堪堪从萧若璎的身边擦过,萧若璎回身以刀搠去,弓里疾来个“镫里藏身”,轻巧地躲开,纵马没命地回奔。萧若璎微微一笑,并不追赶。
李庆熙看得仔细,心想那敌酋何其厉害,又占据宝马和宝刀的优势,打久了绝对吃亏,光是保护自己的兵器就已经够呛。那么,只有速击争胜!
李庆熙遂不开口呼叫,只管夹马奔去。萧若璎凝立片刻,亦夹马对冲。两人刀枪交加,击过一合。两马刚错镫,李庆熙仗着延颈善解人意,立时给了一个转身的指示。延颈一个急转,蹄子掀起一片尘土,再猛然蹿向前去。
“好马!”萧若璎的心中都不由得暗暗赞叹。李庆熙赶到萧若璎身后,一矛刺其后心!萧若璎急忙侧身躲避,李庆熙脚下一击马腹,驱马扑前,张臂便要去捉萧若璎!说时迟那时快,萧若璎一声喝斥,不及调转刀头,即以刀柄击中李庆熙伸来的手臂。李庆熙吃痛缩臂,未及起矛再刺,萧若璎战马与李庆熙相并,抢先猛抡刀背砍去,正中李庆熙后背!
李庆熙被刀背重击,几乎吐血,栽落马下。要不是萧若璎手下留情,那是整个人被劈成两段了。原来,延颈反应虽快,青狮子脚力却在延颈之上,决不至于被延颈追上,都是萧若璎故意使计,诱李庆熙来打,反而打他。李宝昭立时冲上前来,以矛尖将倒在地上的李庆熙指住。李庆熙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帮契丹女子拥上,摘了李庆熙的头盔,剥了他的铠甲,把他五花大绑起来押回营去。
汉军将士大哗,然而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主将被擒,连带他那匹十分忠于主人的宝马也给对方拖过去了。
这一场,汉军又是先赢后输,最后输个精光。不但丢了十里地,连主将也成了敌人的俘虏。李庆熙、高敬和两人在契丹营中待遇如何,不能说,不宜想。先想这个问题:现在敌军已经进逼斡州城下,如何是好?
弓里敖被迫撤除城外的营寨,把兵士集中到城内。再发报马,向后方催援军。这一催,催出两个绝世猛男,来战契丹番女。
(待续本回下节)
第六十四回:战罢西疆战东疆,战平虎将美名扬(下)
这时的赵矜,正率领汇聚起来的各路人马,已到达苍州。前两场斗将之事传来,赵矜听闻己方连输两场,忙派出手下两个最得力的猛将——冠军将军何磐与荡寇将军甘巴速,赶往穆州支援。
赵矜知他们两个不和,叮嘱道:“事关国家大局,你们两个务必戮力同心,否则,要是误了我的大事,定将你们撤职查问!”
何磐诺诺连声。甘巴速好不容易才得到荡寇将军之号,觉得十分威武,唯恐丧失,于是也不跟何磐冲撞了。每当行军路上,不时回身望望自己的旗帜,只见中间大书一字:“甘”,旗杆旁边竖列六个小字:“炎汉荡寇将军”——真是百看不厌,欢喜得晕天黑地。这份乐趣,绝不想要丧失。
赵矜又嘱咐:“你们到了那边,全听李庆熙的安排,不得任意妄为。”
两人又都答应了,星夜前往。一路上尽管互不搭理,好歹没有互相冲撞。不料,当他们赶到穆州之时,李庆熙已经被逮。他们不知要听谁的,如何是好?
何磐、甘巴速都是有名号的上将,别的将军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到了要对阵的那天,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竞相出城。
“俺做先锋!”甘巴速叫道。
何磐瞥了甘巴速一眼:“某为主将,你岂敢与某争先?”
“主将如何?俺武艺胜你。”
“胡说!某武艺在你之上。”
他们两个争执起来,说得激动,都攘臂挥拳。众将校面面相觑。弓里敖只得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施礼道:“二位大人,如今战斗在即,不可不速速决断。以末将之见,何大人乃是主将,不可轻动。甘大人先行出阵为宜。此非寻常战斗,并无先锋之说,只要与敌将斗得三场,赢其二场便可。”
两位猛将听得唔唔连声,好像是明白了。甘巴速道:“早该俺先上,你这厮偏多啰唣!”何磐瞪眼道:“待你这厮输了一场,某再赢其二场不迟!”
于是甘巴速当先出马,霹雳一般大吼:“爷爷在此!你等何人前来受死?”
对面契丹兵卒听这声音,都不免震惧。真是好大嗓门!能有这样惊天动地嗓门的,武艺想必也是高得可怕。
萧若璎沉吟着。李宝昭请战,萧若璎微微地摇一摇手。
汉军这边,弓里敖听到甘巴速喊的话,也有点慌了,纵马来到甘巴速身后:“甘大人切记!我方李将军、高将军皆落入敌手,若非迫不得已,切勿施展杀手毙敌。”
“俺晓得了。”甘巴速粗声粗气地应承:“俺抓活的。”
那边契丹阵中,好几个人沉不住气请战,萧若璎都没有答应。她从小格斗长大,经验丰富。以她慧眼看去,感到甘巴速极为骁勇,己方除了自己似乎无人能敌,而自己并不宜太多出马。那么,怎么取胜?这一场战斗已经兵临城下,再赢则对方必须把城池拱手相让了,己方便有城池安身。因此她决定来个避实击虚,叫过李宝昭说了几句。
李宝昭依照指示出马。那边甘巴速已等得不耐烦,见对方有人出马,急忙要冲锋。李宝昭忙扬手道:“且莫动手!听我说来!尔等连输三场,何其羸弱!今日不必一一打过,可一次出三人,立分胜负!”
甘巴速听了拨马回阵,对何磐道:“你这厮听见否?那婆娘要俺三人出马。”何磐道:“你这厮无胆。二人便可,何必三人?某便与你前去,先捉得敌将二人者胜。”甘巴速道:“便依你这厮所言!俺必胜你。”
后面弓里敖等人又是面面相觑。两军争胜,事关国家;何磐、甘巴速两个却在内部赌气争胜。众将明知不好,却不敢多话,就怕那两个猛将发了脾气,乱来一通,没人可以制他们。
于是何磐、甘巴速来到阵前,大吼起来,要对面出战。
契丹阵中亦是面面相觑。原本以为汉军中有一个超级猛男,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还有一个!何磐的吼声可不在甘巴速之下,两人轮番吼叫,真个是地动山摇。
还好,他们只上两个人。萧若璎急于要得城池,倒不必讲究公平了,想了一阵,令李宝昭、萧贤思、萧隆运三将一齐出马。其中,李宝昭对敌甘巴速,萧贤思、萧隆运二将对敌何磐。只要李宝昭把甘巴速拖住,萧氏二将夹攻何磐,应当能够取胜。然后三人再合力把甘巴速拿下,城池就得易主了。
三将领了命令,出马来战二猛。李宝昭谨记阿若大人所言,不硬拼,只管纠缠。甘巴速连声大吼,震耳欲聋,铜挝如泰山般沉重。李宝昭的钩镰枪一撞上即被弹开,打得好生吃力,不过依然仗着灵活,拖着甘巴速满场乱转。
甘巴速早忘了弓里敖叫他手下留情之言,大挝抡得响声骇人,挝顶的挠爪好几次差点儿搭住李宝昭。李宝昭惊得满身冷汗,急盼萧氏二将取胜,但自己连抽空去看的功夫都没有,不知另一边战况如何。
另一边的战况,契丹一边本来想要以多欺少,孰不知汉将何磐的骁勇出乎意料,反而被他以重压轻!斗着斗着,萧氏二将围绕何磐乱打,竟占不到一丝便宜。再打下去,手执狼牙棒的萧隆运气力已然不济,棒子被大锤强力反弹回来,拿捏不住,脱手而出!刹那间,两马错镫,何磐一锤将萧隆运的坐骑后臀砸中,那马负痛趴倒,将主人从背上掀落下来。
萧贤思大惊,挺矛急救,扑向何磐。何磐举重若轻地横挥一锤,将矛挡开,再一锤直出,将刹马不住而奔近来的萧贤思一侧大腿捅个正着。萧贤思当即翻下马来,跌落地上!
还好何磐记得弓里敖的劝诫,那一锤捅过去并没怎么用力,否则萧贤思不死也得残废。
萧氏二将一下子就输光了,接下去已不用再打。何磐哈哈大笑,抱着手看甘巴速打。甘巴速还不知道何磐已经赢了,打得李宝昭奔逃不迭。汉军阵中欢声雷动。输了三场,总算赢一场了!甘巴速听到那么热烈的欢呼声,侧头一看,才明白何磐已经建功。不得已,懊恼地放跑了李宝昭。
李宝昭逃回本阵,气喘吁吁,拱手请罪。萧若璎烦恼道:“谁知这炎汉国,竟有如此多良将?罢,且退十里,再作打算。”
何磐守住落马的萧贤思、萧隆运,笑得十分开心。契丹军那边惊得没人敢上前抢救。汉军上来,将萧氏二将逮了。弓里敖唤来军医,为之治疗。这下子,双方各逮两人,炎汉这边好歹挽回了一些面子。
何磐先前有个“战平虎将”之名,由于是与女人、残疾人、文人战平,传为笑谈。不过那都是在考试的时候。真正战场之上,西打东打,战功卓著。不愧冠军将军名号,果然勇冠三军!
第四场战斗汉军获胜,总算保住了穆州。契丹军退兵十里。这时候,赵矜率领颜士重、戴得功、阔阔甘、也黎花真等京营将士,还有沿路汇集的独隆翰、林宓、铁厄訇戈、孛氏兄弟等部,浩浩荡荡,抵达穆州。
赵矜先前已得到报告,知道了李庆熙被擒之事,颇为担心。这时来到穆州,了解到何磐已经扳回一局,这才转忧为喜。坐下来歇息之后,赵矜想到:“下一场对战,应该有个了结了。穆州是我国国防重要屏障,绝不能让,那么唯有把对方首脑擒拿,让他们降伏!”起来走了几步,不禁又想:“我的虎贲卫尉李庆熙,没给对方虐待吧?这可难说。那小子太秀气,要是我是女的,只怕也要吃了他!但愿他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还能保持对我的忠诚。这正是考验他的时候。至于高敬和,长相一般,大概可以保住贞操吧,这个不须烦恼。”
是夜,赵矜做了一个梦
梦见战阵排开,鼓声动地。赵矜执戟出阵,与一女酋相对。仗着良好的眼力,将她仔细一打量,赵矜的心中连连冒出惊叹号,暗忖:“好个高大健壮的女子!不愧是西辽皇后一族嫡传!一看她那强悍的样子,就知道不好对付,不过,再看她那面容身形,竟也不失为另一种类型的美女,呵呵呵哎唷,我在想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想给她一刀砍了,我得专心!”虽这样想,但在交战之际,与美女相斗,仍不免心猿意马。赵矜与她正斗得难解难分,突然一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