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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公署的头头周质云,覃振,田应全,叶祖文对此没有异议,毕竟现在的王振宇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事事需要他们指点的政治小白了。
不过一直以刺头自居的律政署主任覃振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请问大帅,您刚才说的全面加强党对湘桂地方政府政治生活的监管参与力度,我很想知道该如何加强?监管、参与的力度又到那一个层次?”
王振宇很大度的点点头微笑道:“众所周知,国社党成立差不多**个月了,我这次回来看了一下,除了发展党员,加强政治思想宣传,积极参与教育建设以外就没有其他突破了。这是对国社党这种战斗型政党制度优势的一个巨大lang费。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要明确一个主题,我们计划通过广西省议会和湘西地方议会,正式把国家社会党推上执政党的位置上去。这个党要对日后政府的各项工作起到监管和参与的作用,甚至很多涉及到基层落实的工作,国家社会党还要以工作队和调研组的方式派出党务干部,政工干部和政府的行政官员,文职官员一起参与进去。当然我依然坚持一点,军队的士兵,政府的文职人员都不允许参加任何政党。如果要参加,必须放弃现有的军籍和文职,,反之亦然。这一个基本点永远不变,因为我不希望把政治信仰和所谓的升官发财放在一起,我不希望在我的地盘上出现能上不能下,能进不能出的情况。”
这下子大家听明白了,这意思就是一方面要扩大党的权力,扩大党对军队领导层和政府日常事务的控制以及影响;另外一方面又要限制党的权力,不允许党的触角深入到军队和政府的每一个角落,换句话说,党掌握了军队的人事权,掌握了政府的监督权。而要真正控制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人事权和财权。王振宇在这里埋下了一个伏笔,因为没有财权,尽管当可以通过军委会掌握军队的人事调度,但却无法完全意义上的控制军队。而因为没能掌握政府的人事权,使得政府和议会可以通过财权和人事权继续保持行政部门的独立性,换句话说,换那个党上来执政,政府都会照常运作。而名义上隶属于党的青年军,因为吃喝拉撒都要靠政府和议会的财政支持,那么随时就可以从党的军队变成国家的军队。由此可见王振宇在这上面还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功,既要保持自己对军队的绝对控制以适应这个时代斗争的需要,又要努力避免党和军队成为有思想的活物,最终凌驾于国家和社会至上的悲剧发生。要知道世界上最难找的是什么,就是平衡点。
王振宇有时间也觉得自己整的这个东西有点四不像,有点太理想主义了,但是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如果按照最有战斗力的路线,把国家社会党建设成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坚持党对军队的领导,那么百年之后,就算最高领导人想结束*,还政于民,庞大的既得利益者也会不同意的,戈大大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产品的质量,还是源头控制比较好。此外王振宇自己心里也有一个数,就是随着自己的势力不断膨胀,跟随自己的这些人的野心也会不断膨胀起来的,到时候,围绕党权,政权,军权三者之间的关系,大家还有皮扯,甚至会流血。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真的要是自己目前的这个模式搞不定,玩不转,那自己也不建议跟孙大炮一样,彻底走上**的道路,让大家写血书,发誓言效忠自己这个领袖吧,貌似这个也不错。
王振宇走神只有一瞬间,他很快还是把思路转回到会议上来:“诸位,接下来二件大事,是需要大家踊跃发言,献计献策。第一个是政府的改革,我的想法是同时撤销了湘西镇守使府和广西省政府,设立一个湘桂巡阅使府,下设四个公署,负责湘桂十三府的日常事务。实际上就是把咱们目前的湘西镇守使府升一级,合并掉广西省政府的职能,大家有没有意见。”
谁会对自己升官有意见呢,何况王芝祥这个省长本来就是个空头省长,于是大家纷纷赞成。
王振宇笑着看着大家都赞成之后,脸色突然一变,十分肃穆的说道:“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就关系到我们国社党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了,准确的说,就是我们这个团队能走多远,在历史上是个什么角色的问题了。”
所有与会人员听到这个话之后,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目光投向坐在正中的王振宇。
王振宇不疾不徐:“我这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看看书,尤其是历史书。我一直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这王朝的兴衰更迭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在座的有谁能告诉我吗?”
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大帅突然想起问这个?这个问题可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了几千年也没有一个结果。几乎每一个朝代在鼎立之初都会去修史,目地无非有二:第一是你死了,你彻底的死了,盖棺定论了,回不来了,不要再指望搞什么复辟了;第二则是希望通过对前朝的治政得失总结些东西出来,由此建立一套合理的制度,从而让自己的王朝能够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历史在这里跟所有人都开了一个大玩笑,几乎所有的总结者最后都摆脱不了被后人总结的命运,兴衰变化,周而复始。
周质云虽然是商人,但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一直以来也是以儒商自居,所以他很自觉得给了王振宇一个儒家标准的答案:“乱世之源,土地也,凡是新朝初立之时,地多无主,人主平均分之,天下自然大治。而承平日久,治政者穷奢极欲,导致吏治**,百姓哀哭。权贵者恃强凌弱,土地多兼并于此辈名下,如此民无可耕之地,故流民丛生,颠沛四野,只能揭竿而起,天下如何不乱,王朝如何不更迭?一句话说,就是失德且无仁。”
这个观点是儒家的老观点了,事实上还是玩圣人政治那一套,只要当政的能够天下为公,公平公正公开,这天下自然就太平了。全然忽略了人口滋生的问题,难怪康麻子那句人丁滋生,永不加赋的话能让这帮子秀才马屁如潮,要知道这可是严重违背经济学原理的。
王振宇发现周围的人似乎还很认同,他只能自己来了:“周主任的前半句是没错的,我华夏神州,千百年来王朝兴衰,治乱更迭的原因确实是在土地的问题上。但是绝对不是为政者不仁这么简单,如果只要为政者仁,那这国也太好治了,当官的只要没事就去抱着老百姓哭哭不久好了,这够仁义了吧。”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王振宇没有笑,他继续道:“有一个账大家要算一算,打个比方,每个男丁你分给他十五亩地,这十五亩地的收成可以让他在辛苦劳作之后幸福的生活。而他生三个儿子,每个人分五亩地,也能勉强温饱,那么再往下呢?随着人口一代代繁衍,这地却是不变的,只会越来越少,而农民再怎么辛劳,也吃不饱穿不暖啊,这个时候地租就成了要命的东西了,矛盾想不激化也难啊。”
大家一片沉默,这个问题有些沉重,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痛。
这个时候宣传部部长陈公博略带讨好的起身问道:“那么大帅,这个问题该怎么办?难道要限制生育,避免人口滋生吗?”
王振宇突然怒道:“当然不是,政府是做什么的,为国民服务,为国民带路的。生存空间不足,就要想办法开拓出来,怎么可以用阉割自己国民的办法来推卸原本属于政府的责任呢?”
第201章 土地改革(二)
陈公博不知道大帅为什么会发怒,但他仍然条件反射般的把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反倒是陈绍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道:“可是大帅,这个土地问题困扰咱们国家也不是一两年了,咱们能怎么解决?”
王振宇:“以前是没办法解决,现在咱们不是在办工业吗?我觉得办法有了。”
陈绍一愣:“这办工业跟这土地有什么关系呢?”
王振宇:“你们大家算笔账,是工业产品值钱,还是农业产品值钱?是工业利润大,还是农产品利润大?咱们国家为什么一直无法走出兴乱更替的循环怪圈,究其根本,就是一直奉行士农工商那一套,为了加强政权对国民的有效控制,一直通过各种措施,把大量的人口束缚在了土地上,而且除了种地和做官其他营生都视为不合法,比如商人不得为官,比如出入都要路引,人丁都要户籍,官本位思想害死人啊,同志们?”
陈绍似乎不太认同:“若无户籍制度,这天下岂不大乱?商人本性奸猾,如何能做到天下为公,若商人可以为官,那天下岂能不乱?”
陈绍此话一出,无论是周质云还是叶祖文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看,这二位在当官之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而且还是世代为商。陈绍的做法差不多相当于指着和尚骂秃驴了,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了。偏偏陈绍有个不好的习惯,自己说话的时候一般不关注周围的情况。
王振宇看到了,他连忙打断陈绍的话:“这样说是不对,陈绍同志。商人为什么奸猾,没有政治地位保障,在官本位的时候那就是一块谁都可以咬一口的肥肉,他如果不奸猾点,不腻牙点,这日子还有得过吗?而且商人精明,善于持家,咱们偌大个中华不让精明善于持家的人来管着,难道还让一帮狗屁不通善于败家的人管着不成。你看看周主任和叶主任,他们两位不也是商人出身,执掌湘桂地方政务吗?你看看这二年他们这家当的如何?”
话说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陈绍虽然是王学门人,但是脑子也不笨不傻,立刻就发现自己之前的话有问题了,悄悄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叶祖文和周质云,脖子也不自觉的一缩,然后朝王振宇点点头,泄气般的坐了下去。
王振宇心里也是一乐,陈绍这人啊,一遇事就很投入,一直都是这么个特点,想想也蛮可爱的:“我这里圆个场啊,我相信我们的陈绍同志对我们的叶老,周老是没意见的。”
既然大帅都出来给面子了,叶祖文和周质云也只好对此一笑了之,话题继续。
“既然历史上的土地改革的根本问题已经摆在哪里了,那么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一是按照传统的办法,对土地进行分配,然后一代代人丁滋生,吏治继续**,土地兼并加剧,富者田亩连阡,穷者无立锥之地。而我们估计到时也是作古之人了,那管他洪水滔天,而我们的子孙就跟崇祯皇帝一样,找个歪脖子老树自己把自己吊死得了。这次我到北京还特的去了一趟景山,那刻歪脖子老树还在那里,在那里看着我们。。。”
所有人都被王振宇的话说的大汗直流,这太渗人了,王振宇不该当大帅,该去当说书的,而且专门说鬼吹灯的故事最好。
周质云沉默了一下道:“那大帅,这第二条路呢?”
王振宇微微一笑:“第二条路则有些棘手,虽然有现成的例子,但是办起来并不容易。因为这个土地是唯一的观念在咱们这个国家太过于根深蒂固了。一个字,难啊!”
叶祖文顿时来了兴趣,自家的闺女争气了,一口气给王振宇生了两个孩子。虽说现在是民国了,但是这个权力是个什么章程到现在也没整明白,有世袭说,有民选说。但是叶祖文毕竟是在大清生活了小四十年的人,在他看来,皇帝是没了,但是世袭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