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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该站的位置,该唱的词曲,该踩的拍子,都记准确了没?”我站在一群人前头振振有词,俨然像在军训打仗。
“记住了!”大家齐声回答。
“很好,我们的目标是”我大声吼,这答案可绝对不是“没有蛀牙”啊!
“打倒盈袖阁!”众人齐呼“独霸黥南城!”
恩,我终于感觉到了做领导的虚荣感。
“呵”我听到无涯在房顶偷笑。
我转身看着他,有些遥远的距离,他瞳孔中的颜色看得模糊,我却笃定他能看清我眼里清澄必胜的决心。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青楼里的女人也可以很伟大!
他定定地与我对视,一眼万年。
今儿表演的,对现实社会来说是首普遍了的曲子,也许在别人的穿越故事里是应用最广泛的了,可若这首普通的曲子,由十六个美目盼兮巧笑嫣兮的女人来演绎,又该是何番独树一帜的丰韵呢?
映月拉着二胡,琼芳抱着古筝,粉蝶操起琵琶,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一边奏乐一边从庭院跨入正厅,一台十六个女人站台的大戏正式开演!
紫烟第一个出场,一身素白衣裙,衣摆脚踝处沾染了些我泼上的浅紫染料,随遇而安。左眼眼睑处一朵紫罗妖媚绽放,那是我让嫣然给每个丫头身上画下的“纹身”。
“明月几时有?”紫烟唱。间关莺语花底滑。
手衔一玉杯,侧身卧鱼步,举天对月,立于西墙。
“把酒问青天。”邀月回。幽咽泉流水下滩。
青丝染白衣,额绣弯明月,接杯饮尽,紧挨紫烟。
“不知天上宫阙”语凰接。醉不成欢惨将别。
橙霞碾白装,奇葩上眉梢,舞扇不羁,背靠邀月。
“今夕是何年?”语凤念。别时茫茫江浸月。
金装裹白衫,红凤盘肩头,捻帕挑眉,相倚成双。
“我欲乘风归去”红颐道。千呼万唤始出来。
野火燎白衣,图腾布脸睑,手持长矛,鹤立鸡群。
“唯恐琼楼玉宇”逐日语。犹抱琵琶半遮面。
鹅黄瀑白袖,艳阳笼额头,横萧静吹,与世无争。
“高处不胜寒”嫣然唤。弦弦掩抑声声思。
粉霜惹白尘,扬柳垂颈间,淡名薄利,翩翩而至。
“起舞弄清影”锦鲤吟。低眉信手续续弹。
素绿镶白裤,鲤鱼跃臂膀,八面玲珑,四面埋伏。
“何似在人间。”玉盈叹。未成曲调先有情。
浅茶湿白蛉,羽翼升眼眉,窈窕淑女,君子好俅。
“转朱阁,”映月拉。双月扣虎口,墨绿浮白云。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低绮户,”琼芳弹。侧颊落明珠,露从今夜白。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照无眠。”粉蝶拨。彩蝶纷飞腕,霜禽欲偷眼。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傲雪幽幽而道。
中通外直,婷婷净值,濯青莲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似诉平生不得志,说尽心中无限事。
“人有悲欢离合”胭脂缓缓而诉。沉吟放拨插弦中。
流海遮琥珀,碎步掩娇羞。
“月有阴晴圆缺”墨痕低低而过。一语惊醒梦中人。
泼墨洒白袍,横眉亦冷对。
“此事古难全”飘香拂袖而来,不弥留一片云彩。
遥知非傲雪,为有暗香来。
一曲红消不知数。
“但愿人长久”众人合唱,四面聚声,宛转曲折。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千里共婵娟”众声复凝,缱绻深沉,玩味不尽。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此刻的红楼已无一席空缺,亦无一声喧嚣。
“哗啦——”一声,曲终人未散,围墙白布轰然落下,十六位美人浅吟低笑,沉鱼落雁,赫然映于四周白洁的墙壁,顾盼生辉。十六个姑娘落落大方,站在各自的画像前真假难辩。若说这面前的美人是真,那她们眼睑上的纤长睫毛定非凡物;若说这墙头美人栩栩如生,那她们为何只笑不忧?
红楼上下,已然无人可安然落座,众人齐齐起立,双手合掌又怕打断了什么,迟迟未拍,目光诧异,表情惊讶,全部被深深震撼住了。
与此同时,十六道目光默契相会,齐声呼喊,语气坚定目光迥然:“明月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隐凤藏龙,不露锋芒;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豪言诉尽,丫头们自豪地自己为自己鼓掌,十六道目光齐齐聚焦与一人身上。
我仿佛独自一人站在黑暗的舞台之上,却被刺眼的聚光灯照得赤裸,尽情享受着人们波涛汹涌发自肺腑的掌声。
今夜的红楼很特别,没有世俗合污唯有达官雅士,没有张灯结彩唯有烛影摇曳,没有荒弥淫乐唯有暗香浮动。
唱罢一曲云淡风清,徒留一段刻骨铭心
想必,今夜,再无人可安然入睡了罢
艳如玉不知何时已经在我身旁站定,眉目深邃,望穿秋水。
我对他嫣然一笑,淡淡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他目光凛然一怔,无语应接。
此番明争,无须多言,你已满盘皆输。
我转身翩然离开,对上无涯清澈的眸子,我爽朗咧嘴笑开,因为我看到了他对我的佩服,他对青楼女子的尊敬
我无暇去细听,身后这个男人心碎一地的声音
因为我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清风,夜半,蝉鸣
正厅喧闹,卧房安静。
我一人在那里大吃大喝,想来是因为折腾了两天一夜的关系吧,今天难得吃了三餐。无涯坐在我对面,憋笑看我。
我白他一眼,塞了个肉包子在他嘴里,他还在那里眯着眼睛“呵呵呵”的蠢样。
“再呵呵呵晚上不让你睡床!”我威胁。他似乎很执著是睡我房里还是睡外头。
“好呵呵”他勉强着说,我又白他一眼,他连忙道:“我不呵了我哈哈哈哈”
气煞我也!
我放下筷子,扫视四周有无致命凶器可操持,眼尖地看到案几上残余的颜料,是下午给丫头们化妆打扮用的。
“嘿嘿~Hia~Hia~”我一脸奸笑,磨笔霍霍向“乌鸦”。
“你你你要干嘛?”无涯连连后退惊慌看我。
“哇!你别啊!开什么玩笑!?啊——”无涯惨叫一声后,被我制伏于床第。
我们倒没什么,有软绵绵的大床可以当凳子,倒是辛苦了门外猫着腰一脸淫荡偷听的几个丫头。小孩子,不要想到不纯洁的东西呀~
“喂,你给我脸上画的什么?”无涯皱着眉头,表情僵硬。
我拿着毛笔在他脸上画圈圈。
“给你带副眼睛,再给你加几撇小胡子哦哈哈哈”
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分毫未失就胜了艳如玉的盈袖阁,生生拉了一大堆宾客到红楼,真可谓是大获全胜!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磨合了红楼里姐妹们的关系。我居然,有一点点留恋起这个地方。如果,我没有办法回去的话,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留下来呢?为什么那个拼了命想要穿回去的夏暖暖迟疑了呢?
我叹了口气,无涯突然抓过我手里的毛笔,一脸贼笑,不过他这被我“美化”过了的俊脸这么一笑,真是说不出来的搞笑啊!我捶床大笑。
“喂,你笑什么呐,头抬起来,我也要在你脸上画画!”无涯非常无耻地想讨回他的“清白”。
“哈哈哈哈,啥?你也要在我脸上画?哈哈哈!就不让就不让!”我一边笑着嚷嚷,一边在屋子里四处跑,“小红毛,来抓我呀,抓到就让你画!哈哈哈哈”
如果我知道我下一刻就会为我这白痴地挑衅行为付出代价,我肯定不会那么做。不过如果人人都知道自己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那肯定满地比尔盖茨了,而且“后悔”这两个字也可以彻底从“辞海”里剔除了。
“咻——”的一下,无涯居然动用轻功飞到我跟前,把我一拎扔上床。
我一慌,不会吧,你要干嘛啊?躲个猫猫你还要用“移魂大法”啊?
“哎哎吖,你敢画我就不让你睡我房里!”我继续老套地威胁。
“行啊,那你就陪我睡房顶!”无涯一下压到我身上,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我脸上,我的胸口和他的只差了一点点距离。
我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弄得面红耳赤。
他也猛然意识到了我们之间暧昧的动作,却固执地不肯起来,继续俯身压着我。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古铜色的刚硬颈项,他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他的心脏咕咚咕咚越来越快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额头落下一个湿润温暖的吻一个我不想拒绝的吻
我想起成哥曾经亲手在我胸口刺下的肮脏"标记",可是我居然不讨厌这个家伙在我脸上随便写字。
好奇怪的感觉
我呆滞地看着他,他精致的鼻梁,深凹的眉眼,凌乱的红发。如果,我回不去,我是不是可以爱上眼前这个有一点点小孩子气的男人?他是否会实现我小小小小小小的痴心妄想?
我的目光落在他颈间突兀的喉结,他不知道在我额头上湿嗒嗒地折腾什么。直到他终于不舍地放开我,手里紧紧握着毛笔,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有些慌张的眼。我有些尴尬地想起身去照镜子。
“你这小子在我额头上画了什么啊!?”
他却猛得把我一拽,害我跌到他的怀里。
他把头抵在我的发上,轻轻啄着。你不知道这样会吸进头皮屑么!?我很想像平日玩笑般对他嚷嚷,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我吞了回去,不想打破这暧昧的气氛。我不禁扪心自问:是我太贪心了么?
“不准偷看,睡觉!”无涯很无赖地把我裹进被子里,翻身睡到床的另一边。
“切,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啊!”我口是心非,想着明天洗脸的时候总是能看到的吧?
然后我看到无涯黑着脸,把那碗水又端上了床
第二天,我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搞什么?我脸上什么都没有嘛!难道被我昨晚蹭到枕头上了?我失望地耸耸肩,伸个懒腰往正厅走去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无涯趁我睡着后,悄悄把他在我脸上写的字擦掉了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无涯那个时候根本不会写几个字,而他霸道地在我脑门上只写了四个字
四个扭扭曲曲的大字:你是我的
史上最为简明扼要短小精悍的不平等霸王条约,曾经被一个幼稚的男人签在我光滑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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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er16 暗斗
趁无涯不在,我美美的奢侈地泡了个花瓣澡。
自从第一天落到这个时空的豪华沐浴后,我就再没有去碰那个“游泳池”size的浴缸。原因有二,一是觉得我一人洗个澡,就得让丫头们烧水打水换水的,实在不好意思;其二就是这个神出鬼没的无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冲进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索性就用了和现实社会里浴缸差不多大的“浴桶”,每次我在房里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