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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完礼今天这个会面就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就是岳父女婿聊天了。十二阿哥叫下人拿了礼物上来,送给马齐的是茶叶,正是马齐爱喝的青城雪芽。
送给钮钴禄氏的是两包药材,十二阿哥笑道:“听闻夫人常夜间不得眠,这是酸枣树根和丹参,酸枣树根一两,丹参四钱,水煎一个时辰就行,这是咱们满族民间的偏方,夫人不妨试一试。”
钮钴禄氏道了谢,又问候了几句就借故避开了。这个过程完全没有语蓉任何事情,她只要老老实实在自己的房里待着就行了。
钮钴禄氏回到后面时正看见语蓉在屋里绣荷包,这婚事内务府全包了,连福晋的嫁衣都是他们负责的。语蓉现在能绣的就是这些小东西了。钮钴禄氏笑道:“十二阿哥来了,正在和你阿玛说话呢。”
语蓉抬头笑了笑道:“那个,长得什么样啊?”钮钴禄氏用手帕捂着嘴道:“好看,白白净净的,行事做派很稳重,人也挺精神的。”语蓉叹气,整个婚礼各种流程下来,就没有一个环节是自己能看见十二阿哥的。真是掀盖头那个时候才能看得见。
钮钴禄氏和语蓉说了一会话,就有小厮从前面跑进来说十二阿哥要走了。钮钴禄氏连忙快步向前面走去,走到正堂和马齐一起到正门外送十二阿哥。
等十二阿哥走后,钮钴禄氏和马齐并肩回房,一扭头就看见马齐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钮钴禄氏笑道:“聊得这么开心?”马齐道:“恩……跟他说了一席话,倒是有种拨开雨雾见月明的感觉,果然是龙子凤孙。语蓉指给他,我很满意。”
钮钴禄氏很少见马齐这么夸赞一个人,马齐也算得上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有着不一般的能力,也有着不一般的脾气。看来这个十二阿哥很得马齐欣赏。
下人正巧过来问,十二阿哥送来的礼物怎么办。钮钴禄氏按照习惯就说先放库房吧,马齐在旁边道:“人家跟你送过来的,你就喝吧,都是补药。酸枣树根本就不是药材,在药店都买不到。这是十二阿哥听说你有这毛病之后,特意吩咐手下去乡下弄的。”
对于马齐来说现在什么贵重的礼物都不入眼了,身居高位多年,对于那些东西早已看得风轻云淡。十二阿哥送礼送的就很有讲究,首先肯定是表明心意,用心打听每个人的喜好需要来准备礼物,这是态度问题。其次这是向马齐表明,十二阿哥府送给岳家的礼就是这么简单,嫁妆你们也可以看着来。
马齐算得上是第一次跟十二阿哥聊天,谈论的内容肯定不深,不过几句话也能看得出来十二阿哥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不愧是教导过康熙的人教出来的,自有一股大气。
过了一个月,钦天监把放定、成婚的时间都订了出来。婚礼的时间是按照岁数来排的,最先的是明年六月份的九阿哥,十阿哥是八月份,语蓉和十二阿哥是十月份,十一月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
不过富察家最先送出门子的自然是语萱了,钮钴禄氏按照庶福晋的规格给语萱准备各种首饰。钮钴禄氏还是有点不明白,自己又没难为这孩子,怎么就自己想不开偏要进四阿哥府呢。不过马齐不让说,钮钴禄氏就不说。
出嫁前一天,钮钴禄氏先是说了一通以后要恪守妇道,尊敬四福晋,伺候好四阿哥等话。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你毕竟管我叫声额娘,以后有什么难事记得叫人回家说一声,家里不会看你受苦不管你的。四阿哥府里情况前几天已经告诉你了,我要嘱咐你的就是对于传言听听就可以了,府里众人为人到底怎么样,还需要你自己去看去想。”
语萱点了点,钮钴禄氏接着说道:“本来不应该现在给你说这些的,可是你以后出来也难,就一起都说了吧。孩子的事情靠缘分,要是有了身孕自己万事小心。你虽然好强,但是我知道你却不是那不懂眼色的人,进府之后别凡事都争都抢,记住自己要的是什么。”钮钴禄氏说了一会,就让语萱去找自己姨娘去了。
语蓉这天晚上又干了一件坏事,她又钻进语萱的房间找语萱去了。语萱正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见语蓉来了高兴得让语蓉进了自己的被窝。俩人已经有过一次卧谈的经历,感情就在于交流,这次俩人更熟悉了。
语蓉直接嘱咐语萱,千万别跟四福晋对着干,她怕语萱心中的小梦想是干掉四福晋,把弘历抢过来,最后当上一国之母。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语萱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语蓉还是难免自己吓唬自己。
谁知语萱想都没想就说道:“我跟四福晋对着干干吗,我图什么呀。当上福晋为他打理内宅,就像一个大管家一样,我不觉得四福晋的日子过得好。”俩姐妹之间说话已经随便了很多。语蓉直接问道:“那你嫁给四阿哥你图什么呀?”
语萱看着语蓉的眼睛道:“你明白想念一个人几千年的感觉么,我说那种感觉。”语蓉摇了摇头。
“我从很久以前就像在站他的身边。我不想成为什么皇后贵妃,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九五之位。我就想让他的心里有我就够了,我希望他的心里全是我,我只要默默地却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就好。”语萱说这段话时眼睛里面都有小火苗在燃烧的感觉。
语蓉这回听明白了,语萱这是想跟四阿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感上的碰撞,别的人家什么也不图,就要四阿哥的心!这才是跨越千年的爱恋。可是这对还是不对?或者说值得还是不值得?语蓉也说不清了。
语蓉能做的就是祝福语萱,四阿哥会看见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全心全意的想着他,他会对语萱真的好。语萱说完这番话却轻松不少,俩人聊了一会就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还是被下人的惊叫声吵醒,不就是姐妹俩睡了一个床么。
语萱就在这一天被抬进了四阿哥府,语萱恭恭敬敬的给四福晋敬茶,四福晋喝了茶嘱咐了几句就笑着把礼物地给语萱。然后语萱给李氏敬茶,李氏笑着说了一堆话,让语萱端着茶举了半天,可是语萱还是笑着看着李氏。李氏略有些尴尬的微微一笑,把茶喝了。
四阿哥当天晚上自然在语萱房里过夜。四福晋坐在踏上望着红烛苦笑了一下,旁边的桂嬷嬷开口道:“福晋,富察氏家世雄厚,跟李氏他们不一样,要不要趁现在她在府里根基尚浅,老奴……”
四福晋摆了摆手道:“凡事都要谋而后动,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就这样打过去会出事的。只要她不对福晋这个位子动不该动的脑筋,其余的随她去吧,这府里还差这么一个人么。”
订婚
语萱进了四阿哥府里;具体情况不知怎样;但是钮钴禄氏几乎每个月会派人过去给四福晋请安;说边给语萱带点东西;下人回来回话说语萱气色还好。
康熙四十三年初,马齐一家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准备语蓉的婚事上。可是生活总会有意外发生,三月的一天晚上,马斯喀突然说头痛得厉害,然后不停的呕吐,大伯娘马上派人去请大夫,可是没等大夫来时,马斯喀却已撒手人寰。
马斯喀的死亡来得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富察家的人失去亲人悲恸欲绝,一个人的猝死对家庭的打击太大了。康熙听说后命太医署的仵作去查验,一个国家的肱骨重臣不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仵作经过查验后的结论是中风导致的死亡。
富察家众人强忍悲痛举行马斯喀的葬礼。语蓉也在前面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能定富察家半边天的男人就这么没了,语蓉耳边还时刻环绕着着马斯喀雄厚的声音。大伯娘可是悲伤被打击得倒下了,老太太也伤心得不行。
当年米思翰去世的时候,最大的马斯喀也只有二十五岁,富察家当时一下子就塌了。老夫人拉扯着四个孩子,过的生活着实不易,老太太动用自己娘家全部的力量,把马斯喀推倒了显眼的位置。马斯喀进了官场之后拉着自己的三个弟弟,在没有父辈庇护的情况下,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
康熙那边也是痛失贤臣,先是赐富察家白金一千,然后遣内大臣到马斯喀灵前奠茶酒。出殡时,又命皇子往送。赐马斯喀谥号襄贞。
最后关于语蓉的就是因为语蓉要守孝五个月,康熙直接一挥手把十二阿哥和语蓉的婚礼推迟,挪到明年六月份了。十二阿哥也登门过来祭奠,请马齐节哀顺变,并且跟马齐表示自己的理解。
婚事往后拖了,不过十二阿哥态度很好,两三个月就到马齐这请安。其实十二阿哥也有点着急,看着哥哥弟弟们都把自己的媳妇娶回家了,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的。更何况他还在心理对语蓉心心念念呢。
这天刚下过雪,十二阿哥又过来给马齐请安。现在有人说十二阿哥没本事,偏偏摊上个好岳父,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十二阿哥听后不气不恼,本事?古往今来,皇子有本事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马齐跟十二阿哥在水边的暖厅赏雪煮茶,谈了一会马齐说去后面方便一下。十二阿哥望着覆满白雪的湖面,品了一口滚烫的热茶,长舒一口气。又想起语蓉骑马的身姿,已经一年没见过面了吧,以前在外面有时还能凑巧碰到,指婚之后语蓉也不出门了,真正确定关系之后反倒见不着面了。
十二阿哥正在这边感慨呢,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确实语蓉带着两个小丫环向这边走来。语蓉已经十四岁了,刚刚脱去女孩的青涩,开始散发出一点点小女人的味道。十二阿哥看到语蓉的一个反应居然是有一点点脸红尴尬,站起身迎到亭子外面。
语蓉身披着火狐皮,头戴昭君帽,里面是嫩黄色的旗装。语蓉正跟身后的小丫头说话呢,突然看见小丫头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顺着丫环的目光方向看去,就看见那个年轻的公子正站在亭子外面笑着看着这边。
对比与十二阿哥的无措,语蓉倒是落落大方走了过去。行了一礼开口道:“公子来我家做客?”十二阿哥答道:“是,姑娘这是?”
语蓉四下张望一周说道:“阿玛说额娘在这边赏雪,让我送大衣裳过来。”十二阿哥一听这话心领神会的笑了。
其实此时马齐正和钮钴禄氏在正房里聊天呢。因为往常十二阿哥过府,也是马齐招待,没语蓉什么事。就是在客人走后,派人告诉语蓉一声,十二阿哥今天来过了,所以十二阿哥来的时候语蓉根本就不知道。
今天也一样,马齐到语蓉那吩咐说钮钴禄氏在赏雪,叫语蓉送大衣裳过去,自己去后面拿点东西。语蓉答应了声,拿着衣服就过去了。
马齐本就不是一个看重规矩的人,当初他和钮钴禄氏定婚之后,就是托了大舅哥让自己见到了当时花容月貌钮钴禄氏一面。他十分明白男子对于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的好奇心,反正自己的姑娘不难看,俩人早晚成为夫妻,这时候就先熟悉一下呗。
马齐以为十二阿哥总来是想见语蓉什么样呢,自以为给自己的姑娘创造了一个展现的机会,其实是把小黄鸡放到了狐狸的面前。所以古人教导我们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十二阿哥正在心理高兴马齐的善举,刚想招呼语蓉进亭子里坐。语蓉却笑道:“既然额娘没在这里,应该是我听错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公子自便,我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走。语蓉想的很清楚,虽然对这个人感觉不错,可是也仅仅限于感觉。自己已经订婚了,就别玩什么暧昧了。
十二阿哥转身拦住语蓉的去路,语蓉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