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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没人说话。
梁菲娅岔开话题,问贺飞:“贺飞,你的房子快拿钥匙了吧,用不用我帮你设计一下?”
未等贺飞答话,周一雄不耐烦地插道:“他一个小光棍,你管他干什么?”
梁菲娅觉出了丈夫的反常,“老周,你怎么啦?”
周一雄没理她,过了一会儿,
“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仰头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说:“出事了!”
十、四伏
梁菲娅急问:“出事了?怎么啦?”
“学校里有人举报我——”周一雄恹恹失神地说:“举报我是道貌岸然,挪用贷款的贪污犯!”
梁菲娅愕然惊问:“你说什么?贪污!”
周一雄颓然道:“刚才,校纪检的人陪着检察院的人,和我谈过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梁菲娅的脸,唰的白了。
贺飞也惊得不轻,难怪那两个女生说得那么尖酸,那么有鼻子有眼儿。
周一雄仰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前几个月,学校出面担保,飞云向银行贷的那4000万,本是说好用于飞云收购货郎在线的,后来货郎在线把价格一抬再抬,双方就没谈成,不是才有了飞云自己增设Be to c 频道这回事吗?为增设Be to c 频道购买的3000多万设备,就是从4000万的贷款里出的。原打算等增加的设备带来了收益,悄悄作个账外处理,收支平衡后把贷款还回去就没事了,可现在,离收支平衡还差一大截呢!”
“那又怎么样嘛?”
“哎——你不知道,”周一雄看着梁菲娅说:“私自改变贷款用途,现在是犯法的,而且为了节约成本,买的设备大部分都是水货,没有正规票据。举报人,就此举报我诈骗贷款,挪用公款,贪污受贿!”
“啊!”
“这他妈是谁砍的砖头啊!王八蛋!”一直没答茬的万福利忿然插进来,“不是栽赃陷害吗?明明是个擦边球,哪有那么大的事啊!老周,没事,我们都可以给你证明!”
“证明也没什么用啦!”周一雄的脸色甚是难看,“说我买设备时贪污受贿倒不要紧,我没收过一分钱好处,当然不怕了。可是私下变了贷款用途,又没和学校打招呼,买的还是走私货,这些——人家要揪,我无话可说啊!”
梁菲娅问:“那,那是谁举报的啊?”
“哎呀,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万福利气急败坏地对周一雄说:“我跟你说,我早就知道,树一大就会招风——学校里有一帮人,瞅着飞云眼热,想伸手划拉又插不进来,早憋着坏呢!也赖我,上回王主任说想安排一些家属到飞云来,你没答应,我当时就应该劝你答应,说不好就是他——”
“哎,不一定是王主任——”周一雄摆手道:“他就一个孩子,还上学呢。”
“不是他,那就是校董事会有人犯坏!说你道貌岸然?我看那里边有几个人才是,才是——”
“好啦,不要瞎猜了,猜出来也没意义了!”
“那,我们,咱们,想想办法不行吗?”梁菲娅语无伦次地问。
“恐怕来不及了——捅到检察院了!”周一雄脸色青灰地说。
“检察院!那,那你,你会坐牢的!”梁菲娅的脸,已没了血色。
“坐牢?”周一雄自嘲地干笑了笑,“我给张律师打电话了,明天一早我去他们所里,谈谈再说吧?”
“明天?为什么要等明天!”梁菲娅忽的醒过神来,“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好了!”说着,她转身要去换衣服。
“站住!”周一雄叫道:“天塌下来不就是坐几年牢吗?不要让人家笑话,人家大律师从早到晚都忙得手脚朝天,明早就谈,可以啦!”
“可你,你要坐几年牢——”梁菲娅的眼圈越来越红,捂住嘴说不出话了。
“别急,别急!梁老师,让我想想——”万福利忙站起来,对贺飞说:“快去给梁老师弄个湿毛巾。”接着他转身问周一雄:“检察院到底怎么说的啊?”
“还能说什么?”周一雄眉头紧蹙:“诈骗贷款,挪用公款,贪污受贿,有没有的,老实交待呗。”
“那你怎么说的?”
“我?子乌虚有的贪污受贿我当然不会承认了,其它的,我否认也没用啊!”
“结果呢?”
“他们要回去分析,商量,汇报,借这个机会再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万福利手捻着下巴,来回转了几圈,“哎,说了半天是一个问题呀——第三项贪污受贿不存在,前两项不都是4000万那一回事吗?把4000万还了不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
周一雄苦笑道:“说得轻巧,飞云的帐面也就七八百万,拿什么还4000万啊?”
挪用贷款买设备,而且为图便宜去买私货,主意是万福利出的,贺飞也赞成。起初周一雄不同意,后来禁不住他们俩一块撺掇,周一雄勉强同意了。而今,黑锅却让周一雄一个人背上,再想到这几年周一雄对自己恩重如山,贺飞从卫生间出来,先把湿毛巾递在梁菲娅手里,接着对周一雄毅然道:“周老师,您别急,就是飞把云卖了,我也不会让您去——去受冤!”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周一雄提高了嗓音,手举在半空,带着几分悲壮对贺飞点了点头,“听张律师的初步判断,挪用公款啊什么的,我是很难开脱啦!说实在的,我当然不希望飞云为此倒下去,但有人既然要揪我的辫子,也会打飞云的棍子!不过我粗算了一下,真到了最坏那一步,即使把飞云折价卖了,还完贷款,按股权比例,少说你还能剩下几百万,贺飞,够你东山再起的了!我么,你就不用管了,不就是几年没有自由,面壁思过吗!”
“老周——”梁菲娅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哎呀,老周,你先别激动好不好!”万福利拧着眉头连拍了几下巴掌,招呼道:“怎么动不动说起卖飞云来了,哪能轻易言败呢?肯定会有办法的!”
“万sir,”贺飞的脸也红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还光想着自己!”
“瞎说!谁说我光想着自己!”万福利立着眼睛抢白道:“谁说我光想着自己——现在事都出来了,你要卖飞云,不明摆着是为了填帐吗?学校能不管吗?还能让咱自己说了算吗?”
贺飞说:“那,我卖自己的股份总行吧?”
万福利让贺飞给气乐了,“行什么呀行,学没学过财务啊?你的股份——那叫实收资本,学校作为大股东,这节骨眼儿上——能让你动吗,糊涂啦?”
“那你说,怎么办?”
万福利抓起烟,点上一根,连抽了几口,边琢磨边说:“钱——肯定要还的。但咱们首先——首先得争取时间去想办法,对吧?另外——还要尽量让这个办法,让这个办法啊——对飞云的影响越小越好。”
“靠,又来了!”
“听我说完!”万福利抬手一指贺飞,“问题的核心,还在学校——这件事,学校不是还没撒手不管吗?所以呀,只要让校方对咱们做法能理解一些,担待一些,问题不就小了吗?轻了吗?时间不也有了吗?转机不也来了吗?”
梁菲娅楞巴巴地问:“检察院,已经来人了,学校还会,帮老周说话吗?”
万福利说:“事在人为,找人呗!”
梁菲娅追问:“校董事会的人——你刚才还说,他们对飞云有成见!”
“不怕,校内不行,咱就校外,” 万福利意味深长地叹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十一、黑 客
第二天上午,分兵两路。按万福利连夜主持的自救计划,周一雄去找张律师咨询法律上有关“诈骗贷款,挪用公款,贪污受贿”的ABC,万福利自己则带着梁菲娅和贺飞一起去拜外来的和尚。
所谓外来的和尚,说的是浦江大学的校长助理,钱汉赋。几天前,钱汉赋已接到调令,即将来沪大任职分管科研和校办企业的副校长。说来,周一雄与钱汉赋不仅在平日的业务上常有接触,钱汉赋还是周一雄正宗的同门师兄。钱汉赋十多年前读博士时的导师,一年前刚给周一雄戴上了博士帽。
或许是觉得钱汉赋还未上任,不好意思给人家添麻烦,或许是觉得同钱汉赋交往不深,周一雄本来不想走万福利提出的这条路。
万福利可不这么想,他认为紧要关头,凡是能用上的人脉关系,都要付诸努力,且刻不容缓——刀都架脖子上了!还拘着酸什么文人气节哪!那不是
不用说,万福利的计划虽未得到周一雄的认可,但很快获得了梁菲娅的支持。
赶巧,万福利他老婆大学时的一个闺中密友,做全职太太前是个医生。闺密几年前到浦和医院进修时,钱汉赋的妻子庄美兰在妇科带过她,也算是她的半个老师。
于是,六度分隔理论很快得到了验证。万福利先给加拿大的老婆打电话,他老婆再给上海的闺密打,闺密再给庄大夫打,然后再依次反着打回来。几番星夜越洋折返的联络后,钱汉赋答应,上午在浦江大学的办公室等他们。
面见钱校长的人选,万福利颇动了一番脑筋——带上梁菲娅是想利用亲情,友情打动钱校长,带上贺飞是想证明当初的踩线决定,周一雄完全是被他和贺飞胁迫、蛊惑的
早上开完例会,贺飞站在楼道里对资讯部的人又交代了几句,刚要和万福利离开公司,陈可叫住贺飞,说有点事忘了商量,说着,他的眼睛和嘴连眨巴带努叽,示意贺飞回办公室单聊。
万福利看见了,“嘿!陈可,上哪儿说去呀?就这吧,抓紧,我们赶时间!”
陈可应了一声,上前拽着贺飞走出几步,用后背对着万福利,低声问贺飞:“听说了吗?”
“怎么啦?”贺飞一皱眉。
陈可翻着眼皮瞅着他,“老周的事啊!”
贺飞佯装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陈可的表情,“老周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陈可也打量了一下贺飞,似信似不信,基本不信:“有人把老周举报了,昨天,检察院都来人了!”
贺飞绷着脸,反问:“你信吗?”
“我?”陈可歪了歪嘴,“我,当然不信了,可检察院真来人了,你说这事——”
贺飞瞪眼,又反问:“来人怎么啦,来人就是真的啦?”
陈可忽闪着眼睛,“你瞪我干吗?我又没信,可今天一早好几个人问我了,我怎么说呀?”
贺飞说:“你告诉他们,有人故意害老周——”
“贺飞!看见贺飞了吗?”
正说着,毛小新边喊边慌慌张张地从机房蹿了出来,扭头看见陈可身后的贺飞,毛小心大叫,“贺飞,他们又来了!”
贺飞一愣,问:“谁呀?”
“砸场子的!看着还是上次那帮人——”毛小新见贺飞没动,嚷道:“你快过来呀!”
站在公司口正等得不耐烦的万福利,听毛小心这么一嚷,忙回身,插进来问,“怎么着,那帮黑客又来了?”
“不只来了,还多了去了!”毛小新哭丧着脸,又对贺飞和陈可叫道:“你们俩倒是快来呀!机房就三个人,扛不住了!大哥,大爷!”
贺飞心里一惊,脸上故作平静:“别慌,按咱们做的预案,踢出去!”
毛小新急道:“用过了,不行!这回他们不只想炫一把就走,像是撮了巨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