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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白珺瑶冷酷的威胁声,白谨垂下的眼中也是一片肃杀之气。
趁着在安郡王府的这几日,白谨用了黑府留在京城的一些隐藏势力,那些人都是黑府的精锐,原本是为了保障黑府在京城的一些生意,不过竞华向黑应远要了信物,以防不时之需。因之前都是推测,加上有人特意阻拦,一些证据不大好找,这次白谨让他们将目标锁在了王成那个哥哥身上,果然有所进展。
这次收到的信息,加上之前被忽视掉的一些东西,线索慢慢连在一起,心里的那个结论让白谨满脸凄惶,只因为面上这张皮,竟能惹得白珺瑶那般心生歹毒。而情同姐妹的谢灵姝,也那么容易被挑拨,她明明猜出了些什么,还是将过错全推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信命,可很小的时候,静尘所说的那句话,她终究没躲过——“容貌极绝者,人易夺之,稍有不慎,波折从此生”!
几个宫女双手捧着太后的午膳跟在玲珑后面,都小心翼翼的,比往常更上心许多。
白谨将此情况,心想或许是皇后今儿陪着太后用膳,想着自己刚回来,都没来得及换身衣裳,遂对着看过来的玲珑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旁边她们休息的偏殿,意思是自己这会儿就不过去了。玲珑笑着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玲珑急匆匆推开了屋门,脸上满是焦急。
“玲珑,你急什么呢?”
“太后这会儿是大恼,我也是刚好在外面才回来跟你说……”玲珑顾不上喘气,急急抓住白谨的手,“等会儿太后可能会找你去问话,你可千万谨慎,别说错了话,知道吗?”
“玲珑,你把我弄糊涂了。太后恼我什么呢?”白谨很是疑惑道。
玲珑一跺脚,也顾不得许多:“皇上陪太后用膳,说要……”
话没有说完,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走了进来:“谨姑娘,太后让你随老奴过去。”
白谨暗暗看了低头却很着急的玲珑一眼,平静地说道:“嬷嬷先走,白谨跟着。”
这种情景,纵然不知是为了什么,白谨也知道出了事。不说玲珑急的那样,单太后特意让她面前最得力的李嬷嬷亲自来喊她,这件事觉不好应付。只是,能为了什么呢?她才刚回宫,出宫前应该也没犯下什么大错……
“荒唐!皇帝,你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太后的声音非常严厉,若不是异常生气,她不会这般动怒。
夏元琛欲解释什么,见白谨跟在李嬷嬷后面进来,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李嬷嬷上前回了话,太后正眼不瞧白谨,只冷声道:“跪下。”
白谨不明所以,跪着等太后问话。
“白谨,哀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你可知错?”
白谨伏在地上:“回太后话,白谨不知太后所说何事,不过白谨万没有在太后跟前耍手段。”
“来人,掌嘴。”
至此,夏元琛站了起来:“母后,这不过是儿臣的想法,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您罚她做什么?”
“区区一个宫女,也值得你求情?皇帝,别让哀家更生气!”
“母后,您不了解白谨,还不了解儿臣?儿臣是那种一个丫头耍小手段就被迷惑的人?”
“她不耍手段,你如何说她好想要她去御书房伺候?这么荒唐的事,你要哀家如何相信你的话,如何相信她是无辜?”
☆、第一四三章 选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许在某个时候,自己也就当真了。
“谨姑娘,听我一句,跟太后服个软吧……”
玲珑说话的时候白谨似乎正在出神,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没有进食,甚至连一口水都没能喝,白谨的嘴唇明显干涩,整个人还是维持着昨天进来时的姿势,现在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玲珑,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为的什么要服软呢?”白谨呢喃,“承认勾引皇上吗?如果承认了,我会比现在还不堪吧,那么大罪名,怎么会好呢……”
“你怎么就想不通呢!”玲珑急得跺脚,“你这会儿是求什么公道吗?是,这世上是有公道,可所谓公道也是根据人的利益定下来的,咱们是能做主的人吗?你比我看事透彻,这点你总不会不懂。”
“呵呵,服软也不过是从这里出去,陷进另一座牢笼而已,有什么差别,有什么差别啊……”白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里空荡荡的,如果服软可以挽回或者起作用,她第一会向老天服软,这样她不会失去最亲爱的人。可是谁都知道有些事服软根本没用,那为什么还要折了脊梁去认莫须有?
“谨姑娘,你还在坚持我不敢想起的东西,说实话我佩服你。只是,你的倔强,让真正挂念你的人更护着你,也让她们甘愿舍弃自己的原则。或许这话你不爱听,不过我真的希望你听进去,哪怕你认为是错的……”玲珑听见有脚步声走近,往前凑了凑,轻声说道。“安郡王妃往慈寿宫传信儿十几次,每次太后都说不见,从今天上午起,安郡王妃一直站在宫门外,直到现在,你总该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谨姑娘,太后只是要你的态度。你好好想想。”
第二天上午,有人将白谨带出了有些黑有些闷的小屋子。
几天不见阳光,突来的亮光刺得白谨眼睛疼了一下,她随即低下头,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带路的嬷嬷以为她是精神上受了打击,也就没有多理会。
这回慈寿宫的人比上次少了,能说得上话的却多了。皇上自是不在,谢灵姝、何昭媛却是来了,皇后也端坐在太后一侧。偌大的房内,只白谨一个是跪着的。
“皇后,你来处理吧。”太后看了白谨片刻,对一旁的皇后摆摆手。
皇后许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稍稍怔了一下,先侧身对太后探了下身子。复又坐正,正色说道:“这几天可想清楚了?”
白谨不言。
皇后有些不喜,微微皱眉。问道:“本宫问话为何不答?可承认自己错了?”
静静跪了好一会儿的白谨身子晃了晃,而后额头抵在双手上:“奴婢想问娘娘一句话。”
“说。”
“奴婢想问,当初皇上是怎么同太后说想要奴婢去伺候的。”
“你这是在质疑太后吗?还是说你以为有皇上的话在先,起了不该的心思,才这么放肆。”这话是从侧边坐着的谢灵姝口中说出,她语气淡淡,却很好的挑起了皇后压抑着的怒气。
皇后看谢灵姝一眼,对她突然插嘴有些不喜,不过当前要处理的是白谨这个可能的威胁:“你只管说你是如何使手段引起皇上注意的即可,其他的本宫自会定夺。”
“奴婢进宫前与皇上有过几面之缘。若奴婢真的有心做些什么,定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娘娘是不是觉得,奴婢如今处境比之前不如。才痴心妄想动了其他心思?不过,奴婢说句实话,娘娘太看得起奴婢了。”
“你是说你是无辜,错在皇上对你起了心思吗?果真放肆!”
“皇后娘娘,皇上只说想要奴婢御书房伺候,如何就成了动心思?皇后能告诉奴婢,皇上动的是哪门子心思?”
“如此巧舌如簧,本宫看你是无半点悔过之意。”皇后本就心存了一丝猜忌,如今正是笃定内心的猜测,对白谨的看法自是下了结论,她正要惩罚白谨的时候,想着还是先问问太后的意见,遂按下了要说出口的话。
太后自开始就闭目养神,如今似是没听到皇后的请示,仍旧不动声色。
何昭媛笑道:“这白谨着实大胆,太后如此疼爱她,生气也是应该。可正如她所说,皇上略提了一句,许也是看她手巧而已。若咱们大张旗鼓处罚她,反而容易让人听风是雨的,平白给皇上添麻烦,不惩罚又乱了规矩。依臣妾意见,不如让她抄念佛经,一则在佛祖跟前洗了她的罪,二则佛法高深良善,瞧德妃都心平气和了许多,可见好处非常。”
说完,何昭媛浅浅瞥了谢灵姝一眼。谢灵姝平静依然,不见丝毫动怒,这个试探让何昭媛内心一凛,心中计较又多了几分。
“白谨,哀家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想清楚告诉哀家。”太后终于开口,“皇上指明让你去御书房伺候,如果这话当真,你的选择是什么?”
“母后……”皇后听了这话一惊。
这下,连谢灵姝、何昭媛也有些诧异,想不通太后怎么会问这样的话,难道是有谁出面在太后这里讲情?宫闱大事,问她一个小小奴婢做什么?还是说太后只是在试探,然后有其他打算?
白谨的手指渐渐蜷缩,声音虽轻却没有一丝犹疑:“奴婢去御书房伺候。”
就算想过白谨会不知羞耻盯住这个机会,除去太后外的几人还是吃了一惊,这白谨,岂止是放肆!
这下,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从那句话说出口,白谨心里已经起了变化,树欲静而风不止,何况她这辈子根本静不了,现在也不想静了。玲珑有句话点醒了她,有些人为她舍弃许多,她坚持那些虚妄的倔强做什么?她们都不是能做主的人,那就努力做到,让真正能做主的人为自己做主吧。她回来是有目的的,如果有机会,她不想要错过。
“臣女白含之,愿去御书房伺候,往太后成全。”
半晌。
太后的声音响起:“哀家成全你。哀家要你发誓,此生不为帝王妃嫔。”
“臣女白含之发誓,此生不为帝王妃嫔!”
☆、第一四四章 要立正妃(上)
人无贵贱,人的地位却分着高低。
白谨走近的时候,刚才还凑在一起的宫女瞬间散开,有稍微怕事的还知道低垂着脑袋不让瞧出她的模样,等她们议论的人走远,几人又凑在一起。
“听说了吗?昨晚上皇上就歇在御书房,刚才那个在里面伺候了一晚上,后来有人去替都给拦下了。”
“不就是想着出风头,这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如今她比主子娘娘还横呢,前几天她不是还把齐美人给拦外面了,说皇上在忙政务,不见。啧!”
“可不是,把齐美人给气的啊,脸色都变了,不过也不敢对她动手。”
“是呢,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媚方法,这才大半年,就哄得皇上如此信任她……”有人的口气就带了酸。
“她再得意也不过是个奴才。说起来,我倒是很佩服德妃娘娘,见了她不笑不说,每次还非得等她正经行礼了才让她起身,这才有主子的样啊,不像有些还去讨好她……”
几人说的太过激动,以至于忘记留意有人走过来,等有人发觉时,她们共同讨伐的那个,在边上站了有好一会儿。
白谨有几样东西没拿全,折身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几人议论的内容,也没出声就站着听,无论是夏元琛出于何意选她近身伺候,求太后成全的是她自己,所以对于夏元琛逐渐将一些权利交与她,她很少会有推辞。
背后会有何闲言碎语,白谨岂能不知道,她却没心思去理会。说到底,那不过是无关的人为了满足自己心理而对你的评头论足。这样情况下,与其去听些有的没的,不如做好自己选择的事。而且,越多的人在对面对你评头论足,你的脊背越要挺的直,若不然,当真成了满足他们得意的笑料与谈资。
“说话时记得挑对地方。这风是往一边儿吹,可人不定从哪边来,保不准就落入谁的耳朵了,或许你们会多一个交流心得的人,运气差些,或许命就保不住了。在宫里伺候也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提着些精神好。”白谨看她们慌慌张张跪下,还是说了几句,横竖在她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