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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知,此时的胡将军一家,才刚刚上船,轻轻松松地就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皇上,胡策仪一家跑了!”陈光安禀告皇上。
皇上沉默片刻,慢悠悠地回答:“跑了就跑了吧。”
陈光安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回答,一时语塞,好半天才讪讪地说了句:“就这样算了?!他罪当满门抄斩啊——”
“行了——”皇上有些不悦。
“那皇上,董大人那里,可要尽早决断,不然又会……”
“又会夜长梦多是吧,”皇上沉吟片刻:“朕再想想,这两日密折多是参劾重臣,朕考虑一下,过两日给你答复,你还是查你的,不要停手。”
最后一句话似是给了陈光安很大的鼓励,他点点头,下去了。
清扬火速要许公公送信给董大人,好不容易公公回来,却是说董大人不信,非但不领清扬的情,还准备在明日早朝是直呈圣上,问清自己何罪之有。
清扬听了许公公的回复,生生急出了一身汗,暗暗叫苦不迭,这个董大炮啊,董大炮,竟还疑心我挑拨不成……
她左思又想,忽然心生一计。
“老爷!不好了,孙少爷不见了!”下人慌张来报。
董大人一惊:“还不快找!”
正张皇间,一人送信过来,董大人拆开一看,方知孙子被人绑架,绑架人要求不得报官,黄昏之时送两千两银子到城郊,为牵制董家人,竟要求全家人都出动。董大人几代单传,只有一个孙子,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依照绑匪的话去做。
全家慌慌张张到了城郊,又收信一封,要求再前行二十里。董大人一咬牙,还是带了全家赶过去。
天已全黑。
董大人急得不得了了,却见归真寺主持戒身抱了自己的宝贝孙子从暗处走来。
“董大人,完璧归赵了。”戒身嘿嘿一笑。
“大恩大德,来日再报。”董大人以为是戒身救了自己的孙子,连忙致谢,心里还挂念着要趁早赶回城去。
戒身见董大人着急要走的模样,悠然一笑:“董大人,这是急着去哪?”
“回城啊,如今宵禁了,我还得赶快。”董大人急道。
“大人回不去了。”戒身沉声道,面上已没有了笑意。
“你,什么意思?”董大人知道情形不对,话刚出口,僧人已经鱼贯而出,将他们围住。
董大人发怒:“你好大的胆子!”
“请董大人先勿急着生气,看看这些东西再说。”戒身递过来一包东西。董大人打开一看,竟是弹劾自己的奏折,不下十本。他怒道:“信口雌黄!一派胡言!我要面见皇上!”
“这便是从皇上那里拿出来的,”戒身阴测一笑:“董大人以为自己还见得到皇上么?一入城门,董家便是灭门!”
董大人浑身颤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光安为人,董大人不是不知,他既已起意,董大人又有何能力与他为敌?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娘娘已安排好一切,马车均已备好,即刻起程。如若大人一意孤行,要进城送死,倒是称了陈光安的心意,世人也只会说大人糊涂。”戒身挥挥手,僧人们让开一条路。
董大人抱着孙子,呆立片刻,号啕大哭:“我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你死了不要紧,这一大家子就全完了。”戒身冷冷道。
“老爷……”边上的家眷已经哭成一团。
“为国尽忠,虽死犹荣!”董大人决然道。
“好!”戒身挥手,将刀掷到他的脚边。
董大人放下孙子,吩咐家人:“我先走一步,大家都要有骨气。”
戒身一凛,这个死性子,竟想带着一大家子都去死。他一瞥董大人的孙子,还是四岁光景,心里深深地惋惜,遂拿出一颗糖,给了孩子,难过地说:“好好吃,记着这甜味,你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孩子并不知道即将告别人世,只吧唧着嘴,嘻嘻地笑,说好吃,还要。
董大人看着孙子世事不谙的样子,心中苦楚,仰天长叹一声:“天呐,我到底该怎么办呐——”
戒身默然一挥手,僧人便赶着众人是上了马车,他这才回身过来,将董大人一挟,掳到马上,说:“还是先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大人可以慢慢想。”复又将一封信塞到他手上:“周然郡内有人接应,大人保重。”一鞭挥过去,马队狂奔。
董大人拆开信,始知清扬的心意,拿着那半边桃符,唏嘘不已。
“娘娘,窦大人家被抄了!”许公公夜里带来了一个令清扬震惊的消息。
“事先怎么没有半点风声?”清扬急切地问:“窦大人如何?”
“家眷全部就地斩首,窦大人尚未回城,估计还不知道此事,风声甚紧,无人敢冒死报信,窦大人回来,也是一死。”
“不行。”清扬想了想,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一定尽快通知窦大人离开。”言毕递上半张桃符。
许公公匆匆离去。
第二天,清扬得知,窦大人未及入城先行逃脱,大松一口气,知道许公公已经完成任务。
正阳殿上,御史左大人正觐见皇上。
“臣要参陈光安。”左大人朗声说:“他私结朋党,陷害忠良,营私舞弊,以权谋私。”
“有证据么?”皇上慢悠悠地问。
“臣无能,陈光安一手遮天,臣得不到证据。”左大人跪下:“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陈光安狼子野心。”
“哦。”皇上淡淡地答了一句。
“皇上,他将其妻弟推荐上胡策仪将军的位子,是另有所图,皇上要有所防备。”左大人说。
帐幔后清扬暗想,如此一来,陈光安不久兵权在握了吗?他的险恶用心,由此可见一斑。
“还有什么?”皇上依旧态度漠然。
“吏治整顿也是陈光安的借口,为的是打压先朝老臣。”左大人大有不吐不快之势,清扬却提起了一颗心,他的话,已经犯了皇上的忌讳。
果然,皇上抬起头来,面上已现愠怒之色。
“陈光安觐见——”公公又在门外高叫。
“左大人你先退下吧。”皇上说。
“臣要与他当面对质!”左大人并不退让。
陈光安已经进来了,左大人冲上去,手指他一声大吼:“乱臣贼子!”
皇上眼见他们就要起冲突,说道:“陈光安你先退下。”
左大人又不干了:“你有何资格进出正阳殿,先皇曾有御批,你连进京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正好刺中皇上的心事,先皇,先皇,不但说不该整顿吏治,还拿先皇来压我,左大人,今天分明是接弹劾陈光安来指责我!
皇上狠狠地将茶杯从御案上一扫,咆哮:“你还有完没完!”
左大人傲然而立,一副随时准备从容赴死的样子。
清样暗叫不妙,也顾不得朝臣觐见时不得出声的禁令,趁着杯子飞过来,就好象打中了自己,喊了一声:“哎哟!”
三人都齐齐望向帐幔后面。
皇上走下座,已然软了口气:“怎么了?”
“我,我吓了一跳。”清扬小声回答。
“没伤着哪里吧?”皇上又问,将她从帐幔后拉到亮处,细细查看。
陈光安暗忖,原来帐幔后别有洞天,想必这白衣女子,就是传言中的清妃娘娘吧。看样子,她在正阳殿的帐幔后,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对她,的确是非同一般的宠爱,我可不能得罪她。偷眼再去望清扬,正好看见清扬冲自己微微一笑,不禁心花怒放,这个娘娘,对我,还挺投缘啊,我们可以,好好地相互利用一番——
清扬眼光望向左大人,嗔怪道:“你是怎么做臣子的,吓了我不说,还气坏了皇上。”
左大人本是周丞相的门生,知道丞相与清扬的交情,也明白清扬是在救自己,当下就着清扬的台阶,请罪:“请皇上恕罪。”
未等皇上开口,清扬便驱赶他:“看着就心烦,快走快走!”
左大人无趣地离去,清扬又热情地招呼陈光安:“陈大人,久闻其声,未见其人,久仰久仰啊——”
陈光安知趣一笑。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派送八张桃符留后路 欲托大事侯爷却婉拒
清扬深知,左大人一番指责,陈光安绝不会善罢甘休,她派出了第三个半张桃符。
左大人一家,不几日内又从白州城内消失。
“今日朝堂风向如何?”清扬小声问。
许公公答:“暂且无事,但陈光安要大展拳脚,必然要先控制刑部,那张大人可就危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清扬沉声道:“宜早不宜迟,我们先下手为强。”
她取出半张桃符,交给许公公。
这一次却没有那么顺利。
许公公说陈光安已先行软禁了张大人,根本进不了张府。
清扬知道,对先前的事,陈光安已有所警觉了。
别无他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陈光安出了正阳殿,清扬也悄然溜了出来。
“陈大人!”清扬笑吟吟地叫住他。
“娘娘,可有什么事要臣效劳?”陈大人恭敬地问。
“皇上说,今夜可能会有大动作,为防止意外,还是请陈大人将虎符交给皇上,事情过了,明天便还给你。”清扬微笑着说。
陈光安迟疑了一下,什么大动作,刚才在殿上皇上怎么没说呢?旋即一想,皇上向来多疑,不到最后谁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清妃从殿上来,定然是受了他的吩咐。
想到这里,他从腰上解下虎符,交给了清扬。
“你去哪里了?”刚刚在幔帐后坐好,皇上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她说:“我肚子饿了,去看看晚膳送来没有。”
他微微一笑,宽和地说:“我也饿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端起饭碗,忽然问:“今天你不喝酒么?”
“喝酒干什么?”他眼中探询的目光一闪而过。
“我今天想喝酒。”她说:“上酒!”
“为什么?”他按住酒壶:“你很少喝酒的。”狡黠的眼光似探照灯,直刺她内心深处。
“今天我读了一篇文章,是说父母之爱,可以全然不求回报地尽心付出。”她顿了顿,扬声道:“喝酒!”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他定定地望着她,知道是那篇文章,牵起了她心头的那个结。他真想告诉她,他知道她的身世,他知道她的母亲,可是他不能说,那样不堪的身世,叫她如何面对?而说出她的娘亲,又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不知道好过知道一切。他静静地按住她抓了酒壶的手,深情地说:“全然不求回报,尽心付出的爱不止只有父母之爱,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瞬间,她的眼里浮起泪光:“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她苦笑:“不可能的。”
他迟疑片刻,还是坚决地说:“可以。”
她忽然诡异一笑,他心里竟有些忐忑,我是不是上了她的当,谁知道她想要我干什么?是让她回到文浩身边么?一时间,他竟有些后悔了。
她好象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追问一遍:“你真的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她意欲何为。
她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嘻嘻一笑,伸手将酒杯探到他的嘴边:“我要你喝酒!”
他脸上僵硬的线条顷刻间变得柔和起来,她的要求,只是这么简单,苦闷时,有人陪着喝酒而已。他执起她的手,乖乖地将酒喝掉。
她似乎很开心,马上又倒一杯:“我还要你喝!喝醉为止!”
他轻轻地笑着,什么也不说,带着一种只要她开心,便可以不顾一切,要放肆纵容她的心情,喝掉。
一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