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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记懊恼的说道:“唉!这算什么事儿啊!矿产局不是很注意安全生产这一项吗?难道矿工下井不需要培训的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井下不能抽烟的?这不是给政府添乱吗?黎书记都亲自去了,我怎么能不过去?”
赵慎三跟在郑焰红身后,听着两个领导的话,这才明白是出了大事了!按理说矿山出事故虽然是大事情,但是跟他一个秘书却也关系不大,可是他却觉得一阵阵不详的预感阴云一般弥漫上来,一直把他整个人都卷进了黑暗中一般,不自觉的浑身直冒冷汗,连牙齿都开始神经质的“得得”打颤了。
郑焰红却没有顾及到他,只顾一边跟齐书记讲话一边急匆匆走进电梯,齐书记的秘书看着赵慎三跟见了鬼一般的样子,虽然奇怪,但当着领导却又不敢问。
大家一起下了楼,郑焰红正想带着赵慎三上车,突然间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赶紧接通了叫道:“黎书记,您吩咐。哦哦好的好的,嗯嗯,我明白我明白,我这边没事,一个人对付得了,不行就从办公室再抽一个同志,嗯嗯,现在就让他过去,您放心吧。”
接完电话,郑焰红转脸对赵慎三说道:“小赵,黎书记现在正要赶往现场指挥矿难救援,身边没有人不行,让你现在就赶紧跟他一起下去,走,小严,咱们到一号车的车库门口等着,咦,小赵你怎么了?看上去魂不守舍的?我告诉你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到了黎书记跟前你要还这样那可不行啊!”
赵慎三这才赶紧迫使自己镇静下来,虽然心头依旧充斥着剧烈的惶恐,但是更明白此时此刻才是市委书记考验他能力的时机,如果因为心头的忐忑表现差劲,可就连后路都没有了!
“哦,我没事,刚刚有些头晕,已经好了!”
赵慎三急忙说道。
因为事情紧急,郑焰红哪里有时间细问,急急忙忙赶到一号车库把赵慎三交给黎书记的司机小林,小林就赶紧把车开到主楼门口等待黎书记了。
郑焰红自然不敢一起等,急匆匆跟小严一起先往矿山去了。赵慎三明白等下领导上车,有些情况他不能两眼一抹黑,就赶紧打电话给矿产局领导询问情况,当听到这次出事的就是徐朝栋的三矿时,他心头的惶恐更加强烈了,好容易稳定心神问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就赶紧先吩咐道:“我是黎书记的秘书,黎书记还有郑市长马上就要亲自赶赴矿山指挥救援,现在你们一定要控制好井下矿工家属的情绪,不让她们围堵出事矿井,最好找一个集中地地点让她们呆着等消息,多找些女职工安抚他们。更加做好外围防护,没有市委市政府的指令,暂时不允许任何媒体进入报道,否则的话,在善后问题上出现什么情况,你们矿产局可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听着对方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赵慎三还是不放心,又赶紧打通了市公安局的电话,他一直都是领导秘书,对于这些相关单位的电话号码自然是都有的,依旧是以黎书记秘书的身份要求公安局赶紧派警力去矿山维持秩序,把守每一个路口,没有市委市政府的命令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入事故现场范围五公里之内。
刚打完电话,黎远航急匆匆走了出来,赵慎三赶紧拉开车门让他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了副驾驶汇报道:“黎书记,我刚刚已经通知了矿产局跟公安局,让他们各自派出人员跟警力,把守矿难现场五公里之外的外围,没有您的指令不允许媒体进入,还让他们把被困在井下的矿工家属集中在事故现场外的地点安抚住,以免影响救援进度,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安排的?”
黎远航正一肚子郁闷,觉得自己刚接手云都,就遇到这样一件倒霉的事情,而且最倒霉的是郝远方不偏不倚,正好在三天前才参加省里组织的一个外出考察出国去了,这下倒好,原本是政府扛大头的矿产安全事故,却全部落到他身上了!
现如今的事情也真是没法说,这边他才刚刚接到事故电话,仅仅来得及安排了郑焰红跟齐天宇赶紧去现场,省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已经有人报告给了省工业安全局云都出了特大矿难,工业安全局怎么敢隐瞒?已经在落实事故属实的情况下报告给了省委,李书记也十分震惊,要求他赶紧亲临一线了解第一手材料,马上向省委汇报。这样一来,可就连转弯的余地都没有了!
接到省里的电话之后,黎远航简直是如同**底下着了火一般难受,可看着那个临时跟他的政研室主任依旧慢吞吞的不温不火,一副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不安排我就等的状态,他就生气的给郑焰红打电话马上把赵慎三要了过来。安排好正想下来,又接到了省里好几个部门的电话,都是责令他们云都市怎么怎么样的,把他弄得更加一肚子火气了,给郝远方打电话让他马上终止考察赶紧回国,然后才急匆匆出来上车了。
看到赵慎三等在车跟前的时候,黎远航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人能不能起点作用,谁知这个小伙子居然回头就给他汇报的一清二楚,听到他已经考虑到了媒体可能让事态更加难以收拾,并已经做好了妥善安排的时候,黎远航开始相信郑焰红说的这个人能力很强是真的了!
其实黎远航一直在省厅机关工作,根本没有基层总揽全局的工作经验,乍一遇见这种特大事故,他心里除了发慌,还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为好,听着赵慎三已经安排的头头是道了,就略微松了口气,发出了“嗯!”
的一声赞许声。
赵慎三其实也是一直在暗暗祈祷不要是他最怕的结果,另外还要赶紧替黎书记想好法子,现在黎书记又开始接起电话来,他却猛想起郑焰红已经先去了,如果黎书记到了询问她如何措施,她万一答不上来也不行,就赶紧趁次机会手脚敏捷的发起了短信,让郑焰红现在赶紧怎么怎么处置,等下怎么怎么给黎书记汇报。
到了矿山上,果真在十几公里外的山脚下,警车已经布满了每一个路口,警察跟矿山工作人员正在给每一个试图上山的人解释,看到市委的一号车开过来,警察们都立正敬礼,黎远航降下窗户对他们说了声:“辛苦了!”
车就开了过去。
因为是国有大矿,矿产局的人力物力又十分的充沛,救援设备也是十分先进,所以越临近事故现场,人员就越来越多,盘查的也就越来越严密。到了距离一千米的时候,检查的人就不但要求进入现场的人出示身份证,还把能够照相的手机以及任何可以录影的东西都暂时保管了,的确是防范的很是到位,五百米处更加严阵以待了,居然是警察跟矿产保卫科的同志们组成了密集的人墙,围住了井口,别说是记者了,就算是顺风区的辖区领导们都进不来。
黎远航看到这种情景,对赵慎三更加满意了。
无论如何严密,市政府一号车所经之处还是畅通无阻的,很快的就到达了井口。
刚一下车,黎远航就看到郑焰红正站在一张桌子上,手里拿着喇叭在说话:“同志们,下面的矿工兄弟们都是有老有小的顶梁柱啊,咱们能快一秒钟,他们就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所以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恳请大家加快救援速度,争取没有一个伤亡!黎书记等一会就也会过来跟大家共度难关的!”
黎远航看着一个**志能够如此有魄力,更加对处理事故的信心增加了几分,赶紧走过去大声说道:“焰红同志,我来了!同志们,我是市委书记黎远航,出了事故我们大家都很痛心,但是焰红同志说得对,争分夺秒的抢救才是第一位的!请同志们赶紧进行吧!”
救援队的挖掘机正在紧张的进行着,塌陷的井口也在一点点的疏通中,黎远航跟郑焰红一起站在那里,还有齐天宇书记跟分管安全的副市长肖冠佳,一起听矿产局的领导们汇报具体情况。
赵慎三看一时用不上他,又看到朱长山也脸色紧张的站在一边,赶紧凑过去问他到底什么情况?朱长山懊恼的低声说道:“你这个混蛋,我早就告诫过你跟德子不要赚这样的钱你们偏不听,朝栋更混蛋,明明是国有矿,却偏偏贪便宜挖私煤,偷偷雇佣的正是你们培训班出来的矿工,一车下去了七十八个,其中将近一半都是你们的,出事时逃出来二十三个,剩下的到现在一个都没救上来,要是追究起责任来,我看你怎么办!”
赵慎三听了这几句话,一路上暗暗祈祷的一丝侥幸瞬间被雷击碎,他头脑一阵眩晕,两腿一软就倒了下去,朱长山赶紧狠狠地揪住了他低骂道:“行了!这会子不是装死的时候,你就是吓得尿了裤子也无济于事!赶紧想法子善后吧,我估计这件事一定捂不住,现在最要紧是赶紧找个人替你承担责任,德子唉!德子这次估计我是保不住了,因为上来的矿工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证件都是德子盖过章的,但是局里的正规培训班却没有这批矿工的学习记录,所以德子当时就被局安全科扣押了,我知道这下坏了,赶紧以局长的身份进去私下见了他,他都吓酥了,我告诉他让他咬着牙什么都别说,就算是把你扯进来,他的罪名也不能减轻,但保住了你就是给他自己留了一条活路!他那意思是答应了,不过你小舅子这次估计也悬!那工作你可就需要自己做了,万一从你小舅子嘴里把你扯进来,或者是朝栋保密不力,你可就死定了!”
听着朱长山的话,赵慎三再一次有了末日来临般的恐惧,可他明白此时就是吓的吐血而亡,也对事态的发展没有丝毫的益处,赶紧问道:“那么学校现在是不是也被你们控制了?我小舅子刘玉杰现在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他?”
朱长山冷冷看了赵慎三一眼说道:“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是因为我觉得你一向是一个很明白什么重要的人,所以保全了你也是为我自己多了一条可以利用的线,但是你一直没有从学校退股让我很是失望!要知道贪小利者必难成大事,这次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过了这关的话,以后好自为之吧!”
赵慎三失魂落魄般的懊悔不已道:“唉!我也已经悔恨不已了!只是眼下大哥可不能不管啊!”
“刘玉杰被我藏起来了,他们暂时找不到他的,回头我带你去见见他,现在你赶紧去做你份内的工作去吧,记住欠了我一条命就行!”
朱长山冷冷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赵,你在哪里了解完了没有?快过来!”
郑焰红看他刚刚一直跟朱长山说话,还以为他向朱长山了解情况呢,此刻看两人分开了,她就叫他了。
赵慎三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如同滚油煎心,但是却不得不勉强把持住不倒下去,镇静的走近了一堆领导。
黎远航开口赞许道:“焰红同志说的没错,这个小伙子的确反应很快,处理问题也果断,谢谢你把他让给我用了。小赵,怎么说?”
赵慎三脑子里“轰轰”直响,但是他明白这件事一开始矿产局就盯上了王德,要想彻底隐瞒根本不可能,他们开学校本身就被矿产局正规的培训班所怨恨,碍于王德自己就是安全局的办公室主任,公章人家拿着,如果得罪了王德,正规的学生想要盖章也会被卡的,所以一直是敢怒不敢言。此刻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么大的黑锅人家正规培训班自然没理由替他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