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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浅不便言深,宋初一又是心事重重,沉默着不再答言。
“你真的不要堕胎好,很伤身体,我在妇产科见的太多了,有的女孩子打过胎以后无法怀孕或是习惯性流产再也保不住胎儿。”也许是宋初一在门诊室里说了不便为人知的秘密,孟元月推心置腹毫无保留,“不瞒你说,我之前去参加一个化妆舞会中了暗算怀孕了,我和你一样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那阵子真的很痛苦,我甚至想到死,纠结一阵后我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现在看着孩子觉得幸亏当时没堕胎,小孩子真的好可爱。”
“啊?”宋初一愣住。
“不相信是吧?”孟元月风情万种一笑,脚下恰有一个不知谁扔的矿泉水瓶,她足尖掂了掂一记抽射,那矿泉水瓶准确无比地落进电梯旁的垃圾筒。“人家都羡慕我有个好爸爸有一个慈爱的母亲,可他们哪知道那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这个千金小姐没比普通百姓的女儿高贵,我养母虽然对我很好,可她总想掇合我和哥哥的婚事,而哥哥根本不喜欢我,我夹在中间很痛苦。”
孟元月停了停,看了宋初一一眼,说:“我想,我哥他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像醉芙蓉,毛绒绒羞怯怯半启半合,锦绣繁华里独三色占尽风情,怎么看也看不腻。”
宋初一涩笑了一下低垂下头。
沈翰说过差不多相同的话,喘着粗气趴在她身上说的。
“初一,你就是醉芙蓉,刚抱住时带露迎霜清姿冰质,摸一下就变了样,嫩汪汪的芳芬妍媚,我进去了你又是”
她羞得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那样的纵情肆意,足够她回味一生了。
“走啦别想情郎了。”电梯到一楼了,孟元月拉宋初一,抬头间忽又悄声笑用手肘顶宋初一:“看看,有帅哥给你迷住朝你走过来了。”
是季峰,在大堂徘徊着,看到她急切地迎了上来。
他没离开回公司吗?宋初一愣了一下,飞快地低声对孟元月说:“是我学长,那件事不要给他知道。”
“好,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慎重点,我的手机号是”
宋初一摸出手机开机储存进去。
季峰朝孟元月微颔首,等得她离开了,关切地问道:“初一,你还好吧?”
“有点胃寒症,不大碍,开药都不用。”宋初一轻松地笑着,因撒了谎,薄面染了轻飘的红晕。
季峰抵不住如厮好颜色心魂迷失,想着宋初一没怀孕更是喜悦,嘴角不自觉往上牵动。
他猜测自己怀孕了才提出让自己到医院检查身体的吗?
宋初一有种被剥光的羞恼与屈辱,面上的晕红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陈豫琛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宋初一看了一眼按下了通话键。
这个时候隔着空间面对陈豫琛比猜测着季峰是否知她的隐情更让人容易接受。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静得有些可怕,缓缓的有了呼吸声,像深秋残存枝头的黄叶,传递着惨淡的灰暗的气息。
宋初一有些目眩头晕,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似乎看到陈豫琛又在吸烟了,烟雾弥漫缭绕,他微微泛红的眼眸更深刻,宋初一恍惚间迷离了心神。
、
“初一,上车了。”季峰喊道。
“你和季峰在一起?”陈豫琛突兀地出声了。
宋初一低嗯了一声。
“刚装修完的房子你不要了?不回G市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无尽的伤感,宋初一拉开车门的手紧了一下,猛然间又关了回去,快走几步避开季峰,坚定地说:“陈豫琛,你有女朋友,而我爱我男朋友,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就那么爱季峰吗?”陈豫琛低声问。
她口里的男朋友指的是沈翰,宋初一微微犹豫了一下没解释。
陈豫琛挂了电话。
宋初一怔怔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许久,方缓缓踱步朝车子走过去。
“有一家刚开业的酒楼,听说招牌菜金牌纸包骨挺不错,咱们去尝尝怎么样?”季峰起动了车子,状似很随意地问宋初一。
初一来S市好多天了,开始怕追得太紧吓着她,后来又要避着陈豫琛,昨晚一拳击过去时听得脆响,季峰猜自己把陈豫琛打得鼻梁骨折了,今天又听手下说陈豫琛没出现,放了心想约宋初一出去走走。
“不了,医生说我胃不好,要吃素淡的好好调养。”宋初一笑了笑,有些心不在焉。
“好,那咱们回去吧。”季峰没再坚持,跟宋初一在一起,几年前和现在一个样,他总怕惊扰委屈宋初一,半点不想逆她的意思。
宋初一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眼神有些飘忽地盯着手机。
进入休眠状态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表面就像一面玻璃镜子,宋初一指尖轻触了上去,一笔一划无意识写着。
“热不热?要开空调吗?”季峰问道。
宋初一没听到,她给自己惊着了,她发现,自己在手机屏幕上划下的横折竖撇竟然是陈豫琛三个字,她竟然不想关机了,竟然盼着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自己变心了吗?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吗?宋初一觉得胸腔闷闷的沉沉的,得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能呼吸。
宁悦听说宋初一只是胃病,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也许在商场上喜怒不形于色,可在宋初一面前,不自觉地展现了最真实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呼之欲出
宁悦听说宋初一只是胃病,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也许在商场上喜怒不形于色,可在宋初一面前,不自觉地展现了最真实的一面。
宋初一埋下苦涩,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她自若地与宁悦继续探讨服装嘻哈说笑,再有呕吐迹象时,她都强忍着等回到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才吐。
宋初一拿定主意不留下孩子。
孟元月家庭生活优越,未婚生下孩子还是那么开朗,觉得孩子很可爱,她可不能,她没那个悯善的资本。
她还背着巨额债务,而且宋初一想起自己糼年的生活。
尽管她一直乐观向上,可也无可避免地被贫穷和缺乏父爱困扰。
人家一家三口手拉手上公园时,她是一个人坐在窗前渴望地看着。别人花枝招展享受青春时,她是风里来雨里去做着赚职赚学费赚生活费以减轻母亲的负担。
单亲家庭孩子的苦她尝过,绝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尝一遍,何况肚里的孩子还不是爱的结晶。
如果季峰知道自己怀孕了,会不会提出结婚给自己肚里的孩子一个名份,宋初一只一闪念,就很干脆地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她不能这么不要脸利用季峰,她也无法和季峰做夫妻。
不想给宁悦和季峰知道自己怀孕了,夜深了回房后,宋初一给孟元月发信息。
“孟医生,我确定了,不要这个孩子,你帮我安排一下手术。”
孟元月很快回了信息:“你考虑清楚了?那好吧,孕期才十周,不用做手术,药流就可以,流产药有人在家里吃,污血流净后到医院检查有没有残留,也有人住院时刻观察。为身体着想,我建议你住院观察。”
住院?那就无法瞒过宁悦和季峰了。
她以为做完手术就可以离开医院的。
跟孟元月拿了药回G市自己吃吧,过了近十来天了,房子通气得也差不多勉强也能住进去了。
宋初一第二天跟宁悦说,公司给她打电话,要她回去和接替的新人交接工作。
“再等两天不行吗?”宁悦看着自己绑得结实的小腿,装的太像了,应该早两天拆夹板的,早拆了就可以跟宋初一一起去G市。
不凑巧的很,季峰这两天也不得空,昨晚大宅那边来电话,季家老二季清涛在国外读书的儿子季峦今天下午回国,这个时候季峰不能离开S市,否则会给老爷子留下不重视兄弟的印象。
“公司说新人招聘进去了,不能拖。”宋初很内疚,因欺骗了宁悦。
“那我让阿峰安排司机送你回去。”宁悦同意了,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季峰。
走前自己还得去医院拿药呢,宋初一一把按住宁悦。
“哪用得着送,阿姨把我看的太脆弱了。”宋初一撒娇,“连自个坐车都不成,咱们的服装厂也甭想办了。”
女人不能太娇气,宋初一也不是娇气的人,宁悦迟疑了片刻同意。
“妈,你怎么能给初一走呢?陈豫琛可是一头狼。”季峰在宋初一走后才听宁悦提起,急得口不择言。
“初一不是弱柳。”宁悦不以为然,“再说了,初一如果一点手段没有,以后又怎么能够在季家立足?”
关心则乱,人都走了,季峰无可奈何叹气。
那天自己说初一怀的是自己的孩子陈豫琛也没反驳,看来,那家伙没有强迫过宋初一,季峰强自安慰,逼自己放下心。
在季家的地位他必须努力保住,不然,没有财势,他更无法和陈豫琛斗,无法护宋初一周全。
孟元月听说宋初一要拿药回G市自己在家里吃不同意,争执了半天,到底还是开了药,又细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末了,写下一个电话号码给宋初一。
“这是我外婆的电话,她是退休的护士长,经验很丰富,虽然七十来岁了,但是身体很好,你如果有哪不适,可以打电话让她过去照顾你。”
宋初一感激地说:“谢谢你!”
“没什么,看到你,我想到曾经的自己同病相怜而已。”当时甫得知自己怀孕,连孩子父亲都不知是谁,她没有现在那么开朗,也和宋初一一样痛苦彷惶。
宋初一坐上开往G市的汽车后,把孟元月给她的电话输进手机里储存。
孟元月的外婆名马晓娜,和沈翰外婆同姓同名,同样做过护士长,可宋初一不知道,她没听沈翰说过马晓娜的名字。
衣物和新房子的钥匙都在蓝海,宋初一下车后先奔蓝海。
蓝海似是刚接了大客户,大门外摆着簇簇鲜花,一楼大厅立柱包着金灿灿的黄绸扎成的飞龙,张牙舞爪盘旋蜿蜒。
看着陌生的环境,宋初一莫名地涌上一股物是人非的错觉。
陈豫琛不在房中,宋初一利索地收拾衣物。
打开纸箱看到底下陈豫琛押给她的护照时,宋初一微有恍惚。
金鼎售楼部初见时的陈豫琛冷漠决绝,蓝海酒店里第二次见面时倨傲刻薄,后来后来他似乎是竭力地掩饰着关心自己,静默无声地讨好自己餐桌上每日不重样的细致食物,收拾得整洁干净的环境,原来说好自己帮他收拾整理工作资料的,后来却变成是他教导自己。
扪心自问,同居的日子自己是快乐的,只比跟沈翰在一起少了激…情的快乐。
把护照放到厅中桌面上,宋初一抱着纸箱出了房间。
昨晚整夜无眠,白天奔医院接着又坐了八个小时的长途车车,宋初一身体已到极限,手足酸软疲惫怠倦,不算很大的纸箱抱在怀中越来越重。
抱着纸箱下楼往马路上走时,宋初一身体一阵阵发冷,渐渐的肚子似有利刃翻搅,要把她肚子绞碎似的。
身体底下在瞬间湿意淋漓,宋初一先是微微发抖,后来,纸箱落到地上,身体哆嗦着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陈豫琛打过宋初一的电话后就回了G市。
他想,宋初一都和季峰有孩子了,该放手的。
季峰那一击不轻,他的鼻梁骨折了,回了G市后他上了医院。
拍片结果显示鼻骨干骨折,鼻部软组织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