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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槿恒起身,对司寇云战淡淡道:
“小徒这段时日就有劳司寇王爷了。”
司寇云战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眸光锋利,对着夜槿恒妖魅一笑,答道:
“夜宫主放心,本王自然善待你的爱徒。”
夜槿恒湖眸一深,浑身散发的气息温润中带有笃定的意味,气势收敛而又透出俯视天下的傲气。语气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隐隐间,眉宇带着一丝清高与脱尘。
“如此甚好,事若有违”声音一顿,字字落下:“定倾天下!!”
司寇云战自是知他所言不假,云霄宫握着整个翼国的经济命脉,以云霄宫之力,倾了天下绝非难事,而这个天下定也并非指现在现在这个天下。所以那年除夕夜,他以云霄宫为筹码说服自己放了自己徒儿的时候,自己倒是吃惊不少。为了一个小女孩,竟然让堂堂云霄宫主承诺辅助自己,甘愿让一向不问政治的云霄宫卷入权势之争。
司寇云战对上他的目光,高贵的气势也与之抗衡,只唇角一勾,会意一笑。
夜槿恒回头深深地看了黛蜜一眼,温柔道:
“蜜儿,无论何时,若你想要回来,眠山永远是你的家。”
“师傅”呜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啊?
夜槿恒随即转头,留下一抹飘渺如雾的笑容,然后与端木宇离开了天字号房。
房间里只剩黛蜜和司寇云战,还有自动透明的子冷。
黛蜜有些失落,蔫蔫地,不想说话。
“夜宫主对王妃真是宠爱。”
司寇云战坐到黛蜜旁边,状似说得漫不经心。
黛蜜重重地点点头,一脸骄傲和感慨:“那当然!我师傅可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司寇云战气息一冷,随口问道:“最好?”
“嗯!就好像父亲,好像兄长,又好像最亲密的朋友一样。”
黛蜜没发觉身边那股冷气息,自顾自地陶醉道。
司寇云战身上的冷气却忽然一弱,睫毛一垂,低声嘟哝:“那我呢?”
“啊?你说什么?”
司寇云战脸色尴尬,不耐地骂了声:“笨女人!”
黛蜜不解地向他丢了个白眼,倏尔又猛地站了起来。
“我,我得去送送!”
回头对司寇云战丢下句:“我先走了,待会儿我会自己回去的!”说完便冲了出去。
司寇云战身形一提,瞬间到了黛蜜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犹豫半会儿,不情不愿道:
“我陪你去!”
“呃?”
黛蜜眨着迷茫的眼睛,看见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明显的控诉,再垫脚靠近,细看几下,撇撇嘴道:
“你去干嘛?不要!要尊贵的王爷陪我,奴婢岂不是折煞了?奴婢惶恐,王爷请先回吧!”
司寇云战手上一用力,又将黛蜜生生拉回,低吼道:
“颜黛蜜,你活腻了?”
黛蜜一惊,忙乖巧摇头:“没,没腻。”
司寇云战似是强忍着怒气,脸色铁青,手掌自黛蜜的手腕移下,宽大的手掌一下子将黛蜜的柔荑几乎包了个严严实实。
黛蜜无奈,只好顺着他,向夜槿恒离去的方向走去。
被司寇云战制压着,黛蜜根本跑不了,等挪到凉河河畔的时候,才看见夜槿恒与端木宇的身影,他们却已在乌篷船上了。
今天的天气很隐晦,此刻已日傍西山,微弱的日光在暮霭中飘渺无踪。
乌篷船随着流水,慢慢消隐,悠悠去远,不知把谁的悲喜带走?
黛蜜向船乌篷船行驶方向追了一会儿,使劲儿朝远方挥手桨声灯影流恋处,顿时觉得离别的酸涩如这凉河水漫沙岸一般漫上心头。今日一别,不知要何时才能和他们重逢?
很多年以后,她依然无法知道,要是可以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跟他走呢?
直到那抹仙缈的白影和鲜明的墨绿色逐渐隐没在凉河水雾里,黛蜜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箫声,缥缈得仿佛从九重天传来深远悠扬,似水如歌,带着洞破尘嚣的清幽和悲意。
夜槿恒静静凝视着远处那两个贴近的身影,湖眸里溢满宁静的忧伤,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按着白玉箫,白衣鼓动在晚风中,如同白蝶的翅膀,又仿似一缕白烟,一不小心就会随风而逝
蜜儿,是这样么?是因为他的伤,还是因为你已经逃不开了?
“真倒霉啊,师傅这么厉害,我这个徒儿却只有做丫鬟的份?!”
脑海中现出她这一句调皮的话脸上那甜蜜的红晕,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吧。
这个温润如水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强求过别人,他自知黛蜜心属他人,更是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他只会默默站在身后,等她可是很久以后,当他陪她一起抛却生死的时候,他人生头一次追悔:若是自己这一生能够强求那一回,笑颜也许依然会是那张笑颜。
蜜儿,你可知道?只要你说愿意,我即便是倾了生命,倾了天下,也会不顾一切地带你走!
箫声更疾更厉,仿佛白鹤冲天时悲壮的哀鸣,引得九天神殿的辉煌也黯然了几分。
黛蜜自然知道这箫声是谁在吹响,心中的苦涩更甚,感动更浓,不舍更重,脸上的泪水流得越来越凶。
“子冷,回府!”
司寇云战一手环紧黛蜜的腰肢,声音里带有不悦。
黛蜜擦擦眼泪,一把挣脱,嘴巴翘得老高,将心中的不快借着倒霉的司寇云战大吼了出来:
“不回不回不回不回我不回!!!呜呜呜”
司寇云战不禁一怔,看着眼前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胡乱对自己乱吼,却带着孩子般让人爱怜的委屈,心中一动,不由得慢慢柔了下来。
他心中有点好笑,手上无措地替黛蜜擦着眼泪,竟软声哄着:
“好好好,那我们先不回,你若想去逛,我陪你。“
黛蜜哭得正欢,心中只顾着怪他,念着都是因为他自己才要和师傅分开。丝毫没有察觉这个冷酷暴戾的男人此刻的声音里带着多少的宠溺。
只有子冷在一旁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揉了几下。
黛蜜忿忿地向回走,一边还在“哇哇”大哭,直到渔船上不知谁家娃儿也“哇哇”大哭起来,两道哭声惊天动地,她才蓦地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一直跟在身边的司寇云战,霎时间羞红了脸。
司寇云战却故意不看她那红扑扑的脸,伸手揽过她的腰。
黛蜜“腾”地一跳出他的怀抱,掩去脸上的羞窘,硬声道:
“古训有言: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的,省得让人误会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司寇云战俊脸一沉,不由分说地拉住黛蜜的手,半拖着往回走。
暮色沉沉,冷风大作,天空慢慢地飘起了雪,天地间白羽飞扬。
一个身材高俊的黑夜男子拉扯着一个只及他肩膀高的女子,走在雪中,许久,才冷冷丢出一句:
“没误会。”
直到回到王府的时候,黛蜜都没敢出声讲一个字,那个男人变幻不定的性格实在太变态了!而且这种变态还要延续他竟然要她陪他吃饭???
水榭红亭,黛蜜望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优雅无比地吃着饭,不胜唏嘘啊。
一勺清炒虾仁倒在自己的碗中,黛蜜抬头,却见司寇云战眼神扫着桌上的菜,淡淡地问了声:
“这是你最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吃的?”
黛蜜拽着扑扑直跳的小心肝,干笑两声,点点头:“嗯嗯。”
气氛有些尴尬,空气稀薄得让黛蜜浑身不自在,只低着头扒饭,王府大厨炒的菜此刻竟变得索然无味。
正在此刻,子风来救命了。
“爷,他们已经请回府中。”
司寇云战拿着那双高贵的凤眼斜看了黛蜜一眼,“带过来吧。”
黛蜜看着这神秘样儿,有些好奇,喏喏试探道:“谁啊?”
司寇云战却又勺了一勺清炒虾仁倒入黛蜜碗中,不说话。
黛蜜自找没趣,只好撇撇嘴,继续扒饭。
半盏茶时间后,子风又来了,可是这一次不只他一个人,身边还站着
“臭蜜儿!”
黛蜜回头,心中一喜,眼睛闪闪发亮。
“南儿,不得无礼,快,快向王爷请安。”
南儿忙跟着荷大娘惶恐不安地要行礼,司寇云战却抬抬手淡道:
“免了。”
黛蜜把司寇云战晾在一边,三步作两步跑到荷大娘和南儿前面,双臂一张,狠狠地将他们抱住。
“大娘,蜜丫头好想你,呜呜,好想你啊!”
荷大娘一脸慈祥的笑容,温柔地拍拍黛蜜的背,疼爱道:“蜜丫头,快快,快让大娘看看。”
黛蜜听话地站直,脸上笑得乐开了花。
“好,好,咱们蜜丫头越长越俊了,看这模样,真让人疼。”
黛蜜一羞,撒娇道:“大娘”
“我看啊,还是那么丑!”南儿抱着双臂,哼哼道。
黛蜜却猛地抱住了南儿,越揉越紧,忽然发现被南儿取笑也是件幸福的事。
“南儿,南儿,蜜儿好想你,你有没有想蜜儿?”
南儿被勒得呛了好几声,忙把黛蜜推开,黑亮的瞳仁里也是欢喜一片,却仍作着一副淡定的模样,像个大人般教训着黛蜜。
“蜜儿真不害臊,古训有言:男女授受不亲呐!”
身后一声低低的笑声突兀而出
黛蜜一窘,回头见司寇云战唇角边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笑意,忙转头一记爆栗赏给了南儿!
“你这小蹄子,造反了啊?你才这么九岁大的娃,懂个屁古训?信不信我去街边随便挑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给你回家当母老虎?哼?”
南儿见黛蜜发飙,顿时蔫了脑袋,不满地嘀咕着:
“你才是母老虎”
荷大娘笑呵呵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说道:“南儿可想你想得紧呢,每天都在念叨着你何时才回来。”
蜜儿听罢,眼眶微微地泛红了。南儿的个头又长了,不过他一直长得慢,还是蛮矮小的。只是以前胖墩墩的身子已经瘦了一大圈,眉目间的稚气也稍减了,只是那股小大人的倔强还是依然如故。
黛蜜一手揽着南儿,问:“荷大娘,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荷大娘看了看一旁的司寇云战,双手有些拘谨地扭着。
“这事儿可多亏了王爷。”
黛蜜不解。“他?”
“自你那天离开眠山,我们都很不放心,又迟迟没有你的消息,连公子和宇公子的消息也没有,我和你周伯便决定分开去找你。实在不放心啊!”
蜜儿听着,心中暖意和愧意融成一片,几乎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荷大娘拉起黛蜜的双手,继续道:“我和南儿一路寻来,走了大半个月,几乎都要放弃了,这时,王爷却派人把我们接来了这里。我们可得好好感激王爷大恩啊!”
黛蜜转头,只见司寇云战云淡风轻地饮着茶,眼里盛满光辉。
“那个我呃”
司寇云战把茶杯一搁,对子风道:“将这事通知夜宫主,还有,安排他们住下来,好好伺候。”
“是,属下领命。”
司寇云战一撩衣袍,转身便走了,两个侍卫忙跟在后面。
黛蜜吞吞吐吐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望望身边的荷大娘和南儿,又望望司寇云战的背影,顿时觉得今天也不是太糟糕。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中)
“蜜儿,蜜儿!起来啦!起来啦!”
蜜儿不耐地拍掉正把自己摇得头昏脑胀的双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