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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博,民生富庶,最后再一脸崇敬道:“那都是陛下宏图大治之功,方有这太平盛世,自昔日胡阙匆匆一别,小王有幸再见陛下圣颜,真乃三生有幸,又能与陛下结为姻亲,真乃我胡阙国之大幸。”众大臣纷纷点头,听得熏熏欲醉,可见胡阙王子巧言令色,不同凡响。萧晚风淡淡道:“王子盛赞了,倒是胡阙王有儿如王子这般,后继有望了。”
不知是否有意,胡阙王子竟朝堂上话及家常,对阿娜云公主道:“父王让愚兄此番前来多多关怀王妹,不知王妹来长川这段时日是否住得习惯,过得可好?”
此话一出,百官变色,更甚者附拳于唇前干咳起来,偷偷把贤王瞧。要知道前段时日,贤王殿下长宿明月楼,宁愿与青楼女子风花雪月,也不愿回王府陪伴新婚妻子,那是闹得长川城人尽皆知了,这才有胡阙王大怒,胡阙王子出使大昭国之举。
我暗笑,看来人家大舅子是兴师问罪来了,就不知阿娜云是否忍得住委屈,会不会当众数落起萧晚月的不是?
与众人一道,我俯首往阿娜云瞧去,不料竟笔直地对上她的视线,那是一记极其复杂的眼神,我方要看得仔细,她已转了头,羞涩看了身旁蟒袍裹身的萧晚月一眼,俯首轻声道:“多谢王兄关心,请代为向父王问安,就说阿娜云在这边过得都还习惯,王爷待阿娜云极好。”
百官闻言,都暗舒口气,毕竟公主若说一个不字,那可是很不体面的事。
胡阙王子欢喜道:“这样王兄就放心了!”
虽是喜乐言于表,我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之色,暗想:好一个有心计的王子,萧晚风有法子堵住他的嘴,他也有法子重新张开嘴,朝堂谈家事果然不是他不懂大昭礼节,而是故意为之,好给自己编排理由。只可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阿娜云一心向着萧晚月,难怪他会失望。
萧晚风道:“王子长途跋涉来到长川,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乏,就且下去小憩,今晚酉时,朕在凤凰台设宴为你洗尘。”
胡阙王子谢恩,萧晚风点点头,便散朝了。
宫廊如龙,蜿蜒旋转,萧晚风在前头疾步快行,我像个小媳妇似的迈着碎步跟在他身后。
“那个胡阙王子看起来似乎不简单诶。”我借故说着话题。
萧晚风突然停了下来,我未反应过来,便撞上他宽厚的背,正摸着鼻子喊痛,忽被他拉起手带进中殿,一脚将殿门踢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便放大贴在我面前,恨恨道:“你还真念上他了?”
我莞尔一笑,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人的心眼真小。难道志向越大的人,越小心眼?
勾着他的颈项,闻着他身上独有的好闻的草药香,使坏道:“恩,念上了,不要你了。”
“待会儿就算你认错,也不饶你!”他一把将我扛到肩膀上,往榻上扔去。
中殿并非寝宫,为皇帝小憩之用,所以设有床榻,隔壁便是御书房。
我才起了半身,就被他拉过去卧在他的双腿上,“啪啪啪”几下响起,竟打我的屁股!
我顿时大窘,红着脸捂着屁股,连忙讨饶:“哎呦,我错了还不成么?刚刚都是逗你的,快别打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分明是笑了,却又佯作严肃道:“不行,说过就算认错也不饶你。”掰开我的手,又啪啪啪三掌下来。
我四肢乱颤,作乌龟划水状,喊道:“皇帝陛下,大人,好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晚风道:“要想我放过你,只有一计可行。”
我忙欢喜道:“何计?”
萧晚风道:“美人计。”
我的脸轰地热了起了,反驳道:“不行,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萧晚风哼道:“谁要你长久了,你现在只需灭眼前的火。”
什么火?怒火加欲火。
撩起我的裙摆,欲要扯去我的亵裤。
我连忙拉住裤栓,死命喊道:“《周礼》有言,白日不可宣淫!”
萧晚风一听,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趁机往床榻里头爬,却被他拉住脚踝,爬来爬去还在原地。
便听他说:“现在是大昭又不是周朝,你要是非得以此为借口,那简单,明日我就颁下个《昭礼》,第一条就许人在日间宣淫。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欲哭无泪,此人如此厚颜无耻,我能有什么话说?
嘶啦一声,忽感臀上一凉,竟被他撕去亵裤,我“啊”地惊呼,他随后扑上床,与我打闹成一团,闹得我快要没了力气,他便毫无预兆地自背后挺进我的体内,我冷不防地尖声叫了起来,被他捂住嘴巴,咬着我的耳朵道:“小点声,旁边就是御书房,时常有大臣请见,你想被他们听到吗?”
我恼道:“就是要被他们听见!好让他们看看,平日里英明神武冷面威严的昭帝陛下,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坏东西!”
说罢,故意学着春夜的猫儿,长长地洪亮地吟哦出声。
这时,体内那股灼热愈发坚硬勃起,我立即收声,开始感到后悔。
热风从耳后吹过,他沙哑地在我耳角呢喃:“小妖精,现在后悔,晚了。”
双手钳住我的腰,快速地抽动起来,那排江倒海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瞬间将我所有的感官淹没在疾速的白色漩涡中。
……
我跳下床,从散落一地的衣服堆里找出自己的宫袍,一件件地穿上。
萧晚风自榻上侧卧起身,只手托着脸庞,私欲得到满足后的那张脸,看上去分外精神,披散的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落在欢爱后凌乱地床榻上,蜿蜒出水藻般幽柔的姿态。那副模样,真是太妩媚了。我闪了半会儿神,触及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这才讪讪地收回视线,开始整理打乱了的发髻。
“悦容,你穿衣服是要去哪里?”他笑吟吟地看着我,懒洋洋地问道。
我没好气道:“回夜梧宫沐浴。”
萧晚风抱怨:“都不陪我好好温存,悦容,你好没情趣。”
我哼道:“去你的情趣,你闹得那么凶,我现在全身骨架都像拆散了似的酸死了,酉时还要陪你出席胡阙王子的酒筵,不回去好好泡会儿热水,你想累死我啊!”
才刚摸到门把,萧晚风就喊住我,自身后摸出一块白缎递向我,微笑道:“悦容,你还忘了穿上这件。”
我把眼一看,竟是我那条被他撕破了的亵裤,顿时脸上腾腾地红,脑袋突突地跳,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要穿了,留给你做纪念吧!”
砰地将门一把甩上,隔着门扉,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头一抬,又看到福安和小荷低着头忍着笑意,都憋红了脸。
我尴尬轻咳几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怒道:“你们两人还发什么愣,摆驾回宫啦!”
两人忙福身,回道:“遵命,皇后娘娘。”
走了几步,我扭扭捏捏,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额……那个……刚才有没有人来求见圣上啊?”
小荷道:“回皇后娘娘,方才驸马爷请见,太极殿的内侍公公就将驸马带到御书房候旨,但很快驸马就离开御书房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我一听,怔住了。
凤凰台,乃昔日我初到长川入主后宫时,萧晚风为讨我欢心专门下令为我所筑,建于太极殿和夜梧宫中间,殿前华丽非凡,五彩金,碧落案前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早就走龙飞凤,金炉瑞霭,银烛辉煌。又有内侍对对执幢,宫女双双捧宫灯,玉钩斜挂,宝帐婆娑,半轮新月悬空,万对彩鸾朝斗。目光所到之处,无不华丽,昭示着煌煌王室天威,以及一个君王对于一个女人的宠爱。
酉时开宴,百官纷至踏来,向帝后叩拜后,各自列位。
萧晚风与我说话,我恼他日间对我胡作非为,别脸故作无视,不料他竟席下来抓我的手,我挣脱不掉,任他恣意妄为。
他心情大好,人前露出鲜少的笑容,平袖笑道:“今夜良辰美景,王子和诸位卿家便请放怀畅饮。”众人皆出列,拜首叩谢天恩,复而归位。
司仪高喝:“开席——”
霎时,酒满金樽,觥筹交错。
丝竹管乐随之响起,舞者翩翩而来,舞袖映霞裳,歌者唱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胡阙王子久居漠北,对中土文化所知甚少,闻歌动听,却不解其意,便问:“此歌唱的是什么?”
萧晚月列座胡阙王子之侧,便解说道:“这是诗经中《小雅·白驹》一章中的两节,乃是迎客惜别的诗,上一节是客已到而挽留,下一节是客已去而相忆。乃皇兄念及王子此番前来大昭,只顿三日便走,心有惋惜,故而特意下令而歌,望王子多留片刻。”
胡阙王子闻言,举杯与萧晚风谢恩:“陛下拳拳盛情,小王不甚感激。”
饮罢,豪放笑道:“小王常居荒蛮之地,见识浅陋,但早早听闻贤王之名,乃当今天下第一才子,尤其是那篇长诗《问天》,小王彻夜拜读,受益匪浅啊!”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皆道《问天》确实堪称千古绝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赞美之词,顿时扬遍凤凰台,唯独写下长诗的萧晚月默不作声,情不自禁往我看来。
那一刻,我感觉到萧晚风与我相握的手豁然收紧了。
那篇《》问天》乃是前朝天子赵熏寿诞宴席上,萧晚月见我与司空长卿恩爱,伤心之余挥洒而就,实乃为我而作。诗风豪迈不羁,气吞山河,世人皆以为问天问天,问的是苍天雄心,却不知萧晚月真正想问的,是情天伤心。
此心天知地知,我知萧晚月知,而萧晚风虽未曾言明,但他刚才不经意间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胡阙王子对萧晚月道:“小王最爱的便是那一句‘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当时便想,贤王殿下必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也必是一个久经沧桑的痴情人,就不知那场胜却皇图霸业的醉酒之心,所为何人何事?”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萧晚月忙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却给人一种欲盖弥彰之感。阿娜云见此,俯首深思,长乐郡主但笑不语,坐在我右下方的天赐冷哼一声,仰面灌下杯酒,但闻定国公主萧晚灯哈哈大笑起来,一如既往地嚣张刁蛮,让本就怪异的气氛变得更加异常,让原本难堪的我变得更加难堪。天赐偏头瞪了她一眼,萧晚灯才稍稍收整,但文武百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神态纷纷。
昔日我与萧家两兄弟的桃色恩怨,早已在长川城盛极一时了。
胡阙王子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露出不解的表情。
一件众人心知肚明却从不放在台面上说的事情,此刻好像被硬生生地说开。
凤凰台上众人屏息,气氛冷凝,与方才的歌舞升平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
萧晚风虽面容平整如常,但我察觉到他已经动怒了,忙拍着他的手背,朝他投去一个定心的笑,便对胡阙王子道:“王子错意了,贤王殿下这首《问天》写的诗英雄豪情之心,精忠报国之志,而那句‘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若说为痴情人而作,不免显得无稽之谈,而是回应上一节那句‘万丈红尘一行泪,千秋大业一杯酒;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有征战几人回?’,王子今日犯了断章取义之错,理应自罚三杯。”
说话之余,我使了使眼色,平日里为我招揽的几位心腹大臣心领神会,借着几分酒意围住胡阙王子灌酒。
胡阙王子哈哈大笑:“是小王才疏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