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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每天都在努力,墙上明明画满了“正”,我为什么还是还不清我的债?
我满脸堆笑:“师兄,你懂的好多啊,我崇拜死你了!我”
他冷笑。“没用,欠我的,一次都不能少。”
Bacillus Anthraci,毒死我吧!
自从辞去便利店的工作以后,我再没见过喻茵。偶尔,我打个电话问问她近况,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和我聊上好久才挂电话。但不知为什么,她从未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再不会遇到她,没想到一个月后的晚上我又见到她。
那天,叶正宸说要等我吃晚饭,我一路骑着自行车飞驰。
途径一个十字路口,绿灯刚刚变成红灯,我算计着十字街口的红绿灯变换有个延迟的时间,想趁这个时间差加速冲过去。
我刚骑到一半,横过的指示灯由红灯变成了绿灯。一辆停在路口的白色轿车大概没有看见我,突然启动,朝我驶过来。就在马上撞到我时司机急忙刹车,车头转向别处。
一切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及做任何反应,车已经撞到我的自行车尾。尽管冲力不大,我和自行车还是顺势跌出两米多
我模糊中,看见一个飘然的人影跑向我,我还以为是仙女来带接我走,吓得浑身发抖。
我还没活够,我还欠叶正宸二十几次的补课费没还
他会不会追到地狱跟我讨债?
28、相信难
救护车车里,喻茵拉着我的手不停道歉,说她刚刚开车不够专心,没看到我。
我这才借着救护车中的灯光看清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她红肿的眼睛里残留着的湿润。
我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对我苦笑了一下,忧伤写在眼底。
原来她这么完美的女人也有不快乐。
是谁把这么深切的伤害加诸于她,那个男人么?
许久,喻茵说,“他有了别的女人。”
“你确定吗?也许你误会他了。”
她摇头,“我亲眼见到的。”
“亲眼见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他亲口承认的。”
我深深叹息,喻茵这样的美女都留不住男人的心,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沉默了一阵,她问我。“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男人就像手中的沙子,既然抓不住,那就扬了他!”
她看着我,飞掠的街灯在她脸上忽明忽暗。“薄冰,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活得单纯,乐观”
**
若在国内的医院,以我的伤情,医生顶多拿着消毒药酒给我洗洗几处稍微严重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打个破伤风的针就把我打发回家了。可日本的医生都像闲着没事儿一样,从上到下,从里到仔仔细细地检查,确定没有内伤没有骨折没有脑震荡,还建议我住院观察几天。
眼前白大褂白口罩的男医生让我想起叶正宸,更加心急如焚,不停地看表,祈祷着他再有点耐心
神又一次无视了我的祈祷,我的手机还是响了。
医生正在给我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我不方便动,焦急地盯着我的包。
喻茵看出我心急,放开握着我的手,从我的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你男朋友,我帮你接吧。”
我记得我的来电显示上存着“师兄”两个字,她居然能猜出是我男朋友。
厉害!
“别说我受伤了。”我忙说:“你帮我告诉他,我有事不方便接电话,过会儿打给他。”
“好。”喻茵接通电话,医院很静,静得没有声音,我清晰地听见叶正宸含笑的声音。
“我限你半小时内回来,否则别怪我禽兽不如”
汗!有这种男朋友实在是我人生莫大的耻辱。
我的脸火辣辣的烫,绝对可以和辣椒媲美一下。
我估计喻茵从来没听过这么下流的话,脸都吓白了。不过,人家终究是大家闺秀,很快恢复原有的矜持,柔声说:“你好。”
“”
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
估计某色狼正在那边捶胸顿足外加羞愧难当,我要是他早把电话挂了,从冰箱里拿块豆腐撞死自己。
喻茵清了清嗓子,语调平缓地说:“你好,我是喻茵,薄冰的朋友。”
“她呢?”叶正宸再次开口,声音没有一点羞愧也就罢了,居然还冷若冰霜。“让她接电话。”
“她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过一会儿我让她打给你。”
“让她接电话,现在。”
他的声音不仅冷,而且果决,完全不给人反驳的余地。我从未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突然间有点陌生和惶然。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跑过去,从喻茵手中接过电话。
“师兄”我压低声音说:“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就回去。”
“你在哪?”一听见我的声音,他的语气明显上升了十摄氏度。“你不是说很快回来,怎么和她在一起?”
虽然他语气好多了,可一想到他刚才的语调,我仍心有余悸,全都坦白交代。“我过马路的时候闯红灯,出了点意外。”
我怕他担心,忙补充一句:“我伤的不重,一点点皮外伤”
不等我说完,他马上问:“在什么医院?”
“丰中医院。”我乖乖答。
“等我。”
没有其他的话,他挂了电话。
丰中医院距离我们的留学生公寓非常近,我算计着他十分钟就能到,结果七分钟叶正宸就到了急诊室。
他一进门先从上到下检查一遍我的伤口,和医生详细地咨询了一番我的病情。
和医生聊完,他才想起和我说话。“怎么受伤的?”
他问我的时候看了一眼喻茵,似乎料定了这事与喻茵脱不了干系。
“不关喻茵的事。我闯了红灯,幸亏她刹车及时,没有撞到我。”怕他心疼,我故意笑着说:“要不然,我欠你的补习费要等到下辈子才能还了。”
他想说什么,开口又说不出话,干脆把我抱在怀里。
他抱得太紧,压到了我的伤口,可我一点不觉得疼,只觉得自己很幸福。
喻茵站在看着我们,没有任何表情,她仿佛站在天际的仙子,落寞遥望着尘世间男欢女爱的喜怒哀愁。
我猜,她一定想起了那个人,因为她的眼睛里又有了泪光。
在叶正宸和喻茵一致的决定下,我被迫留在医院住院观察一周,顺便养伤。住院的费用除了医疗保险承担的部分,都是喻茵交的。我特意告诉叶正宸,这次意外不怪喻茵,让他帮我把钱还给她。
他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住院这几日,我发现叶正宸和喻茵有点八字不合,确切地说喻茵有点忌惮叶正宸,她每天都来陪我,照顾我,我们有说有笑很开心。可只要叶正宸一来,她立刻借故离开,弄得我莫名其妙。
有一次,我问叶正宸:“你很讨厌喻茵?”
叶正宸吹着牛奶杯里的热气,雾水蒙了他的眼睛。“不是。”
“那你怎么对她那么冷淡?”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我怕你怀疑我们有奸*情。”
“切!”我不屑地撇嘴。“我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
“嗯。”叶正宸十分认同地点点头。“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儿追问我喻茵漂不漂亮”
我望天,望地,望牛奶杯。“师兄,牛奶凉了没?”
他把牛奶送到我嘴边,慢慢喂我喝。
我刚喝了两口牛奶,喻茵来了,她见叶正宸在这儿,打了个招呼,放下手中的水果。
她从水果篮里拿出两个新鲜的水蜜桃,“我去洗洗桃子。”
水蜜桃粉红得诱人,我禁不住多看两眼。恰是这多看的两眼,我留意到喻茵用一只手拿着两个硕大的桃子,空出一只手。
我正琢磨她为什么不用两只手拿,见她经过叶正宸的身侧,有意倾了一下*身子,曲着食指和中指轻轻在他后肩上扣了两下。
这样类似的小动作我见叶正宸做过几次,几分相似,因此印象特别深刻。
叶正宸毫无反应,拿了张纸巾帮我擦擦嘴角的牛奶。
我也没有提醒他,继续喝牛奶。
几分钟后,叶正宸的手机响了。
日本的病房不允许接电话,叶正宸快速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他出去之后,我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我不是个敏感的人,可女人的直觉让我感觉到什么
我下床穿上鞋子,一瘸一拐走到门口。
说不清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叶正宸果然在和喻茵说话。
喻茵背对着我,仰头看着他,我看不见她的表情,而叶正宸面朝着我的方向,他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我刚想走近些,听听他们聊什么,叶正宸便看见我。他没有任何慌乱的反应,从容地从衣袋里掏出钱包,拿了一张银行卡给喻茵,说了一句话。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你们在聊什么?”
喻茵听见我的声音,立刻扭过脸,擦擦双颊,我看见一滴水滴掉下去,很轻,也很重。
“没什么,我把你住院的费用还给她。”叶正宸说。
她接过银行卡,转头对我笑笑,眼睛还是红的。“对不起,我有点事,先走了。”
喻茵脚步凌乱地跑进电梯。
“她怎么哭了?”
我这么问,因为我答应过会相信他,我不希望任何的误会让我们错失了彼此。
事实证明,不要试图让男人去解释误会,那是在逼他们一次次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
他深深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意说。
“不说算了。”我冷冷地转身。
每走一步,我感到心往下沉一些,不停地下沉,沉进看不见的黑暗
“她希望我原谅她。”他急忙追过来,挡在我面前。“她说当时天太黑,你的自行车没开灯,她根本看不见有人”
我清楚的记得,我的自行车开了灯。黑天不开自行车的灯是违法的,我为此被交警拦过一次,教育了十几分钟,所以从不敢忘。
我不知道喻茵是没看见,还是想找借口给自己推脱,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叶正宸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我转回脸,问他:“那你怎么说?”
“我让她滚,滚远点。”
我半晌无言。“你怎么能骂人?太没绅士风度了。”
“她差点撞死你!”他情绪有点激动,愤然说:“难道你让我笑着跟她说:没关系,撞死了也没关系!”
我被他弄得更无语,最后憋不出笑出来。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撞死我你再找一个呗。”
他抓住我的手,青白色的灯光照在他黑色的表扣上,照见两个清晰的字:丫头。
后来,他非常认真地问我:“丫头,你真的忘了开车灯?”
“是,我忘了。”我说:“师兄,你有点风度,去和人家道个歉。”
“好。”
第二天,喻茵来的时候,叶正宸主动给她搬了个椅子。
喻茵愣了愣,连忙说:“谢谢。”
我又对他挤挤眼睛,他无奈地点头,对着喻茵挤出一个挺勉强的笑容:“对不起,我不应该怪你更不应该说昨天的话。”
“没关系。”喻茵含笑看着我。“我明白,她对你来说太重要了。”
那一刻,我发现她实在太美了。
翩翩的浅灰色衣裙,漂亮的棕色长发,高雅脱俗的气质,她微笑,动人的脸庞光华无限。
*
后来叶正宸和喻茵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偶尔也会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