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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槐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来我家,是到了另一个环境,你自己就得想办法适应环境,而不能让环境适应你。当然,以前我就和你说过,你只要在这儿能够呆够日子,一切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天地你可要要忍着点儿。”
两人正这么叨叨着,只听蔚母在外面又打上蔚环了,边打边嚷嚷着说:“你这个讨债鬼,你这个受气包,你怎么就不去死!今天;你是看着有人帮你了,你才这样对付我,惹我生气。你这样子,我恨不得剥了你的皮!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哪里亏待你了,你竟要倒搭我一耙,是我养人养出畜生来了,翅膀没硬,还没飞呢,竟要和我作对,和我呕气。”蔚母这样说着,挥着手就打过去。
蔚槐见了,急急地跑了出来,又拉母亲又说:“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呢?小妹从小就病病歪歪,你这样,她的病能好吗?”]
蔚母看蔚槐过来拉她,气急不堪的样儿,边挣扎边说:“你滚蛋吧!我管教我那不成器的闺女,也不是管教你!”
蔚环听母亲这样说,小小的年纪竟张口说:“哥,你别拉妈,让她打死我好了,我在家里经常被骂,没有一天能我死了算了!”
蔚母听蔚环这样顶她嘴,气哼哼的,连那张脸也气得咧歪歪的,她说:“好啊,你这个吃闲饭的,我喂养你还不如喂养一群鸡,鸡还知恩图报,每日下着几根蛋,你是蛋也不下,还要整天吃这药吃那药,把你那混蛋老子给我邮回的钱,都让你吃药了!现在,就为这点事,你竟要死要活的”
蔚槐看母亲又这样瞎扯着没完没了,心想只有把母亲平息了,蔚环那儿就好办了,于是说:“妈,你也不用和她较真、生气,妹妹就是年龄小,不懂事,再大点,她就不这样倔了。你的女儿,你看着都长这么大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走吧,走吧,回屋吧,小心着凉。”他推着母亲的肩膀说。
谁知,蔚母却左右扭动着要甩掉蔚槐的手,可是蔚槐的手却铁钳似的怎么也挣不脱,蔚母又着急又气愤,又羞又怒,又使劲地挣了几下,然而,蔚槐的那双手却牢牢地捆着她般不能动弹,于是蔚母恼怒起来,把对蔚环的急愤又转移到了蔚槐的身上,她大声喝斥着蔚槐:“你这个混蛋,你也不是个人!你长那么大了,只顾着自个儿,一点也不顾我的感受,跟着你爹一块儿算计我,还要给我安一个花枝儿,折损我,我的命怎么就是这样,上辈子苦了自己,下辈子还是苦了自己”
蔚槐听母亲又来了,急得团团转,说:“妈!妈!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这事还有没有完?你这样,蔚环会发病的!”
谁知蔚母却说:“她犯病?她死了才好!省得这些花花枝枝折损我,跟着你那个混蛋老子,整天就要这样。那个老混蛋,我恨不得宰了他,什么都要以他的性儿来,弄一些”
蔚槐听母亲这样口不饶人,开口一个花枝儿,闭口一个花枝儿,就不由心里发闷发急,他皱着眉头大叫:“妈!妈!你那么大的年纪了,在这一些事上能不能放松一下自己啊!你嘴上这么胡骂乱说,你留点口德好不好?别瞎叨叨着乱撕脸面,你不在意,我们还在意呢!”
蔚母却苛刻地冷笑道:“在意?你们在意?你们在意就不能做这样的事一个个看似文质彬彬,却要装了一肚子坏水儿。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在你们这儿却是老子邪门,儿子也邪门,你们就那般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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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母却苛刻地冷笑道:“在意?你们在意?你们在意就不能做这样的事一个个看似文质彬彬,却要装了一肚子坏水儿。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在你们这儿却是老子邪门,儿子也邪门,你们就那般好意思?”
蔚槐听母亲又胡搅蛮缠骂骂咧咧说不清楚,气恼地说:“妈,我再和你说说,你就留点口德吧!你这样着,我们都在你的舌头底下难做人啊!别乱骂了,啊?”蔚槐看着母亲,近似央求地说。
蔚母可不管别人怎么着,她甚至淡泊了儿子的央求,淡漠了儿子的存在,淡漠了女儿的存在,要把自己的一腔的恼怒与愤恨统统地泼撒出去,而且是针对丈夫蔚子祥。她气势汹汹地说:
“蔚槐啊,你说什么叫口德?你老娘不懂这个,但老娘只知你们那个看似文皱皱,见人一面笑着的老子是个混帐王八蛋!他缺德,缺大德!为一桩事他多年一直折磨我,不理我。现在你又那样着不听我的话,要死不活的听着他的馊主意,这一下就可他的心了,合他的意了,他不言语了他这是折磨老娘啊!”
她气愤愤地怒嚷怒斥着,“在这个家,我给你们打理这,打理那,洗洗刷刷,缝缝补补,柴米油盐粮醋茶,哪些事不得我操心,可你们你们是贵人,要脸,要那张人皮。你老娘大字不识一个,受了你们的糊弄,还不允许说一下?蔚槐啊,你越是妈妈妈的叫我,我越是心里难受,你们以后别叫!以后,你也别寻死寻活着,我还不上你们的当了!过去的一切,我已经现在,老娘心里郁闷啊!”
蔚槐的那张脸在蔚母发泄般的责骂声中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他气急地大喊:“妈!妈啊!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呢?我们才结婚你就这样闹哄哄地扰人。我是你的儿子,多少年了,向来没有说过你什么,知道你心里也有难受的地方。今日,我那样说你,也是气急你那样子,我说得话有点过头了,可你骂来闹去的,什么恶毒你骂什么,这样下去,这还叫家吗?你只图自己嘴巴痛快,只图自己心上解气,别人听了,出去捕风捉影给我们说闲话,你还让我活不活啊?”
蔚母冷冷然漠漠然地说:“哼!活不活!谁知道你们活不活?你们那么大的人了;难道活不活的事还要问我不成?我都快成你们全家的全职保姆了!”
“你们只知道自己,有谁知道我心里好活不好活啊?你们关心过我吗?你们你们知道什么啊?”蔚母一脸蛮横而倔强。
“你怎么就是这”蔚槐似在压抑心中奔涌而出的火焰,她强拉过母亲,连拉带抱的把母亲弄到西边的西厢房去了。
蔚母在西厢房骂骂咧咧几句就不做声了。
蔚槐看母亲的情绪稳定下来,就出去拉蔚环,蔚环还是不情愿的样子。蔚槐看小妹还是不开窍,就变了脸色嗔怒道:“你这个不懂事的,惹得祸还小啊?你这样,把全家人都弄得不开心,你还要怎样才满意!”
蔚环嘴里发出沉闷而又不乐意的呼哧声,说:“不嘛!不嘛!我就不”蔚槐看小妹这样倔强,就把小妹抱起来硬生生地扛回屋。
蔚霞正在起床,看到蔚槐扛进又扭又闹的蔚环,就说:“哥啊,你怎么脸皮那么厚?一大清早就往我们屋里跑,你这是干什么样?”
蔚槐把蔚环放在床上,喘口气说:“我愿意跑么?都怪这个不要命的,一大清早就和妈较劲,真是气得我没说,直到妈把咱们都骂个够,她还是那样倔强,我我恨不得打她几个耳光子,害得你婶子都受了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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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槐把蔚环放在床上,喘口气说:“我愿意跑么?都怪这个不要命的,一大清早就和妈较劲,真是气得我没说,直到妈把咱们都骂个够,她还是那样倔强,我我恨不得打她几个耳光子,害得你婶子都受了窝囊气。”
蔚霞听了,却大惊小怪地说蔚环:“你这个催命鬼,昨夜梦到鬼了,还是中了邪了,大清早就和咱妈吵。妈那个样子,你也是不是不知道,干么犯糊涂,自个儿找不乐意?小妹,我可真佩服你,咱左邻右舍都知道咱妈那样,你偏要跟她较真,那不是自讨苦吃吗?在妈哪里,越较真的人越没有真,越讲道理的人越讲不清。她那人啊,除了她的一腔所愿,就是那么一肚子的瞎热情,她心里有芥蒂的人和事,说什么也解不开她的心结。”
蔚环被哥哥摞在床上,兀自嘤嘤凄凄地哭了。
她的哭声把正在睡着的蔚彩给吵醒了,蔚彩转个身,没好气地说:“吵死了!一大清早就又哭又叫的,连个安稳觉也睡不上,再哭,我们都不理你了”
蔚环听大姐这样说自己,就说:“那你就不要理我了,你们都不要理我,如意了咱妈的心愿,反正在你们的心里,我是老小,老受你们的气。”
蔚彩听小妹这样说,就好奇又恶作剧地爬起来,用手搔着她的痒说:“小妹,你什么时候改脾气了,以前,可是乖乖的,从来不晓得反抗,今日可一下成了巾帼英雄,敢跟咱妈都顶上牛了。”
蔚环在蔚彩手下反抗着,强忍着,快快地逃离了蔚彩的作弄。
蔚彩看小妹这样,再看看在门口看着窗外的蔚槐,蔚槐那样儿象一个守望者。蔚彩说:“哥啊,我要起床了,你怎么还呆在这儿不走?你是不是要把我憋死在床上啊?那有你这样的哥啊?去去去,守着蔚环有什么用,还是陪你老婆吧!”
蔚槐如梦方醒地转过身,似有一言难尽的样儿,他不放心地说:“彩儿啊,大哥和你说个事儿。你和妹妹和哥咱们没得说,从小打闹玩笑出来的。可是,你嫂子她有点心细,你们又是大大咧咧没规矩惯了,和她说话别伤着她,也可别惹她生气。”
说着,他点燃一支香烟,兀自吸了起来。
“哥啊;你还不知道你的妹子们?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惯了,哪有那么多的心思跟她这样那样啊!”蔚霞回过头来,又向着蔚彩道,“是吧,姐。”
蔚槐说:“正因为你们那张嘴啊,我实在是怕了。好了,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听不听,就由你们了。”
蔚彩看哥哥不耐烦,对蔚霞说:“哥哥怎么一结婚就变了样儿,以前,咱哥可不是这个样儿。”
蔚霞说:“你不听人家说,老婆老婆穿衣吃饭,人家咱哥将来的衣食要全靠老婆来打理,他能不关心着老婆吗?”蔚霞向蔚彩伸伸舌头说。
江惠如如油煎般坐在哪儿,不知该怎样面对这忽如而来的意外之事,朦胧的意识中她总觉着蔚母的所作所为跟自己的母亲有关,若不开口一个叶儿花儿的,闭口一个花枝儿,蔚母这是把多年承受的苦涩向她身上扑啊!
她不由潸然泪下,她想走,跑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大哭一场,但她想想蔚槐的千叮万嘱,还是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她不能辜负蔚槐的一翻良苦用心啊!
隔了一会儿,传过来一阵咳嗽声,门窗撞击声,江惠如知道这是蔚父起床了。果不然,一觉就安静睡到天明的蔚父神定气宁地走了出来,他若无其事地洗脸涮牙,大度不惊地走来走去叫着女儿们快起,好象蔚母的争吵斥骂是另一个世界里和他无关的事。
然后,路过西厢房时,他隔着窗明几净的玻璃象有意识地乜斜一眼,有所顾忌的样子,接着紧走几,就象一只偷嘴吃的耗子,走过空无一人的院子,急慌慌地直奔一个藏身的地方去,其实,他也没去哪儿,他是直奔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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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路过西厢房时,他隔着窗明几净的玻璃象有意识地乜斜一眼,有所顾忌的样子,接着紧走几,就象一只偷嘴吃的耗子,走过空无一人的院子,急慌慌地直奔一个藏身的地方去,其实,他也没去哪儿,他是直奔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