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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那我不带就,就是了。
江若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眼珠子放大,紧接着,便脸上泛起了红来,本就有些手忙脚乱的,这下儿,就更是乱成了一团,手里明明拿着衣裳,就要往腿上套,一边套着,还对那个寻常里就跟着我们,帮他拎羊皮毡子和小册子的小侍说道,“那个,那个谁,你,你帮我把这个好好儿的收起来,放到,放到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去!”
是,主子。
那小侍恭敬的把册子拿了起来,点着头答应了江若渺一句,便倒退着出了门去,往给他住的侧院里的一处屋子去了。
你的衣裳穿错了,渺。
瞧着江若渺费劲儿的想把衣裳套到腿上,忙了半天也没发现是穿错了才套不上,我终是忍不住了,系好自己的腰带,快步到了他的面前,从他的手里抢下了那衣裳,放在一旁,取了裤子来,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裤子!”
江若渺的情况已经比之前时候好了很多,虽然,穿衣裳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那么溜到,却是已经不需要我来动手给他穿了,这让我很是有些欣慰,同时,又有些忍不住的心疼,他这昔日里的天之骄子,只是因为我一时的糊涂,就成了这般的模样,天赋什么的虽然还在却是罢了,罢了,反正,我又不嫌弃他,就这般的慢慢教他好了总有一天,他会什么都学会的
在我和纳兰齐的帮助下,江若渺终于是把衣裳都穿好了,我看的出来,他并不喜欢这种贴身又繁杂的衣裳,但,为了月儿和离殇,他还是选择了坚持。
或许,真的就像纳兰齐说的那样,骨血情深,爹娘子女,便是不相处,也会有亲情,这,不是养育之恩什么的,能比拟的,就好比江若渺,以前,他连两个丫头的存在都不知道,现如今,心智又是差的比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可,他却是会本能的喜欢两个丫头,希望两个丫头开心,为了两个丫头,做他原本不喜欢做的事。
叩叩叩——
门口,响起了极轻的敲击声,紧接着,夜天音便推门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湖水蓝色的镶金丝长袍,披着一件雪狐皮的斗篷,腰间挂着佩剑,手里拎着一张长弓,那样子,若是定要让我想一个词儿来形容的话,那便是,恩英姿飒爽!
来,把这件斗篷穿上,两个丫头要送你的,又不肯自己来,只得我跑这一趟的,呐,记着,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夜天音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一只手里的一个小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瞧着江若渺,笑着揶揄了他一句,“这会儿春猎,可是表现你好箭法的机会,我听西陵说,你跟离和两个丫头分到了一组,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围猎的规矩罢,我来给你讲讲,你听着就行,手别闲着啊,来,这件斗篷,穿上。”
这,这是,是她们送,送我的?
夜天音的话,明显的让江若渺有些小小的兴奋和激动,不及他再重复,就一把将那包裹抢到了手里,抱着走到了床榻的边儿上,放下,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拿出了那件跟夜天音的斗篷差不多的斗篷,只不过,恩,夜天音的那斗篷是雪色的,他的那斗篷,是像燃烧着的火一般的,赤色的,“这,这可真,真好看”
好看啊?那还不穿上?
瞧着江若渺那小心翼翼的摸着斗篷,生怕弄坏了的紧张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拿起了那斗篷,给他披在了身上,“衣裳是用来穿的,不是用来看的,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快些出发了,不然,天黑之前,可就到不了山上的行宫了!”
之前时候,西陵,霜和纳兰齐都已经上了山,这回,是为了回来接我,纳兰齐才跟着回来了,所以,我这一出门儿,便就看到了除了西陵和霜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长白依旧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袍子上是用银线绣得暗纹,在阳光之下,泛着不耀眼的浅浅光芒,是几支竹子,跟他背后的那副墨竹颇有些相像,让他整个人都透出了一种清灵的感觉,很是赏心悦目。
长卿穿着一身草绿色的袍子,用金线在袍角压着几朵兰花,安静的站在长白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只食盒,看起来颇有些分量,我猜着,该是长白亲手做的点心,准备给我在路上当零嘴儿的。
主子,你可算是准备好了!
见我出来,长白忙上来扶我,许是本能,他的目光在江若渺的身上停了几秒,但很快,就又回过了神儿来,看向了我,“夜天阳他们都快要急死了,就怕天黑之前到不了山上行宫,让王后责备!咱们快些上车罢,你的沧海,我已经着人先带了它出发了,那小家伙,脾气倔得很,不让人骑也就罢了,走都不肯走,最后,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就使人套了一辆车,给它抬到了车上面去趴着,瞧这时候,该是已经出了城了!”
瞧瞧,谁的马像谁,这懒的啊,就差长在马厩里了!
夜天音坏笑着挤兑我,惹得刚出门儿来的纳兰齐也是忍不住了笑,“天音,你可是忘了,他是最记仇的,你这般的挤兑他,当心他以后,用你挤兑他的法子,挤兑死你!”
长白和长卿原本是没笑的,可听了纳兰齐的这话之后,却是再也忍不住,一个个捂着肚子,弓着腰,极没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你们是说谁?
江若渺已经全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的概念里,只有现在的我,这样以来,就剩了他这一个不知情的人,傻傻的站在我的这边,眨着眼睛看了看夜天音,又看了看我,拧着眉,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小离儿么?我怎一点儿都没觉得他懒啊?”
他啊,就只在你的身上的时候,勤快的要命!
我敢打赌,夜天音跟江若渺说这话的时候,一大半儿的心情是羡慕嫉妒恨,当然,也就是小小的念叨一下,并不会当真报复或者找他的麻烦之类,“好了,好了,不闹了,快些上车了,不然,天黑之前,可就真到不了山上的行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
马车很大,夜天阳的驾车技术很不错,一路上,马车走得极快,却是没有半点儿的颠簸,我和纳兰齐,夜天音,江若渺,长白,长卿六个人一起都坐在马车里面,吃点心,喝茶,不知不觉,就到了围场的山下。
主子,咱们这就准备走山路了,许会有点儿颠簸,你扶着点儿。
夜天阳让马车停下,轻轻的敲了敲马车前面的门柱,提醒我小心,待我答应了,才又驱着马开始前行,上山的路,果然,就开始有些颠簸了,只不过,并未严重的像夜天阳说的那样,需要扶着东西。
一路上,夜天音极仔细的跟江若渺讲解了罗羽春猎的规矩,从分组狩猎,到猎物的记分称重,到所猎野兽种类的最低标准,到获胜者会得到的奖赏和荣耀,可以说是详细周到的让人一听就懂,连我这从来懒得记东西的人,都不知不觉的,记住了七八成。
也就是说,得了第一的人,会被封为罗羽的勇士,而且,可以他所在的氏族,可以跟皇家通婚,是么?
江若渺认真的听夜天音把所有跟春猎有关的事情说完,安静的想了一会儿,才又张口跟夜天音问道,“那,若是皇族里面,没有人合适跟他们通婚,怎么办呢?”
一般来说,为了安慰一下那个氏族里的人,都会从那族里挑一个人出来,收进皇宫里面,给皇帝当妃子。
夜天音笑着挑了挑眉,朝着我的方向,使了使眼色,“现在呢,皇宫里面,就只有那两个丫头和翔儿是适合跟那大家氏族里的人通婚的,翔儿说了,除了罗修天,他不会迎娶任何人,所以,如果被那些大家氏族里的人赢了的话,就给两个丫头里面挑一个嫁了,或者,选一个那氏族里的人进宫,给离当妃子,反正,离已经有那么多的妃子了,多一个,也不多”
他休想!
夜天音的这话,顿时便激怒了江若渺,说实话,自他这一次回来至今,我还真就没见过他生气,“我的月儿和离殇,要嫁给谁,只有她们自己可以说了算,旁人,休想!我的小离儿我的小离儿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而且,而且,他也不会喜欢,突然多出来一个什么人,就要做他的妃子的!”
不要让他们赢,不就好了?
夜天音坏笑着送了耸肩,明显的,是早就这么打算好了的,“这个传统,从你娘亲的那一辈儿就有了,只是,恩,可惜,从来就没有人能赢过四大世家,拿到这个殊荣,所以,自古至今,罗羽,就只有四大世家,而没有什么第五,第六之类的世家,跻身皇族身侧!不过,恩,今年嘛,听说,史家出了几个年轻俊杰,各项的技艺都极好的,有意问鼎这春猎的魁首”
就凭他们,也配惦记这春猎的魁首!我呸!
最激动的,不是江若渺,而是原本一直在旁边安静的收拾着桌子的长卿,他不说话,我还没注意,他这一说话,我才是发现,被他拿在手里的那块儿,用来擦小桌的抹布,都快被他给揪碎了,一边揪,一边小声儿的念叨道,“要是有人敢用这样的理由,蹭来主子的身边,妄想当他的妃子,我就毒死他,毒死他,毒死他”
别尽说些丧气话嘛,咱们这边儿,可都是精英里的精英来的。
长白显然要比所有人都淡定的多,恩,不愧是康王府出来,还在凌国当了那许多年细作,都未被人识破的人,不说别的,单就这份沉稳,就让我看着舒服了不少,“撇去夜卫不算,单就四大世家里派来的人,也都够那些寻常世家里的人喝一壶了,几千年都没能有其他的世家挤进来这圈子里面来,那就这么巧,偏就这一次,会跳出什么黑马来?天音,你尽能胡闹,吓唬主子!”
瞧你这人!我可是好好儿的打听了消息回来,提醒你们当心一些的好不好?!我这倒好心成了驴肝肺了!
夜天音装着可怜蹭来了我的身边,哭丧着脸跟我抗议,“离,你瞧他,你瞧他,怎么说话的嘛!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到了他嘴里,倒成了我故意使坏吓唬你的了!我可是好好儿的查过了,史家这次跟他们族长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他们家族里面极不简单的,其中,有一个,在夜卫的暗部记录里,曾有过一天里杀掉二十头熊的本事,而且,那还是十年前的时候!以前,他可是从来都不跟着他们族长来参加春猎的,这次,也跟着来了!据说,是他们族长答应了他,若是赢了,就让他的幼弟得这跟皇族通婚的殊荣的!”
一个人,一天,猎二十头熊?!那倒的确是很多了
夜天音的话,让长白微微一愣,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来,“不过,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未必,就还有那魄力要是,爹爹肯全力以赴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罢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们都一起使出全力,来拔这春猎的头筹罢主子,待明天,春猎开始了,你就跟渺还有两个丫头一起,带了护卫去林子的边缘打打野兔什么的玩儿罢,别深入进去了我们几个一起,去深山里面寻猎物,那样,所得的猎物才能够大”
好。
这样的时候,我自然不能提出抗议,拖他们的后腿,我只会玩弹弓,自然,就猎不了什么大的猎物,而江若渺,也是心智不全的,两个丫头,更是年纪尚幼,缺乏狩猎的经验,唔,确切的说,两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