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K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月满霜河-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粉和上些灶灰,再用水调了,抹到脸上和脖子上,玉面朱唇顿时变成了一个皮肤微黑的青年。
  修长的眉毛被短刃刮掉一截,用炭笔细细描浓,再在尾处稍稍压低。
  赭石在鼻侧淡淡地抹出阴影,俊挺的鼻梁大了一个圈。
  胭脂和了松胶,贴在左颊,不但看上去脸上生了颗红痣,就连脸型也因为这小小的一痣,感觉瘦削了许多。
  这不再是那修眉挺鼻的俊朗将军,而是历经风霜、正为生活奔波劳碌的江湖青年。
  谢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叹道:“真是神乎其技也。只怕太奶奶看见,也不会认出来。”
  薛蘅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恍惚间,梦中模糊的景象再度清晰。他向她逼近,他的手臂那般孔武有力,他眼神是灼热的,呼吸是粗重的,他的喉结
  眼前之人,真的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十七岁的跳脱少年了。
  谢朗抬头,被她的目光吓得铜镜险些掉地。薛蘅也惊觉,一把抢过铜镜,走开几步。
  谢朗既好奇她会改成啥模样,又不敢细看。忐忑不安中慢慢转头,却见她解开包袱,拿出一套男子衣裳,踌躇片刻,抬头望着自己,道:“还得换过衣服才行。”
  他刚要点头,又赶紧跳起,连声道:“不用不用。”
  “不行,你现在穿的,是农夫的衣裳,但我将你易容成一个行走江湖的青年,得换过这套才行。再说,还要在腰间缠些布带,让你身形有所改变。”薛蘅说着,两眼一闭,来解他的腰带。
  谢朗吓得转身就跑,薛蘅手伸了个空。她本就战战兢兢,这刻恼羞成怒,喝道:“站住!”
  
  外衫、夹衣、外裤都除下,谢朗伏低身子,死活不肯再脱里裤。
  薛蘅虽觉他今天十分古怪,却也不敢勉强再脱。她将衣裳一一替他穿好,跑到树林深处替自己易容并换了衣物,再出来时,见谢朗正将脱下的那条外裤在泥土中用力踩着。
  她跑过去将他推开,拎起裤子,见已被蹂出了两个破洞,还满是泥渍,心疼至极,责道:“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衣裳,洗干净了还可以再穿。”
  谢朗低着头,她越说越大声,“你知不知道,一般的农家,一年四季才两三套衣裳,穷的地方,甚至一家人共穿一套衣服。你这般奢侈浪费,和蛀虫又有何异?!”
  谢朗嘀咕了声:我家下人的衣服都比这个好,有必要吗?他抬头欲待反驳,看清薛蘅的妆容,双眸一亮。
  薛蘅一直以来,总是板着脸,而且身上也总是穿着厚重宽松、象道姑服般的粗布蓝衣,脚上是绑腿藤靴,走路如男子般虎虎生风,就连身段,也变得如男子般硬梆梆的。
  此刻,她装扮成了一个年轻的江湖女子,上着淡灰色对襟衣,下着深蓝色百褶裙,腰间系了一根深蓝色的丝绦。脚上换了双黑色布鞋,从裙底冒出小小的鞋尖。
  虽然依谢朗的目光,这套衣服仍是太过简单朴素,比谢府烧火的丫头们穿得还不如,但与她先前惯穿的那套蓝布衣、绑腿藤靴比起来,实有天壤云泥之别。
  更何况这样一穿,竟把她高挑的身材显露无遗,不再象一个遗世孑立的道姑,有了几分烟火之气。
  她五官也稍作易容。眉毛画弯了些,令整个面容柔和了许多;可能是她想故意化得丑一些,面颊上点了数粒小小的麻子,但这样一来,反而令她的脸庞变得生动,竟多了几分俏丽的神韵。
  这哪是高高在上的一阁之主、辈份极高的掌门师叔,分明是一个秀丽的年轻女子。
  还有谢朗目光慢慢向下移,忽然醒觉,在心中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暗暗骂了一句,“畜生!”
  
  薛蘅见他嘴唇微动,似在嘟囔着什么,以为他尚不服气,便再训了几句,方消了些气。
  她将换下来的衣物层层包住铁盒,放在包袱里,再将包袱绑在背上。谢朗还在发愣,她轻声唤道:“师侄!”
  谢朗还是不应,薛蘅忍不住大声道:“谢朗!”
  谢朗跳起,道:“师叔,咱们得改改称呼才行,不然一开口就会暴露身份。”
  薛蘅点头表示同意,想了想,道:“你叫我姑姑或者小姨吧,我叫你大侄子。”
  谢朗哪肯,心里更打起了主意,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为何不行?”
  谢朗一脸正经,道:“师叔,这番装扮,你把我变老了几岁,我们年纪本就相差不大,这样一来,更显得相差无几了,怎能再以姑侄相称?”
  薛蘅嘴角一撇,道:“这世上,年龄相仿的姑侄多了去了,你没听过‘白胡子的孙子、摇篮中的爷爷’一说吗?”
  谢朗噎住,便又搜肠刮肚,想着理由,“虽说这样的也有,但毕竟不多。你这么年轻,我叫你一声姑姑,别人自然会多看两眼,难保不招来怀疑。再说了,那些人也可能想到我们会易容,但你是一阁之主,我是将军,他们肯定认为你我会谨遵辈份,只怕首先打探的便是结伴同行的姑侄或姨侄。”
  薛蘅听着似是有些道理,便道:“那你说,要如何称呼才好?”
  谢朗思忖片刻,抬头直视薛蘅,正容道:“师叔,从今天起,我叫你‘蘅姐’,你唤我一声‘远弟’吧。”
  薛蘅本能地张嘴,却一时想不出理由反驳。
  谢朗已微微笑着,轻快地唤道:“蘅姐!”
  



二八、展翅

  “蘅姐。”
  “嗯。”
  “你轻点。”
  “”
  “好了没有?”
  “别乱动。”
  “若是没好,说明你医术还没学到家。”
  “少罗嗦!”
  “要是二师叔在就好了,保证不用二十天。”
  “你再废话,就自己来拆。”
  “”
  
  “蘅姐。”
  “嗯。”
  “好了没有?”
  “”
  “没好吗?”
  “”
  “蘅姐,到底是好还是没好?!”
  “左手好了。”
  “啊!”
  “你再动,右边的你自己拆!”
  “”
  
  薛蘅小心翼翼,将谢朗右臂上的布条拆开,用药酒在伤口四周涂抹了一圈,仔细看罢,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臂骨。见他并不喊痛,再抬起他右臂,慢慢移动。见他嘴角含笑,她便加快了动作。
  谢朗恨不得大声欢呼,索性站起,长臂舒展,做了几个使枪的动作。薛蘅被他逼得退开几步,皱眉道:“若是二哥在,定要把你的手再绑起来。”
  谢朗满心欢喜,苦难的二十天终于过去,自己的双臂终于完好如初,他这刻反而说不出话,只喃喃地叫了声,“蘅姐”
  薛蘅将剪子药酒收到竹笸箩中,再将拆下来的布条丢到炭盆中烧了,端着笸箩往外走。
  “蘅姐!”谢朗忙叫道。
  “嗯。”薛蘅在门口停步回头。
  谢朗踌躇良久,薛蘅略显不耐,他方低沉地说了句,“蘅姐,多谢。”
  薛蘅也十分欣喜,忍不住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谢朗看着她高瘦的背影消失在隔壁屋的门后,一跃而起,只觉浑身是劲,大声叫道:“小二!”
  店小二蹬蹬上楼,“客官,有何吩咐?”
  “快!帮我送几桶热水来,烧热些,爷我…要…洗…澡!”
  店小二从未见过要洗澡水要得这么激动的客人,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应了,转身下楼。
  谢朗将全身浸在大木桶中,任温热的水将自己整个身躯吞没,直到在水底憋到无法呼吸,才“哗”地跳起,再抹去面上水珠,趴在木桶边缘,长长地叹了声,“爽啊”
  
  他与薛蘅易容扮成姐弟后,走得极为顺利,没有再遇到暗袭,也不用再遮掩躲藏,早行路、晚投宿,终于摆脱了艰难的逃亡生涯。
  这半个月路程,薛蘅不再对他动辄呵斥与训责,也不再总是板着一副脸。还常和他谈天说地,虽然总是他说得多,但总算能偶尔见到她露出一丝微笑。
  她照顾他吃饭穿衣梳头等事,不再那般凶神恶煞,他若是有何要求,她也会尽量满足。
  可即便是这样,谢朗也始终不敢提出来,想洗一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
  自受伤之后,他就没有下过水,虽说是春天,并不炎热,但二十天下来,身上也已馊不可闻。
  他不知道薛蘅有没有洗过澡,数次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后,便关心起了她身上的味道。可每次想偷偷细闻,又想起那个无法言说的梦境,他便会尴尬地坐开,还要在心底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
  好不容易熬到臂伤痊愈,能够洗这么一个香哄哄、爽歪歪的热水澡,谢朗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再度沉入水中。
  
  天还未亮,他便来敲薛蘅的房门。
  薛蘅正在收拾包袱,并不回头,道,“进来吧。”
  谢朗大步进来,见薛蘅正将一本书卷起,塞入铁盒底的夹层,心头一跳,想细看,她已迅速扣上了夹层。
  薛蘅将包袱扎好,回头道:“走吧。”
  谢朗略显犹豫,她便问道:“手还不舒服吗?”
  “不是。”谢朗忙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见她往外走,赶紧追上,吞吞吐吐道:“蘅姐。”
  薛蘅停住脚步,静静地望着他。
  谢朗只得问道:“蘅姐,我受伤以前穿的那套衣服呢?”
  薛蘅淡淡道:“没了。”
  “怎么会没了?”谢朗觉得奇怪,她连一条破了的农夫外裤都要洗净缝好,怎么会不见了自己那套值一百两银子的衣裳。
  薛蘅瞥了他一眼,道:“那些天你要吃饭、敷药,还要梳子等物,你以为这些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套衣裳已经撕破,能换回这些,算不错了。”
  谢朗一听她竟将自己那身“瑞蚨祥”的衣裳换了农夫的衣服和粗粮回来,立马哀叹,“要命,那套衣服的夹袋中,还有一千两银票!”
  薛蘅怒了,“你又不说!当时你只死命要系回原来的腰带,我才猜到令牌在里面,怎知衣服中还有银票!”
  她想了想,怒气马上又消了,还隐露笑意,“倒也不错,那农夫家七个孩子,瘦得皮包骨似的,若是那一千两银票能让他们过得好一些,倒也值!”
  谢朗这才知她竟是对己吝啬小气,对穷人出手大方。万般无奈,他只得轻声道:“蘅姐,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做什么?”
  “我想换身衣服。”
  谢朗自幼穿惯了绫罗绸缎,除去在军营的三年,四位姨娘竟可以让他每天都穿不同的衣服,衣料自不必说,做工也是精巧至极。
  这二十天,他先穿破旧的农夫衣裳,接着一套普通衣服穿了半个月,实在难以忍受,这刻双手恢复自由,便念着要换一套好些的衣裳。
  薛蘅上下打量着他,道:“这身很好啊,为什么要换?我已经拣顶好的买了。”
  
  谢朗狠狠地腹诽了一番她的品味,可眼下自己身无分文,令牌又被薛蘅给收了,只得放低语气道:“蘅姐,这套衣服穿了半个月了,有股味道。”
  “有味道吗?”薛蘅感到奇怪,凑近来闻,忽然面颊一红,退开两步。
  谢朗却没察觉,仍往她跟前凑,口中道:“是啊,一股很重的味道,不信你闻闻!”
  薛蘅再退几步,急忙取出一张银票,又不甘心,沉吟片刻,再掏一张,道:“你手臂已好,咱们不用再辛苦走路,可以骑马了。”
  这回轮到谢朗面上一红,“是。”
  “这里两张银票,加起来一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