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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认识时必要的礼貌,不是吗?”
“见鬼的礼貌!”
离离在紫花公园边下了出租车,肚子不听使唤地狂吼,她想到路边的小店先吃顿饭再回家。
脚踏上实地的霎那,她的心忽然像被人掐住了一样,猛地抽搐起来。总觉得,旁边有什么东西在窥视她,她不由自主移动双脚,走进公园。
公园中的苦楝树盛开着淡紫色的花,微风吹过,小小的花一颗颗掉下来,她看见一个男生倚靠着不远处的树坐着。
离离浑身的寒毛竖起,蹬蹬后退两步:“柯以律,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淡淡地说,“我刚刚被你伤到了,现在一时恢复不了,你要是想杀我,马上就可以下手了。”他的表情好像是“你中大奖了”的样子。
离离把包抱在胸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近他:“真的?你伤得很严重?”
他冷冰冰地皱眉:“喂,一个刚刚差点砍死我的人,现在又过来问我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你不觉得太搞笑了吗?”
离离小心地再走近几步:“那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白痴。”柯以律将视线转向天空,“他们怎么可能治得好我的伤?”
离离又走近了几步:“对不起啊……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不知道那道白光是哪里来的,也没办法控制它……”
柯以律一向平静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如同嘴角抽筋一样的表情:“你真的是白痴吗?当时你要不伤我,早就死在我手下了,你向我道什么歉?”
离离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死在他手上的那个女孩子,不由得毛骨悚然:“那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呆着吧。”
他没有任何表示,在这样暮春初夏的花树下,他比琉璃更明净,也更锐利,是那种,轻轻放在掌心会汇聚全世界的鲜艳色彩、而握在手心却会把肌肤割得血肉模糊的感觉。
离离转头跑开,就像要逃离精致美丽的死亡牢笼一样。要快点走,不然,她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可是跑走了几步,她脚步却又迟缓起来。
柯以律……是不是快要死了?
坐在黯淡紫色花树下的那个美丽少年,看起来那么脆弱,仿佛马上就要消散了一样。
她抬眼看自己的面前,公园的栅栏还没修好,切口处平整光滑。那道光,比所有刀都锋利吧?
而柯以律,如果被那道光刺中了……
离离不敢想下去,她站在公园里,看着柯以律所在的地方,犹豫不定。
忽然有狂风大作,苦楝花一颗颗横飞着,打在她的身上,她狠狠地一跺脚,向着柯以律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
狂风来的方向,正是那片苦楝树林中。
柯以律的面前站着一个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柯以律。
离离赶紧冲过去,一边扶起柯以律,一边转头对小孩说:“别看了,赶快回家吧,小朋友不要一个人在公园玩……”
小孩子长得惊人可爱,脸颊圆圆的,嘴巴嘟嘟的,娇艳如樱花瓣。他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离离:“喂,你是谁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明明是魔族的人,为什么不赶紧杀了这个神族的大坏蛋,还要扶他干吗?”
离离吓了一跳。这个孩子,竟然……
“神族有自愈能力的,他身上的伤二十四小时后就会复原了。”小男孩声音清脆,口齿无比伶俐,“他是你打伤的吗?你为什么打伤了他还不赶紧杀了他?要是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我们魔族有多少麻烦?”
小男孩一副鄙视她的样子。离离顿时嗫嚅起来:“杀人……有点不对吧……”
“别胡说八道了,他是神,你是鬼,你杀他有什么不对?”小男孩的语气相当毒辣,“我看你是脑筋出毛病了!”
离离只好说:“我才没毛病呢!我要把他绑到家里,关起门来折磨,每天把他打伤一次,欺负满二十四小时之后,再把他打伤,继续欺负。”
小孩子的表情从鄙夷变成了钦佩:“女魔头果然比我这种单纯的孩子可怕多了……”
“那你还要跟我抢他吗?”离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杀气。
“不用了。还是你捡回去虐待好了,反正你是能把蚩尤都打成重伤的彪悍女人,我根本不是你对手。”那小孩转身离开,“你以后记得联系我啊,大家都认识我的,我叫嘉南!”
离离得意地目送他离开,柯以律靠在树上,轻轻地喘气。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柯以律冷冷地说:“你靠我的肩上听一下。”
离离疑惑地靠近他,轻轻地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他的肩上,顿时毛骨悚然——他身体里,正在传出来像是电视里那些大力士捏拳头时的喀拉声。
“是被你震碎的我全身的骨头,正在努力地重新生长一遍!”他低声说。
离离顿时被吓得跳起来:“不是吧? 你……不会死吧?”
“不会,有点痛而已。”他说。
岂止有点,看来是很痛啊……离离看着他额头的冷汗:“对不起哦……”她再小小声地道歉。
柯以律斜了她一眼,“白痴”两个字差点又要夺口而出,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离离接着说:“以前,你追杀过我,不过我现在也把你打成这样……那我们就当扯平了,好不好?”她扶住柯以律,“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她补充说:“我是好心送你回家的,你不能杀我!”
柯以律的眉头皱了皱,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按柯以律的指点,离离扶着他下了出租车,进了某栋大楼的一套一居室,把他拖进卧室,往床上一丢。
全身骨头粉碎的柯以律痛得大叫:“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哼,这样对你怎么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在我手上?”离离抄起旁边的花瓶,柯以律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我都快饿晕过去了,还把你拖回家,我容易吗?”离离放下花瓶,“我走了,再见……算了,还是别再见了,免得死在你的手下。”
柯以律忽然说:“喂……”离离疑惑回头,柯以律迟疑了一下:“我……有点口渴。”
离离顿时郁闷了,她是他的仇敌,又不是保姆!
离离拿了水壶去厨房烧了壶开水,毫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小蛋糕充饥。
柯以律一声不响地喝着水,离离边吃蛋糕边看着外面的A学园和他聊天:“这里离你的学校很近嘛。”
“这是我的临时住处,我一般周末才回家。”柯以律捧着杯子说,“我家离学校很远,要早起一个来小时上学,还不如杀了我呢。”
原来王子爱睡懒觉。离离满脸黑线:“那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很孤单吗?”
他瞥了她一眼:“我们本来就是孤单的,这个世界中我们的同类有多少?就算是同类,能在一起的人又有几个?”
离离无力地翻翻白眼:“那你至少有家人吧?”
他冷冷地说:“如果不是为了妹妹,我才不……”说到这里,柯以律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脸色一下子转成苍白。
离离赶紧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扶着他的肩帮他躺下。她的手一触到柯以律的肌肤,就仿佛有一股温暖沁进他的心脏,他全身的血都温热起来。
她是伤害他的力量的主人,她对他来说,就是他体内那些冰冷气息最好的宿主,它们迫不及待要回到自己原来主人的身上。
所以,不由自主地,他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离离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可是他抱得这么紧,她根本无法推开他。
他的身体这么冷,寒冰一样。无论怎么说,他是被自己伤害了,所以才变成这样的。离离咬了咬嘴唇,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因为身体的温暖,柯以律渐渐陷入沉睡。他仍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小孩子抱着最心爱的玩具,甚至,还轻微地呢喃着,将脸埋在她的肩上。
离离觉得心跳得好快,怦怦怦怦,始终停不下来。她全身发僵,一动也不敢动。
柯以律醒来的时候,全身的伤都已经痊愈,只是怀里,还有令他贪恋的温暖。离离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柯以律却不想放手,也不想睁开眼睛,半梦半醒间,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到她的呼吸,温温暖暖。
就在他安静地抱着她不想动的时候,怀中的离离醒来了,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柯以律继续装睡,听见离离抽身,抱起包,踮起脚尖逃出门的声音。
屋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柯以律睁开眼,看着因为太大所以显得空荡荡的房间。
他正在发呆,门忽然又轻微地一响,离离轻轻地踮着脚,重新走进来。
她丝毫没有发现柯以律已经醒了,走到窗台边,看着嵌在墙上的水族箱,那条蓝色的斗鱼,孤单地在里面游来游去,拖曳着矢车菊一样艳蓝的尾巴。
离离轻轻地敲敲玻璃,往水箱中丢了几片蛋糕屑:“喂,你也挺孤单的吧,那就和柯以律好好做伴吧。”
柯以律的嘴角微微地扯了一下,低声说:“白痴。”
离离似有所觉地猛然转身,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柯以律的嘴边挂着一抹笑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微笑,意想不到的温柔,就像一直冰封的湖面,瞬间消融,水面上云光日影,光彩离合。
她本来紧紧包裹如同花蕾的心,好像被春日的阳光一撞,片片花瓣散开,盛放在胸口。
离离感到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开水了:“我……我走了!”
她冲出房间抱起自己的包,呯的一声重重带上大门,就像逃离一样,头也不回。
等离离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情况有点不妙。因为,她看到了一辆超级长的黑色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天知道那个强大的司机是怎么把它从小区门口开到居民楼下的。
离离怀着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地进了家门,一眼看见那个坐在自己家小客厅内、与周围的陈旧装潢格格不入的人——蔚清宁!
“你来我家干什么?”
蔚清宁淡定地说:“我想这件事,你爸爸妈妈一定会很赞成的。”向对面沙发中的离离的父母欠了欠身,“A学园已经向离离的学校递交了转学的允许书,离离的学校也同意了,所以她从下星期开始,将会去A学园就读。”
爸爸妈妈顿时激动起来:“A学园?女儿你光宗耀祖了!那个学校只有超级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女才能就读的!你居然能去那里读书?”
“嗯,吴离离同学是被随机抽取的交换生。”
离离激动地质问蔚清宁:“现在转学都不需要过问我本人的意见吗?”
“还需要你的意见?”妈妈一巴掌打在她的后脑勺,对蔚清宁笑,“那么这位同学是……”
“我是A学园的学生会长,这件事由我负责。”他说。
“哦,辛苦你了,同学。现在的学生真能干啊!”爸爸赶紧说,“那么,离离去念A学园,有什么要求啊?”
“没什么,本校会帮她付一切费用的。”蔚清宁微笑着,完美的贵族仪态无可挑剔,“只是学校太远,她需要住校。这个是录取通知书,请过目。”
妈妈立即站起来:“离离啊,我去替你收拾东西,记得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离离看看父母的背影,再看看蔚清宁,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不,会,去,A,学,园,的!”
“恐怕你没办法了,因为你原来学校的学籍已经注销了,也就是说,除了A学园,你没有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