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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之前前往城外迎接的温氏族人有许多,然而此时因各家都有事,大多都离开,剩下的连着家中女眷,都只各自坐了一张桌子。
六太夫人十分喜欢热闹,在开饭之前就将桌子上的一圈子女眷全给温宥娘认识了个完。
其中有几人温宥娘十年便见过,外貌也不曾改变。有的是这十年间,才嫁入温氏的新媳妇。
温宥娘又将她们的身份一一记在的脑海中,也上前拜见收了不少的礼。
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也是各房的一点子心意。礼轻情意重。
吃完饭,又与几位女眷说了说京中的一些风俗人情,金银首饰款式,及从京中到曲水的一路见闻,便就快到天黑。
这几家温家人都在城中有宅子,因此倒也不用担心城门关闭不得归家,然而天色已晚,也还是尽早回家为好。
待女眷们带着已经喝得微醺或烂泥似的自家夫君回府,温宥娘也与六太夫人告困,回了后院替她准备的院子。
冬梅早已经将温宥娘的床铺铺好,又将常用的衣物拿了出来,见温宥娘自己更衣,躺在床上不闹话,便道:“姑娘今日穿得也太素净了一些。六太夫人之前便叫身边的丫鬟给姑娘一盒子绢花跟首饰过来。奴婢倒不知道该不该收,见那姐姐执意要给,便暂且收下了。”
温宥娘闻言,就道:“拿来看看。”
冬梅将盒子拿了过来,打开道:“虽只有几朵绢花,款式也不新颖,不过一看就是新的,用料也极好。另还有耳坠、手链个两对。都是金镶玉的。其中一对儿耳坠镶的还是红宝石。”
温宥娘已经看到了那一对红宝石耳坠,虽红宝石的坠子极小,然而对也算是珍贵之物,恐怕是六老夫人的压箱底嫁妆了。
温宥娘将那一对耳坠拿了出来,本想说将它包好还给六太夫人,想了想却又重新放了回去,道:“曲水县中的银楼”
温宥娘停了嘴,却是不说了。
六太夫人把压箱底的嫁妆给了她,自然是就是欢喜她的意思,可她如何担得起六太夫人的这一份欢喜?
要直接将那一对红宝石耳坠送回去,莫说六太夫人不肯收,恐怕还将六太夫人得罪了,以为她在京中好东西见得多了,便不稀罕她那点东西。
可要是孝敬给六太夫人等价的东西,就曲水县里的银楼,又有什么真值钱的东西?何况便是有,六老夫人又如何不知道?
加上六太夫人连个子嗣都没有,倒是连送都没处送了。
温宥娘出了半天神,这才跟冬梅道:“冬梅,你且拿一双不曾缝过的鞋垫子来。”
冬梅一下子明白了温宥娘的意思,就道:“姑娘是打算给六太夫人缝一双鞋垫子?不如交给奴婢来,等缝好之后姑娘再往上面绣上几朵花也是使得的。何况这天都已经黑了,这油灯也不是多亮,奴婢担心姑娘伤了眼睛。还是明日再说罢。”
不是冬梅对温宥娘没有信心,实在的温宥娘的女红,丑得十分见不得人。要缝个什么出来送人,别说别人收了欢喜,说不定还把人给得罪了。
温宥娘倒没想到自己的女红之差,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道:“也不知要在曲水留多久,不连夜赶,就怕最后来不及呢。”
本来她的本意是先找了曲水县的县令,随后与衙门中人一起寻到温氏祖地去要张氏的棺木,及易宗之事。
打算着先把事情闹出来了,再来慢慢谈。
至于给各房的礼物,自然也可以就近从曲水县中购置。
又哪知温氏的六老太爷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连县衙的门都没能让他们一行的进,便被带到了府上。
等见了六太夫人,温宥娘才开始头疼孝敬之事了。
“这边的温氏倒跟京城的温府不同。”冬梅道。
温宥娘微眯着眼,道:“哪不一样了?”
冬梅将首饰盒子收了起来,放在一边梳妆台上了,才道:“奴婢就觉得六太夫人看着就面慈,其他长辈看着也好相处。”
不像在京中温府里那样,老夫人不喜欢仇氏,仇氏跟宁氏相见烦,回回闹得乌鸡眼似地。
温宥娘听了就笑,“那是因为我们是客,她们是主。”
有客人在,但凡知礼一点的主人家,都会笑脸相迎。何况她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有着亲戚情分在上面,自然会亲热些。
冬梅摇头,“姑娘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温宥娘睁开眼,见冬梅已经拿出一只白的鞋垫在打底子了,只得重新合下眼帘,道:“六太夫人,小时候便喜欢我的。”
虽然有她刻意的讨她喜欢的缘由,可六太夫人对她的好,却是像个真正的长辈对待小辈那般的。
不像是她才穿过来遇见的歇斯底里太夫人,和日日只会暗中对她说太夫人恶毒的老夫人。
六老夫人对她,像个真正的太祖母一般,处处关怀着。她不笑,就怕她不高兴。她哭了,就怕她难过。她走累了,就怕她饿着。
每时每刻,都带着柔和的微笑,不论是对她,还是族中其他的孩子。
六太夫人那一颗心啊,都是软的。
所以在跟六太老爷一起歇息时,便叹气道:“我瞧得出,那孩子这些年过得不易。今日在我怀里,差点都哭了出来。”
六老太爷躺在床上,听老伴说这话,就道:“这世上,谁人容易呢?”
“可他们两个都只是孩子,这些年还不知道过得有多战战兢兢!四房的人,”六太夫人冷哼,“莫不是我还不清楚。好不容易那妯娌去了,可你看四房媳妇那性子,哪对付得了京中那些人精。自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亏得他们姐弟上天保佑,如今长得这般机灵。余卿也有了出息,以后算是能给宥娘当个依靠。”
六老太爷心中也装了事,却又不能不搭理自己的老伴,不然今日也别想睡着了,只好道:“是不容易。可四房的嫂子,当年也不容易。”
四房的烂账,六太夫人又哪不知道。当年温太夫人还在祖地之时,多少人劝过,也都无用。
如今六太夫人还记着,只骂:“一整个糊涂鬼,又何必跟一个姨娘计较。还跟自己媳妇离了心!别人劝还不听,只当咱们妯娌是为了看她笑话!”
六老太爷叹气,“如今死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早早歇了,看明日不知道张家的想要怎样呢。”
六太夫人听这话,就道:“张家四郎,你看着如何?”
六老太爷道:“什么如何不如何?还是得看他们姐弟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六太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就是子女运薄了点。
☆、第88章 宥娘进祖庙
温宥娘从未想过张氏移棺会这般容易,六太老爷竟是一口答应了。
“当初之事,老夫也知晓。张氏与四房长孙,本就不当在一起。只是阴差阳错,得此姻缘,也到底是时事所迫。如今张府要迁回张氏之墓,只要张氏族人同意,我温氏一族自不会阻拦。”
六老太爷这话是对着张家四爷说的。两人同未说京中那些纷纷扰扰,温家大爷谋害原配张氏之事也避而不谈。
张家四爷得了准信,就道:“多谢温老太爷。”
随后六老太爷一脸悲痛之意,立马谈及张氏之死,“说来也是我温氏对不起张氏。既迎新媳,却为人所害,此为温氏之耻。然其中恩怨且涉故人,且如今告一段落,也算告慰张氏在天之灵。今后,唯愿张、温两府无复再提。”
张家四爷闻言,神色一变,嗤笑道:“老太爷是说我妹妹死了就白死了?”
六老太爷只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张家意欲如何?”
张家四爷道:“自是让宥娘姐弟改姓易宗,回我张府!”
“他们可愿意?”六老太爷道。
张家四爷道:“宥娘自是愿意,余卿不及十二,做不得主。我乃他们姐弟亲舅,替他们做主一回倒也无妨。”
六老太爷摇头,“此条不行。四房长孙杀妻,是他之错。然而宥娘姐弟乃是温氏血脉,温氏也不至于容之不下,又何须回到张府方行?背宗之人,犹如贰臣,张府竟是连这一点都不知晓?!”
小三元,自然不会容不下,张家四爷心中冷笑,只将温家老爷写的断亲书拿了出来,“此乃温家四房所出断亲书,还请老太爷过目。”
六老太爷并未接过,道:“此事四房先前已来书信,将此事说了明白。四房无德,确实不配抚育温宥娘姐弟。然而我温氏一脉并未断绝,何至于让温宥娘姐弟改姓张?”
“老夫今日便将话放在这,以黄天后土为誓!便是我温氏一族陨落至仅余一人,也不会亏待了温宥娘姐弟!有温氏在一日,必护他们姐弟一生!”六老太爷扬声道。
古人重誓,六太老爷将此重誓发下,竟让张府四爷无话可说,只过了许久才道:“不过口头之言,有何凭证?所谓誓言之说,亦不过是穷者掩耳盗铃罢了!”
六老太爷道:“自是有据可查。”
张家四爷满腹的话,被这一句堵在了喉头,只问道:“老太爷能作温氏的主?”
“当年我能让四房的进不了祖庙,自然也能作整个温氏的主。”六老太爷保证道。
六老太爷说的是温家老爷的父亲之事,当初温家老太爷身故,便是六老太爷力压温氏族中其他房,以行事不检,不配为后人祭为由,将温宥娘的太爷的牌位拒之于祖庙之外。
六老太爷敢立字为据,张家四爷自不好再多说,只道:“既是如此,我张家亦不是强人所难之辈。只是易宗之事,还请老太爷多问问我那两个侄儿侄女之意。这些年他们在温府,过得十分不易。”
六老太爷颔首,“我温氏也自有公道在。万不会令他们姐弟吃亏。”
张家四爷闻言只在心中嗤笑,若有公道他那两个侄儿侄女又何须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温氏这时候跳出来说有公道在,也不过是见温余卿中了小三元,有望出人头地罢了。
可便是如此,张家四爷却也愿意给温氏这一个机会的。
就如温氏六老太爷所言,背宗之人犹如贰臣。张家四爷知道温余卿于张家有多重要,然而从舅舅的角度来看,他却是希望自己这个侄子一生能没有半点污点的。
六老太爷与张家四爷说定之后,却是叫上了温宥娘一道上了半山的祖庙。
“进来吧。”六老太爷站在门内道。
温宥娘站在祖庙门外十余步,却是半点不动,只道:“女子不得入祖庙,宥娘不敢逾矩。”
六老太爷笑了笑,招手道:“无妨。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人。不过你知我知罢了。”
温宥娘还是没动,只垂着眼道:“祖庙中的温氏先辈也是看着的。”
六老太爷这才收了笑,看着温宥娘道:“须知一死万事空。这世道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又哪来的鬼神之说?不过是自己唬弄自己罢了。”
“所谓女子不得入祖庙,这也不过是先祖狭隘。莫不是女子身上流着的就没有温氏之血?”六老太爷道。
温宥娘很想说,老太爷你这样骂你祖宗有点不合适,却又听得六老太爷说。
“这些年你们在温府过得如何,太爷也并非不知晓。你能将余卿养大,且能得中小三元。也配进这祖庙了!”
温宥娘被六老太爷这话一震,心中那些顾虑却是放开了。
她能养出一个小三元,便是身为女子,又如何不敢进温氏祖庙?
温宥娘自问是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