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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发扬光大,成为杭州最为风雅的妓院。”
“召来听听看。”
片刻之后,年方十五的小姑娘抱着琵琶,含羞带怯地入来,向着善财与佘青施礼,然后坐下来,琵琶声乱拨而起,慢入正题,款款低唱,声如咽月。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妙啊。”佘青拊掌称赞。“我说单老板,你现今双楼簇花,游园惊梦,不如再置画舫,停在湖边,使代儿姑娘在船上清歌宴客;若有需要时便开出湖心,赏月也可,行事也罢,岂非人间风雅之至?”
善财皱眉。“如此一来,西湖上原本那些做生意的花船,可要恨死我了,哈。真是绝妙的主意!”
“为了谢我,今夜,代儿姑娘便交我如何?”
“哦?”善财剑眉一挑。“你动心了?”
“我说过我最爱天下女子身体,尤其是清丽庄重这款。”佘青眸中有□欲望,善财看得清清楚楚,只好一笑。
“如此说来,你的夜渡资,可要从下月的红利中扣。”
“雪晴不会吝啬我。”佘青笑着前去扶起了苏代儿。代儿含羞带媚地再行一礼,虽然自己才是卖笑之人,却早被佘青迷得面红心跳,不可言状。
所谓姐儿爱俏,一样是每夜要与人共枕,同老残恶丑之人便如同地狱,同端正清秀之人便似换了人间。遇上佘青这种,便是自己倒贴也在所不惜的天堂妙事了。
“喂,你可确定了,要宿在她房里,而不去看一眼,隔邻那三十几个号称绝世俊秀的男子?”善财不甘心地问。
“有你这么俊秀不?”佘青一句话把善财吓了回去。
“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善财冷哼。“那些是小倌,怎么好比?”
“你的话,我还勉强有点兴趣。那些是小倌,怎么好比?”佘青笑着揽住代儿下楼,转角门往琴楼而去。
佘青一走,善财面上的调侃神色即刻消隐。
他凝神从窗中望住鱼池中被暮色笼住的万千游影。
秋风飒飒。
窗边放着那一百份请帖。善财随手拿起一张,知道那是许仕林的笔迹。
“娈丽不过明珠欲探,流盼更甚碧水长凝。此间乐事,人间几何?席上会意,天上□。”
“天上□。”善财念了这四字出来,一面唇角上扬露出洒脱微笑,一面却眉头郁结,一片沉重之色。
互相矛盾的神情使得他俊美的面容看来有些扭曲。
“恩师啊恩师,这趟考验弟子若是能够出关,便真真算是天上人间,刻骨□了。”一声长叹,善财合上请帖,颓然闭目,靠在椅上。
“代儿,你那年扮观音之时,我便远远留意过你。”
“是么。”苏代儿脸色红得如秋果一般。“那时候代儿还不是代儿呢。”
“那年的龙女也扮得好,后来似乎还落了水,听说还引来真龙现世。”
“是啊,那个龙女是刘五姐姐嘛。”
“哦,你们认识?”
“认识的。刘五姐姐嫁给了对街李员外的儿子,不久前难产死了。哎,佘先生,我们别说这些没意思的啦。代儿剥葡萄给您吃,好么?”
夜色如水,化不开。
月上中天,佘青推开窗。
“如何,我的龙王大人?令爱的魂魄,可不在这位代儿姑娘身上,你也听到她亲口所说了,她当日扮的是观音,不是龙女。”
窗外有暗影挟怒流动。“那名扮龙女的刘五儿”
“她是祭女,阳寿既尽,自然是在地府。”
“本王就是从地府而来,阴阳簿上写明是这名苏氏无错!”
“唉,地府做事,几时无差无错过了?连祭女是谁也搞错,我看龙王大人还是再下去好好对质查问一番,才是正理。”
“青蛇,你若骗我,东海与你玉石俱焚!”
“祭女之事关天,我何必信口开河,得罪数方?呵。不过地府那边,倒说不准了。”
“此话怎讲?”
“令爱身份特殊,也许那边有紫竹林的什么吩咐,刻意推诿搪塞,亦有可能。”
暗影冷哼一声,倏忽离去。
龙王此去,不闹大就奇怪了。
刘五儿阳寿根本未尽,对于地府来说,就是一名普通活人。
但对于人间而言,活人早已经变成了死人。
原本是数十年后鬼差前来拘魂发现拘不到人,以为出了些文书差错所以走人,不明不白就可以瞒下一城。
现今就波澜顿地而生。
善财在其中所做的手脚,必定上达天听。
——佘青就是想看看热闹,而已。
第八章 男色•;女色(1)
九月十八,良辰吉日。
单思才单大老板的男风妓馆“瑟楼”隆重开张。
两百位接到邀请的本城富贵名人,终究遮遮掩掩,最终来了七八十名。
善财在花港设宴,席间穿插了两场琴楼小姑娘们的表演,包括苏代儿的弹唱和几个年长□的乐舞。
来自京城开封,东都洛阳以及烟花扬州的六位男风花魁们,轮番吹箫弄笛,附庸风雅。
卖给男人的男妓,主要面对的客源有两类:原本就好男色的,还有男女来者不拒的。事实上,后者才是大头客源。所以,所谓的花魁等等,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介于男女之间,言行举止中一派媚色,滑腻逼人。
然后重头戏开场,三十个善财重金买来的,十二到十五之间的少年郎君们一个一个以团扇遮面上场,透明衣衫半掩,股间隐约可见垂下的白玉雕饰和银丝流苏——小倌同□不同,不必讲求什么处子之身,早早□训练过的小倌才会“好用”,否则的话,白白扫了客人的兴致,还颇容易伤到客人的贵根。所以命小倌们含雕饰而出,才是专业妓院的专业做法。
新请来的瑟楼这边的鸨父满场跟大家打着招呼。倌少人多,预备了今夜宿此的贵客们纷纷蠢蠢欲动,暗中垂询渡资。
待到小倌们拿开团扇,各个如女子一般娇媚清秀,天真可人的容貌诱使众客纷纷看好自己喜欢的对象,如蝴蝶攀花般目不转睛。
善财和佘青仍在观鱼阁中遥遥俯瞰这人间百态。
“你知道一个小倌的夜渡资是一个姑娘的几倍么?”
“几倍?”
“行价乃是最少三倍,最多七倍。我这里按照人头,一般开五到十倍。”
佘青咋舌。“那不是抵得上一个姑娘的破身钱了么?”
“是啊。”善财得意地笑道,“姑娘只可破身一次,小倌每日都可接客,你说这是不是一盘大好的生意呢?”
“每日都接客?”佘青掩面轻笑,“倒也是,姑娘们还要避开月信呢。”
“但也有不划算的地方。姑娘可以接客到廿五三十岁,但小倌的话,一到十八二十,就得放出。毕竟大部分客人是爱他们雌雄莫辨的清灵童子之身,真的长成了男子,会喜欢的客人就少了。而且一个普通的男孩,要训练成为小倌,也得要个一年半载循序渐进,不然的话你也知道,男欢不易啊。”
佘青似笑似怒。“又关我什么事来?”
“哎。”善财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对了,半年前鸨父挑了三个最清秀可怜的孩子,特意献给我,说什么饮头啖汤乃是大补,我连忙说不必不必,请他自便了事。”
“他们有专业手段,你享受起来,感觉当与女子无异。你总是对此事好奇,却为何不答应了他,去亲身试试看?”
善财一口茶喷了出来。“谁说我对此好奇?”
“你我说话,十次有九次会提及这些事情啊。”青蛇口气平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善财站起来,正色。“好啊,那我若真是好奇,你又能如何助我?——让我上么?”
佘青大笑。“善财上仙,你要上谁都不难,我被谁上也都没什么所谓。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在你我之间,我只对上你很有兴趣。记得那日在书院中,匆匆一探,未能尽兴”
“停停停。我我我,我下去悄悄看看那些客人。”
佘青懒洋洋从锦绣榻上起身,“小心没看到人,反被人看上。”
“被人看可以,被人上就谢绝。”善财匆匆下楼。
佘青目送他离去,然后忽然手掌一动。
小小灵火点着,五小鬼在掌中呈现。
“横千刀,竖无明,上未来,下不及。左龙晦,右虎焚。天为盖,土作人——起。”
咒语变化之间,五小鬼在房中跑来跑去,一丝一缕地将四散在角落里、空气中的肉眼不可见的灵气收集到一处。
最后灵气缓缓凝结,竟拼成了善财童子的体貌!
佘青撮唇,一缕妖魂射入那□双眼之间。
□陡然睁开眼睛,两团鬼火映照。佘青随手一杯冷茶泼了过去,鬼火熄,那人竟盈盈一笑,向着佘青躬身。“善财童子见过主人。”
佘青缓缓收劲,呼吸略为紊乱,似乎耗去了十分浓重的精神一般,靠在榻上,胸口起伏。
佘雪晴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如何了?”
“双目呆滞,灵气未够,还要继续努力。”佘青弹指射出一丝虚无暗光,“善财童子”如水银化去,归为五小鬼,隐没在佘青掌中。
“你动用真气之后,仍旧是一个月内不能运功?”
“是啊。”佘青闭目养神,“若非如此,又何需这么多时日,都完不成区区具神之术?——怎么,你想要为我分忧么?”他从发丝间隙瞄了佘雪晴一眼,媚气逼人。
“这是人欲大法才有的异术,我可敬谢不敏。”佘雪晴被他瞄得心中一荡,抓住佘青便在他唇上啃了下去,痴缠了片刻才放手。“早些回去吧,这几日得要看着点仕林,他十分古怪,似有什么心事。”
“呵。”佘青伸手抚慰佘雪晴被一个吻挑动的□,“我累得很,在想要不要干脆不回去了,去宿在苏姑娘那里。”
佘雪晴狠狠捏住他手腕。“你欠收拾是不是?不如我现在就满足了你——”
“哦,你真要满足我在苏姑娘身上才能满足的,那种□?”
佘雪晴低哼一声,“回去再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别总在外流连,多陪陪仕林才是正道。”
“仕林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佘青温柔帮佘雪晴整束好衣衫。“走吧。——我当真累得很,莫要不许我靠在你肩上啊。”
(2)
口中称着要多陪伴仕林的佘雪晴与佘青,回到书院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入了房中。
不多时,佘青忽然批衣惊起。
“何事?”
“韩娘传信。”
燃亮灯捻,一精巧小鬼从烛火中跃出。
“许仕林自称留宿书院,主人问,人是否确在?”
佘青转头看佘雪晴。
佘雪晴一震。“应该没有啊。”
不必出门探查。
书院中当值小鬼轮转一圈,入来回报。
许仕林是午间归家,之后并未回过书院。
小子逃夜,却并非与碧莲一起?
奇怪。
“找。”
佘雪晴顾不得多想,即刻起身去院间驱使手下妖鬼尽皆出去帮忙。
佘青在房中半披长长麻衫,凝眉看住那烛火。
瑟楼。
盛宴初散。
众位贵客已被送至瑟楼。一盏一盏金色橘灯在雅间门前挂起。
鸨父在观鱼阁中向老板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