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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仕林为隐藏自己行踪,竟借西湖之水洗去自己气息。
佘雪晴在气息消失之处眉峰紧蹙,一抬头,竟是一愣。
对面,就是雷峰塔。
至此,许仕林究竟去了哪里,其实佘雪晴已经心中有数。
但雷峰塔前禁制如常,佘雪晴犹豫不敢突破。
回头找佘青商量,佘青只是要他设法稳住李氏夫妇,然后按兵不动——
因为另有一件事情,却是火烧眉毛,就在眼前,必须得先应付才是。
“佘公子。”瑟楼的鸨父一脸苦色,“咱单老板究竟去哪儿了?怎么说办货就去办货,临走连个安排都没。这可好了,这一项项的开销,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佘雪晴冷哼。“这有一项项的开销,那不也有一项项的进帐么?”
“是是,这倒也是。可是奴家还是想老板快些回来,也好有个主心骨儿啊。”鸨父虽为男人,但涂脂抹粉,扭捏生姿,佘雪晴听他以奴自称,竟也习惯了。
“我看你不是没主心骨儿,你是不知道该拿那人怎么办吧?”佘雪晴笑着指了指某间雅室。
雅室的橘灯已经亮了数晚。
但没个小倌敢走进去。
客人指明要见双楼之主,一掷千金,不动声色。
但只要有小倌□近身,人人便如失了魂灵一般,回头必定大病一场。
问头个进去伺候的春香,只说,接近那客的刹那之间,犹如见到自己的前生后世,世世在地狱受苦,鬼哭魂叫,茫然不知此身何处。
鸨父认定那是无名邪法,找了几个好手想要暗中收拾那客,却如小倌妓人一般,近身之下,哀嚎而退。
好在那客出手大方,只是每日入夜前来,指名要见老板,独坐一夜,天明前离去。不出手挑衅之下,倒也构不成什么威胁障碍。
今日迤逦回来琴楼重操乐业,佘雪晴相送。琴楼鸨母一面拉着佘雪晴叙旧,一面赶紧通知了瑟楼鸨父——鸨母在韩娘手下多年,自是灵智慧通;鸨父混迹风尘多年,眼光亦是雪亮,赶紧过来求援。主人既然似是而非地“办货”去了,拉住两位佘公子做靠山,才是正途。
“佘公子您真是奴家的大救星啊!”鸨父压低声音,“春香近了他一近,这两日竟同我说,想要攒银子自赎了,回乡下买个房子种两棵树去。你说,哎哟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春香可是我的好儿子摇钱树啊!思来想去,还不是因为那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过,我可不是你救星。”佘雪晴止住鸨父话头。“你运气好,救星今日随我来了。”
瑟楼后门处,站在墙角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斗笠男子吓了鸨父一跳。
佘雪晴招招手请他入来。
“这是我老家来的远方弟兄阿涂。你那位麻烦客人,所恃应该并非武功,而是邪术。阿涂在我们乡间驱邪乃是一等一的,我请他帮你看看去。”
鸨父一副大喜的神色,“救星啊!对了我找个漂亮孩子去,一会儿陪阿涂公子喝一杯”
“不用了。”佘雪晴代人拒绝。
那边涂九歌正缓缓摘下斗笠。
鸨父看得眼睛发直。
佘雪晴打趣道,“你那儿可有比他还漂亮的孩子?——你且去招呼你的。记住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行,明白么!”
鸨父躬着身子媚笑着跑了。
涂九歌戴回斗笠。
佘雪晴拉他到身前。“累不累?才回来,叔叔又要你做事。”
涂九歌简单地以手势回应,却是一个问题。
里面的是谁?——
虽未近身,但雅室之内,一股既幽冥寒冰之至,却又威猛阳刚之极的冲天煞气,虽在丈外,亦如身受。
佘雪晴冷冷一笑,低声答他。“冥界的总捕。”
涂九歌一震,伸手一比。
那手势十分简单,不通手语亦能理解——广大延展,光明闪烁。
“无错。”佘雪晴悠悠叹。“随包拯入职的那位,姓展名昭。”
(2)
“那位展总捕,当年可是位传世的美男子。”佘青微微笑着坐在涂九歌腿上,揽住他脖颈,对口喂过去烈酒。
佘雪晴看了两眼,转过眼去看墙上字画。“我没进去,哪知道美不美。”
“你未修过人欲大法,还是乖乖离那位冥捕远些。当年他在阳间并无法力之时,我以女体相诱过他,离得近了,竟也是心惊神摇,险些为那股正气所摄。”
“那,”佘雪晴关切地看住涂九歌。“涂兄弟入去为他换茶,无事吧?”
涂九歌摇摇头,一双眸子简单明亮,单纯如水。
“阿涂修闭口禅多年,心如明镜,并无点尘,就算与那展昭对坐默道,亦未必会输。”佘青笑着微舔涂九歌的耳廓。
涂九歌俊俏黝黑的面上,浮出温柔羞涩的神色,低首看佘青的刹那,满溢柔情,激得佘雪晴打了个大大的寒战,赶紧岔开话题。“这位冥捕是为善财而来,但如今善财已经”
“今夜你们为我护法。”佘青正容。“我行具神大法,再造一个金童出来便是。”
佘雪晴皱眉。“你花费如此巨力,造出个假金童来,难道就为了向冥府交差?可仙家魂魄毕竟殊异,片刻就会被识破。”
“谁说我要造个金童出来交给冥府?”佘青从涂九歌怀中起身,瞬间凌厉气势散发。“幽冥有心,南天无意,这紫竹林的面子么,呵,包拯不给,总有人会给的。”
涂九歌伸手,将佘青用力拉回来自己怀中乖乖坐好。
佘雪晴若有所悟,却又忽然摇头。“对了,你行完法后仍旧是一个月内不能出手?”
“不是一个月。是到下次月圆之后今儿廿二,那便是二十三日。”
佘雪晴咬牙。“那仕林之事怎么说?”
“我自有分数。”佘青冷冷答。
漏夜,来自冥府的客人却未依时而来。
鸨父真高兴了约莫一刻钟,正想找人好好清扫下那间雅室洒点儿花瓣什么的,驱驱阴气,一回头却苦瓜脸一张。
“公子您又来了啊。怎么着,今儿办事儿晚了?哎,公子,您今儿怎么带朋友一起来?您肩上那位朋友没事吧?咦,这不是上次那个”
上次那个守在小贵客门前黑衣横剑的凶神恶煞?
好呀,原来所有找麻烦的都是一伙的。鸨父忽然觉得自家主人没那么神秘了——肯定是得罪了哪家对头,人特意报复。
“给两位公子找两个小哥儿,伺候您们喝杯酒驱驱寒气?”鸨父无精打采地循例问着。
“找单思才。”
鸨父听惯了这个答案,应了一声,随便抓了个人进去倒茶摆果子,然后远远撤走。
反正人家要的就是一雅间,现在连男人都自备了,还要伺候点什么花头?
今日雅间的布置略改。近冬的天气,床褥都换了厚锦缎和裘绒的,色调暖红。一应清凉剔透的珠帘玉器都撤下换了檀木的。墙上的画也换过。
展昭看了一眼那画——画中猎手戎装,正弯弓搭箭,射一只白狐——然后便将肩上的黑衣汉子放在床上。
悠悠法力传入。
诸葛正我睁眼醒转。
“你醒了。”
“多谢英雄相救。”
“不必多礼。你怀中有赵字锦帕,可是御前侍卫?”
诸葛正我犹豫片刻,不知为何眼前之人有种令他“说实话”的冲动。“在下诸葛正我,确是御前二等侍卫。日前随侍简王微服来到杭州,却却却学艺不精,为人所伤。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我姓展。”展昭微微一笑。眼前人内功纯正,正气加身,令他这个“前御前侍卫”颇有欣慰之感。虽然阴阳两隔,同僚之谊尤存,更觉亲切。
“展恩公之恩德,在下他日必报。请问此地乃是啊,我竟还在瑟楼?”
“你是在瑟楼为人所伤?”
“正是敢问恩公,今日乃是十月几日?”
“廿三。”
诸葛正我一惊。“我竟在西湖中昏迷了七日?”
“你命不该绝。”展昭实话实说。“你身上伤势十分奇特,敢问是被何人所伤?当时情况如何?”吸引他出手救人的最大因素,正是诸葛正我身上伤势,所隐约存留的那一点法气。
诸葛正我面上一红。“当日在下受王爷之命来到此地办事,因见此此青楼气象,故而不曾正入,而从后院探查。说来惭愧,正窥测之时,竟不知是被何人何物所伤,最后记忆,乃是落入西湖。”
展昭点头。“我识得你身上掌力。你若是正面为他所伤,绝撑持不到此时,早已气绝神灭。——如此说来,你所窥测的便是此地主人了?”
诸葛正我眯眼回忆。“彼时和许仕林在一起的十分俊美,似有道骨仙风之青年,难道便是此地主人?”
“若是说同许仕林在一起——如此说来,当时你见到的定是此地主人单思才无误。”
诸葛正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疑团。“在下不敢对恩公有所怀疑。但,斗胆请问,恩公同那位单思才,以及什么许仕林之间,是否熟识?在下虽职司仅在保护主上,但此间种种情事,十分诡谲神秘,其中若有任何阴谋邪恶,触犯刑律之处,在下纵然身死,亦要回报有司。”
“阴谋邪恶触犯刑律之事,亦正是展某平生最憎。”展昭一笑,如朗月当空。“坦率讲,我正为追查此间诡谲神秘事来,还请诸葛仁兄详告始末。”
善财童子缓缓醒来。
眼前是个巨大而华丽的宫殿,但宫殿的四围,却是铺满青苔的巨石。
体内完全无一丝真气流动,元魂并未造损,但却被禁锢在神识海中,无法动弹。
同样无法动弹的还有肢体。
善财垂下视线,看见自己赤身□,四肢岔开,被不知什么材质的绳索牢牢绑住。
再看。
离地丈许。离天顶巨石亦是丈许。
自己被绑在其上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圆盘。
一个又温柔,又甜腻的女声响起来。
“欢迎来到补天宫。”
(3)
女声刚落,善财来不及开口或是做任何反应,便被挟卷入巨大的晕眩之中。
圆盘转动起来。
并非缓慢或是迅疾可以形容,那转动之速,似已达到了人间极限,善财只觉身魂二分,俱都被卷在这无休无知的转动中,绞成碎片。
在疾转中善财似乎失去意识,又生生醒来,不知多少时间后,转盘终于缓缓停下。
今次善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被绑在圆盘上,只是头下脚上,□男儿特征堪堪映目。
而唇边鲜血汩汩,却流向眼睛中来。
他勉强发出声音,虚弱得不似自己。
“多谢娲皇教训。小仙知错了,可否放我下来?”
形势没人强,善财童子才不会玩骨气清高那套。
当日错杀虎蛟之后,便已经隐隐明白佘青的算计——虎蛟烛龙都是女娲之子。
而女娲,是神。
仙乃人类炼丹入道修得。佛乃人类参禅悟法修得。圣乃人类经世济民修得。
妖乃鸟兽万物修为人形。
而神,则无需修炼,上古自秉天地灵气而生。法力未必通天,但却与天地共此长存。
商末,殷纣对女娲无礼,女娲派出九尾白狐借体苏妲己之身,硬是转换时运,破商王气,进而仙界大乱。自此之后,女娲与仙佛二界断绝往来,井河不犯;更是与妖族时通有无,全凭一心之喜怒。
以善财的区区修为,自然不是女娲的敌手。而虎蛟陨命之后,善财已然隐约感应到周遭凶险潜伏,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