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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之流光飞舞  作者:f浮云y-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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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青蛇纵横三界之名,尚未曾输。善财忽然升起一个可怕念头:三十六计也好,一切运筹布置也罢,这世间竟没有任何途经,可与青蛇斗智斗法,这究竟是青蛇本人之力,还是人欲大法之功?
  “此役至此,青蛇之计谋如冰山浮水,只见一角。其中必定还有转圜——”善财手中折扇不展,眉宇之中,煞气纠结。
  “他最最厉害之处,便是胆大包天。”林灵素拈须沉吟。“以身做饵,此等勇气,非常人可及。但若付出如此代价,只为劫走佘雪晴,似乎本末倒置了。”
  “不错。”善财霍然开扇,“他若亲身去一趟紫竹林,以他之能,救出佘雪晴亦非难事。却为何”
  “许仕林神智将复,且赵似一意孤行,此等诱因,也许是促使他出此下策的关键?”
  “不。”善财断然否定。“青蛇绝不会出什么下策——绝不会。”他狠狠加重语音。俊美神色之间,一片浓重阴云,似阴似悒。
  天牢。
  晓星在天,透过高处小窗,隐约在眼。
  天上法网,虽肉眼不再能见,但在修道者的眼中却并未消散,分明森严。
  地气之中,亦有严密罗网,不可破除。
  ——缚住佘青双手的铁链,瞬息可破。但善财阵法,却堵住了他升天落地的路途,将佘青困在小小牢房之中。
  吱嘎一声,牢门推开。
  两名狱卒搬来火盆,将阴冷室内,略微烤红。
  皮靴顿地。禁军统领手持长鞭,走了入来,挥手将狱卒赶了出去。
  佘青安安静静,沉沉着着,看住眼前之事,似与己身无关。
  “你叫青尘子?”禁军统领的语声之中,压抑着初听有些奇怪的强调。若是常有经验之人,就了判别出来,他语声之中所包含之物,急切冲动,毫无理智,却又是压抑之后满含委屈的愤怒,不管不顾,冲着脑门上来的,正是欲火。
  “佘青。”青蛇淡淡报出本名。
  “哼,非道非俗,竟敢谋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统领粗重地咳嗽了声,终敢迈前一步。
  一步,他便伸手可触。
  一步,他亦已伸手去触。
  佘青的面孔,被他粗大的手掌整个地覆盖住。
  “好嫩的一张皮难怪难怪”
  大手在佘青面上重重揉捏。
  那统领的眼中,已经射出难耐的光芒。
  “你听着。”他忽似下了决定,再不自控,伸手去佘青白亵衣之内乱摸。“你可是必死无疑的钦犯,如果识相的话就别声张,老子可以让你死前过得舒服点。如果不识抬举的话,”他霍地将手中长鞭在空中一挥,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就别怪我叫你求死不得了!”
  甩掉皮鞭,他双手解开自己裤腰,一支高昂凶器,跳了出来,直奔佘青口中。
  东西还来不及塞入口内,却听佘青忽然开口发问。
  统领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
  他听到佘青问,“你不怕死?”

  第三十二章 钦犯•;劫灰 (1)

  “你说啥?”禁军统领一手端着自己,一手叉在腰上,姿势古怪地追问。
  佘青十分柔顺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怕死么?”
  那统领终于确认自己并未听错。
  ——但这话蹊跷。这句话本该是公差问人犯才对,现今却是人犯在问公差。
  这位公差今时精虫上脑,实在无法去思考如此不合常规的问题,只是下意识地答,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死算什么,风吹不过碗口的疤!”
  “哦。”佘青了然地答了一声。
  “你”统领一对大粗眉毛拧起来,隐约知道有些什么不对,但又说不起来。
  佘青嘴角微微一勾。“那就来吧。”
  那统领倒也不是太蠢,忽然醒觉过来。
  “你想咬掉老子的宝贝?没门!”他扶着自己的宝阔步走到佘青身后。
  铁链微响。
  那统领欢叫了一声。
  “好果然好□嘿!”
  铁链开始有节律的轻响起来。
  十数声后,那统领忽然重重地呃了一声,身体凝顿。
  “嗯。”佘青轻轻叹了口气。“算是不错了。”
  那统领抱住佘青,在他耳边乱吻,眼中竟是一片痴心爱慕神色。“你真好,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好的货色,要不是你是钦犯,老子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好歹老子也算和皇帝平起平坐过了”
  “可是你会比他先死。”
  统领没在意听,半日才猛然醒神,“老子为什么会死?”
  “因为”佘青客气地微笑了下,“所谓□,本是毒蛇而已。”
  “毒蛇?”
  那禁军统领走出天牢不久,忽然回味起这句话来。
  “水蛇还差不多吧”
  一股奇怪的痉挛感觉,慢慢从他□顶端升起,传入小腹。
  “弄了一下,好像是饿了。”他快步向宫门走去。
  ——但那痉挛感觉却从小腹向上游走,穿过五脏六腑。
  他“呀”了一声,只觉心被一只大手揪住,动弹不得。
  痉挛传到背脊,沿着脊骨上升,窜到天灵。
  粗豪一个身躯,如一块死木,平板板地向后倒去,在晨光中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七窍流血,已无生机。
  佘青在牢中叹了口气。
  “吸精取命的事情,我五百年前就已收手人生不易,何必寻死?”
  他饶有趣味地将自己从铁链镣铐中脱了出来,好好整理了下衣衫。
  天上法网,在晨光中变得黯淡。
  涂山白泉。
  “喝什么茶?”涂九歌抱着一排茶罐,询问佘雪晴的意见。
  佘雪晴微惊。“你”
  “龙井吧?”他边拈茶叶,边以热水洗杯,一手茶艺,出神入化。
  “你破修了?”
  “你说闭口禅?”涂九歌微微一笑,将茶杯推倒佘雪晴面前。“当年我在涂山等‘他’,没想到‘他’来时重伤,我一急就破了禅功,给‘他’疗伤。”
  佘雪晴垂眸。“是‘他’命你来带我出山?”
  “是。”
  佘雪晴抿一口茶。
  碧雪天青,甘醇馥郁。
  “你先前杀的那些是紫竹林门人,诛仙罪重。”佘雪晴抬眼看涂九歌。
  “罪?”涂九歌一笑,雪白牙齿,毫无机心。“——此物我有甚多。你要吗?”
  佘雪晴恍然。“原来如此,多谢你,我不要了。我自己亦有甚多,哈。”
  涂九歌笑一笑,伸手轻轻搭住他腕脉。“你功力精进。”
  佘雪晴眸中似有普陀珞珈的云雾升起。“便又如何?天地之间,不堪一击。”
  涂九歌随手打了一个手势,为无谓之意。
  佘雪晴心中忽有茫然升起,“阿涂,你爱‘他’,愿为‘他’不惜一切,是么?”
  涂九歌理所当然地点头。
  佘雪晴又问,“那你曾否问过,他对你又是怎样?”
  涂九歌摇摇头。“不曾。”
  简单明了,毫无一丝一毫犹豫。
  佘雪晴只好也笑了笑,“也是,是我庸人自扰了。”
  涂九歌拍拍他肩头,比了个“三”的手势。“——三日后,我们一起去汴京。”
  汴京,朝堂。
  赵煦稳坐,面色苍白。
  底下大臣却吵作一团。
  “苏大人虽为宰辅,但人所周知苏老太君是国师记名弟子,常年服国师所开的药方,如此怎能为此案主审?”
  “苏大人不能,难道章大人你能?你女儿出嫁前做女冠,就在国师身边修行了三年!”
  “老朽提名曾布曾大人。曾大人乃是两朝栋梁,为人刚介无私”
  “算了吧!曾大人?曾大人去年大寿之时国师曾为他题诗祈福,世人皆知的!”
  吵嚷声声声如在天际。
  赵煦缓缓开口。
  现今的他,已没有力气再和大臣争夺权利。
  “不必争了,此案朕亲审即可”
  “皇上!”苏辙咳嗽两声,虽老态龙钟,却万事洞明。“老臣保举一人,断与国师无私无旧,必可审清此案。”
  “谁?”
  “新科状元。”
  一片哗然,跟着一片附和。
  “无错,状元郎初到京师,绝无可能认识国师,徇私包庇。”
  “对对,身为大宋头名状元,必有才情眼力可以公断出个是非清白!”
  “臣也保举新科状元——”
  “臣也保举。”
  赵煦皱眉。
  他已听说赵似在殿上胡乱点了一个状元之事。
  但事已至此,不可不许。
  “宣,新科状元许仕林上殿!”
  “回皇上,”大理寺卿出列,“昨夜变故之后,文武一甲进士俱都被羁縻在升平阁待罪。臣这就去带新科状元上殿,并释放众人,请皇上恩旨。”
  “准。”
  宣德楼外。
  赵似一身皱巴巴的锦袍,坐在石头阶上,从人苦着脸四散周围。
  昨夜宫廷惊变,身为简王的赵似既不在圣瑞宫陪伴母后,又找借口不去上朝,却在升平楼外徜徉了整整一夜,直到早晨远远看到大理寺卿前来提人,才跟了过去,在殿外听了许仕林得授钦差之职,主审刺君一案,这才一颗心思落定,抢先一步来到许仕林前往三司的必经之地堵人。
  眼见许仕林被三卿围着,敛眉正目地端正走来,赵似也管不了那么多,打了个哈哈便迎了上去。
  “见过简王殿下。”
  “不用见不用见,三位大人,借一步说话,不是,把状元郎借给我说上片刻的话就成。”
  “殿下,”大理寺卿斜眼看着赵似,“如今并无状元郎,只有圣上钦点的钦差许大人,衔命要在七日内审清此案。事关五逆重罪,还请殿下避嫌为上。”
  赵似怪叫起来。“操,本王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至于如此?”
  “瓜田李下,殿下若不想涉入此案,还请自重。”许仕林冷冰冰地开口,语意与大理寺卿如出一辙。
  赵似凝视许仕林眼眸。“你,真不记得我?”
  “殿下代天子主考,乃是学生的代恩师。”许仕林深深一礼。“正因如此,学生不愿恩师无端招惹嫌疑。七日内此案若不能清,学生将与钦犯同罪,恩师若以学生为念,以社稷为念,还请留步。请!”
  三司簇拥,从人浩荡。
  许仕林如万花中心,肃穆而去,留下赵似呆呆立在原地。
  天牢内阳光刺眼。
  佘青睁开眼时被刺了一下,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却听赵煦沉沉道,“你不敢见朕吗?”
  “你已行将就木,见一眼就少一眼了,怎会不敢?”佘青温柔答他,认真将眼光对正他鼻尖。
  “你究竟——是谁?”赵煦的面上死气果然如雾,但求生的欲望忽然浓烈起来。
  “我叫佘青。”青蛇对他笑了一笑。
  “你真是受国师的指使,来取朕的命?”
  “皇上是在审我?”
  “朕只是,只是。”赵煦失魂落魄地按住自己胸口。“只是想,若你若你不是为了国师,也或者,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取朕的命,而来取朕的命,那,便也也好。”
  这可能是赵煦一生中说过最难以理解的一句话。
  但佘青懂得。
  他安抚似地答,“你死之后,饮过了孟婆汤,就不再会记得我。”
  “不!”赵煦冲口而出。
  一时间室内死寂。
  “皇上。”很久之后,佘青终于缓缓开口。“你已做了一切你能做的所以,便放手而去罢。死乃一种天罚,永生则为另一种。三界六道,众生都无自由。能爱时便爱,该死时就死,是本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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